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青空09

聽到提醒, 伏蘇眉尖微微一動:[好家夥, 終于被我揪出來了。]

謝易輕輕吻着伏蘇, 看到伏蘇眼裏流露出一絲不解和抗拒的神情,他眸色更深, 恰好這時導演喊了卡,他的理智才回籠,松開扶蘇後看起來全無異樣:“抱歉啊, 之前沒跟你商量就直接這麽做了。”

伏蘇笑了笑:“沒事,既然導演沒意見,那就沒關系。”

确定了目标, 伏蘇就不急了,坐在原地讓化妝師補妝。

整部mv的拍攝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才大功告成, 剩下的就是剪輯的工作了, 伏蘇拖着長長的鐵鏈往化妝間走去, 開鎖的鑰匙放在裏面。

化妝間的門半開着,伏蘇推門而入, 只見眼前突然一暗, 一道身影背着光站在門後,旋即他的手腕被那人滾燙的手心包裹, 緊緊地攥着, 用力地把他拉進了門裏。

伏蘇踉跄了一下, 下意識想扶住門邊,下一秒他的兩只手腕都被牢牢地控制住,舉過頭頂, 同時後背也撞上了門頁。

“砰”地一聲巨響,門重重地關上了。

伏蘇對上謝簡那雙黑且沉的眼眸,心猛地跳了一下,只見他臉上仿若籠上一層化不開的寒冰,心想,這是來算賬了?

“為什麽不理我?”

伏蘇側過了頭,露出一段纖細白嫩的脖頸,謝簡忍不住低下頭咬了他一口,洩憤一般,最後還是舍不得他疼松開了。伏蘇有些癢,瑟縮了一下,然後才緩緩說:“你怎麽知道是我?”

“你的聲音。”謝簡定定地看着他:“聽過一遍,我就能認出來。”

噢,真感動。

可惜大佬不是病毒,還是趁早撇清關系吧,伏蘇漫不經心地盤算着,淡淡道:“我不聯系你了,我以為這裏面的含義你懂的。”

謝簡攥着他手腕的手收緊了,聲音微沉:“說清楚。”

伏蘇輕嘆了口氣,掀起半垂的眼簾,帶了淺灰色美瞳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謝簡:“說實話,我其實挺喜歡你的,所以才會在人那麽多的酒吧,一眼就看中了你。可是我主動了那麽久,你從來沒有給我一個肯定的回複過,你不告訴我你的名字、身份,刻意回避我的試探,我想你根本沒有跟我相處試試的想法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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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簡喉嚨裏微微有些幹澀。

他之所以這麽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不過是因為他不了解自己,沒有自信——過去的二十幾年他的生活一直是靜水無波,從來沒有像伏蘇這樣讓他陣腳大亂的人出現過,他不得不謹慎小心,确認自己到底是一時情熱還是真的動了心。

可他還是太遲了,伏蘇好像已經不想等他了。

“對不起,”謝簡低下頭,輕聲說道:“我現在來找你,來得及嗎?”

伏蘇微微歪着頭看他,眼裏的神情是謝簡熟悉又陌生的不在意,突然他唇角勾了起來,微笑道:“來不及了呀,我在你身上耗費了兩個多月,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謝簡輕微地一怔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渾身緊繃了起來,聲音也顯得壓抑非常:“——你,你說清楚,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只是想找個合我胃口的床伴,你會在一個長得合眼緣、但也不是非他不可的床伴身上耗費那麽久的時間嗎?”伏蘇聳了聳肩,“沒想到你這麽純情,還容易當真,我以為會去那家gay吧的,都是來吊床伴的?如果早知道說開了,會讓你不高興,那一開始我就不該找你……現在還被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啊啊,麻煩了。”

“床伴?”謝簡低低地重複了一遍,似乎想把這兩個字嚼碎了咽下肚去,他眼裏漫上血絲:“你只是想找個床伴?”

“單身人士,找床伴有什麽奇怪的嗎?”

看來大佬很不懂gay圈啊,伏蘇檢讨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可能是刷新了純情大佬的三觀。

伏蘇:[我好渣。]

系統:[你也知道?]

伏蘇:[但是欺負大佬,居然有種詭異的快感,繼續繼續。]

謝簡緊緊地抿住唇角,仿佛在竭力克制着體內橫沖直撞的沖動,最後他還是按捺不住,緊緊握住的拳頭在門上重重的砸了一下,伏蘇被震地眼花了一瞬,下一秒,謝簡就紅着眼低頭,不由分說地吻了下來。

他根本沒有心思去輕柔地品嘗,滿心滿腦都已經被暴戾而充斥了——他糾結猶豫了那麽久,想接近眼前這個人,又擔心自己給不了他最好的,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敞開懷抱把他納入自己的世界,結果他卻告訴他,這一切不過是玩玩而已。

不過是他一時興起而已,自己這麽久以來壓抑了,卻停歇不了的情動簡直就是個笑話。

哇哦,刺激。

伏蘇向來是個享樂主義,謝簡雖然不是真正的病毒,但跟他親密接觸也沒有電流排斥感,伏蘇當即決定先爽一把。

外面,換上私服的謝易在經紀人的催促下,打算先離開,他目光在棚裏找了一圈,沒看到伏蘇的身影,微微皺了皺眉,提步往他的化妝間走去。門緊閉着,謝易敲了敲門,沒聽到回聲,但又好像隐約聽見動靜,他按下門把,剛推開手掌寬的門縫時,門就從裏面被重重關上。

謝易不解問道:“伏蘇?你在裏面嗎?”

沒有回應,他隐約聽出了什麽,眼神沉了下來,握了握拳,寒着臉走了。

——

謝簡輕咬着伏蘇的下唇,聲音裏還有些沙啞:“你跟謝易很熟?”

伏蘇把他推開了點:“還行。”

謝簡目光深沉地盯着他的側臉,左眼下那顆淚痣被他舔了很久,水光粼粼。

[叮——目标病毒心靈污染值達到百分之二十。]

啧,就知道謝易要吃醋了。

伏蘇整理好自己,瞥了謝簡一眼:“還不走?被人看到,你就要跟我一起登上八卦雜志了。”

謝簡輕輕拂開他有些汗濕的額發,牛頭不對馬嘴地說:“我叫謝簡。”

伏蘇一怔,擡眼看他。

“是謝氏長子,過完年二十九了。”他往前一步,輕輕吻了吻伏蘇的嘴唇,伏蘇似乎感覺到他的唇瓣在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什麽:“其他你想知道的,我都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所以,現在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什麽?做床伴?”伏蘇挑了挑眉。

謝簡閉了閉眼,澀聲開口:“如果你想這樣的話,可以。”

他現在只想先把伏蘇哄回來,回到他身邊,他受夠了沒有回應的感覺了。之後,他會對伏蘇很好很好,竭盡全力地好,努力讓伏蘇也能真的喜歡上他。

到七點多,謝簡才帶着伏蘇去外面吃了晚飯,伏蘇坐在車上昏昏欲睡,心裏盤算着之後的計劃。

謝簡的身份還是讓他有些忌憚的,要是發起瘋來,毀了他的歌手生涯,讓他從娛樂圈裏銷聲匿跡,都不是什麽大動作。本來打算把他踢了,專心應對謝易的,現在看來謝大佬入戲太深,一下子還脫不了身。

謝簡送伏蘇回了住處,卻鎖着車門,不肯讓他下車。

伏蘇哭笑不得,探身過去,捧着他的頭,輕輕咬了下他的下唇,低聲道:“舍不得我?”

只要伏蘇靠近一點,謝簡就渾身僵硬,把持不住,略微失控地按住他的後腦勺,用力地吻着他。直到嘴唇都有些發熱發麻,伏蘇才勉強別開了頭:“夠了夠了,知道你舍不得我了。”

車廂不大,兩個人高腿長的男人擠在一起,連呼吸間都是對方的氣息。謝簡沉重地喘息着,親吻着他的下巴和脖頸:“別走,再讓我多親一會。”

大佬開始變得開放了嘛?

伏蘇低聲笑了笑:“好吧,那你親吧。”

半小時後伏蘇堅持要回家,謝簡只好有些不太高興地打開車鎖。

伏蘇下了車,冷風一吹,身上的熱意一下子就散去了一大半,他走到樓下,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轉了回來。謝簡坐在車裏一直看着他背影,看到他回來,純黑色的瞳眸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光亮,他搖下車窗,伏蘇探頭進來,不打招呼地直接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然後說:“給新上任的男友的晚安吻。”

謝簡怔了兩秒,伏蘇已經飛快地離開了,他才反應過來——剛剛伏蘇說的是“男友”吧?

緊接着,謝大佬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把使了壞就溜走的伏蘇抓回車裏,風馳電掣地往自己的住處而去。

伏蘇住的地方監控多,也保不準有狗仔蹲守,但謝簡的住處保安系統很嚴,就算拍到什麽,也沒有人那麽不要命爆出來惹怒大佬,兩人下了車之後,謝簡就直接拽着伏蘇往電梯裏去。

————

伏蘇睡到十二點,才在莎姐的奪命連環扣裏蘇醒過來。他揉着眼睛,再不敢調侃謝大佬,委委屈屈地拿起手機接電話:“喂?”

“你去哪……你聲音怎麽了?”

伏蘇捂着手機清了一下嗓子:“有點不舒服。怎麽了?”

“你人在哪兒呢?今天有個采訪你忘了?都快到約定的時間了!不管你在哪兒鬼混,一個小時內給我趕回UO,一個小時,一分鐘都不準多!”

說完她就挂了。伏蘇一臉無奈,茫然地坐在大床上,床被床單顯然是換過了,幹淨整潔,謝簡那人也見了。

過了一會兒,伏蘇穿好衣服,謝簡就端着午飯進來了,對視一眼,謝大佬好像有點害羞了,低了低頭,把午飯端給他。伏蘇看到他耳根子都泛着紅,想笑,但是一想到昨晚這個人怎麽折騰自己的,又想哭。

吃完午飯,伏蘇懶得跟新男友再溫存一會,直接就打算去UO,也不肯讓謝簡送,謝簡照例有點不高興,但是沒有說,只交了個司機送伏蘇去。

下午的采訪主要圍繞着上一張專輯持續大熱的話題,也涉及了一下新EP,只不過因公司規定,伏蘇沒有多說。正兒八經的問題過去了,記者開始問別的問題,他們都有臺本,想問的問題都得經過負責人的同意,娛樂性的問題基本上也是點到即止,不會出現讓伏蘇尴尬或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情況。

“新專大賣後,網上有不少人說你的聲音像曾經那個酒吧視頻裏的青年,伏蘇,你知道這件事嗎?”

伏蘇笑了笑:“知道。”

“大家都非常好奇啊,伏蘇能正面回應嗎?”

“當然可以,”伏蘇大方道:“是的,那個視頻裏的人就是我。”

記者有些興奮了:“可是據知情人士說,那個酒吧是個gay吧,而且你在裏面也曾對一位先生唱過火辣的歌……”

這個問題也是經過了允許的。

現在這個社會對同性戀的包容度高了很多,不少男藝人都會通過這種暧昧的方式吸睛,是很常見的手段,反正真正彎的沒幾個,大家也都不尴尬,配合臺本說下去就行了。

伏蘇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出櫃,他攤手道:“事實上,我也是第一次去那個酒吧,那裏面氣氛很好,跟我想象中的gay吧不一樣。至于那位先生……”

謝簡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着電視屏幕。

采訪是直播,昨天晚上被他抱着的人絲毫看不出哭着求饒過的狼狽模樣,他就像是世界的中心,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

只是看着,謝簡就感覺體溫有點高。

他眼睛定定地看着屏幕裏的人,忍不住想,伏蘇會怎麽說——

說他是他男友?

會嗎?

“我确實不認識他,這只是個助興節目。”

他閉上眼。

緊繃着的身體緩緩松懈下來。

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麽。

——

采訪是實時直播的,所以在采訪結束後,網上已經炸開了鍋。伏蘇的粉絲在被路人和黑子噴了這麽久,終于翻身吐氣揚眉一回了,而那些無腦跟風黑的人則是一聲不吭地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時之間,首頁、熱搜鋪天蓋地的都是跟伏蘇相關的信息,他的微博短短一下午就漲了一百多萬粉。

廣告代言、節目邀請就像是雪花一樣飄了下來,莎姐坐在沙發上翻着那些代言,然後問伏蘇:“你想接哪個?……把你的消消樂給我關了!”

伏蘇攤了攤手,把手機扔到一邊,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我想休息幾天。”

前段時間在錄新歌,伏蘇的确是白夜颠倒了,莎姐坐直來,上下看着他:“身體不舒服?”

他回以微笑:“不是,陪老婆。”

莎姐:“……你小心點別給人拍到了。”

“知道啦。”伏蘇随意應了聲,心想就算給拍到了,狗仔也不敢登,畢竟對方是大佬麽。

沒一會兒,門鈴響了起來。

莎姐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陸北岩和陳宇風,微微一訝,正想問他們有什麽事的時候,目光瞥到他們手上拎着的禮品盒,頓時了然。

“莎姐?你也在啊,那正好,一起煮火鍋吃吧,我們買了食材。”

莎姐讓開點:“你們先進來吧,今天難得休息,不在家裏睡覺?”

伏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雖然他們都住在公司分配的房子裏,樓上樓下的距離,但這兩位可從來沒踏進過他的房子。不過他也不想說穿,從善如流地接受了他們送的禮物。

幾人坐下來聊了沒多久,陸北岩的目光就若有似無地落在了桌上一堆代言上,伏蘇知道他們的來意,主動避讓,走進廚房榨果汁去了。

等他榨好幾杯果汁,出來一看,莎姐的臉色果然如想象中一樣難看。

伏蘇雖然說不上對這兩位隊友了如指掌,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心裏多少有數——其實這樣捧高踩低見風使舵的人在圈內不少見,只是一直在眼前晃蕩,就有點礙眼了。他把幾杯果汁遞給他們,然後随手把所有的代言摞到一起,轉頭就扔進了垃圾桶裏:“家裏有點亂,我收拾一下,你們聊着吧。”

兩人:“……”

他們臉色青了又白,最後還是強笑了一下,找了個由頭離開了。

莎姐長長地舒出口氣,揉着眉頭:“沒一個省心的。”

“我剛剛是故意做給他們看的,”伏蘇攤手道:“其實我不介意這些代言讓不讓給他們,我唱歌就夠了。”

“說得容易,你想讓,廣告商還不想要呢。我就是覺得他們功利心太重,連隊友的資源也想搶,心裏煩。”她呼出口氣:“行了,沒事我也走了,接下來三天我不給你安排工作了,你休息可以,別被人拍到。”

“遵命,女王大人。”

莎姐走了之後,伏蘇給謝簡打了個電話,那邊很快就接起來:“有空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幽怨。

伏蘇這幾日一直在忙新EP的後續事情,直到現在才徹底空了下來,沒想到大佬還是不高興了。

伏蘇低笑了一聲,心想剛在一起,還熱乎着,要哄哄媳婦,于是放柔了語調:“嗯,之後幾天都可以陪你。你要過來嗎?”

他看到桌子上陸北岩丢下的食材:“我請你吃火鍋——還請你吃別的。”

謝簡怔了一秒,很快反應過來,馬上道:“過來。”

說完他就挂了,伏蘇聽他呼吸都亂了,不由啞然失笑。

謝簡到的時候,伏蘇正好煮開了鍋裏的湯水,放完手裏那包湯料,他擦了擦手走去開門,門一開,謝簡就像是要搶劫打舍一樣竄了進來,一手帶上門,一手把伏蘇抵到了牆上。

他身上的大衣還帶着外面的寒氣,凍得伏蘇打了個哆嗦。屋裏有暖氣,他就穿了件薄毛衣和圍裙,被謝簡一抱簡直像進冰窖子一樣,于是毫不猶豫地把人給踹開了:“別抱我,冷死了。”

抱也抱不到,親也不讓親,謝簡被冷落了那麽多天,眼睛都快被渴念的色彩熏染出紅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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