第36章 35.嫉妒
[姓名:白塘]
[身份:穿越者]
[職業:皇上]
好半晌, 陸阮都保持着吞雞蛋的大口,嗯嗯啊啊愣是一句連續的話都說不出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索性直接閉了嘴, 任由對方拽着自己坐在了一邊的凳子上。
粘乎乎的, 但他現在也沒心思管幹不幹淨了,眼神直勾勾盯着對方,看他對自己溫和的笑。
皇上看起來年對并不大, 眉眼彎彎, 臉頰還有些肉,白白嫩嫩的有點像是年畫上的童子。
無端端有些喜慶的感覺,陸阮總不自覺聯想到他穿上紅肚兜, 手裏捧着桃子的模樣。
他紅了紅臉,微微低垂着腦袋。
坐在他的對面,皇上略頓了頓,語氣憂傷開門見山說道:“你可別怪我。”
“?”陸阮茫然擡臉, 不懂他在說什麽。
皇上無奈,攤手:“之前這個殼子做了不少跟趙曜做對的事情, 我怕他記仇,就只能見縫插針地讨好他。”
對于這點,陸阮深有體會, 畢竟, 趙曜忒恐怖。若是被他記住了, 恐怕這輩子都涼涼了。
晚上睡覺都不敢閉上眼, 走在路上都要随時擔心對方會不會親自或者派人沖上來掐死自己。
雖說是皇上,但看背景好像就是個傀儡,死了都無所謂的那種。
陸阮同情看他一眼。
無緣無故被可憐視線擊中的白塘腦門冒黑線:“……”明明是你比我更慘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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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裏有個神棍。”白塘解釋道,“算出這門親事對趙曜有好處,具體什麽好處他說沒算出來。”
他咬了咬牙,顯然對這個人很是不滿:“我看他就是不想說,算了,不提他了。”
這人是不是被欺負出毛病了,又不是我提起來的,根本不認識,你自導自演什麽呢?
陸阮瞄他,看起來皇上和神棍有血海深仇,吸了幾口氣都沒能按捺住眼中的殺氣,幸虧他跟趙曜比完全小巫見大巫,陸阮一點沒被吓到。
白塘平複下心情繼續說:“我就做了個人情,賜婚了。”他略心虛。
陸阮終于明白他為什麽說對不起自己了,原來賜婚是白塘穿越之後的事情,雖說确實有怨懑,但這也是不可避免的,更何況用顏蘇葉的身子在顏府可能更難過。
起碼在王府吃得飽穿得暖。
“……”陸阮嘆了一口氣,皺着鼻子,“也不是你的錯,你也不知道我跟你一樣是……”
話還沒說完,陸阮手腕被猛地抓住,擡頭對上白塘搖搖頭,他下意識看向身後,縮了縮腦袋。
白塘笑笑:“其實沒什麽,只是宮裏那個神棍好像還有點本事,小心為上。”讓他們誤會兩人偷情都不能說漏兩人來自異世界的事情,否則——
白塘眼眸沉了沉,想到那個不好對付的神棍,頭疼的緊,明明穿越之後他乖巧地一比,江山社稷什麽都不要,只想卸下重任遠走高飛,怎麽就盯着自己不放了。
害他小心翼翼提過兩次禪位的事情,都被笑裏藏刀刺回來了,還被誤會有什麽更大的陰謀,自此之後他就再也不敢亂說話了,直到知道陸阮也是同道中人。
“話說回來,你性格還真軟。”明明做了那麽大對不起你的事情,一句沒關系就徹底翻篇了。
陸阮皺鼻子,不高興地看他——這好像不是褒義詞。
白塘忽然嚴肅了表情,湊近壓低了聲音問道:“想跑嗎?”
夜風微涼,從縫隙吹進來。
額邊的碎發輕輕擺動,昏黃中,陸阮的眼睛貓一樣泛着綠光,差點沒控制好音調:“可以嗎?”
想想想,瘋狂想,日思夜想,就想保住一條小命。
白塘咬咬下嘴唇:“事在人為。”
陸阮膽戰心驚看一眼身後,吸氣克制住激動,點頭:“當然想。”
趙曜現在的恐怖程度不亞于百慕大三角,一旦接近就是絕對的死亡,陸阮害怕。
而且,能讓皇上都害怕的神棍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如果顏蘇卿才是趙曜的命中注定,那自己就注定是炮灰,陸阮不怕炮灰,只怕炮灰死的慘不忍睹。
他眼神亮晶晶,眉宇間卻有些哀愁:“可我好像有任務。”
白塘眯眯眼,無所謂地擺手:“我也有,怕什麽。”
聞言陸阮看向他的眼神充滿崇拜,這才是王者風範!他決定了,以後就跟着皇上,不,白塘身後跑了。
白塘呵笑道:“它也沒規定時間,我們不做也只會判定未完成,頂多是無限延期,又不會死。”雖說穿着一身明黃色龍袍,可白塘舉手投足,甚至說話間都有些像流氓。
他挑着眼角,不屑問道:“難道你要留下來,被趙曜折磨死?”
那不是那不是,陸阮連連搖頭,他本來就是想跑的,只是一直沒敢下定決心,也沒有合适的逃跑機會和計劃。
現在多了一個人,陸阮眼底閃着堅定的精光,底氣都足了不少。
白塘呼出一口氣:“那就好,咱倆出去也有個照應。”還有點怕小美人被趙曜的人格魅力迷住了,不想跑。可見趙曜是真不能惹。
白塘慶幸自己沒有仗着自己身份特殊,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錯事來,但還是有些後怕,只覺得現在兩人就陷在熔岩邊上,随時都有可能會被吞噬。
陸阮臉色微紅,稍顯尴尬。他什麽都不會,辦法都想不出來一個,恐怕是對方的累贅。
手背被拍了兩下,不同于趙曜的磨砺粗糙,白塘的手是沒有幹過粗活的細膩,還柔軟。
他抓着陸阮的手,眼神痞氣卻令人信賴。
白塘面色平靜,眼底卻是壓抑不住的波濤滾滾:“我們一定會逃脫這個囚籠的。”
雖然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但看起來很糟糕的樣子。
聯想到自己,陸阮腦海中頓時冒出了難兄難弟四個字,無比悲憤地點了點頭:“嗯,我們一定會的!”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這段時間積郁的憤懑全部轉變成了鬥志,陸阮甚至已經看到光明大道在向他們遙遙招手。
白堂垂下眼睛,收回手的時候衣袖微微向上卷邊,陸阮眼神一頓,他好像……看到了淡淡的紅痕。
就在手腕上方,延伸到小手臂上。
有點像是被捆綁過的痕跡,新鮮的紅,還有淡淡青紫,斑駁繁密,略滲人。
陸阮掀開眼皮,看白塘使勁管理激動的表情造成的扭曲五官,突然有點明白對方為什麽如此迫不及待想要逃離了。
原來,宮裏有人虐待他。
皇上都敢鞭打,這個世界太瘋狂了,他頭皮一涼,也無比期待能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甚至想就地挖一條通往宮外的隧道,和白塘地遁。
白塘啞着嗓子:“還得等等,得轉移錢,還要制定一個周詳的計劃。”他碎碎念着。
陸阮張了張嘴,小聲說:“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白塘看了他一眼,說不上是無奈多一些還是不屑多一些:“還是算了吧,起碼我還是個皇上,你只要負責等着,在趙曜手下好好活着就是了。”說到好好活着的時候,他特意加重了語氣,“不管遇到什麽情況都要活下來,只有活着才有離開的希望!”
“……”有點紮心,但說的很有道理。陸阮重重點頭,“我知道!”
白塘似乎對他還是不放心,但也沒多說什麽,畢竟今天也就是來認個親,因為時間關系,雙方更是完全沒敘舊。
不過這番會面倒是給了兩人活下去的希望,黑暗的前途似乎閃爍了一盞明燈。
“皇上。”是個陌生女孩的聲音。
白塘皺眉,立刻站了起來。
陸阮順着他的視線回頭,門上的身影仿佛多了些,也更雜亂了些。
白塘語氣急促:“我得走了,你記得保護好自己。”他最後擡手揉了揉陸阮的腦門,笑着說,“加油,一切都會變好的。”
陸阮一愣,重重點頭。
“皇上!”外面催促的意味滿滿,白塘回頭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房間最裏面。
“待會見了趙曜,你就說是長公主叫你過來的,怕你不來,所以采用了皇上的名頭壓了壓。”
陸阮回想着白塘的話,有了後盾似的,也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
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準備走出去。
“夫人?”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趙曜暗沉的聲音。
放在門上的手僵了僵,陸阮心中下意識覺得可怕,剛才的氣勢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刺溜刺溜全癟了下去。
門從外面推開,趙曜撲面而來的氣勢沖的陸阮向後退了退,腰身被一把箍住,他緩緩眯起眼,看向裏面。
陸阮知道他在找什麽,但屋裏除了他已經沒人了,後面有一條地道,趙曜應該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光明正大去查。
桌上的燭火輕微搖晃着,風順着衣領往下鑽,陸阮縮了縮脖子。
趙曜低頭,幫他攏了攏衣襟:“長公主離開了?”
陸阮一愣,旋即想到白塘都已經替自己安排好了,連連點頭:“她不方便見您。”
趙曜輕嗤了一聲。
陸阮摸不清他在想什麽,心中忐忑。
翠竹若是一直在門外,自然知道沒人出去……
趙曜并沒有多問,只是手下使勁,輕輕一拉,陸阮就撞在了他的懷裏。
他一言不發,拉着陸阮就往外走,腳步還挺急,跟強者去投胎似的。
陸阮腿短,氣喘籲籲地被他架着走。
眼看着方向更偏僻了,也不是去宮宴的路,陸阮心驚,猶疑未定地偷偷瞄着趙曜的側臉。
夜色下,他一雙野獸般的眼眸閃着絲絲紅光,宛若狩獵的大型野獸。
吓得陸阮幾乎要哭出來,死死咬着下嘴唇才沒有叫出聲音。
沒相信?生氣了?要殺了自己嗎?回檔重來白塘那邊有提示嗎?他還記得跟自己的約定嗎?
一瞬間,陸阮腦袋猶如一團亂麻,找不到頭緒,更找不出重點。
低頭看他眼底驚慌恐懼的神色,趙曜心中微嘲,他就這麽害怕自己。
明明已經對他那麽特殊了,可他還是怕自己。
這比他不喜歡自己還要讓趙曜心裏憋悶,想把他按在懷裏,好好□□一番,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已經嫁人了!什麽叫做守婦道!
他一只手不自覺便挪到了陸阮的腰後,想象着這具身體在床上扭動時的曼妙,喉嚨越來越幹。
還要等等,再等等。
他一只手不自覺便挪到了陸阮的腰後,想象着這具身體在床上扭動時的曼妙,喉嚨越來越幹。
還要等等,再等等。
“最近瘦了。”趙曜忽然開口,沒有之前手感綿軟了,摸上去全是肋骨,穿衣服怕是好看些,但摸起來就不爽了。
他還是喜歡肉乎乎的手感,就像是他的臉,豆腐似的,嫩滑還有彈性。
陸阮低垂着頭,眼睫毛下斂,蓋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
還不是被這個宮宴吓的,不過幸虧來了,否則他還不知道能收獲一個幫手。
趙曜見他不答話,眸光又紅了紅,眸色暗沉。
身上被細細密密的針紮一般刺疼,陸阮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可——
還是抑制不住地掙紮想要推開他。
趙曜陡然停住腳,掰着他的肩膀強迫兩人對視。
陸阮被他吓得一僵,後背雞皮疙瘩唰地就起來了,骨頭都泛着麻。
趙曜眸色如火似的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出來,一把扣住他的腰将人牢牢按在自己懷裏。
猝不及防,陸阮鼻尖被撞得生疼,眼淚差點飚出來。
趙曜俯身,頭埋在他的頸窩,深深嗅着氣。
以前,陸阮只覺得他是在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可今天——
卻莫名多了些情.色的意味。
陸阮被他沉溺的舉動吓到了,下意識想要護住自己的胸,可——
兩人胸脯牢牢相貼,對方鐵板似的硬度和滾燙灼熱的熱度弄得他難受至極,頭發根根直立。
淡雅的清香,每次聞到自己都會不自覺平靜下來。
就像是木天蓼對貓的吸引,趙曜唇角咧出殘忍的弧度。
會上瘾,離開了就不能活了。
不管是他,還是他,都不能活了。
“不、不回去嗎?”去哪兒都危險,宮宴上好歹白塘還能罩着點自己,陸阮小兔子似的抖着爪子拽了拽招搖的衣服下擺,小聲問。
“想回去?”趙曜笑着問,“夫人又不吃,難不成是想見什麽人?”
“!”陸阮磕磕巴巴,“不,不是,只是不打聲招呼,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你是王爺,他是皇上,有些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趙曜冷嗤:“夫人去說?”
“這、這怎麽可以。”趙曜肯定知道跟他見面的就是皇上,但陸阮想,他一定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麽,咬了咬舌尖連連搖頭,“我一個婦道人家,怎好……”
趙曜忽然起身上來,嘴角帶着弧度,眸色卻冰冷異常:“婦道人家?”他拽着陸阮的手腕,幾乎要将骨頭捏碎。
陸阮眼眶裏氤氲着眼淚。
疼,很疼。
還怕。
趙曜指腹擦過眼角,将他臉上的淚珠攜幹淨,語調透着冰冷:“為夫不記得曾碰過你,怎麽離開一小會,就變成婦道人家了?”
“!”老流氓,你怎麽能這麽算!明明成親就算!陸阮內心吐槽,但卻不敢說,他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冰冰涼黏在身上,骨子裏都滲透着森森寒意。
“沒,我沒有。”在他的氣勢逼迫下,陸阮甚至說不出來一句話。那麽點時間,想幹什麽也不能吧!
他牙關輕顫,更害怕的是趙曜眼底流露出來的絲毫不加掩飾的欲.望。
是,他對自己有欲.望,是那種男人的欲.望。
他想上自己。
可自己——
也是個男人。
要是個女的,就給你上了,反正貞操沒有命重要,但現在——就怕上了,還要怪罪自己。
趙曜唇角帶笑,手輕觸他的胸口。
陸阮身體微微向後,生怕他摸出來不該摸到的。
腰間箍着一條手臂,退無可退,胸口一陣麻癢,陸阮想挪開他的手,可不敢。
那只手肆無忌憚地游移着,下一秒就會掐上他的脖子。
好在,趙曜擡起手,捏住他的下巴,使勁向上提了提。
陸阮被迫踮着腳,和他對視。
趙曜低低笑了一聲:“夫人,還真是小呢。”
“……!”小你二大爺,大的話那叫胸肌,這麽瘦弱的小身板怎麽可能有!陸阮緊咬着嘴唇,偏開臉,受辱似的板着臉,不說話。
黑色睫毛輕顫,眼底氤氲着潮濕的霧氣。
多美。
瞳孔裏閃耀着星星似的。
趙曜垂眸欣賞着,無比滿意。
陸阮被他捏的下巴疼,懷疑不是骨裂就是拖久了。
他小腿也很酸,幾乎要站不住了。
別這麽精神上和身體上雙重折磨人了,直接給個痛快吧。
陸阮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呵。”一聲低笑,趙曜忽然松開了手,在剛才白塘摸過的地方使勁揉了揉,磨刀石一般的觸感刺得他皮膚生疼,小刀劃過似的。
陸阮忍着眼淚,哆哆嗦嗦:“王爺,我……”
一根冰涼的手指豎在唇瓣前,趙曜低頭,咬上他的唇瓣:“有別人的味道。”
陸阮渾身一震,驀地瞪圓了眼睛。才沒有!!
趙曜舔了舔他的唇瓣,舌頭沒伸進去,笑着說:“這次,就算了。”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口,都陸阮莫名覺得後背一涼,腦海中自動回蕩着下不為例,違例者死幾個字。
陸阮一個人坐在長廊上,眼神直直盯着面前平靜的池水,驚魂未定。
他手按着胸口處,試圖找尋自己還活着的證據,心跳還在,就是有些快,手腳冰涼,甚至已經不聽自己使喚了。
陸阮想擡手擦掉眼淚,可手指總是戳到鼻子,怪疼的。
他索性放下手,臉上糊滿了淚水呈現放空狀。
趙曜聽從了他的意見返回宮宴,但沒有帶着他一起,而是讓他原地等着自己離開了。
正好陸阮暫時也不敢待在他身邊,畢竟剛才的趙曜,一言不合就要掐死人的感覺。
聽到身後腳步聲,陸阮連忙擡手擦幹淨眼角,回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