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本書

朱高煦不喜歡何玉軒。

這點哪怕何玉軒再怎麽忽略,都能感應出來了。

可偏生朱高煦這句話倒也沒說錯,歪打正着杠上開花,恰恰切中了要害。就連站在燕王身後的朱高熾都為何玉軒擔心起來。

朱高煦受傷,他的哥哥于情于理也是要來看一眼的。朱高熾得知消息就匆匆趕來了,只是存在感不強烈。

何玉軒慢吞吞地看了眼朱高煦,繼續給朱高煦處理着胳膊上的擦傷。

屹然不動。

朱高煦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越發的難受,掙脫開了何玉軒的手,怒色道:“說話啊你,你啞了?”

何玉軒把傷藥收起來,慢悠悠地說道,“二公子現在的情緒過于激動,不适合傷情恢複。”

朱高煦一時間怒意勃發,有點紅了眼,甚至都沒看到自己的貼身內侍拼命給自己打眼色,“好啊,我今天就活刃了你!!”

他翻身下床,忍着腳踝刺痛的感覺,就要去抽床頭的劍柄。

動作倉促間,朱高煦聽到了朱棣幽幽的聲音,“你說你要作甚?”

氣過頭的朱高煦一瞬間僵硬了身體,回頭就是一副可憐的模樣,“父王,他欺負兒臣!”

朱棣眉宇間自有寒意:“你這兒臣,又是沖着誰自稱臣?”

屋內氣息驟冷,燕王氣勢外露,頓時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朱高煦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朱棣雖是他的父親,朱高煦也深知朱棣有些許偏愛他,但朱棣畢竟是燕王,情感占據他的生活不足十分之一,便是父子又如何,一旦朱棣雷霆之怒,便是天王也不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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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如今燕王起兵,那揮之不去的煞氣漸漸濃郁,朱高煦也有點後怕了。

眼下父王征戰在外,難得回府一趟必有要事,若被父王發作……朱高煦越想越擔心。

朱棣的聲音越發冷淡,“既然連床都能下,看來也不怎麽嚴重了。三寶,待會人來了,直接讓他給二公子看病。子虛,你先回去吧。”

何玉軒忍不住在心裏搖頭,這位二公子果真是個沖動的性格,哪怕是真的不喜歡何玉軒,也不該在朱棣的面前發作。

毫無根據的胡言只會惹來更多的不滿。

何玉軒欠身,正打算出去的時候,卻看到燕王身後一臉安靜的朱高熾,這擡出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然後道:“如果世子殿下不介意的話,臣想給世子殿下把把脈。”

這個突然提出來的建議讓朱高熾有點茫然,但他偷偷擡頭看着朱棣後,卻看到父王沖着他點了點頭。

朱高熾道:“何大人請。”他禮貌地請着何玉軒避讓到了隔壁間去。

就在他們兩人擦肩而過時,特意請來的大夫也到了。

隔間只有何玉軒與朱高熾兩人,下人都在外間守着。

何玉軒給朱高熾切脈的時候,朱高熾忍不住說道:“何大人,是我身體有什麽重大的問題嗎?”

何玉軒老神在在,“世子殿下不必想過多,只是臣有點懷疑您是不是進補過多而已。”

朱高熾的身體是一貫有之,不是後天的養成,這種身體只能調整,要說真的瘦下來卻不是簡單的事。

但如果操之過急,怎麽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何玉軒原本瞧着朱高熾的身體,就好似有點操之過急的痕跡,也不知道原本給他調養身體的大夫是怎麽想,硬是讓朱高熾補得過火了。

原本何玉軒是不想搭理這茬,牽扯越多越不是好事。但眼下朱高煦莫名其妙針對他,何玉軒倒是懶人有了幾分脾氣。這位二公子想必眼中釘不只是他,還有他這位分明哪裏都“比不上”他的大哥吧。

片刻後,何玉軒低頭給朱高熾開藥方,溫和地說道:“世子殿下的身體狀況猶是天生,難以通過後天的方式,只消按部就班保持,再緩緩調理。如果攝入太多的養分,反倒是個問題。若是世子殿下信得過臣,倒也可以通過這方子先調理半個月。”

朱高熾坦然笑道:“自然是遵從醫囑。”

何玉軒搖了搖頭,便是朱高熾不在乎,但是這方子在入口前,鐵定會經過幾道關卡,最終才會決定能不能入口……畢竟,眼下朱棣還在呢。

何玉軒出門時,正巧和那跌打損傷的大夫撞上了。

那老大夫是個寬和的性子,慢悠悠地囑咐,“二公子的情況不甚嚴重,只消好生養幾日,這傷處不要沾水,一日換一次藥便是了。”

朱高煦有點不耐煩,但是他爹在,剛剛還被訓過,他也不敢再表現出來了,“所以幾日可好?”

老大夫道:“約莫五六日,但不可下床。”

前面這句話讓朱高煦心情稍好,後面那句又讓他小臉陰沉了下來,這可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朱棣眼都不眨地說道:“今日起,二公子恢複前都不可下床,違者斬。”這個斬殺的對象是誰,只消看着現在誰抖得跟鹌鹑一般就知。

朱高煦滿心不願,卻也只能看着朱棣起身離開,而他親近的內侍跪了一地。

正門口,何玉軒欠身,“王爺。”

朱棣斂眉,“世子的身體,便拜托給子虛了。”

何玉軒微愣,這簡簡單單的話語,不知怎的給他聽出幾分意味深遠的感覺。何玉軒不敢多想,只是欠身目送着這位王爺離開。

這一出折騰下來,何玉軒回去後,已經是接近午時。他在小院裏吃過午飯,指尖正摩挲着袖子裏的黑色玉瓶,就聽到門外響起了喧鬧聲。

何玉軒:……

今兒是怎麽回事?怎麽一出接着一出?

原本還試圖出門的何玉軒徹底死心,準備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莺哥把他給按住了,自己興沖沖地跑出去看。

莺哥出去了片刻,然後帶着一臉困惑地回來,“好像是……來了一群人把路給撬了。”

“把路給撬開了?”何玉軒有點難以置信,“這是什麽意思?”

莺哥比劃了好幾下,“路中間堆了一堆雜物,然後還有人叮叮當當地敲着石板路,不知道是要撬路還是要修路……”他有點不太理解。

如果沒感覺錯的話,這是有人要刻意惡心他們……畢竟門前就一條道,挖了就走不了了。

何玉軒聽完也不太能理解,總不會是朱高煦……這未免也太過幼稚了些。但是外面的動靜持續了好一會兒後,突然就陷入了沉寂中。

這一次何玉軒自己出去瞅了眼,就看到王景弘笑眯眯地負手站在邊上,若無其事地掃了一圈那些跪下的人,聽着聲音回頭一看,“何大人,打擾到您了。”

何玉軒搖頭,瞧着這場面,又慢吞吞地縮了回去,“我才是不打擾了。”王景弘有點好笑,宛如看到一只蝸牛慢吞吞地又縮回了腦袋。

王景弘繼而低頭,含笑看着那幾個哆嗦的人,“怎麽,王爺的命令還不夠清楚嗎?這前院是你們可以撒野的地盤?”

王景弘越是笑,那幾個下人就越害怕,忍不住說道:“是二……”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景弘給喝止了,“來人,全都帶走!”

王景弘微眯起雙眼,都到了這份上了還這麽蠢!沒供出二公子還有條活路,敢帶到二公子,連命都不一定能留下。

朱棣的喜好,才是整個燕王府的指向,就如同……王景弘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身後緊閉的院門,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位何大人啊……可當真是有趣。

三寶、王景弘、侯顯等都是跟着燕王好些年的老人了,倒是少有看到在燕王跟前還如此疲懶不知進取的人。但這位何大人偏生又有趣得緊,頗得王爺喜歡,再不濟那舍身救人的姿态,也讓王景弘有些敬佩。

可惜……王景弘微頓。

如果何大人踏錯一步,恐怕是……

屋內,何玉軒莫名其妙打了個寒噤,然後低頭看着醫書,只覺得今天諸事不宜。

朱高煦接到自己的人都被王景弘押走的消息,氣得把剛端到身前的燕窩全給砸了。

他對何玉軒的厭惡其實來得莫名其妙。

何玉軒以為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朱高熙,實際上兩人是曾見面過,只是那時候他沒有看到朱高熙。

那日何玉軒在小院随着張紹臣出門行禮時,朱高煦其實就跟在何玉軒身後。

張紹臣不認識朱高煦,朱高煦又正好站在燕王身後,他開口時自然而然忽略了朱高煦,而壓根只擡頭看了一眼的何玉軒就更不必說了,只是随着張紹臣一起行禮罷了,根本就不知道在燕王身後,還有這位二公子。

可以朱高煦的心性,自然而然就嫉恨上了。回去後就讓人徹查了他們兩人的身份,當下也埋下了禍端。

只是如此的話,倒也沒什麽,只是在朱高煦要發作前,接連出了張紹臣的那些事,最終也讓朱高煦的準備都成了無用功,這才越發着惱,把被忽視的怒意和中途未成的怨氣通通發洩到何玉軒身上。

尤其是父王偶爾提及何玉軒的語氣……尤其讓心眼小的朱高煦更為不滿。

朱高煦爆發的怒火讓屋裏的人都跪下了,只聽到他憤恨的聲音:“何玉軒……”

半晌後,朱高煦舒了口氣,然後才道:“明天讓張丘來見我。”朱高煦不滿地看着自己紅腫的腳踝,他要上戰場!

……

入夜,何玉軒趴在桌面,他的眼前擺着兩個小玉瓶,一黑色一乳白,看着倒是相得益彰。

莺哥笑道:“您還是喜歡這些小玩意兒。”

何玉軒懶洋洋地說道:“小物什,也有小物什的好處。”他的指尖戳了戳那個冰涼的黑色玉瓶,然後順手把這倆都給抄起來收進小藥箱裏,準備入睡了。

月色如水,室內灑滿銀白光線。

何玉軒眨眼間來到小黑屋的世界,倒也是習慣的套路了,靠着靠椅開始準備看文,摸着那書籍過來一瞅,心道:也不知這一次小黑屋又要鬧哪一出?

……

何玉軒不過看了幾頁,然後臉色漸漸沉寂下來,“我不會讀。”

同人,既有着極為正史的一類,也有着極為奇詭的類型,更有着搞笑的瑪麗蘇文,也有短短的小萌文……諸如種種皆有其義。

可若是刻意折辱人物發洩的作品……何玉軒眼眸染上淡淡的怒意。

【若拒絕閱讀,需轉動大轉盤懲罰。】

何玉軒篤定地說道:“你是故意的。”如此作踐人物的描寫,小黑屋肯定何玉軒不可能讀下去。

小黑屋不語,只是默默地祭出了金色的大轉盤。

何玉軒面帶薄怒,卻也懶得呵責了,選擇了随機抽取。

既然小黑屋要作,他倒是要看看,能作到哪個程度?

【恭喜你抽中《奇妙的背後靈》buff,随機抽取人物——随機中——恭喜抽中人物燕王,buff持續時間18個小時,即可生效。】

何玉軒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瞬一睜眼。

嚯!

好大一張臉怼在他面前!

何玉軒:=.=

小黑屋: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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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六更新get√

看完黑鳳凰直接崩了,我真的是amahjahkah……持續亂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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