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母女反目

荷塘這邊兒沒有人再說話,紹輝依舊盯着少爺離去的方向,臉上都是心疼。

老古怒氣沖沖瞪邵輝一眼說:“少爺舍不得啞奴,你另娶一房媳婦就是,今日就動身去定州分堂,再不許回來!也不許和人亂說一句。”

他扯着女兒往自己房裏走,見她還努力地往紹輝離去的方向張望,有力一掐她胳膊。

關上房門使勁一推,翠微撞在了案幾上,茶壺茶碗稀裏嘩啦摔了一地。

老爺先扯過翠微腰上的荷包丢到炭火裏燒成灰燼,才坐到主位上瞪着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

太太氣得臉色慘白,坐在椅子哭罵道:“我和你爹從來沒給過你半點委屈受,你怎麽自己不尊重,偏要往下流走,若不是啞奴識時務,咱們古家以後就沒法見人了。”

老古搖頭嘆氣:“而今倒好,少爺和護衛搶女人,少爺還動了粗,也沒好聽到哪兒去。”

太太抽泣道:“寧願鵬兒委屈,也得保全翠微的臉面,總比有夫之婦與人私通傳出去好聽,那樣翠微這輩子就完啦。”

老古拉着太太的手感慨道:“今日的事多虧了夫人,可也委屈了鵬兒,這下子哪個大家閨秀還願意給鵬兒做平妻?”

翠微嘴角現出冷笑:“最識實務的怕是太太吧,太太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些年,又是什麽沒見過的呢?我娘死得不明不白,太太想來最清楚。為了古家的生意,把我嫁給那酒色之徒,還說為了我好?憑什麽他朝三暮四的,卻不許我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老古氣得站起一腳踹在女兒膝蓋上,讓她跪在正廳,指着她罵:“你姨娘是被刁氏所害,她也抵了命。

你從小跟着你母親長大,有古鵬的就有你的,沒有古鵬的也有你的。

至于說親,是因為爹和你公爹是世交,姑爺後來胡鬧爹也是你嫁過去才知道。

最後說今天的事,她這麽做不全是為了你,為了古家嗎?”

翠微哭罵道:“爹被她騙了,她就是做出的賢德的模樣。”

太太這會兒哭天搶地,非要去祠堂哭祖宗去,又鬧着以死明志,老古安頓了媳婦又去喝止女兒。

這個節骨眼不敢強行把女兒送回婆家,只得吩咐嬷嬷帶大姑奶奶回她原來的院落,借口太太病了,留下侍疾。

這時候夏嬷嬷跑過來送信:“老爺太太不好了,少爺和啞奴鬧了起來,非得逼着啞奴說出自己哪裏不如紹輝,房裏已經動起了手,少爺怕是要霸王……”

老古氣得一巴掌扇到夏嬷嬷臉上啐道:“你個老貨多事,滾……”

夏嬷嬷被攆,這風波算是暫時壓了下來。

多事之徒傳起來古家少爺和護衛搶女人,還是為了個啞巴大打出手。

當然少爺逼着啞巴說話這種趣事,弄得街頭巷尾無人不知。

太太罵了幾千幾萬句小白眼狼之後,老爺哄勸着一起看看兒子去,恐怕太太被不懂事的閨女氣糊塗了,再失了分寸。

推開房門,瞧見古鵬雙目血紅坐在門檻上,啞奴坐在榻上低頭繡花。

兒子氣得胸脯起伏,啞奴倒是穩穩當當忙着手裏的活計。

太太又疼又氣也不好拿啞巴發火,摟了兒子哄道:“娘對不住你,娘鬼迷心竅了全是想着那不要臉的古翠微。”

老古一陣頭大,趕緊關了房門。

古太太坐在兒子邊上摟着兒子安慰:“是娘不好,與紹輝私通的是古翠微,那荷包是她繡的,娘為了古家的臉面才逼着啞奴認下。”

古鵬氣得一下子站起,老古一把抱住兒子安撫道:“事情就這樣處理很好,你們娘倆和啞奴今天受委屈了。你是男孩家的,和護院搶女人也就掃了些顏面,可你姐姐不一樣。”

古鵬氣急敗壞道:“啞奴可是女孩兒家的,往後家裏下人誰不笑話她?”

老古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啞奴道:“好姑娘,往後你就算是太太的幹女兒,有太太做主無礙的。”

古鵬搶回銀票塞他爹懷裏拒絕道:“不行,我不要給她做這個莫名其妙的哥哥。”

老古急得跺腳,看看門口沒人哄道:“祖宗,你忍耐幾日過過這個風頭,爹明白你的心思。”他拍拍兒子悄聲說:“爹保證讓你如意了。”

又勸着太太:“咱們回房歇息吧,啞奴今兒被打了一身的傷,讓鵬兒給她上上藥才是正經。”

老爺和太太這一出門,古鵬立刻倒了茶嬉皮笑臉湊了過來拉着啞奴胳膊晃:“好妹妹,我錯了,你喝一口原諒我可好?”

啞奴白他一眼,古鵬幹脆把茶喂她嘴裏又說:“咱們把衣裳褪下上藥,那起混蛋們,明兒挨個一頓板子我替你打回去。”

啞奴扭身不理他,古鵬只得尴尬陪着。一會兒認錯自己護駕來遲,一會兒認錯自己不該同她吼。

無論啞奴怎麽瞪着他,就是不認不該試圖非禮。氣得啞奴又扭轉過去不搭理他。

見啞奴一點動靜都沒有,吓得古鵬去診脈才察覺這丫頭睡着了。

這小子扶着腰趕緊給拿來薄被蓋好,自己擠在啞奴身邊半躺半靠一塊兒歇着。

老古哄着太太回了房,連連替女兒給太太賠禮。

古太太一味的掉眼淚,老古也是心疼地咂舌。

半晌太太才說:“這些年我委屈鵬兒的地方多了,她姐姐喜歡的,從前都是逼着他讓了姐姐,而今這個丫頭既然鵬兒中意,沒必要非得棒打鴛鴦。”

老古連連附和道:“過幾天風頭過過就開了臉放到兒子房裏。”

太太又說:“那個紹輝必須盯緊了不許他回來,不然古家的臉面徹底別要,若是翠微為了這事兒被婆家休了,不許她再進古家門。”

老爺直皺眉,這個節骨眼只得說都依着太太。

古鵬歪在她身邊,湊過去想親一口才注意她脖子那兒被人家打得又紅又腫,連忙下地兌了藥膏給敷上。

藥已經塗抹好,這手依舊在她脖子上摩挲着,那只手拉了啞奴的手歪在床頭看着她睡。

啞奴偶爾醒過來見古鵬小寵一般膩歪在自己身邊給了他個嫌棄的眼神,又翻身繼續。

反正也習慣了啞奴的冷淡,瞧着到了晚膳時候古鵬傳了飯菜,端着碗央告道:“好妹妹,起來用膳了,我喂你還不行嗎?”

邊說邊晃着啞奴的胳膊,見她還是不好好理自己又去撓她的癢。

他把飯碗放下,兩只手在嘴邊呵氣後不斷去撓啞奴的咯吱窩,最終把她弄出了“咯咯”的笑聲才作罷。

古鵬把啞奴拉了起來說:“我還是第一次聽你的聲音呢,好妹妹賞哥個面兒,吃了飯帶你出去逛,想買什麽買什麽,算我的。”

他連連給啞奴啞奴夾菜,見她沒什麽心思吃又把碗一推道:“走,我們街上随便吃點去。”

古鵬彎腰撿起啞奴的鞋就要給她套,細看晃晃笑說:“沒纏腳,你從小就是粗使的丫頭吧?以後有我疼你,咱們都過好日子。”

啞奴一把奪過自己的鞋,古鵬瞄一眼她裹腳的白布纏得松散,假意去正,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腳背。

雖然收獲了啞奴的白眼,可他笑嘻嘻下地開了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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