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氣死我也
“嗯,你沒事吧?”真田依然背對着跡部,不知是為了盯牢那群人,還是為了難以直面衣衫不整的跡部。
他的關切反倒讓跡部更加不快,瞪着他寬闊的後背,反問:“有事的是你吧,傷勢全好了嗎?”
跡部的語氣聽的出嘲諷的意味,令真田耳根一熱。
雖然知道憑着跡部的身手,這群宵小之輩根本奈何不了他,況且身邊站着的貴公子模樣的人,顯然也身懷技藝,可還是沖動的擋在他身前。
那個官居宮內大輔的葛城大人,本來已吓的躲在下屬身後,定神看清了真田只身一人,膽氣又壯了些,站直了身體,整了整歪斜的帽子,尖聲怪笑,“怎麽,你也是他的相好?你的情郎在這裏和別的男人私會,衣裳還沒來得及穿好就跑出……”
跡部面色一沉,正待發作,只見前方人影晃動,伴随着厲聲驚叫,是噼裏啪啦連串脆響,卻是真田一把揪住葛城大人,擡手就是十幾個玲珑剔透的耳刮子!
他動作極快,連跡部都沒有想到,更別提葛城大人屬下的那幫人了,待反應過來,急吼吼的再把真田圍住,他們的主子已吓的爛泥一般癱倒在地,哇的吐出一口血水,外帶幾顆斷牙。
那幫手下縱然人多勢衆,可真田威風凜凜的矗立眼前,再被他宛如利刃的目光一掃,霎時各個噤若寒蟬,沒有一人敢率先發難。
面面相觑了半晌,總算有一名侍從模樣的人蹩出來,扶起主子,一邊退後,一邊壯起膽子問真田:“你,你是誰?知道我們大人的身份嗎?竟敢打傷他,再不走,你要大禍臨頭了!”
他的本意是想把真田吓走,沒想到這個黑大個反而一步逼到自己跟前,洪亮的聲音震的房頂都在顫抖,“立海國,真田弦一郎!”
“立,立海國?你是立海國的人?”得知真田來自關東第一大藩,那人好容易壯起的膽量,又有點兒蔫了,驚惶的望向他的主子,低聲勸說,“大人,我,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回頭再計較?”
跡部本來心情極為惡劣,被真田喊了這麽一嗓子,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這家夥,也不看看地方,這裏可是風月煙花之地,他以為是擂臺還是戰場,這麽有氣概的報名號?
跡部嘴角剛動,才露出一抹譏笑,就聽見人陣後方,想起一個清朗的聲音,“膽敢騷擾我的夫人,就想這樣輕巧的走掉?”
這個聲音?跡部直接的反應就是皺眉。
剛才他的注意力全在真田,以及那幫混賬身上,這會子才發現,在花廳外的樓梯口,玉樹臨風的站着白衣如雪,笑意藹如的幸村精市,他質問完宮內大輔那幫人,又給跡部送過來兩束溫溫柔柔的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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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的夫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雖然幸村外表斯文俊秀,可是随意的往那裏一站,卻自有一股強烈的威儀和高華氣度,讓人心生畏懼,那名侍從顫聲問:“敢問,閣下又是哪家大人?”
幸村的出現,讓悠閑圍觀的甲斐裕次郎突然想起一件事,連忙排衆而出,大聲說:“冰帝國跡部殿下,是立海國幸村殿下未過門的夫人,你們這幫蠢材,孤陋寡聞,有眼不識泰山,活該讨打!”
無比順溜的說完,又洋洋得意的向幸村邀功,“幸村殿下,您說的盡量的宣揚出去,就是這樣的吧?”
“做的好,回頭到我住處領賞!”幸村優雅帥氣的沖甲斐一颔首。
甲斐又轉過頭,開懷的沖跡部咧嘴,他以為連“夫人貼身之物”,都不肯落在其他男人手中的幸村,跟他的未婚夫人有多麽的恩愛,讨好了一個,就等于巴結了一雙。
沒想到跡部一個白眼,恨恨的把他給瞪了回來。
幸村精市,你真是無恥之極,居然叫人到處宣揚本大爺是你夫人!還巴巴的趕到這裏,什麽意思?難不成想捉本大爺和侑士的……的……
就算是在肚子裏罵人,“捉奸”二字,跡部還是說不出來,幹脆第二個白眼直接賞給了幸村。
幸村毫不生氣,仍是報以溫柔的微笑,柔聲說:“各位驚擾了我夫人,難道不該賠個禮嗎?”
他和顏悅色,聲音動聽,可是那幫人看在眼裏,聽在耳中,卻莫名感到脊背絲絲發涼,明明只有幸村一人擋在前頭,就是不敢硬闖過去。
先前聽說真田是立海國的人,葛城大人就有些心虛,現在不僅立海國的世子親臨,身後那個被自己出言調戲過的美少年,竟然是他的未婚夫人,一時間把關東兩大強藩給得罪了,就算咽不下這口氣,也是萬萬不能吃眼前虧了!
于是他一咬牙,伸手撐着下屬的胳膊,膽戰心驚的繞過真田,來到跡部跟前,含羞忍辱的鞠了個躬,嘴裏猶自血水含糊的說了句:“适才多有得罪,還望跡部殿下海涵”,便一拂衣袖,把腦袋藏在懷間,一瘸一拐的奪門而出。
幸村見跡部不發話,笑吟吟的側身一讓,那夥人一擁下了樓梯,轉眼就撤了個幹幹淨淨。
要按跡部的意思,自然是痛痛快快的親手收拾那夥人一頓,可中途殺出個真田,跟着又是幸村,多管閑事的三拳兩腳,三言兩語就把對頭給放倒吓住,如果自己再出手打落水狗,豈不是顯得跡部大爺太沒風度?
現在他是一口氣憋在喉頭,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就想找個人出通!
偏偏跡部越是生氣,臉上越是看不出來,反而抿着兩片紅潤的薄唇,微翹起唇角,無聲的冷笑。
看在幸村眼裏,還以為自己給夫人出了氣,連忙挨上來套近乎,“景吾有如此雅興,臨窗望月,聽琴賞舞,怎麽也不叫上我?”
他一雙眼睛只在跡部身上,故意無視身邊的忍足,雖然兩人衣裳淩亂的模樣,讓幸村心中又是酸澀,又是惱恨,但他多少摸清了點跡部的性子,知道不能硬拗,只能軟泡,于是吩咐瑟縮在屋角的老板娘,“快把這裏收拾收拾,我要和景吾小酌幾杯。”
跡部也不答話,只是冷冷的聽着幸村自說自話,看着那幾個女人忙忙碌碌,等場面都收拾停當,幸村又轉過笑靥,準備發話之際,突然拉起忍足的手,“走,侑士,我們繼續!”
幸村的笑容霎時僵了大半,讷讷的問:“景吾你,你這是要繼續什麽……”
“哈哈哈!”跡部的冷笑變作暢笑,手上用力,把忍足拉進懷抱,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記,态度狂傲放肆之極,“當然是繼續和本大爺寵幸的男人親熱了!”
說完不再理會幸村,攜了忍足,大搖大擺的朝裏間走去。
幸村有一個往前沖的趨勢,終究還是硬生生的忍在當場,望着跡部和忍足的背影,俊俏的臉蛋紅了又白,白了又紅,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跡部景吾,你好樣兒的,竟敢當着我的面,和別的男人做出這種事,我,我——
這下幸村終于體會到了剛才跡部的感受,一口氣憋在喉頭,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只要他願意,立時就可以踹破那扇們,把跡部拽出來,再把那個小白臉兒丢進河裏喂魚!
可惜他不能,只要再往前多跨一步,恐怕就會理智決堤,做出可怕的事來,別說虜獲跡部的心,讓他心甘情願的成為自己的夫人,只怕結果就是各回各的藩國,然後提兵相見,做一輩子的仇雠了!
要忍,一定要忍!幸村閉起眼睛,深深的吸氣,再緩緩的吐出來,聽見背後真田冷硬生澀的聲音,“你還不打算走嗎?”
差點忘記了,這裏還有一個比自己更無奈,更痛苦的人,幸村苦笑,不再強迫自己做涵養功夫,“好——走!”
而比嘉國衆人,發覺幸村和跡部之間不對,幸村的表情又如此可怕,早就瞧瞧的溜到另一間小廳,旁算着等人都走光了,繼續擺酒開宴,尋歡作樂這些闊人兒間的争風吃醋,才不關他們的事呢!
砰的摔上了門,跡部就把自己抛上了躺椅,枕着手臂,從下颌到脖頸,仰成一段銳利的線條,兩眼瞪着屋頂,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要“繼續”的模樣。
忍足頗識時務,也不敢招惹他,倒了一杯茶水,隔杯試了試溫度,小心翼翼的端到跡部面前,“別惱啦,先喝口茶消消火?”
跡部劈手奪過茶杯,仰頭一飲而盡,一雙眼睛光芒灼灼的盯着忍足,把後者看的直發毛,心裏頭犯嘀咕,不會吧,小景這是要對自己發脾氣,說起來,也是自己撺掇他來這個地方的……
忍足正在七上八下之際,突然胸口一緊,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向前,站立不穩,踉跄的趴在躺椅邊上。
“小景,你,你別生氣……”
“本大爺剛才說了,我們繼續,怎麽,你沒有體力了嗎?”
跡部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多少火氣,反而陰測測,涼絲絲,充滿了不可測的魅惑。
忍足又是歡喜,又是惶恐,不能确定究竟又幾分真,已被拖上躺椅,不由分說的壓了上去,一把扯掉他的腰帶。
這就是跡部現在能想到的“出通”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