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23)

第一章 (23)

拿到一件什麽模樣的衣裳。

随之夥計卻說︰“這衣裳七日後拿着我店開的單據來取便是,今日只收取五錢銀子定金,取衣之日再補齊剩下的即可。”

還要等七日?書生微皺眉頭道︰“可否加些銀子,快些拿到我的衣裳。”如此他也能過兩日便穿上,不需等到七日後。

夥計卻說︰“我也想給客人盡快拿到衣裳,可客人您需知道,這衣裳制作是在女兒國,那地本就離我們睦鄰有幾日路程,再加上制衣娘縫制,七日已是極快的了。”

這便是巧娘與玉娘想到的第二點,這成衣并不是真正能夠立刻拿到的成衣,而需時日等待,雖然有人會等不及,去買了其他布坊仿制的盜版,但卻有更多的人願意等待,因為這樣的等待代表的表示衣服的價值。

這可是女兒國依據自己選擇專門定制的衣裳,從女兒國送到睦鄰都需幾日路程呢!

書生如是一想,便也接受了,随即有師傅前來替他量了尺寸,夥計在一旁說︰“這位客人,以後您再我店中有特定的號碼,一百八十五號,日後再來,便報你的號碼,我們就可将找出您的尺寸,以及您以往定制了哪些衣裳。”

這便是其三,沒人都有一對應的號碼,如此倒是讓人十分覺得分外貼心。

書生付了錢滿意離開,卻忘了自己進店其實只是想要瞧一瞧。

而女子與男子不同,女客并不會從正門而入,她們小轎出門後,門口有夥計會引着小轎去蕭氏布坊側門,那處下了轎便去後院專用于招待女客之地,轎夫也會被引到另一地方喝茶等候。

章藝與晏初雲今日得空,聽聞蕭氏布坊被巧娘及玉娘做的極好,便也來體驗一番。因章藝陪着自己的娘子晏初雲,便也來了後院。進入小隔間後,一穿着得體的女子對二人笑道︰“這位公子是陪着夫人來選衣服的嗎?”

章藝點點頭,陪着晏初雲給她選了三套衣裳。

出門後她們卻未直接離開,而是去了議事房。巧娘、玉娘、蕭家父女均在此地等候,見二人進來,巧娘起身道︰“公子,您要買衣裳何必如此,直接告訴我,我便寫信讓孫大掌櫃加急給您做出來。”

章藝牽着晏初雲的手,走到主位坐好,與晏初雲對視一眼笑道︰“我與雲娘今日可不是來做衣裳的,是來考察你二人此事做得如何。”

巧娘與玉娘當即緊張道︰“公子、夫人,我們做的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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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藝說道︰“已算是十分完美,我未想到你二人竟有如此想法。”

玉娘聽了章藝的贊嘆,笑得十分燦爛,對章藝道︰“公子,我們這回可是想要賺那些富貴人家的錢,定是要好好想想,否則怎麽能從他們腰包裏将銀子掏出來?給娘娘賺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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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比她們都更為激動的是蕭勇, 雖然自家店鋪今日已是第七日做這定制衣裳,但他仍舊覺得新奇震驚,嘆道︰“我當真從未想過還能如此做生意, 以往別人都看不起我一介布商, 這些日子出門,竟有人找到我,想與我套近乎, 早日拿到衣裳!這可是以往從不會有的事情。”

比蕭勇更為激動的是蕭月娥,她從前也只是替父親算算賬, 從未外出接觸過什麽生意,這些日子,看到巧娘及玉娘的所作所為,她本是不贊同的, 哪有女子出去抛頭露面的做生意,還召集夥計給他們講解如何接待客人, 那可是些男夥計!

但幾日之後, 蕭月娥卻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她從不贊同變成了羨慕,看着那二人整日忙碌, 她竟不為她們感到疲憊,反而自己也想要去做這樣的事情, 想要、想要像個男子那般,做出一番成績,不弱于任何人!

此時只聽姜玉娘對蕭勇說︰“蕭當家, 如今這蕭氏布坊在睦鄰賣的如此好,我認為你可以在臨城再開一家蕭氏布坊,也這樣做生意,以後将蕭氏布坊開遍全赫南,做這赫南第一布商。”

蕭勇心中一跳,心髒開始狂跳,他擡手捂住自己的胸膛,想要答應,卻突然眼神暗淡道︰“姜掌櫃,這事你不若去找其他布商吧,我、我恐怕有些無能為力。”

蕭月娥聽後眉頭微皺,姜玉娘同樣不解道︰“為何蕭當家您要将這樣好的機會拱手讓人?你要知道,若是你答應了,我們簽了盟約,日後大晏德盛綢緞的成衣便只會在你蕭氏布坊售賣,別家怎麽也買不到。”

蕭勇又何嘗不心動,但他卻有心無力,嘆道︰“若是之前,我也回答,我這布坊交給我女婿若月,我也是放心,但如今若月……”他看了看晏初雲,繼續道︰“如今若月有更好的差使,我這布坊如今有這樣子已經不錯。”

說到此處蕭勇更是悲傷,他看向蕭月娥,嘆道︰“我以前便身體不好,月娥是我心頭最放不下的,如今月娥嫁了若月,我也再無所求,這布坊以後能有如今這般模樣便可給我女兒傍身,多的我卻是不求了。”

章藝聽後眉頭微皺,蕭勇從未考慮過讓女兒抛頭露面做生意,這便是封建社會女人的地位,也便是最原始的性別歧視吧。章藝難以想象,自己若不是去了女兒國,若不是遇到晏初雲,又将會有怎樣的人生。因為在這樣的國家,女子就連上街也快要成為罪過,她又如何能夠反抗得了這公主的身份束縛,走上自己願意走的路?

晏初雲感受到章藝情緒中的厭惡,她牽住章藝的手,安撫地輕輕拍了拍,随後對蕭勇說︰“蕭當家,你可有好好看看你的女兒?為何她只要有一間小布坊便可?而不能當赫南第一的女布商?”

蕭勇心中猛震,雙眼瞬間睜大,即可道︰“這不行,女子怎麽能……若是別人看到,我女兒将來如何做人?”

晏初雲卻諷刺一笑,問道︰“難不成您的女婿不是女子?您身邊這二位掌櫃不是女子?我不是女子?安平不是女子?”

蕭勇此時感受到自己心中正有什麽在崩塌,他下意識搖頭道︰“不對,這、這不同,你們都是大晏子民……”

“爹!”蕭月娥叫出這一聲爹,便知道自己與以往不同了,她眼中仿佛燃燒着火光,看着自己的父親到︰“爹,我可以!我與她們沒有什麽不同!我可以!”

“可是,可是你的名聲……”蕭勇此時的聲音卻弱了許多,或許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了。

蕭月娥露齒笑道︰“爹,我有什麽名聲?難道以往我的名聲很好嗎?再說我已嫁人,我夫君是大晏人,她自己都能成為皇帝身邊的校尉,我又為何不能成為赫南第一女布商?父親,難道名聲就當真如此重要嗎?”

蕭勇握着女兒的手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神色已大變,他看向姜玉娘及巧娘,對她二人道︰“兩位掌櫃,我明日便開始去臨城看店鋪,今日便勞煩二位将這定制衣裳裏我不懂的再與我說說。”

姜玉娘與巧娘此時心中也感觸頗深,點頭道︰“這有何不可?我們待會兒給你一個章程,那上邊寫的十分詳細。然後再差人将那些書畫出,派出夥計去臨城給新夥計培訓上課,這事倒也不是十分困難。”

見她二人與蕭勇已開始協商,章藝起身對他們道︰“你們好好商議吧,我與雲娘先回去了。”

巧娘與姜玉娘能夠有這樣的座位,章藝已經放心。姜玉娘腦子活絡,自己曾經講過的方法,姜玉娘運用的最為自如,而巧娘經驗豐富,她獨自一人在大晏曾輔助十餘個店鋪開店及鋪貨,如何調配管理,她心中十分有數。再加上大晏有孫尚雯作後勤,她們三人的搭配,章藝十分放心。

因為巧娘及姜玉娘忙于成衣之事,兆國所需糧草籌集準備便由馬若月及胡賢蘭着手。好在她們曾經與晏初雲一同上過戰場,也接觸過此類活計,并不算陌生。

回去路上,章藝問道︰“五日前衛城便說他們副統領五六日便要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如今糧草都準備的如何了?”

晏初雲道︰“也只給他們備好糧食及布匹衣裳,其餘東西便沒有準備。”

糧草并不單單是糧食與馬匹吃的草料,還包括軍衣、武器及醫用品等等。

晏初雲淡淡笑道︰“我不會一次全給他們準備齊全,若是武器及醫用物品也備好,又如何與他們談鐵石交易?”

章藝輕聲哼道︰“果然你比我狐貍多了,我在你面前就如同小白兔一般單純,從不會想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晏初雲挑眉問道︰“我是歪門邪道?”

章藝道︰“當然,你瞧你算計的。”

晏初雲危險一笑,問道︰“此次他們定會讓我們送貨過去,你想與我一同去兆國嗎?”還不等章藝猶豫,晏初雲又道︰“你可知當一國家戰亂時,那些商人會如何?”

章藝微眯眼,謹慎道︰“難道不是趁亂做生意?”

晏初雲笑了,“你以為誰都與你一樣,有兩國帝王皇室作為靠山?”她見章藝怔愣,對章藝道︰“戰亂時,那些軍中缺糧缺米,好些的将軍會與商人買賣,但是更多的卻是搶奪,因為在內陸,商人地位十分低微,無論是将軍還是士兵,掠奪商人對他們來說,太過尋常了。”

章藝聽出些眉目,“所以除非是有背景的商人,其餘那些無權無勢的,便不會發戰争財?”

晏初雲點頭道︰“正是,且他們還會低價抛售商品,帶着金銀躲去安全的地方,待戰争過後,從頭再來。”

章藝接着道︰“所以,我若是與你一同去,便可買到許多商人低價抛售的貨物,再帶回赫南,就可大賺一筆。”

晏初雲微笑誘惑道︰“所以你要與我一同去兆國嗎?”

章藝點頭道︰“那我便要去。”

晏初雲微笑逐漸變得狡詐,眼中閃着狡猾的光道︰“既然你有求于我,是否應該給我些好處?”

章藝一愣,腦子裏當即想了些不好的東西,她原本興奮的笑容慢慢收起,再次謹慎道︰“你想要什麽好處?”

晏初雲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果然,章藝心中暗暗道,她果然是要如此。

晏初雲耐心極足,對章藝說︰“從前你也會主動吻我,如今倒是不會了,也不知你最近是如何了。”

章藝心中卻清楚,因為越來越喜歡,所以越來越羞澀。以前親吻十分坦然,如今卻無法在坦蕩面對。但她确實想要去兆國發那筆橫財,看了看晏初雲,又看了看她的唇,章藝下定決心,這有什麽了不起的,自己如今加上現代的時間,已經是二十七歲,晏初雲卻還未滿十九,難不成自己還會怕這個比自己小了八歲的人?

想着,章藝湊上前,吻上晏初雲的唇,就在吻上那一瞬間,晏初雲便扣住章藝後腦,掌握了主動權。

一吻結束,章藝臉頰微紅,雙唇水潤通紅,背靠着馬車內壁對晏初雲說︰“你吻過了是不是該帶我去了?”

晏初雲點點頭︰“恩,方才我很是滿意,便帶你去吧。”

章藝咬咬唇,總覺得自己仿佛被晏初雲下套了,如果自己方才不親上去,她真的會不帶自己去嗎?章藝有些不信,也有些後悔方才那樣輕率的答應了晏初雲的要求,因為此時晏初雲餍足的模樣看起來當真是讓人恨的慌!

誰知回到馬府,秋娘及張總管差人給她們收拾行李時,晏初雲卻對她二人說︰“皇後也只用給她收拾女裝便是,此次出行她不用再扮男裝。”

章藝慌忙道︰“為何?我一直便是男裝示人,如今為何要扮回女裝?”

晏初雲冷冷一哼,怎麽會告訴章藝,她可不喜歡章藝穿着男裝,比她微微高些壯些的模樣了!每日看向章藝都需微微擡眼,也無法再讓她靠近自己懷裏,兩人走在一起別人總以為自己是被保護的那個,然而,她更想要保護章藝!既然兆國這些人已經知道她及章藝的身份,晏初雲又怎麽會讓章藝再男裝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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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晏初雲便叫章藝換回女裝, 如今天氣漸暖,身上穿着墊肩,裹着束胸也十分不方便, 章藝便答應了晏初雲的要求。

常服比她以往在宮中的皇後官服更為輕便, 只是複雜的頭飾比男裝時要略微重些,好在習慣之後也就好了。

晏初雲坐在章藝身前,手中拿着螺黛給章藝畫眉。

章藝微微仰着頭, 輕聲說︰“你就讓秋娘給我畫眉便好,你一國之君還給我畫眉, 若是傳出去,別人聽着可是要笑你的。”

晏初雲瞧她仰着頭的模樣仿若邀吻,拿開手湊上前吻了吻她柔軟的唇,對她說︰”我既已是一國之君, 只要我在國務上并無差池,其他地方還有誰要對我有所微詞?就算有, 我也不會在意。”

章藝被她偷親了一下, 捂嘴道︰“你近日怎又開始如此輕浮。”

晏初雲再次擡手給她畫眉, 哼聲道︰“朕如何輕浮了?你可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後,難不成朕連自己的皇後也親不得?”

章藝瞪她一眼不再說話。

晏初雲卻還嘆道︰“若是朕的詛咒之力對你也有用便好了, 那你許多時候也得求着朕了。”這樣便不會像如今這般,章藝不聽話自己也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章藝聽後更是冷哼一聲表示不滿。

晏初雲與章藝畫好眉後, 晏初雲将手中螺黛遞給章藝,對她道︰“朕給你畫過,你也該給朕畫畫。”

章藝拿過螺黛在她臉上比了比, 對她說︰“你就不怕我給你畫醜了?”

晏初雲眼帶笑意道︰“若是你給朕畫醜了,那不是恰好給了朕報仇的機會?”

她要如何報仇章藝用腳趾尖也想得出,心中雖然不岔,卻也不敢當真給她畫醜了。兩人正是伉俪情深之時,馬若月來報,“陛下,衛城将軍來了,與他同來的還有兆國義軍管承基管副統領。”

晏初雲點頭,見她二人已梳妝完畢,便對章藝道︰“安平,我們便去見見那副統領吧。”

管副統領比衛城等人更為高大,然而他在晏初雲面前卻仍舊差了些氣勢。

見到晏初雲,管承基對晏初雲行禮道︰“我乃兆國義軍副統領管承基,在此見過大晏皇帝陛下。”

晏初雲免了他的禮後對他道︰“既然管副統領已經到睦鄰與我見面,便是要與我大晏合作了?”

管承基道︰“正是如此,我與統領商議後便決定要與大晏合作同盟,今日到此便是與陛下商議合作事宜。”

晏初雲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貨單遞與管承基道︰“管副統領請看,這是我為你軍準備的糧草夏衣,衛将軍告訴我你軍有十萬将士,這裏有十萬夏衣布匹,還有一萬石糧草,夠你軍食用一月,若是你軍日後還有需求,我大晏也可提供。”

管承基心下激動,有了這些糧草及晏初雲這話,他們日後的戰役便如何也不會懼怕。只是這銀錢上卻有些捉襟見肘。

管承基眉宇微蹙,思索片刻後道︰“陛下如今這般助我軍,我軍日後勝利必當感謝陛下,待陛下這些糧草送到,我軍便會将銀錢結清,只是日後若還需,銀錢上……”

晏初雲了然笑道︰“我知你等要作戰必得使用許多銀錢,如今我倒是有一方法,可以讓你等不必用錢,不知你可有興趣。”

管承基道︰“願聞其詳。”

晏初雲道︰“兆國歷來以鐵石聞名,如今你義軍所占之地也有許多鐵石出産之地,所以你等只需用鐵石與我相換即可。”

鐵石相換?管承基知道鐵石對一個國家的重要性,只是如今他們戰争還未勝利,守着鐵石也是枉然。且兆國鐵石礦山也是極多,大晏是女兒國,國家甚遠且國力不足為懼,倒是可以達成此同盟。

一番深思後,管承基對晏初雲道︰“大晏皇帝陛下,那您認為一萬石糧草換取多少鐵石您會滿意?”

晏初雲道︰“一萬石糧草,換取兩千石鐵石。”

管承基沉默不語,一萬石糧草換取兩千石鐵石,并不算過分,卻也并不便宜。然而就在他猶豫之時,晏初雲再道︰“并非單單只是糧草而已,待鐵石到了,大晏還會為你提供武器及醫用品。往後還可給兆國提供較其他國家更為便宜的鹽。”

之前的糧草誘惑不夠大,此時晏初雲添加的籌碼卻足以動搖管承基的心,武器及醫用品是他們如今最為缺乏的,而鹽在兆國也十分稀有,若是周邊如赫南等臨海國家食鹽漲價,兆國便有許多貧窮百姓買不起鹽。

這也是章藝讓大晏多多提煉食鹽的原因,當一塊大陸只一兩個國家,國家內部食鹽調控,便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但若是一塊大陸國家過多,鹽礦及海鹽只掌握在少數國家中,那那些既不臨海,也無鹽礦的國家,便會在此方面十分被動。

雖然如兆國起義等事情章藝不知,但從原身記憶中,章藝仍舊得知內陸國家衆多,且許多國家仍有戰亂,這樣的情況下能夠掌握食鹽來源,便能夠掌握着許多的發財機會。

管承基最終答應了晏初雲的提議,與晏初雲簽訂一系列盟約,兩國之間的交易由此開始,許多年後,仍舊一直在保持着這些交易盟約。

達成盟約後,管承基便要回到兆國統領軍隊,得知晏初雲将會親自運送糧草,管承基道︰“陛下定要小心,如今兆國兩軍交戰,許多貪婪狡詐之徒便做起了強盜。”

晏初雲道︰“我自當會小心行事,不必擔心。”

管承基及另兩位下屬離開睦鄰,衛城卻留下與晏初雲一同運送糧草。雖然管承基道衛城是與她們帶路,且護她們周全,但晏初雲卻知道,衛城還會作為兆國眼線,若是自己這邊出了什麽問題,能夠第一時間通知到管承基。

兩日後,她們便登船出發,馬若月帶着兩人留下保護玉娘及巧娘,保證蕭氏布坊及晏氏商行在赫南安全運行。因章藝身份特殊,拿到了十分重要的文碟,若是其他什麽商行,如何也不能一次性帶着如此多糧草行走于兩國之間。

章藝與晏初雲站在船頭,柔軟的裙角在身後飛揚交纏,晏初雲握着她的手與她小聲交談。秋娘跟着兩人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且趁着空蕩與胡賢蘭站在船邊,吹着春風臉色微紅輕聲撒嬌。

衛城嘴角微微抽搐,對身邊的親衛軍道︰“你們皇帝陛下與皇後娘娘感情極深吧?”

親衛軍已見慣了,且兩人更親密的模樣都見過,其中一人對衛城說︰“皇後娘娘如此迷人,陛下怎麽能不喜歡。告訴你吧,若不是皇後娘娘與陛下早已成親,我大晏不知多少姑娘要嫁給皇後娘娘。”說着她似乎感覺到什麽不對勁,又道︰“當然,剩下的定是想嫁給皇帝陛下的。”

衛城疑問道︰“你們如今跟在大晏皇帝陛下身邊,怎麽會知道大晏的事?她們不是不讓男子上島嗎?”

親衛軍紛紛沉默,片刻後那人才道︰“我們都是女子,只是男子裝扮更為方便,才扮作男子。”

衛城看着與自己身高相仿的親衛軍,此時才發現,她們雖然身高與自己相仿,但肩膀卻稍許窄了些,且各個也是眉清目秀,下巴幹淨白皙。衛城默默後退兩步,對她們道︰“抱歉,無意冒犯。”

那人哈哈笑道︰“不用在意,你要知道,這船上如今就你一男子,我們也不在意。”

衛城心中第一次有這樣奇異的感受,明明自己被包圍在女子之中,卻毫無幸福感,甚至心中感覺十分不自在。

那親衛軍卻誤會了衛城的表情,解釋道︰“你且放心,我大晏女子只愛女子,不會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你放寬心便是。”

那種奇異之感更加濃烈,明明一船女子只自己一男子,可是,她們卻無一人喜歡自己,反而相互成對。

衛城獨自走到船邊,吹着海風想讓自己冷靜冷靜。

因途中無聊,衆人便想了些法子解悶,比劍耍槍一類親衛軍已經玩了個夠,便從沿途城鎮買了些骰子,大家要玩骰子。可若是賭錢,有些人不舍,晏初雲與章藝也不允許她們如此,最終章藝道︰“不如我們來玩比大小,誰的點數最小,誰便接受懲罰。”

晏初雲看向章藝,“要接受什麽懲罰?”

章藝狡黠道︰“有兩個選擇,真話與冒險,選擇真話之人,需回答大家提出的問題,必須真心回答,不能說假話,選擇冒險之人,便要完成大家給出的冒險任務。”

“這倒是有意思。”晏初雲點頭,一手兩個骰子,遞給章藝兩個,對章藝道︰“如此,安平也一同來吧。”

近三十人一人兩個骰子,一個盅,将骰子放進盅裏,搖動片刻,倒置桌上。

章藝從前與朋友聚會時會偶爾玩玩這個游戲,如今還是第一次與古人玩,心中微微激動,“開吧,我們瞧瞧誰的點數最小。”

所有人開了骰盅,章藝笑容僵在臉上,随即她與秋娘面面相觑,怒道︰“你們怎麽回事?為何所有人都是十二點,就我與秋娘不是?”

其餘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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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衛軍定都是武功高強, 晏初雲武藝也不低于親衛軍,而衛城在兆國也是一位将軍,就連張總管多少也有些護身之術。

于是什麽也不會的章藝與秋娘便慘了。

“不行。”章藝道︰“這不公平, 你等如此還有什麽好玩的?”

秋娘如今是最低的那個, 她性子嬌羞,如何也不敢像章藝這樣反抗,卻也十分委屈看向其餘人。

那些不知不覺用了武力的親衛軍心中羞愧, 胡賢蘭擡手輕咳道︰“如此,這一次便不算, 接下來大家都不許再用武力,否則定是玩不下去的。”

衆人點頭,就連晏初雲也應了這話。

再一次時,大家速度倒是極快, 只一下便落盅,生怕自己多搖幾下不自覺便動手腳。再次開盅, 章藝放眼望去, 然後衆人将目光定在晏初雲身上。

晏初雲眉頭一跳, “朕選冒險。”一個朕字,讓衆人不敢在開口, 她們誰也不敢讓皇帝陛下冒險,那衛城當然也是不敢。

可是晏初雲卻漏算了一人, 章藝在她身旁哼聲一笑,桌上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衆親衛軍極力控制表情,但眼神深處卻滿是期待, 她們多想看看皇後娘娘要如何折騰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登基以來,可沒人能讓皇帝陛下吃虧呢!

章藝在她們期待的眼神中,對晏初雲道︰“陛下便做一個妩媚的動作便好,最好能讓在場所有人都沉浸于陛下美色無法自拔。”

一瞬間,所有人面上五味陳雜,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才合适,晏初雲更是氣的額角青筋凸顯。這人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對朕,她就不怕朕咒她……對,她當真不怕。

能夠讓晏初雲出現這樣的表情,章藝心中實在是開心的很,她嘴角微微勾起,對晏初雲道︰“願賭服輸,陛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天子賭博亦然,陛下可不要耍賴。”

晏初雲壓下心中不暢,看了看其餘人等,輕聲卻帶着些微冷意,“我當然不會耍賴,只是朕不知道她們敢不敢看。”

一行人立刻明白了晏初雲話中的意思,紛紛轉身,嘴上自言自語道︰“我竟忘記可以轉身了。”就連秋娘也不敢看,轉身後還被胡賢蘭捂住眼楮。

晏初雲見此效果極佳,再看向章藝,見章藝神色不岔,晏初雲對她道︰“你若替她們覺得委屈,便讓她們轉過身便是。”

晏初雲話音剛落,卻有親衛軍道︰“皇後娘娘饒命,我等怎敢看陛下如此。”

就連平日裏最為內斂的胡賢蘭也開口道︰“皇後娘娘請勿害臣等,臣等哪裏敢看陛下如此。”

章藝無奈,最後對晏初雲說︰“既如此,那我也不看了。”

哪知她剛要轉身,晏初雲卻一把拉住她,此時晏初雲神情已然不同,她将章藝拉到自己身前,露出極為性感的神情,伸出舌尖上前就要舔她。

章藝驀地雙眼一紅,一把推開晏初雲,慌忙道︰“好了好了,你的懲罰結束了,我們開始下一局吧。”

可是之後所有人仿佛有了默契那般,再也不敢讓晏初雲及章藝成為墊底,若是兩人再說了什麽真話,做了什麽冒險,她們可消受不起。

待晏初雲二人夜深入睡,衆人紛紛聚集,點着一盞小燈,圍着長桌,做賊一般道︰“來來來,都不許作弊,總算可以好好玩玩了。”

而在晏初雲、章藝二人房間裏,晏初雲将章藝逼到床頭一角,章藝怒道︰“陛下自重!”

晏初雲邪氣一笑,竟帶着些魅意,對章藝道︰“今日皇後不是想看朕妩媚的動作,如今朕便給皇後妩媚妩媚。”

章藝擡腳蹬開她,怒道︰“你走開,我不需要你妩媚!”

晏初雲抓住她的腳一拉,笑道︰“那可不是你能決定的。”

次日一早,章藝起晚了,但她醒了也不願意起來,擡手捂住眼楮,滿臉通紅,昨晚不僅沒有反抗成功,反而被晏初雲妩媚了個好的,除了最後沒做,當真是什麽也做齊了。

哪知道某個不知廉恥的人竟然還來叫她起床。

晏初雲如今可是十分滿足,坐在床邊看着章藝道︰“怎還不起床?”

章藝放下手瞪着晏初雲說︰“我為何不起床難道你不知道?”

晏初雲無辜道︰“昨晚你也很舒服不是?”

章藝恨的牙癢癢!正是如此她才更無法面對,因為她真的感覺到舒服,當真是羞恥萬分。自己一個二十六的人竟然被晏初雲這十九不到的小姑娘弄成那樣!

晏初雲嘴角微挑,“你若是不起,她們更要亂想,不定以為昨晚我将你如何了。”

章藝猛地臉色通紅,發現這人說的十分有理,這才撐坐起身。

晏初雲拿過她的衣裳,對她說︰“我幫你穿衣吧,秋娘還未與賢蘭成親,你若是讓她來替你穿衣,你倆定會一人一個大紅臉。”

章藝此時更是氣憤,自己當初為何就不好好學習如何穿這些衣裳,如今她也無法硬氣的說出自己穿衣的話。

章藝羞紅着臉在晏初雲的幫助下穿好衣服,這才吃了早餐。只是好幾日,她都不願理會晏初雲,一見着晏初雲便是滿臉怨氣。

晏初雲雖然沒有吃飽,也算是吃了個半飽,便由着她發脾氣。

待四日後,衆人順着河道來到赫南邊界。此時因兆國戰亂,赫南邊界已無百姓,且有軍隊駐紮。章藝派人将通關文碟遞上,不時便被放行。

船只順着河道駛入兆國,仿佛空氣都不一般了。

晏初雲已不願讓章藝站在船頭,唯恐她受到傷害。章藝在船艙往外望去,看到滿目瘡痍的兆國,心中突然難受起來。她眉宇微皺,眼中滿目同情。

晏初雲站在她身旁擁着她,對她道︰“這便是我如何也不喜歡戰争的原因,好在我大晏四面環海,若是有其他國家犯我大晏,海上便會受到海神阻撓,我大晏便從未有過如此凄慘的模樣。”

章藝嘆道︰“無論何時何地,戰争中受傷最多的永遠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就連二十一世紀,也有無數戰争發生,每每看到那些難民,章藝心中便十分不忍,她也盡力捐贈幫助他們,然而在戰争中,這些卻于事無補,甚至有時捐贈根本無法送去那些難民身邊。

當然章藝也清楚,并非所有難民都值得幫助,但她看到那些畫面,仍舊無法控制的感到難受。

晏初雲點頭贊同,“是,所以我們盡力幫助義軍,待他們勝仗之後,這兆國多少會有幾十上百年的安穩之日。”

章藝的手死死握住窗棂,心中蠢蠢欲動,卻又被自己壓下。

此時衛城來道︰“大晏皇帝陛下,我軍原本派出将士前來保護此船,如今将士在路中偶遇敵軍,怕是趕不來了。”

晏初雲看着灰暗的天空,對衛城道︰“無妨,這船是我從大晏帶來,如今我們雖不到三十兵力,卻也能有所勝算。”

況且軍部一直的鑽研對象便是戰船,這船便是戰船改出的商船,專供大晏商人出海所用。或許對上有經驗的赫南,他們不到三十人無法抵擋赫南兵力,但若是對上從未有過水戰、海戰經驗的兆國,他們卻也能有所勝算。

然而他們并未遇到軍隊,遇到的是兆國強盜。

那些強盜從未見過如此高大商船,當即傻了眼,可也知道這船中定有好物,不然如何能夠冒險進入兆國?

沿途無數強壯男人騎馬搭箭在岸邊,船只前方是兩條粗粗的繩索,那繩索被人從河流這頭牽到那頭,試圖阻止船只。

可是商船哪裏是兩條繩索能夠阻擋的,恐怕這船駛過,那些拉着繩索的人及綁着繩索的樹紛紛會被拉入河中。

衛城站在船頭,他身後是親衛軍,親衛軍手中拿着劍與盾,将章藝晏初雲護在中間,章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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