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過後,你們有興趣讀下去嗎? (22)
是幫幫忙而已。人家大老板嘛……。”可是三哥和劉母滿懷希望地等來的話只有幾句:“人家老板說了,已經跟黑社會脫離了關系,做正當生意。不過他找人慢慢打聽吧!有了消息就給回話。”這話聽來不等于白說嘛?可是劉母和三哥聽來像是吃了定心丸:還有人給惦記着!這算是一個希望吧!三哥的一個朋友還反問:“報警了嘛!趕緊報警啊!讓公安局立案呀。”
一家人是病急亂投醫,本來在深圳沒有根基,可是碰到這樣糟心的事,卻有不少好心人出主意。出了大事這日子過得飛快,劉母粒米未盡轉眼就到了傍晚,蘇麗着急忙慌地趕來,一進門就說:“阿姨,朱妍來了嘛?她答應我的在你家等我。”
“沒見她。也沒見她的電話。”
“可能一會到吧!等等她,她這一天給我的電話也不斷。”
正說着,朱妍敲門進來。蘇麗問朱妍:“丁超的叔叔知道這事了嘛。”朱妍點點頭。蘇麗又問:“丁超知道這事了嘛?“朱妍又點點頭。
三嫂忙讓二位坐在沙發上,蘇麗這天也找了不少關系,除了公安局的,還跟一個大哥聯系上了,那是個做生意的大老板,那大老板人脈廣,據蘇麗說,也是黑道白道都能說上話的。聽了蘇麗講述的情況,那大哥沉吟半晌,給蘇麗分析道:從人被帶走的情形看,似乎有點像綁架,因為那輛車應該是專等她而停放在黑影裏的,可是為何綁匪綁了人卻沒了下文,也沒來勒索電話呢?從這一點看來,就不太像是以勒索為目的的,很可能這位小姐得罪了某人,有人報複。可是聽你說來這位小姐,剛到深圳社會關系也很簡單,似乎沒有跟人結下什麽冤仇。這就難說了,是不是……,這位大哥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結果來,最後問:報警了嗎?
蘇麗又講到公安局裏傳出的消息:最近到了年底年關,都在抓緊打擊盜竊、搶劫犯罪活動,像綁人事件大都會在年關發生,可是綁匪卻沒有來勒索電話,這讓人很費解。有可能是販人集團,以獵取年輕姑娘為主要目的,然後把她們想辦法偷渡到外國,賣給娛樂場所。劉母一聽這消息,當下就哭了,連連叫道:“壞了!壞了!這可怎麽好啊!”蘇麗忙勸道:“阿姨,這只是一個假設,你先別亂了方寸。這不都在想辦法嗎?”
蘇麗又往下講:還有一種情況,據公安局的人分析,從當時的情形來看,那幾個人确實是專門等招展的,好像是有備而來,問招展的社會背景複雜嗎?當知道招展的社會背景不複雜後,人家就有點猶豫,說:這就有點複雜了!
三哥也把自己托人找來的消息與蘇麗的消息彙總在一起,還是摸不出頭緒來。
這時,蘇麗的電話響起,蘇麗接了電話,就跟劉母講:“阿姨,我先走了,公司有事兒,招展的事情我再找人查查,你們有什麽情況也要及時通知我。”說完話就匆匆走了。蘇麗一走,好像帶走了所有希望,屋裏頓時冷清下來。劉母六神無主,不住地擦眼淚。一直不說話的朱妍,始終都是面無表情地低着頭。家裏的電話就像斷了線似地沒有一點動靜,靜得令人窒息。
劉母陷入了狂亂的回憶中:“招展這孩子……,從小就愛冒險,總是跟她三哥最好。愛跟着三哥去鄉下玩,我好不容易把她帶大呀,小的時候,她爸爸在外地工作,我們夫妻倆兩地分居……。後來又有了她弟弟,招展很懂事,幾乎是家裏的半個家長,上學回來還要給我準備好晚飯的材料,給我減輕負擔。她小的時候也愛得病,一有病,我就要請假,那時我們家住的那地方前面有一個小河,半夜發燒就要背着她去醫院看病。有一次我記得,也是在晚上,她又發燒了,大概只有四、五歲的樣子,晚上十二點,我背着她去河對岸的醫院看急診。那個時候呀,橋還沒有架起來,那河上還是一個墩子挨着一個墩子的,沒想到天黑路滑,那石墩子上又長滿了青苔,我背上背着小招展,走得有點急,腳一滑就掉進了河裏,那時天氣已經有些涼了,我們的衣服都濕了,小招展怕得,像是受驚的小鹿,緊緊地抱着我的脖子,兩條小腿勾着我的腰,我緊緊地抱着她,那個時候我那個怕呦!想起來不知道是怎麽過來的,幸虧還好水不深,秋天了嘛。我們互相摟抱着,互相取暖,來到了急診室,人家滿屋子的醫生病人都看着我們狼狽的樣子。這是她小時候,嗨!她長大了不聽話,非要來深圳,有什麽好?……,要是出什麽事情,我可怎麽辦,來時是個活潑亂跳的孩子……,嗚嗚!招展你在哪裏呀……,嗚嗚!我打歸打,可是你也是我心頭肉啊!養你這麽大容易嗎?……,嗚嗚。”在座的人都掉下了眼淚,朱妍默默地聽着劉母的唠叨,一言不發,像入了定一樣紋絲不動。在座的人幾乎忘卻了朱妍的存在。
慢慢平息了些的劉母,一眼瞥見朱妍脖子上繞着的那條粉藍底子撒滿桃花的桑蠶絲長巾,悲從心中來,又湧出淚來,透過淚珠,那上面的桃花開得更盛,而她心中悲痛更烈,頭一暈就歪倒在沙發上,三哥三嫂慌得手忙腳亂起來……。
朱妍依然沒有眨一下眼睛,眼前的一切仿佛沒有發生一樣。等劉母終于被扶進卧室,躺在床上“哎喲!嗨呦!”地□□着時,突然間,一陣愉耳的音樂聲歡快地響起,屋裏的人都驚吓了一下,劉母問道:“快!快!是誰的手機響。”這段音樂無疑像一個炸雷,屋裏的每個人都聽得頭皮發麻。終于這段催命般的音樂聲斷了,朱妍接通了電話,但是她只“哎”了一聲後,就靜靜地聽着對方說話,對方說話過程中,朱妍只“嗯”了一聲。對方的話并不多,最多只跟朱妍說了有兩分鐘,朱妍就收了線。收線後,她又在沙發上靜默了五分鐘。她看了看時間,起身來到卧室,站在床邊,劉母睜開眼睛望着她,倆人對望着有足足一分鐘。朱妍終于開口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阿姨,我要走了……,請你無論如何……,在招展踏進家門後,第一時間裏給我打個電話,一定記住。”朱妍又跟三哥三嫂囑咐了同樣的話,就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招展敘述
朱妍一走,劉母望着老實木讷的三侄兒,心裏頓時缺少了一個主心骨,她覺得南方的這個秋天真冷啊。劉母又是一夜未眠,三哥一早出門辦事,家裏只有三嫂照顧着劉母,而兩個人整個白天就守在電話旁邊,寸步不離,這已是招展失蹤後的第三天,這世界安靜得幾乎能聽得到時光挪移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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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樓道裏響起了腳步聲,劉母頓時叫道:“這是招妹兒回來了,是她的腳步聲,是她的……。快去給她開門。”三嫂信以為真,忙去開門兒,門外站着卻是三哥,三哥一見三嫂和嬸子期盼的眼神,臉上露出深深的歉意來,似乎因為站在門外的不是招展而是自己,又似乎因為他沒有帶來什麽有用的消息。果然,劉母見到是他嘆了一口氣,眼淚又下來了。三哥三嫂老實,手足無措地陪着嬸子,輕手輕腳。
到了晚上快十二點,劉母已經支持不住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她突然睜大眼睛,側耳聽着動靜,一直靜悄悄的樓道似乎響起了腳步聲,那聲音一步步向樓上走來,最後停在了門口。劉母騰地坐起來“招妹兒。”三嫂以為劉母神經錯亂,可是這腳步聲确實停在門口,接着有人用鑰匙開門,門開了,門開的人正是招展。劉母見女兒又失而複得,頓時緊緊抱着她不放,家裏一時哭成一片。
劉母又哭又笑,招展也在抹着眼淚。
三嫂提醒道:“快,快給朱妍打個電話,她為你操着心呢。”招展馬上給朱妍撥通了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回到了家裏,電話那頭,朱妍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沒等招展往下說,她就收了線。等她再撥過去,電話已經關機。招展表面不說什麽,可是心裏卻有點不是滋味,心想:我遭此巨難,總不能這樣輕描淡寫吧!可見在深圳交不到真正的朋友,平時姐姐妹妹地叫着,關鍵時刻如此冷漠……。嗨!不經一事不知人心啊!
招展經過此事,似乎把一切都看透了。
先是警方來調查,招展見到趙勝的面心中頓感安全,就原原本本将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事情還得從那天晚上說起:
那天晚上,蘇麗把招展放在大門口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雖然按深圳的習慣,這個鐘點才是夜生活的開始,可是招展在母親的眼裏是個乖孩子,這個鐘點回家已經是很晚了,她生怕母親生氣。招展下車時,大門口是沒有人的,蘇麗将車往前開掉頭時,招展也往前走了幾步,不知不覺中就沒入到黑影裏。她并沒有注意路邊停着一輛轎車,現在回想起來,那車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字——“黑”,黑得連燈光都透不進去,似乎融入了一片黑影裏。招展并沒留心它,可就在這時,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兩個小夥子,招展有意識地讓了一下,可是那兩人卻直直地奔她而來,還沒反映過來,她就被人像包餃子似地塞進了轎車內,她當時驚慌得立刻失了聲,想叫喊時卻發不出聲來。招展的腦子一片混亂,最可怕的念頭就是碰到了流氓……。上車後,挾持她的兩個男人,先是把她的雙手捆住,然後就是将她的嘴裏塞上東西,徹底讓她發不出聲來,最後将她的頭套上了頭罩。一會招展聽見自己的包裏響起了熟悉的音樂聲,是自己的手機響,響了幾聲,就被人摁死,後被人關了手機。
車往前開着,車上的三個人一聲不吭,途中其中有一個人撥電話,那人對電話說道:“黑哥,事情已經辦妥,放心!”
車往前開着,車上的人都不說話,間或有人問另一人要煙抽,那人說:“把天窗打開。”之後又歸于寂靜。好像他們是三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招展的心亂糟糟的。不知道開了多久,拐了一個彎,招展能感覺到車速終于放慢,車身輕輕颠了一下,又往前開了一會兒,一拐彎,又往前開了一會兒,又拐彎,幾個彎拐下去,車速放得更緩,最後就停了下來,有人開門下車,停了沒有一分鐘,車又往前開,招展心裏還想:那個下車的人去了哪裏,為什麽不上車呢?車終于熄了火,有人把招展從車裏拉了下來,随後就聽見“呯”地一聲大門關上的聲音,連帶着有一聲巨大的回聲,這裏應該是燈火輝煌,因為那像盲人一樣黑的布變得朦胧了。招展被人扶着進了一個門,又走過一個走廊,有一人對她說:“小心,現在上樓。”招展心想這應該是上樓了吧,她摸摸索索上了樓梯。最後她被摁在一張椅子上,有人過來先給她解開捆手的繩子,然後給她摘下了黑布袋,過了好半天招展才恢複了正常視力,知道自己是身處一間卧室裏,這間卧室像是許久沒有人住過一樣,空氣中飄浮着黴味兒,一摸床上的褥子,又涼又濕,恨不能攥出水來。這間卧室有桌椅,有一個大的梳妝臺,還有一個大衣櫥,靠門口處還有一個盥洗室,從卧室裏的布置來看,以前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女人。沒有受到預想中的對待,招展心中稍稍有點安心,可是他們是誰?為什麽要帶自己到這裏來?接下來想幹什麽?一想到這些問題招展又害怕了,經過一陣折騰,她也疲倦了,躺在床上一會就進入朦胧狀态,正在這時有人推了她一把,她強睜開眼一看,是一個四十多歲微胖的女人,這女人對她說:“魏小姐,你叫我阿薇吧,你有什麽事情,可以摁鈴叫我。你可以先洗個澡,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你以前的東西都在這裏。”
招展一聽此話腦子懵了,等那女人走後,她反應過來“魏小姐?誰是魏小姐?我是劉招展,抓我過來準備幹什麽?”一會又有人敲門進來,門一開進來三個人,這三個人正是綁架她的人,這三人對她客氣地說道:“魏小姐,剛才很抱歉,可是沒有辦法,我們是奉黑哥的意思行事,有什麽委屈請你原諒。”招展更是糊塗,她道:“我不是魏小姐,我叫劉招展,你們是認錯人了吧!你們想幹什麽?什麽時候放我走?”
那三人看了看她,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寬容地笑了,那笑容似乎是說:“你騙誰呢?誰不認識你呀?你先睡一覺吧,睡醒了就清醒了。”他們沒有說什麽,依然寬容地笑笑退了出去。招展想,反正現在生命沒危險,身體也沒受到侵害,先睡一覺再說。可是那床上的被子實在沒辦法蓋,一股子黴味直嗆鼻子,所以她只好開門找人,門一開,她才知道,原來門口是有人值班的,見她出來,忙站起來問:“有什麽事情?魏小姐。”招展道:“我不是什麽魏小姐,請你叫人來給我換一床被子,這被子沒法兒蓋。”
一會兒,那位中年婦女阿薇抱着一對枕頭拎着一瓶水,綁架招展的那個光頭,則抱着一床被子進來。光頭放下被子先走了,那阿薇則留下來給招展鋪床,并一口一個“魏小姐”長“魏小姐”短地叫個不停。招展心中郁悶,抱着胳膊不說話,那阿薇鋪完被子道:“魏小姐,你如果餓了我給你做點宵夜吃吧!”一經提醒,招展還真有點餓,她點點頭,阿薇道:“你跟我下樓吧,他們也在吃宵夜。”招展心想,他們?不就是綁她來這裏的人嗎?她随着阿薇下樓來到廚房。
廚房很大,足有一百平米,一個豪華的組合式的操作臺,一個大得足夠二十人同時用餐的餐桌。果然,那兩個劫持她的人正在埋頭吃面條,那個開車的男人正在鍋裏盛湯,仨人見招展進來,對她客氣地笑笑,然後加快了吃面條的速度。招展坐在桌子的一頭,阿薇給她盛了一碗面條,一股香氣撲鼻而來,那是一碗肉絲青菜湯面條,裏面還放了幾只大蝦,紅白綠相間煞是好看。可是招展卻沒有食欲,她想弄明白這是哪裏?把她綁來幹什麽?是誰叫他們來綁架她的?可是這仨人誰都不看她一眼,匆匆忙忙吃了就走,招展急了沖着他們的背影喊道:“我不是你們說的什麽魏小姐,我叫劉招展,我不是魏小姐,你們要幹什麽?”
那仨男人被她吓着了,回頭看了她一眼,互相又交換了一個眼神,那司機開口道:“魏小姐,我們也是奉別人的命令行事,明天老板就回來,有什麽事情,你跟他講。”招展喊道:“你們的老板是誰?他為什麽要綁架我。能不能告訴我他的電話,讓我跟他通個電話好嗎?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魏小姐。”那仨人的臉慢慢嚴肅起來,可是依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扭頭就走了。
招展也沒辦法,回頭正看見阿薇,就問:“阿薇,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裏的主人是誰,那個魏小姐又是誰,我不是你們說的魏小姐。”阿薇躲閃着招展咄咄逼人的眼睛,怯生生地說:“魏……魏小……小姐,你……你還是快吃飯吧!”說完就埋頭收拾廚房,再也不願意回答招展的問題。招展無奈,強按下心中的憤怒,将碗裏的面條吃了兩口,賭氣似地放下筷子又坐了一會兒,見阿薇像個鋸了嘴的葫蘆,只好先回卧室。
阿薇忙陪着招展出來,招展注意到整個小樓的情況。光從內部來看,這是個裝修非常漂亮的小樓,地上鋪的都是拼接成古典花紋的大理石地板,走廊裏有幾個裝飾性的羅馬柱,樓梯則是深色的柚木地板。可是從各方面看來,這個小樓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住人,到處都有一股子發黴的氣味,有一些大的擺件上落滿了灰塵,開着的吊燈也有幾只燈泡是滅的。那頂棚上竟有幾處牆皮發黴脫落□□出內部的牆體,許多房門都緊緊地關着,招展好奇地想:那裏面有什麽秘密?以前是誰住在這城?可以看出,這裏以前是何其熱鬧有趣。
招展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知道自己是跑不出去了,因為在門口有一男人把守着,而卧室裏的窗戶也被人從外面用厚厚的木板釘死,衛生間的窗戶也同樣。招展明白了,這是有準備的呀!
現在想什麽也白搭,她準備洗個澡睡一覺再說,衛生間裏物品一應俱全,連睡衣都準備好了。
等她洗完澡,穿上那件淡藍底小粉花兒的棉質睡衣,心中才踏實下來,即來之則安之,先把這間卧室當成自己的家。她随手打開衣櫥,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裏面挂滿了女式衣裙和套裝,而在衣服的下面則放了一排各式高檔的女式鞋子,猛一看就像衣櫥裏藏着一排人。招展随便扒拉了一下,明白這裏面全部是高檔名牌服裝。招展好奇起來,這些衣服的女主人應該是誰?她是多大歲數的女人?身高多長?體重多少?三圍如何?是不是就是他們口口聲聲喊着的那個“魏小姐”?
她随手摘下一件花枝招展的紗質連衣裙,女孩子沒有幾個能抵擋得了這種誘惑,招展也想試試。一上身,招展就笑了,她想起了朱妍經常愛說的一句話:“姓何的姑娘嫁給了鄭家做媳婦叫——鄭何氏(正合适)”這條連衣裙正合适她的身子,連肩部的寬度、前襟的開啓、腰帶扣搭的痕跡似乎是比照着她的身材做出來的。招展甚是奇怪,她在鏡子前照了照,她不相信鏡子裏的那個人就是自己。打開衣櫥裏的抽屜,那裏面整整齊齊地碼放着镂空的、鑲有蕾絲花邊的、繡花的、粉的、藍的、黑的、綠色的等等各式各樣的文胸,招展好奇這個女人的胸圍,就試了一件黑色的文胸,沒想到也“鄭何氏(正合适)”杯型、底圍、肩帶都非常合适。更沒想到的是,因為招展的胸部發育非常完美,即不過大而顯臃腫,又不過小而顯發育不良,正好比一握稍大一點,挺拔性感,所以招展買文胸從來不買帶墊子加厚的。而翻遍這一抽屜的文胸,竟也找不出一個帶墊子加厚的。招展對這個從未謀面的女人陡然生出親近感,似乎能感覺到她的體溫,穿了她的衣服和內衣,又把這個女人的皮鞋穿在腳上,這雙鞋也是“鄭何氏”。
招展穿着這一身行頭,俨然就是這個屋子的女主人,她還想翻翻這裏還藏着其它什麽秘密。
在寫字臺中間的那個抽屜裏,招展發現了一個信封,她捏了捏感覺是照片,當她把信封裏的照片抽出來時,大吃一驚,原來那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鎮靜下來後,她确定,照片上的人是一個酷似自己的女子,這個人就是魏華支,因為同樣類似的照片她在丁志宏的辦公室裏看到過。照片裏的魏華支站在一株桃樹下,陽光從她的左前方照在她那标致的鵝蛋臉上,讓她的眼睛藏在陰影裏,原本細長的眼睛變得幽深起來,挺撥的鼻梁支撐起整個臉龐的骨架,輕啓的雙唇飽滿性感,額頭留有幾绺劉海,被風吹斜了,她身穿一件淡綠色的夾襖,圍着一個粉色的紗巾,也被風吹歪了,她的身後是一帶遠山,那山上也開着成片的桃花,形成了一片粉色的雲霧。在南方陰冷的冬夜裏,看着這麽一張照片,能感覺到刮在北方大地上的春風。其它的幾張照片都是魏華支在不同的地點拍下的,從景物上看應該是在南方。
這下招展明白了,他們為什麽叫她“魏小姐”了,她又想起了那個早已被淡忘了的那個魏華支,原來她又被人當成了魏華支。“又是魏華支!”招展有些憤怒了,為什麽這個人會給自己帶來這麽多的困惑和麻煩。就是因為倆人長的像嗎?招展這樣想來,打開屋門,沖着黑洞洞的樓內大聲叫道:“聽着!我告訴你們,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魏華支,我叫劉招展,不信你們可以看看我的身份證,連警察都拿我沒辦法,連警察都搞錯了,聽着,請記住我是四川雅安的劉招展,不是甘肅天水的魏華支,我什麽都知道,你們有種的站出來,為什麽都成了縮頭烏龜?”
守在門口的那人,忙上來把她往卧室裏拽。她這一嗓子,樓內終于有了動靜,一會兒就有人趿拉着鞋子“叭啦、趴啦”地往樓上走來,來人正是司機,他裹了一件風衣,像是睡下後,又從床上爬起來。其它的幾個人也跟了上來,那司機惺松着睡眼,對她說:“不管你是誰,是姓劉呢還是姓魏,我們只管照指示辦,有什麽問題等老板來了你跟他講,你就是再嚷嚷也不管用,只怕累壞了你的身子。我勸你還是安安靜靜地睡足了覺吧!”
招展:“你們能不能跟老板通個電話,我來跟他講。”那司機道:“我們從來不能跟他通電話的,只有他跟我們聯系,你就耐心點吧,這裏有吃有喝,虧待不了你。二子兒,她進屋後,你把門從外面鎖上吧!也去睡,別管她,讓她鬧,鬧累了就消停了。”說完一揮手,其它人也都 “噼哩叭啦”地下了樓。樓內又都安靜了下來。那守門人把招展推進卧室,就用一把鎖鎖了門。
招展氣得站在屋子中央想不出招數來,一擡頭正看見穿衣鏡裏的人影,她吓了一跳,那鏡子裏的人,是自己也不是自己,穿着這一身行頭就是魏華支,脫光了才是自己。
招展恨魏華支,恨這個永遠不露面的人,以前對這個女人的好奇迷惑都變成了恨。以前的好奇迷惑就像是一根繩索最終把她禁锢在這間小屋裏。以前魏華支還只是一張照片上的影子,而現在招展已經能夠感覺到她的氣息、她的體溫,可是依然觸摸不到她的身體,魏華支現在在何處,她是死人還是活人,這樣想來,招展頓時有一種靈魂附身的感覺,她一陣風就把屬于魏華支的衣裙脫了個淨光,光着身子鑽進了被窩……。
這一夜過得好恐怖,她是惡夢連連。
等她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從窗戶外釘着的木板縫隙中照射進卧室。她很納悶,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人來澄清她的身份。她開門出去,門口還是那個二子,她問:“現在幾點了?”
“十二點半了。”
“我想吃飯,肚子餓了。”
二子帶她到樓下廚房裏,這裏已經開飯了,那阿薇見她下樓忙問:“魏小姐,你想吃什麽?”那三個綁架她的人只是客氣地向她點點頭,匆匆吃了飯就走了。廚房裏只剩下阿薇和招展,看來整個小樓裏只有綁架她的三個男人和一個在門外看守她的二子,外加這個阿薇,算上招展自己只有六個人。招展問:“阿薇,這個小樓有多少間房子?我看不下十幾間,為什麽只有我們幾個人?”阿薇只是笑笑不回答。招展:“阿薇,這裏是什麽地方?是在深圳嗎?”阿薇綻放着胖臉上的笑容,道:“你怎麽能不知道這是哪裏的呢?那間卧室不就是你的嗎?我見過你的照片,我認得。”招展無奈地道:“我不是那照片上的人,我們只是相像而已。”阿薇只是“哦”了一聲,還是笑笑地看着她。招展無奈,也不指望從阿薇的嘴裏探知到什麽。
阿薇給招展盛了飯,又端上幾盤子菜,一盤炒青菜,一盤幹燒魚,一盤白灼蝦,一碗雞蛋羹。招展見到這些,心裏踏實一點兒,這說明這棟小樓并不是孤零零的一座,應該是在一片生活區內。只要在深圳就好辦,招展這樣想道。
“阿薇,菜場離這裏近嘛?”
“嗯!很近。”
“買菜要多長時間?”
“走着去差不多十分鐘吧!”
“叫什麽菜場?”
“老板囑咐了,你想吃什麽告訴我,我給你去買。”
招展想,如果是小菜場,就不會有活雞活鴨賣,只有大菜場才有可以現場收拾宰殺的活雞活鴨,既然他們把她認做是魏華支,是這裏的女主人,她就提要求。
“我想吃白斬雞,下午就要。”
作者有話要說:
☆、朱妍失蹤
“這個……?好吧!我讓阿彪開車去買,回來讓他們殺了。”
“附近菜場沒有賣的?”
“附近的菜場是個小菜場,最多只有賣海鮮的,還要趕早,超過早上八點就賣完了。”
招展記下了這一點:“你看,我不是你們的魏華支吧?我連附近的菜場是大是小都不知道,難道我還是魏華支嗎?”
阿薇站在不遠處看着她,慢慢收住了笑容,認真想着招展的話。
“你也想明白了吧?我不是她。”
可阿薇的眼睛回到招展的臉上時,又慢慢地憨厚地笑了。招展知道再跟阿薇也講不明白,就不理她。
透過廚房的窗戶看,外面長着幾棵茂盛的芭蕉樹,幾乎将窗戶的視線擋住,只在天邊露出另一棟別墅的人字形屋角,紅瓦灰牆。芭蕉樹下有人影晃動,定睛一看正是綁架她的那個光頭。招展知道自己跑是跑不出去了。跟阿薇瞎聊了幾句。吃完飯,招展趁阿薇不注意,想推開廚房通向後花園的小門,可是那門是從外面鎖死的打不開。阿薇忙道:“魏小姐,你不能出去,老板囑咐過要等他過來,才沒有我們的責任。”
“你們老板什麽時候過來?”
“不知道,應該就在這兩天吧!”
在阿薇的陪同下招展慢慢地走上樓來,招展非常想知道這棟小樓周圍的環境,所以她走的很慢,争取從任何可以透過的縫隙知道外部的一切,可是枉然,所有的窗戶都緊緊地拉着窗簾,采光只有用照明燈。招展明白了為什麽這棟樓裏散發着揮之不去的黴味兒。
招展回到卧室,扒在窗戶上透過被釘死的木板縫往外看,只能看見窄窄的一線世界,大致知道前面相隔不遠也是一棟別墅,那別墅的外牆是淡灰淡粉的仿石質貼面,窗框是鋁合金,玻璃都是淡茶色,斜山屋頂,屋頂鋪的是磚紅色的瓦。再遠的景致就看不到了,全被這棟別墅擋着。招展又到了衛生間,衛生間的窗戶是毛玻璃根本就看不清外面的情景,而且也是被從外面用木板釘住。整個下午沒有人跟招展說話,招展只好把魏華支那一衣櫥的衣服一件件地挨個兒試穿,慢慢地招展不太恨這個女人了,反而有一種切膚之感。衣服是魏華支的,而衣裏的人是自己的肉身;鏡子外面的那個人是她自己,鏡子裏的那個人就是魏華支。招展能感覺到她的溫度、她的心跳、她的氣息。天漸漸黑了下來,對于招展的處境來說,沒有什麽意義,因為白天她也要點着燈。
這天晚上,果然飯桌上有一道白斬雞,做得極為地道,臨吃的時候,阿薇又擠了一點檸檬汁在佐料裏。
招展問:“阿薇,這是你做的?”
“是的,我讓他們去買的活雞。”
“很遠吧?”
“他們開車去的。”
招展記住了,開車去菜市場買活雞,這裏的市場一定是一個小的菜市場。
“開車多長時間到大市場?”
“我也不知道,我沒跟着去。魏小姐,你自己不知道嗎?以前你不就在這裏住過嗎?”
“哦!我以前在這裏住過?哦!可能吧。你跟我認識嗎?以前我在這裏住的時候,見過你嗎?”
“魏小姐,你以前一定沒有見過我,我是剛來的,才三天。”
招展愣了一下,沒有往下追問,再往下說,她真要把自己當成魏華支了,這個迷局永遠也走不出去。這天晚上,阿薇來叫招展跟她一起看電視,可是走在二樓就被綁架她的那個光頭攔住了,道:“如果你看電視,我給你搬一臺。”氣得招展一跺腳只好回到了卧室。
一會兒,光頭和小平頭搬着一臺大電視進了招展的卧室,倆人一陣忙乎。招展想跟他們套點近乎:“二位大哥,你們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把我帶到這來,是誰讓你們這樣做的,我是誰?”那二人擡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如果你們不回答我,如果我瘋了,如果我想不開,我自殺在這裏,警察問起來,你們是不是也脫不了幹系?好了,不關你們幾個的事情,你能不能給你們的老板打一個電話,我來跟他解釋,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魏華支,我叫劉招展,我是四川雅安人,那個魏華支是甘肅天水人。我來深圳沒多長時間,我剛一到深圳就被人認錯了,連警察也認錯了人,我說的這些都是真話,……,算了你們愛信不信。”
那個光頭終于被她說得有點反應了,他摸了一下光頭又看了看小平頭。二人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