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過後,你們有興趣讀下去嗎? (17)

集,翻到某一頁,将照片抽出來,放在魏華支那張沐浴春風的照片旁邊,丁志宏和丁超湊上一看,大吃一驚,同時張大了嘴也張大了眼道:“天啊!竟然有這麽像的兩個人。”這兩張照片似乎像是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同一光圈、同一種心情下拍的,連氣氛都很像。

招展說,自己的這張照片,是在去年春天裏的某一天,當城外的桃花開了的時候,跟着同學們去踏春,在桃樹下留的影,同樣的姿态、同樣的眼神、同樣微微低着的頭、同樣向後攏着的長發、同樣額頭飄落的幾绺短發。唯一不同的就是,招展背景裏的桃花更加灼灼繁盛,而她則穿了一件綠色的大毛衣,好一個桃紅柳綠。相看一下魏華支的背景上的桃花,則有些疏離飄零,顯然是在花季的末期……。

他們又翻看了其它幾張照片,如果混在一起讓別人看肯定分不出誰是誰來。可是沒有任何兩張照片上的氣氛、心情、季節、景別相似到要超過那兩張“桃花盛開的地方”。

丁志宏把衛紅叫了進來,指着桌上的一堆照片,道:“小衛,你來看看,這照片上的人是誰?”衛紅擺出一幅精明狀,挨個兒看着沙發上的三個人,從他們的眼神中知道其中必定有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頭來,心想必不能讓自己陷入別人挖好的陷阱,向人示弱。她将照片一一仔細看了一遍,又仔細一一看了一遍,然後擡頭看了看自己的老板,丁志宏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所以她更加不放心,更加覺得這是個陷阱,又打起一百分的精神,又仔細看了一遍。這種小心持續的時間足夠長到她自己都失去了耐心,她遲疑道:“這……不是……,就是眼前這位小姐嘛?”丁志宏、丁超、劉招展仨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長地笑了。

衛紅一見此情形就知道自己終于被他們給耍了,掉進了他們精心挖好的坑裏,心中很是不平“這不成心讓人出洋相嗎?”退出丁志宏的辦公室後,衛紅越想越不服氣,操起電話就撥通了張燕燕的電話,她神秘地将剛才的事情一股腦告訴了張燕燕,問:“你說他們在幹什麽?神神秘秘的。”張燕燕一聽衛紅的描述就大致猜到了幾分真相,她雖然離職了,可是職業素質還殘留在身上,便輕描淡寫地囑咐衛紅道:“你如果想在丁老板的公司幹,就要有眼色,讓你做的事情你就去做,不告訴你的就不要打聽,這是這家公司的規矩。”衛紅放下電話,心中更是不服氣了。

丁志宏和丁超又把招展帶來的幾張劉家的全家合影拿出來翻看着……。丁超對于招展父母的相貌大失所望,因為他們哪一個都不像魏華支的父母之一,可是說出的話卻是:“你和你母親一點都不像呀!”招展也端詳了一陣照片,說:“我跟我爸爸還是像的,只是他現在老了,臉皮也松了,眼皮也耷拉下來了,腮也塌了,所以就不太像。你等一下,我這裏還有一張我爸爸年輕時的工作照,是從工作證上剝下來的。”

丁超拿着這張工作證上撕下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确實年輕了許多,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倒是跟招展有點幾分相像,那照片上的年齡和招展現在相差不大,五官的差別也不大,但也說不上絕對很像,丁超想也許是因為男性和女性的氣質差別,造成了父女二人在相貌上的疏離,所以說侄女像姑姑,外甥像舅舅,就是這個道理。女孩子要從父系家族中的女性成員身上找特征,男孩子要從母系家族中的男性成員身上找特征。還有一個特征就是:招展的五官沒有特別的缺陷和特別的優點,她的父親也是這樣,所以二人看起來應該相像。

“招展的父母沒哪一個像魏華支的父母!”丁超有些失望,有關魏華支和劉招展的事情越來越讓人鑽牛角尖,丁超也快被自己不斷湧現的新想法給搞糊塗了,有關她們倆人的問題像一團亂麻。幹脆忘掉吧!反正警方已經接手,不關自己的事情了。可是這件事情是好忘的嗎?丁超又在想……。丁超囑咐招展千萬別跟朱妍說起他還藏着魏華支的照片,怕她不高興,幹脆就連他們今天見面的事情也不要提起,省得費口舌,招展當然不會跟朱妍提起這次和丁超的會面,這是她自己心中的一個秘密。這樣一點醒,招展反躬自問:自己背着朱妍來找丁超難道只單單為了幾張照片嘛?這樣一想招展心中有愧,似乎對不起朋友……。招展盯着那桌上的照片發呆:“這人現在在哪兒呢?”這樣問來,心中坦然了點兒……。

一直沒有說話的丁志宏知道招展很迷惑,可是魏華支來找過他的事情,連丁超也不能告訴,更何況招展了,所以面對她的困惑,他也無能為力,只好說了一通連自己也不相信的鬼話,他說每人可能都有自己的一個影子,只是別人沒有你幸運,你還知道有一個人的存在,可是我們也許終其一生,也不知道在茫茫人海中,還有一個這樣的影子。招展想想也有道理,可是她還不死心:“丁叔,你能不能告訴我,魏華支到底做了什麽,警察為什麽抓她呢?她是不是壞人,還是做了什麽違法的事情,你能不能跟我講實話?”丁志宏思考半天,只是說:“招展……,好些事情在沒有找到魏華支之前都不好說,只有她出面接受警方的調查取證,才能給她所做的事情定性質。所以說她是個什麽性質的人為時過早。再說了,你難道很在乎她幹了什麽嘛?為什麽在乎呢?”

招展的眼睛投向桌子上攤開的照片,那魏華支正神秘的向她微笑着,和她并排擺在一起的正是自己的照片,同樣的微笑、同樣的眼神,像那天拍照時清朗的天空一樣透明單純。“因為……,因為她是我的影子,她有時在我的前面出現,有時在我的後面出現,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我都愛惜自己的影子,不願意讓別人踩着她……。”

招展說完這些,用牙齒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将嘴唇咬出一條白色的線,她笑道:“‘踩影子’是我們小時候常玩的游戲,如果……誰的影子被別人踩了,就像貓被踩住了尾巴一樣會大叫起來,追着趕着一定要踩一回別人的影子,這才算贏回點面子。”

這是有關影子的游戲,只是這出戲不知是影子愛上了真身,還是真身愛惜影子……。

這天,趙勝突然接到劉招展的電話,在電話裏這個姑娘吞吞吐吐地說想找他談點事情。

雖然此時是嶺南最炎熱的八月天氣,可是茶樓裏強大的冷氣機轟轟烈烈地開着,穿着夏裝的趙勝一進茶樓,還是打了一個寒戰。在臨窗的一個座位上,招展正靜靜地等待着趙勝,燦爛的陽光從側而照在招展的身上,将她的身軀勾勒出一個金燦燦的輪廓。她眼前擺着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熱氣在她眼前慢慢散開。她一擡眼看到趙勝,忙站起來。待二人坐下後,趙勝問她有什麽事情來找他,是不是又有誰把她認錯了?

招展搖搖頭:“趙隊長,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些……魏華支的情況?我想知道她到底犯了什麽事情?”趙勝道:“小劉,請原諒,在案子還不明朗的情況下,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的細節,這是我們的紀律,你能理解我嗎?其實也是為你好。”

從小到大,招展可以為鏡子裏的那個人做的任何事情負責,可以保證鏡子裏的那個人,不做違法的事情,沒有能力做好事的情況下,也保證不做壞事。可是到了深圳……才知道,這樣的話,她不敢随便再說了,因為鏡子裏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自己做不了鏡子裏的人的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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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展和丁超的這種迷惑絕對是病,也極具傳染力。趙勝也恍惚懷疑眼前的這人是不是就是魏華支本人呢?因為魏華支最近的活動太頻繁了。

自從見到招展的那一刻起,趙勝的腦子就被分裂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恍惚間正在跟魏華支聊天,另一部分則聆聽着招展的話。趙勝安慰招展,他保證,這個案子了結後,他一定把魏華支的事情告訴她。招展還是不死心,追問趙勝魏華支是好人還是壞人?趙勝反問道,魏華支是個什麽樣的人,難道影響她做人的标準嗎?招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趙勝勸她別太鑽牛角尖,她們倆人沒有什麽關系,相隔十萬八千裏呢!

作者有話要說:

☆、暗流湧劫

昨天,魏華支在遙遠的地方又向丁志宏招手了——魏華支在他的QQ上留了言,約他在三天之後的晚上九點在QQ上談。

丁志宏已經跟趙勝溝通過幾次,趙勝要求丁志宏到他的辦公室裏,他們倆人一起跟她聊。丁志宏猜想趙勝有可能要對魏華支動手。上次讓魏華支跑了,有幾方面的原因,第一,魏華支是在廣州的一個黑網吧上的網;第二,沒有想到她會在外地,如果深圳警方派人趕到廣州也要一個多小時,如果讓廣州警方協助抓捕魏華支,調用警力也需要一定的時間,趙勝和魏華支只談了不超過半個小時,警方還沒有監查到網吧的位置,魏華支就突然失蹤,很有可能她發現了什麽可疑的跡像,也有可能她本身就非常警覺,因為這個女人畢竟跟在張石城身邊四、五年,學會了許多對付警察的辦法,也學會了許多脫身的辦法,他們是寧疑一百,不疏一次。

這天八點不到,丁趙二人就坐在電腦前,靜靜地等待着魏華支的出現。

在這漫長的等待時間裏,倆人閑聊着,對魏華支這次的舉動有些迷惑:為什麽選在這麽晚的時間上網,她是不是還在廣州的網吧裏?她現在在什麽地方居住,是在深圳呢?還是在廣州呢?因為兩次上網都是在廣州……。他們提出的問題,沒人回答得出來,像玩撞壁球,一個人玩和兩個人玩都一樣,那球總是被牆壁撞了回來,這個游戲就是這麽個玩法。

“只有等到魏華支出現了!”他們這樣想着。

終于等到了九點鐘,丁志宏打下第一行字:“我是丁志宏,你是魏華支嗎?”

很快,屏幕上跳出來一行字:“我是魏華支。”

丁志宏問:“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居住在哪裏,還在深圳嗎?”

“我在哪裏居住,跟這次上網沒有關系。”

“好吧!你這次找我是為了什麽?”

“上次我忘了一個重要的事情,黑龍在深圳還有一個發小,這個人叫李小平,以前是漁民,熟悉海路,據黑龍說,好多年前,就是靠他才偷渡到香港的。”

“他現在在哪住?”

魏華支打出了一行李小平的地址。

丁志宏又問:“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事情呢?是不是想通過我轉告給警方,然後借警方之手除掉張石城?”對方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屏幕上跳出一行字來:“有很多原因,可是我不想說。我是真心想跟你們合作、想幫助你們。”

“你如果真心想跟我或者跟警方合作,為什麽不露面站出來,我們面對面的交談呢?為什麽要采取這種方式呢?”

“我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不想說是什麽事情,可是我的話都是真實的。”

“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屏幕上的光标不停地閃爍,像對方沉默的雙眼,過了一會兒屏幕上又跳出了一行字來:“讓他去死!”

“他有什麽死罪嗎?”

“他犯的每一件事情,法院都可以判他死罪。”

“就是因為這個嗎?”

“是的!”

“所以你要告他?”

“是的!”

“既然你這麽理直氣壯,為什麽不站出來,面對警方不是更加直接嗎?”

“我已經說過,我有不得已的原因。我是申張正義,以什麽種方式跟政府合作都沒有關系吧?”

趙勝問魏華支:“三年前的一個晚上,澳門發生一起黑幫火拼案,張石城是否就是主謀?”

“是的,那是三月上旬,剛剛過完春節,他帶着幾個貼身馬仔從珠海過境到澳門,當時我不知道,他回到深圳後,和幾個手下的人議論時,我才知道一些情況,那是因為生意上分配不均引起的仇殺。”

趙勝又追問一句:“香港人楊平,在兩年前暴屍街頭,是不是張石城派人幹的?”

“楊平這個人我見過一面,他确實曾經幫助黑龍搞過生意。”

“是什麽生意?”

“走私。”

“你知道張石城為什麽要弄死楊平?”

“據黑龍說,楊平可能是警方的眼線,不可靠。”

“你跟張石城為什麽鬧翻了?”

那屏幕上光标又在不停地閃爍,屏幕背後的那個人又沉默了,很長時間過去了,屏幕上再也沒有跳出魏華支的話來。她又消失了!監查顯示,魏華支上網的地點在番禺。

趙勝陷入迷惑中:魏華支平常居住的地點在何處?從幾次上網被查到的地點來看,她應該還是在廣東。難道她在這幾個城市中間流竄嗎?這似乎又不太象,象她這樣的女子,不太象是到處流竄的,她跟張石城這麽多年,不至于落破到這種程度。

通過甘肅方面反饋過來的信息得知,魏華支确實也沒有回老家;而魏華支的父母則已不在天水,在蘭州照顧兩個弟弟去了;魏華支的兩個弟弟也沒有異常動向:既沒有出行跡象,也沒有任何人員來訪,這兩個弟弟學習上非常用功,生活就是三點一線:教室、食堂、宿舍。這表明魏華支并沒有回到甘肅,她還應該還在廣東境內。當然,這是不言而喻的,魏華支不可能為了擾亂警方的視聽,從甘肅跑到廣東來上網,她如果在甘肅境內的話,完全可以選擇任何一個甘肅的城市上網。趙勝又搬出地圖認真研究起來,以期弄明白魏華支的行動規律。看着看着,趙勝突然發現,從廣州到深圳和從番禺到深圳的路程都差不多,基本上坐大巴只有一個半小時到兩個小時的路程。這麽說,如果魏華支居住在深圳,她為了避開深圳警方對她的監視,故意跑到廣州和番禺上網,就是警方知道她的IP地址,也不能馬上将她抓獲,調集當地的警方趕到時,她也将自己該說的話都說完了。

趙勝又把幾次和魏華支通話的時間找出來對照,研究發現這裏又隐藏着一個巧合:跟警方通話的時間都不超過一個小時,大都在半個多小時到四十多分鐘,然後她突然消失,不再回答任何問題。這說明什麽呢?趙勝心想,這可能就說明,她的神經像兔子一樣敏感,!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已經買好了當天晚上趕回深圳的大巴票,下了網就趕往大巴站,坐末班車趕回深圳。這麽一想,趙勝又把每次跟魏華支通話的最後一句話的時間找出來一看,大都結束在九點之前,只是最後一次是在十點以前。從番禺趕回深圳的最後一班大巴,應該是在十點半鐘發車,這一點趙勝是知道,因為他最近剛去了一去番禺,就是趕最後一班大巴回到深圳,到了深圳已經是深夜十二點鐘了,當然對于夜貓子來說,這才是生活的開始,可是對于有公職的人來說,趕緊回家上床睡覺。想到這裏,趙勝突然對魏華支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魏華支一定是在某家公司或者某家單位正常上班,所以她只能在晚上上網,只能在九點、十點之前結束,好連夜趕回深圳,白天繼續做她的工作。

趙勝按照這種思路,往下安排工作,派人帶着魏華支的照片,分頭到廣州、番禺的大巴公司,查找魏華支上網那幾天前後,開往深圳的末班車的司機,讓他們辨認是否有這樣的一個女子上過他們的車,查詢了幾個司機,他們望着照片上的魏華支都搖搖頭,說沒有印象。

趙勝又想起第一次在廣州的黑網吧裏的監視探頭上,錄有一段被暫時認為是經過喬裝打扮後的魏華支的錄像資料。趙勝對這段錄像抱有很大的希望,因為上面的那個女子打扮的極為誇張,用意很明顯,這絕不是她平時的裝束,意在擾亂衆人的視線。但是這種誇張的造型,恰恰能給司機留下很深的印象,就像是熱帶魚,為了自身的安全,将自己僞裝成花枝招展的模樣,意在擾亂天敵的視線,可是卻被人捉來裝在魚缸裏來觀賞,反而因美麗失去了大海。魏華支就是這種自做聰明的人,趙勝暫時把她叫做“熱帶魚”。可是令趙勝更加失望的是,當他們把那段錄像資料放給當時晚班的司機們看的時候,司機們也都搖搖頭,說沒有見過打扮這麽出奇的女人。趙勝又想:如果魏華支是自己開車去廣州、番禺、東莞的呢?就不存在趕末班車的事情了。

可是,既然是自己開車,為什麽……?趙勝也再提不出更出奇的問題,如果是自己開車的話,魏華支的活動就更加方便自如,她可以早走,也可以晚走。

通過番禺到深圳的收費站查詢了一下,當天晚上值班的人仔細端詳着照片上的魏華支和從那段錄上截取下來最清晰的畫面,都說:“沒有印象,我們一天要管成千上萬輛車,基本上是對車不對人,開車的是什麽人不太在意。包括我們的監視器也只能對車的外觀照個大概,可是卻照不到開車的人。”

警方又派人到廣州、番禺、東莞這幾個魏華支上過網的城市,尋找當天晚上搭載年輕女客趕往深圳的出租車司機

終于有了一點點的線索。

有一個廣州司機,望着錄像上那個打扮誇張的影子道:“這……,這……,這……個小姐,好像……我搭載過。是到深圳去的。”

“還記得是什麽時間上的你的車?”

“具體時間我忘了,反正是晚上應該是在十點以前,因為我們到深圳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一點,我從深圳回到廣州已經是兩點鐘了。”

“大致日期還記得嗎?”

“嗯……,幾個月前吧!天氣熱了……。好像芒果下來了……,好像荔枝也下來了……,對了桂圓也上市了,我剛把一位客人送下車,在水果攤上買桂圓,她……,就是這個樣子,因為很誇張,所以我打量了她一下,她當時說要去深圳。我心裏還高興,這是一趟遠途,錢會多點。本來晚上我是不出遠途的,尤其是男子來搭車,可是女孩子來搭,就比較放心,我在這裏說明一下,我不是好色哦!女孩子的攻擊性比較小喲,總不會攻擊我一個大男人吧!”

“那應該是五月份的一天晚上吧?”

“應該是那個季節,我說的這些水果上市就是這個日子。”

警察又拿出魏華支的照片,讓那個黑胖的司機辨認:“你看看,那個小姐,跟照片上的這個女人有沒有相似處?”

那司機一看照片就搖頭道:“不像,不像,肯定不是她。”

警察很吃驚,司機為何如此堅決否認呢?

司機解釋道:“這個女孩上車後,把自己的假發摘了下來,我這才知道她是戴着假發的。後來在路上我要上方便,就停了下來,那個女孩子也下車活動筋骨,我才認真看了看她的長相,她長的很豔麗,也許是化了很濃的妝的緣故。跟照片上的這個人長的一點都不一樣。”

“長得什麽樣?能描敘一下嗎?”

司機看着照片搖搖頭道:“她化得太濃的狀,我印象中只有顏色了,什麽都記不清了。”

警察又問:“你還記不記得,她在深圳哪裏下的車?”

司機道:“是在深圳火車站下的車,一轉眼就不見了,我當時心裏還挺高興,因為在火車站拉回廣州的客人比較好找。果然,不久,我就找到一位回廣州的客人。”

趙勝得知這些消息後,又陷入一片迷茫中:這個神秘女人是誰?是不是魏華支的同夥?是不是魏華支派去的呢?既然是魏華支派去的為什麽要化那麽濃的妝。毫無疑問,這是怕被別人看破她的真實面目,怕被誰看破呢?是熟人嗎?跟誰熟?還是這樣打扮是她的本能?魏華支難道有那麽大的能力網絡同夥嗎?又有誰對魏華支的情況這麽了解呢?不對!不對!絕對不對!趙勝警覺起來,從幾次跟警方聊天可以感覺到,魏華支交待的都是她和張石城非常私密的事情,外人很少知道,像這樣的對話,應該是魏華支本人出場的。可是調查回來的結果,卻是跟魏華支不一樣的另外一個人。那這個幫助魏華支的女人又是誰呢?如果這些推論都說不通的話,真相又是什麽呢?趙勝突然想起一個人,這人就是柳珍,會不會是魏華支派了柳珍在QQ上聊天呢?趙勝仔細翻看着錄像上的影子,這麽濃豔的形像,會是柳珍嗎?可是柳珍也确實失蹤了!

魏華支并不像她自己表白的那樣清白。據警方掌握的情況,魏華支參與了幾乎所有張石城的犯罪活動,她雖然沒有直接動手殺害某人,也沒有直接進行不法交易,可是她為張石城策劃的每樁事情,跑過腿、放過風、曾經是張石城最可信任的秘書。是個十足的幫兇。

魏華支為什麽和張石城鬧翻了?這也是個謎,警方是不是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反目,破獲這個流竄深港兩地行兇作惡的黑社會團夥呢?可是魏華支卻沒有容警方跟她深談,總是驚慌失措、落荒而逃。

據合作方傳來的消息稱:張石城似乎在香港又有活動的跡像,他常用的一個信用卡,在近期有消費的記錄,當警方趕到那家高檔商店時,早已沒了他的身影。在這家商店裏,持這張信用卡的人,刷卡消費買了幾件名牌女士高檔裙裝。又在另一個高檔男子用品部,買了一套高檔西裝,一個名牌旅行箱。張石城一夥又要有下一步新的行動了!他是往國外跑呢?還是重回內地。往國外跑走航空恐怕是不能了,他只有往國內跑,國內腹地遼闊,随便蟄伏在哪個角落裏都能躲過一段時間……。

這天的天氣非常悶熱,陽光刺眼,公車轉了幾個街區,上上下下的乘客眼花缭亂地在招展的眼前晃過。

耀眼的日光晃得人發虛,恍惚間……魏華支……拎着一個包上了車;恍惚間……魏華支看到了招展,她愣了一下,仿佛在照鏡子,可是她皺了眉頭,食指輕輕點着下巴,歪着腦袋思考着:我可從來沒有這件衣服呀!這件衣服在哪買的呢?招展也把眉頭皺了起來……。衆多的魏華支不停地上上下下,像個頑皮的小姑娘,坐不夠公共汽車,看不完的街邊風景。

終于到了經緯廣場這一站,招展從車上下來,虛幻消失了。

剛踏上大廈的臺階,招展就吓了一跳,魏華支正影影綽綽地向她走來,她打了一激靈,定睛一看,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的影子映在玻璃上了。站在觀光電梯裏的招展在心裏笑罵自己的癡:何苦來着?為一個不相幹的人害起了相思病,莫名其妙就掉進了虛幻的世界。電梯把招展越升越高,有一種得道成仙的感覺,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小,腳下的世界卻越來越寬廣,人的渺小,更映襯着這個城市的璀璨。那遠處一片閃爍的霓虹燈處,藏着誰?藏着魏華支嗎?誰知道呢?這本身就是一個虛幻的世界吧!

招展出了電梯,三十四層上,她反而感覺到了現實的力量——那朱妍正捧着一盒酸奶喝着,倚在辦公室的門框上,跟會計說話哩。

她一扭頭正看見恍恍惚惚的招展走來,奇怪道:“招展,你怎麽了?”招展笑了笑搖搖頭,進了更衣室,朱妍也随着跟着去。招展心想,朱妍真是個火眼金睛、冰雪聰明的人,可是她不願意多說什麽,因為都是虛幻……,又因為她在丁超和趙勝處都碰了壁……,還因為……她不想讓朱妍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虛幻的世界。

朱妍将那盒酸奶喝得“吱吱”亂響,那方形紙制的酸奶盒被她吸幹了,一直吸到它變形、抽搐、筋攣快要縮成一團,招展心想:朱妍真厲害,那物件在她手裏幾乎有了生命……。朱妍扔了手裏那死了的酸奶盒,就像蛇蛻的皮,又像人抖掉身上的皮屑。她挨着招展坐下,從自己的左手的中指上摘下一個漂亮的戒指,又拿起招展的左手,将它戴到中指上,正合适。朱妍道:“我就知道,何家的姑娘嫁到鄭家做媳婦——正合适(鄭何氏)”

招展很吃驚,以為出了什麽事情,要如此大手筆。

朱妍道:“就是想送你一樣東西,你看看,是不是比蘇麗的那枚戒指還漂亮?”招展聽出來朱妍還是在跟蘇麗賭氣,招展想不明白的是朱妍為何要跟蘇麗這以不依不撓地過不去呢?

招展展開修長的手指仔細打量着上面的戒指。這是一枚深藍色寶石鑲碎鑽的白金戒指,那顆藍寶石足有一個指甲大小——不是嬰兒的指甲,是成人的指甲,兩端各鑲着兩顆小米粒般大小的紅寶石,四周的碎鑽璀璨奪目。雖然招展不懂珠寶行情,可是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趕忙往下退,可是,天熱,出汗澀住了,一時退不下來。朱妍笑道,退不下來,就歸戴着它的人吧!招展也堅持道,這麽貴的東西,哪有随便送人的,她也不能要。朱妍攥住招展戴着戒指的那個指頭說,也不白送,她想交換招展戴過的一對銀質耳環。招展想了想,還在往下退那枚戒指,她覺得一個銀質的耳環跟白金的戒指不等值,她不想占便宜。朱妍頓時瞪起了眼,如果再要給退下來,就不認她這個朋友了。沒想到招展怎麽這麽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還是怎麽了?交個朋友互相交換個禮物,不要計較禮物值多少錢,這是朋友的情份。招展只好不再退了,說除了送一對銀耳環外,再送一付銀手镯吧。這副銀手镯是她姥姥傳給她媽的,她媽又傳給了她。朱妍忽閃着一雙大眼睛看了招展一會兒說,銀手镯還是她自己留着吧,這是母女情意,自己沒資格拿。

招展笑道:“這回子又要輪到我數落你了,你這不是說外道話了嗎?你不是我媽的幹閨女嗎?拿她一個銀镯子也是應該的。”

作者有話要說:

☆、遭遇車禍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親們能跟我互動。

朱妍思忖了一下沒說話,她看見招展對着戒指左看右看欣賞着,心滿意足地笑了:“別再眼饞蘇麗的戒指了,你這枚戒指比她的還好,她也別在你面前顯擺了,我最不喜歡你跟蘇麗那麽近呼。”

招展心中奇怪,朱妍幹嘛跟蘇麗過不去呢,倆人來俱樂部健身之前又互相不認識,不存在前嫌;相識後又沒有什麽利益沖突;可是只要一提起蘇麗,朱妍就很厭惡。招展邊看着戒指邊想,那只有一種解釋了:她們倆的氣場相斥,八字不和,犯相。

蘇麗眼尖。她一進門就看見招展手上的戒指,大呼小叫地展着招展的手說道:“瞧!你也買了這樣的一只戒指,呦!你這枚戒指比我的這個還漂亮,在哪兒買的?多少錢?一定不便宜,也得上萬塊吧?”招展偷眼瞄了一下朱妍,只見朱妍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比她還得意地昂首走了,招展對朱妍的偏執更是稱奇:有必要這樣跟蘇麗較勁嗎?

站在觀光電梯裏,從三十四層高的樓上往下降,朱妍和招展都喜歡面朝外側,體驗自己慢慢撲向大地、融入城市的感覺,從天上回到了人間,像是體驗着仙女下凡。每次下課後,城市已經都是萬家燈火,閃爍的霓虹燈光映在她們臉上,不斷變幻着顏色,城市的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電梯生根般地停穩在一樓,門嘩啦一下打開,嘈雜的聲音迎面而來……。

這天晚上從俱樂部出來,她倆商量好了去看場電影,從俱樂部出來,一看時間來不及了,所以就攔了一輛出租車……。車眼看着就要到影院門口時,朱妍和招展都忙着打開自己的皮包,低頭找錢,搶着付車費。正在二人争搶中,只聽見司機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我操!”接着就是“咣當”一聲巨響,随後一陣天旋地轉般的震動,又有一聲拖得很長的剎車聲,那聲音就像鐵鏟刮鐵鍋,聽到的人牙齒都酸倒了,随着嘩啦啦一陣玻璃爆碎的聲音後,世界突然靜了下來,朱妍被震得頭腦發麻,耳朵嗡嗡直響。

片刻寂靜後,傳來街上人的尖叫和嘈雜聲,朱妍強使自己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的車被一車大卡車在另一面攔腰撞壞。那卡車上的司機正在駕駛室裏發愣,出租司機已經回過神來,從方向盤上擡起身子,東張西望了一下,也明白發生了什麽,解開身上的安全帶,罵罵咧咧地開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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