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戰敗,寧願被拆了吃進肚子裏,也不要站在床邊凍成狗!
更何況還有她爹的遺物,啊呸,她爹留下來的物拾。
木槿看着酥酥麻利地鑽進被窩裏,那感覺,就像久等的肘子終于出鍋裝盤端上餐桌了。
“說吧,我爹留了什麽東西?”
酥酥着急得很,全身緊繃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像是頭腳串着一根線,他“噌”的就把線拉得磴直磴直的。
木槿言笑晏晏,緩緩滑進被窩,手圍上酥酥的腰,腳緊緊夾住酥酥的腿。
而後酥酥感覺着他的呼吸越來越近,以為他要說話,還把臉湊過去。
忽然一個濕潤的吻落在頸間,鋒利的牙尖啃齧着皮膚,蘇蘇麻麻。
腦子裏的那根弦猛然崩裂,酥酥一時間竟毫無反應。
“果然久別勝新婚啊。”
一句話把酥酥炸得體無完膚。久別?才七天就算久別了?那人家牛郎織女……
等等,果然?
“什麽果然?”
酥酥想着,杏眼驀然睜大,“木槿!!!”
而酥酥口中的人,此時正手腳并用地箍住懷裏這頭亂撞的小豬。
可是一想到花二說她師傅當時正遠在蜀地。日夜兼程用了整整六日才到達京城,未作休整就去救人了。
酥酥頓時怒意全消。
近日來的疲累和膽戰心驚讓酥酥瘦削了不少。
說實在的,酥酥很怕和牢裏的那只老鼠一樣,在陰濕的地方駕鶴就西去了。
酥酥心裏不舒坦。即便是腦袋瓜還在脖子上挂着,可有些東西,想想就是夢魇。
她承認自己平日裏種蘿蔔養了忒多心眼,成日天提防着二貴的毛驢是不是又要來偷吃蘿蔔,可頂多也只是順了順毛驢的背,再在它啃的蘿蔔上撒點巴豆粉而已。
從不知道原來蘿蔔壟也能拌死個人。
朱妙顏死前的話不是随便說說的。
一個人的感情,到底可以達到多可怕的地步?可是為什麽木榆真的像他的姓氏一樣無動于衷?
木槿知道酥酥在想什麽,他說了一個故事。
從前他養了一只貓,貓死了。
酥酥說沒事,我從前也種海棠,海棠死了。
那只貓是被剝了皮死的。
酥酥不說話了。她的海棠是掉光了葉子死的,她把它連同葉子一并埋了,還立了個碑。可是那只貓連皮肉都不在一起。
貓叫吉祥。可是它一點也沾不上吉祥的邊。
它死了,死在紅梅樹下,鮮血染紅了一整片雪。冰寒深入骨髓,我還有皮有衣裳,可是吉祥卻一絲不挂地躺在紅梅花下。
木槿這樣說,聲音淡淡的,沒有憤怒,也沒有哀傷。
這是木槿第一次在酥酥面前沒有悲喜地說着這樣的話。
他不喜歡黑,因為這樣深的夜裏,只有心是亮的,會向四周散放回憶。
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猛然握緊,忽然喘不過氣來。酥酥翻身,抱住了木槿,緊緊地。她在心疼,心疼這個靈魂深處一片寒苦的男子。
後來酥酥從生煙的嘴裏撬出了一些消息。那是木槿娘從前還在的時候寵的吉祥,木槿娘死了,留下吉祥陪着木槿。
木槿一只以來燦若蓮花的笑容,其實都是那些年時光刻下的傷。
酥酥直到天亮也沒從木槿那裏要到“她爹留的一些東西”,也不再追問朱妙顏的事情,卻是出奇的好睡相,窩在木槿懷裏淺淺地呼吸。
木槿感受到肋骨處兩團綿綿的柔軟,臉竟然不可思議地有些紅。
酥酥在睡夢中,感覺有一根硬硬的木棍直直地抵着自己的肚子,迷迷糊糊挪了挪身子。只是還覺着有些不對勁,一下子睜開眼來。
随後,像是兩人之間夾着什麽東西一樣,一下子彈開來,兩個人都放棄了被子轉了個身。
窗外七竅每日準點喋喋不休地喊着“槿爺爺”。
木槿畢竟是木槿,十分迅捷地起床穿衣,等着酥酥換完衣服在叫人進來伺候洗漱。
墨水瞧着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趁着酥酥洗漱“偷偷地”問她說:“小姐,你和姑爺是不是吵架了?”
酥酥還沒回答,木槿就湊過來:“昨晚姿勢很好,今晚繼續。”
墨水懵懵不太懂,卻知道她家小姐的厲害。輕易是不會與姑爺吵架的。
可是一腳在門外的花容錯卻差點跌折了扇子,拉着十一的袖子把眼睛再擦亮些。
他一定是沒睡醒,不過槿說的姿勢是哪種,他倒是感興趣得很。
能讓槿說“今晚再來”的姿勢,不容易啊!
兩人聽見門口的響動,朝外邊看去的時候,十一正一只手掏着花容錯的耳朵,一邊說:“你是聽到的那句話。裝得好像你看清楚了那句話一樣。擦什麽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n(*≧▽≦*)n十一又回來了,唔哈哈~
好像和阿錯關系很好的樣子呢~
☆、神禽莅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