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重拾榮耀
‘取回泰蘭的戰錘以後，我和提裏奧前輩開始思索下一步的行動，在沒有十足的把握救贖泰蘭之前，提裏奧前輩是不會允許我貿然前往壁爐谷的……
我決心收集更多讓泰蘭刻骨銘心的東西……’
“除了對父親的記憶……多年來一直伴随着泰蘭的東西便是白銀之手的榮耀了吧？”
“你果然十分了解他，克莉斯蒂安……”
克莉斯蒂安細數着那些令人懷念的往昔，語調裏竟帶着一絲悲涼，“他盡力了……在烏瑟爾老師陣亡之後，他依舊不屈不撓地堅持着。白銀之手對于他而言是一種精神，一種意志，一直以來都是支撐他的力量。”
“那孩子……的确已經竭盡所能。”提裏奧惋惜地說道：“當他被逼入飽受戰亂的北谷時，他做了最後的抵抗……”
“北谷……”
難道，就是在那次？
‘據說當他帶領所剩無幾的隊伍抵達聖騎士們被困的位置時……他所看到的只是一堆殘破不全的遺體……’
熟悉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克莉斯蒂安的心微微一顫，自責和悲傷就像散不去的陰霾，籠上了她不安的心。
“我聽說過……那次，他并沒能挽救他的同伴……”
“騎士團是否還有別人活着，這還有什麽意義嗎？正是帶着這樣的想法，泰蘭抛棄了騎士團的戰旗，并否認了他熟知的一切……”提裏奧閉上了雙眼，沉重地嘆了一口氣：“他的榮耀被遺棄在了北谷那浸滿鮮血的土地上。”
“有時候，我會問自己，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泰蘭，這一切會不會變得這麽糟糕？”克莉斯蒂安懊悔地說道：“明明知道他身邊的同伴已經所剩無幾……我卻離開了他……以至于他最後只能孤軍奮戰，以至于……現在他身邊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提裏奧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一個人的努力就能改變的。我們無法改變過去，但我們可以極力改變自己還能夠改變的事物。”
“我明白了……我要去北谷……重拾白銀之手的榮耀！”
看着克莉斯蒂安堅決而勇敢的樣子，提裏奧沒有再阻止她，這一次，他選擇相信圖拉揚和奧蕾莉亞的奇跡……
“路上小心，孩子。”
“恩！”
克莉斯蒂安點了點頭，便策馬向東瘟疫以北奔去……
‘那一次，我換回了白銀之手的戰袍。白銀之手的徽記，不管對于我，還是對于泰蘭，都是永恒的榮耀……讓人無法忘記。
前往北谷的路上，我看見了戰争的痕跡。我無法想象那時的戰鬥究竟有多麽慘烈，但可想而知的是，白銀之手的騎士在那場戰争中被逼入了絕境……
我小心翼翼地前行着，盡量避開那裏的亡靈，直到我孤身一人，到達了那個曾經将泰蘭的心埋葬的地方。
北谷……絕望的深淵。
我和我的戰馬漫無目的地在那個了無生機的地方搜尋着，期望着能夠尋找到一面陳舊的戰旗，可是，晦暗的背景裏，沒有一絲象征着正義與榮耀的藍色……白銀之手的徽記，早已掩埋在硝煙與戰火裏。
榮耀……難道就真的已經不複存在了嗎？
就在我近乎心灰意冷的時候，我聽見了悲壯而凄涼的呼聲……’
“不要放棄希望！我們要堅持到底！”一個高亢而堅決的男聲傳來，雖然那聲音極其微小，但克莉斯蒂安依舊能聽出他痛苦的喘息……
“不……沒有人會來救我們的……我們完了！徹底地完了！”
那是一個嘶啞的聲音……那種悲痛和失落就像冤靈的嗚咽。可是克莉斯蒂安依舊聽見了兵器碰撞的脆響，以及劍刃刺進肉體的聲音……
究竟是誰還在夜以繼日地戰鬥着？難道，這裏還有白銀之手的人？！
克莉斯蒂安閉了雙眼，全神貫注地傾聽着這久久沒有散去的聲音，當她尋到了聲音的方向，卻驚訝地發現，這聲音來自湖底……！
“我們必須戰鬥下去……援軍一定會趕來的！”
“不！！不！！！已經沒有希望了……我們還在戰鬥什麽？！”
“相信我，大領主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戰鬥依舊持續着，永遠沒有終結……她放眼朝湖底望去，那些無法安寧的靈魂依舊身披戰甲，與大批的亡靈搏鬥着……
這究竟是北谷的記憶，還是她腦海裏的幻象？
“為什麽還沒有人來支援我們？我們被抛棄了？！！”
其中一名騎士的靈魂痛哭了起來，淚水沖刷着濺滿鮮血的臉。他身邊的同伴已經倒在血泊裏，手裏始終沒有放開血染的戰旗……
“我們是白銀之手的騎士……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領頭的騎士咬緊牙關，強忍着渾身的傷痛，帶着手下的騎士們發起了最後的反抗……克莉斯蒂安痛惜地撇過了頭，可騎士們悲壯的吶喊依舊傳入了耳朵……
“為了洛丹倫！！！”
“為了白銀之手的榮耀！！！！！！”
血肉模糊的聲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慘叫就像噩夢一般回響在她的耳際，她緊握着拳頭，十指刺破了手心……
“住手！你們這些可惡的亡靈！！！！！！”
克莉斯蒂安再也無法遏止住內心的痛苦與怒火，奮不顧身地跳進了冰冷的湖水裏，揮劍斬向成群結隊的亡靈大軍，就在那一剎那，亡靈的幻象與她的淚水一起在奎爾塞拉的光華中覆滅……
時間仿佛凍結在了那一刻，看着她身上白銀之手的戰袍，騎士們愣在了原地，就這樣僵持了許久，騎士的領袖終于疑惑地開口：“你是……壁爐谷的援軍嗎？大領主泰蘭并沒有抛棄我們，對嗎！？”
泰蘭……
難道，這些痛苦的靈魂都是因為一直在等待泰蘭的救援，所以始終沒有得到安息？
還記得，那一戰，泰蘭為了救援白銀之手的騎士在北谷和亡靈展開一場血戰，可是卻沒能救出他們……難道，這些就是被困在北谷的騎士們？
既然是這樣，那就讓自己替泰蘭了卻這個心願吧……
“是的，泰蘭他……從來都沒有抛棄過自己的同伴。他在這裏……和亡靈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克莉斯蒂安平靜地答道。
聽見了泰蘭的消息，騎士頓時激動了起來：“大領主他還好嗎？！他沒事吧……！？”
“他還活着……可是，由于沒能挽救你們，他感到內疚，乃至絕望……他的榮耀被遺落在了這裏。現在，他需要重拾這份榮耀……”
“我相信，榮耀從未從大領主的心中消失過……他在壁爐谷的演講至今讓人難以忘懷，我們心中一直存在着希望，因此我們戰鬥到了全軍覆沒……”騎士發出了一聲凄涼地嘆息，陷入深淵的他始終沒有熄滅希望的火種。
“泰蘭會為你們感到驕傲的……一定會！”
“無論如何……謝謝你……”
騎士小心翼翼地撿起了白銀之手的戰旗，将它交給了克莉斯蒂安，“将這面象征着榮耀的旗幟交給大領主吧……告訴他，我們的靈魂已經得到了解脫……不用再為我們而自責了。”
克莉斯蒂安慎重地接過了旗幟，以騎士的禮儀向所有光榮犧牲的英雄們鞠了個躬……
“這份心意，既是替我自己，也是替泰蘭傳達的。”
騎士們露出了一絲釋懷的笑意，水下的幻象逐漸消失在黯淡的光暈裏……克莉斯蒂安輕輕将那面戰旗疊起來，放進了包裏。
就在騎士的靈魂完全消散以後，克莉斯蒂安才意識到自己正置身于冰冷的湖底……強大的水壓禁锢着她的肺部，窒息的冰寒頓時襲上了她的胸口……
又是冰霜疫病……為什麽偏偏在這時候……！！！
克莉斯蒂安迅速向湖面游去，四肢卻很快變得僵硬了起來，周圍的湖水在霜寒的影響下迅速降溫，乃至凍結……
“咳……”
她咳嗽了一聲，寒冷的湖水如鉛一樣灌進了她的肺部，她透過水面仰望着那微弱而遙不可及的光芒，黑色的霧霭正逐漸籠罩上她的視野……
‘我才不要成為下一個被囚禁在湖底的靈魂！’
克莉斯蒂安用盡僅剩的力氣，掙紮着向湖面游了一段距離，可是窒息的感覺很快就使她失去了力量……她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個四肢被束縛的死囚，正在沉向深淵……
周圍的水已經凍結了……環繞着自己的身體，仿佛是水晶制成的棺材……難道，自己真的要困死在這個地方……
肺部所剩的氧氣已經越來越少了……可是，自己卻再也沒有掙脫束縛的力量……
要放棄嗎？
和自己的榮耀一起，埋葬在這裏？
‘讓我在這種時候放棄？！
開什麽玩笑……自己手中的，不僅僅是曾經屬于自己的榮耀，也是泰蘭遺失在這裏的榮耀！
泰蘭的靈魂，還尚未得到救贖……我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如果死在這裏……就再也見不到泰蘭了！永遠……’
“不！！！”
倔強的吶喊回響在幽深的湖底，玫瑰色的光芒從雪白的月牙上散開，堅冰在熾熱的溫度下破碎，一股陽光般的暖流将那近乎被凍結的軀體環繞。
借助着這渺茫的希望之光，克莉斯蒂安拼命朝岸上游去，就在她沖破水面的那一刻，拂曉的晨曦映入那雙翡翠般純淨的眼睛……
她抓住了岸邊的岩石，用最後的力氣登上湖岸，被湖水浸濕的長發散落在冰冷的岩石上，沉重的呼吸成了這個死寂的世界裏唯一的聲音。
‘它簡直就像太陽的光芒一般溫暖，即便是在黑暗中依舊那麽明亮……就像……黎明的曙光！’
‘那麽，這個附魔就叫做‘拂曉晨曦’好了。’
“凱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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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諾的虛空，似乎永遠都沒有平靜的時刻，就像一些人的思緒一般，變幻莫測……
“蘭斯，進攻沙塔斯城的準備做得怎麽樣了？”
“沃雷塔爾所帶領的魔導師以及女伯爵莉亞德琳所領導的血騎士團都已經準備就緒，黎明之刃也随時等候您的調遣。”
寬敞的大殿裏，身披血色戰甲的騎士半跪在高貴的精靈王子身前，“凱爾薩斯殿下，黎明之刃什麽時候出發？”
凱爾薩斯轉過身，低聲說道：“這次遠征黎明之刃和日怒部隊留守在風暴要塞。沃雷塔爾帶領着血精靈族最優秀的魔導師，加上血騎士的隊伍，已經足夠攻破沙塔斯城了。”
一絲疑惑與驚訝掠過了蘭斯的眼睛：“恕我冒昧……殿下，風暴要塞的防禦不是一直以來由赫菲斯特大人……”
“赫菲斯特近日有新的任務。因此你和黎明之刃需要留在這裏。”凱爾薩斯平靜地答道。
“遵命。”
就在蘭斯退下以後，一個柔和中帶着一絲睿智的聲音傳來……
“凱爾，我認為有必要讓蘭斯帶領黎明之刃前往沙塔斯城。對于莉亞德琳所建立的血騎士團，我并無法完全信任。”
“赫菲斯特，我知道你一直對莉亞德琳有不少反感……”
“那你也應該知道是什麽原因吧？你如果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克莉斯蒂安……你怎麽會選擇将黎明之刃留在身邊？！”赫菲斯特并沒在意凱爾薩斯王子的身份，坦率地說道：“本來血精靈族只有一個騎士團！可是本應該成為領袖的人卻被遺棄了……那些血騎士絲毫不會關心她的下落！你在忌諱什麽？莉亞德林貴族的身份？還是……”
凱爾薩斯愣了片刻，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
風暴要塞的大殿裏傳來沉重的踱步聲，正如他緩緩下沉的心……
赫菲斯特嘆了一口氣，有些內疚地說道：“抱歉，凱爾……我知道，你是我們的王，有時候，你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可是，克莉斯蒂安原本不必做出那樣的選擇……”
就在這時，凱爾薩斯的身體微微一顫，一股黑暗的力量開始反噬他的身體，他下意識地扶住了風暴要塞的牆面，冰冷的汗珠劃過了蒼白的面孔……
“凱爾！你……”
赫菲斯特試圖扶住他，凱爾薩斯搖了搖頭：“已經習慣了。不會有事的。”
“你都已經被反噬成這個樣子還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淨化那些魔能水晶嗎？！那些運往銀月城，為族人提供魔法能源的水晶……全都是你拿自己的生命在換！！！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
“遲早有一天，我會像父王一樣嗎？selama ashal'anore（為了人民的正義而戰）”
凱爾薩斯露出了一絲坦然的笑意：“有些心願我并不能親自去完成，但你可以。這一次，由你來把虛空風暴的魔能水晶運回銀月城吧。這樣你就可以知道克莉斯蒂安的消息……”
“開什麽玩笑……叫我在這種時候離開？！如果你出了什麽事，就算克莉斯蒂安不會責怪我，我也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克莉斯蒂安說得沒錯，你身邊需要一個可以信賴的人，至少，在你要做出傻事之前，有人能夠阻止你！！”
赫菲斯特的語調變得格外激動：“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你是血精靈族最具智慧與天賦的魔法師，可是，你卻總是做出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稱之為‘愚蠢’的事情……凱爾……你這個……混蛋……
可我偏偏又是混蛋的朋友……
如果還有讓我離開的想法，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就算我的摯友是個混蛋，我也不會丢下他不管。”
作者有話要說： 帕若：蘭斯，你聽見了什麽？
蘭斯：我……我……聽見……
絲娜莉：快說啊……赫菲斯特大人對殿下做了什麽？
蘭斯：好象說……殿下混蛋？
絲娜莉：啊！
帕若：納尼？紅豆泥？裏面發生了什麽事！！！？
蘭斯：我靠，別想歪了！哎呀，神馬？赫菲斯特大人說不會丢下殿下不管？！
絲娜莉：……話說，赫菲斯特大人和殿下是啥關系啊？
蘭斯：不知道也，聽說在達拉然學習的時候，倆人就已經是基……啊不，摯友了。
帕若：等等，讓我瞧瞧……
凱爾薩斯：外面的在吵什麽？！
絲娜莉/蘭斯/帕若：沒……什麽也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