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年第一日,蒼穹下了戰帖,約我百日後黃山之巅一戰。這時間約得微妙,也剛剛好。

魔教有了傳承,即便我輸了,也不會有什麽影響,魔教教衆自可散去,蟄伏一段時間,再擁立少教主繼承魔教。

也因為這個原因,蒼穹不會對我手下留情,這場戰鬥不死不休。

正道需要魔教,魔教亦需要正道,外界有死敵虎視眈眈,對雙方都是好事。

蒼牧在病床上問我,為何斷了自己的退路,我将藥碗擱置在了一邊,笑着反問他:“你認為我會輸?”

魔功有魔功的限制和弊端,自然也有它的好處,論劍術我或許比不上蒼穹,但靠着內力,便是五五開。如若此次閉關突破,我的勝率便能升至九成。

或許是我的回答太出人意料,蒼牧默然了一會兒,又道:“教主會贏的。”

“你放心,點到為止,你的弟弟也算我的弟弟,我不會傷他的。”承諾脫口而出才反應過來,我瞧着蒼牧驟然變亮的眼,又把想陰奉陽違的心思壓下去了。

仔細想想,我同那蒼穹又沒有什麽死仇,倒不如賣蒼牧一個面子,輕輕放過便是。

入關前,我将把兩位夫人送去惡人谷的事交付給了蘇風溪,并非我不信任蒼牧,而是不想叫他為難。

蘇風溪領了命,卻并不退去,他站在臺階下,靜靜地看着我,無悲無喜。

我也突兀地難過起來,自從我繼承魔教,繼承司徒宣,我和蘇風溪再也做不到像曾經那樣,親密無間、無話不談。

過了許久,他轉過身去,留給我一個漸漸消失的背影。

曾樹下比劍,曾踏水而行,曾親密無間,以為個把人不會有什麽幹系,曾情意綿綿,以為對方觸手可及歡愉近在眼前。

一轉眼,便生疏到不願多說一句話,不願再多看一眼。也曾想過再灌他一次斷情水,但一日不殺司徒宣,一日便絕不了後患。斷情斷情,忘的許是記憶,唯有愛意,絕不了,斷不掉。

我心裏有些難過,走了幾步,卻撞進了蒼牧的眼裏。他身上只穿着裏衣,似是剛剛醒來,過來找我。

我便收攏心情,将外套褪下披在了他的身上:“身體還未大好,出來作甚?”

“我在夢中見你似乎在哭,便出來找你了。”他說得自然,像是真這麽回事似的。

“我在夢裏哭,你有安慰好他麽?”我将他攬進懷裏,随口問他。

“我知曉那是個夢,就告訴自己要醒來,去找你。”

他輕輕的幾句話,撩得我心頭暖意洋洋。我同他一起回了房間,剛剛的悵然若失,似乎一下子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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