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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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曙光
作者:佳麗三千
文案:
看不懂版:
一個神秘的家族,
一個世代守護的秘密,
一個殘忍的生存法則,
直到改變這一切的男人出現。
看得懂版:
人們說:真可惜,汀城最帥的小夥子是個啞巴。
人們說:真可惜,汀城最好的甜品師年紀輕輕成了寡婦。
甜品師本人說:則冬是居家旅行必備良藥,我每天穿個小皮裙揮舞小皮鞭在他身邊紮個圍欄,就會數錢數到手軟。
則冬……則冬不計較,只要她開心就好。
本文又叫《腹黑總裁追妻記》《霸道總裁我愛你》《千金嬌妻帶球跑》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業界精英 情有獨鐘 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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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巫玉堂(則冬),南珍 ┃ 配角:宋權,宋福七,連香玉 ┃ 其它:佳麗三千,雙C,酸甜适中
編輯評價:
千年世家的接班人巫玉堂因實驗失敗從小喪失說話的能力,他逃到汀城改名則冬,與咖啡店老板南珍相愛,但還是被巫家人找到,在自由與救南珍中,他放棄了自由。四年後,南珍病重,他将南珍帶回城堡,彼時他已是家族的領頭人,也能開口說話,可南珍誤以為養父的失蹤因他而起,也因此恨他入骨。巫玉堂對于她的質問并沒有否認,南珍卻不知,這是他對她最溫柔的保護……本文情節細膩,跌宕起伏,無論是無視世俗的則冬還是外剛內柔的南珍,皆被作者刻畫得入木三分,使人印象深刻。兩人從心動到相愛,再到黑暗城堡裏南珍的仇恨,則冬的彌天大謊,随着故事的發展,人物也愈發豐滿生動,值得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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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1)
烈日當頭,黃色木舟劃破平靜的湖面,一道道透明魚線被抛入湖中。
這裏正在上演一場激烈賽事,二十位國內一級釣手齊聚一堂,來參加全國垂釣挑戰賽總決賽。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另辟蹊徑,将小船劃至蘆葦叢旁的一位釣手,他戴着一頂漁夫帽,寬大的帽檐遮住臉,攝像師只能拍到其鋒利的下颚角。
這樣炎熱的天氣,他卻穿一件長袖白衫,寬肩上披一件多功能背心。他修長的手臂穩穩拿着魚杆,旁人幾乎不能覺察他的吐息。
也不知是不是天氣太熱導致水裏的魚都沒了精神,岸上的人焦急地等待着,卻久久不見魚兒咬食。
突然,那人飛快地起竿,一尾銀魚在空中劃出一道閃亮弧線,岸上的賽組評論員激動的喊道:“上魚了,上魚了,這是今天的第一杆!”
其他參賽者紛紛扭頭望去,只見那漁夫小帽罔若未聞,收杆重新挂餌,幾秒間便再次揮杆入水。
一連串動作流暢舒适,張弛有度,令人賞心悅目。
這一切引起了來采訪的女記者的注意。
這時,工作人員報出剩餘的比賽時間,可參賽者們大多顆粒無收,有的早早就放棄,收拾家夥準備上岸,女記者忽然高喊:“快看,他又上魚了!”
衆人紛紛側目,的确,他又上魚了。
同樣一片湖,同樣的溫度,同樣的時間,只有他一次次的上魚。
哨聲吹響,比賽結束。接下來工作人員将進行缜密的統計工作。
一只只舟兒慢慢地泛回岸邊,衆人紛紛上岸,只見那人站在船頭伸展了一下頸肩,低頭時無意露出後頸的一根紅線。
女記者希望能拍到他的樣貌,與攝影師兩人從側面跑過去打算将人堵在岸邊,可還沒得逞就被工作人員攔住了,他們不得不停下來交涉。
無奈,幾番交談後還是不被允許拍攝那人的樣貌,最後只能尊重公民肖像權,讪讪回到記者休息區。
其實勝負已經沒有懸念了,大家都在等待頒獎禮。空閑時,女記者聽見幾個國內有名的釣手在讨論那人,說:“FLW世界戶外釣魚大賽連續三年的冠軍,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們國內的這種小比賽,沒想到用慣了路亞的職業選手釣飼料也這麽牛。”
女記者跑釣魚頻道也有段時間了,當然聽說過FLW,當下更是對這個神秘的男人有了更多的好奇。
在公布了每個釣手的公斤數後,頒獎儀式正式開始。
香槟,禮袍,支票,獎杯。人們鼓掌歡呼,簇擁在一起交流讨論技巧心得,只有他拒絕了一切合影,低調站在最後,手中握着一杆贊助方相送的高級釣竿,靜靜等待一切的結束。
可突然有一股人訓練有素的撥開人群,朝獎臺奔去,女記者注意到,他拉低了帽檐,沒有帶走獎杯,将支票折好放入衣袋內,飛快地閃到了背景板的後面,最後消失不見。
等她回頭張望,剛剛追逐他的那些人也無影無蹤,好似是她一人眼花。
***
剛剛還是豔陽萬丈,這會兒驟雨突降。
他在巷尾被堵住,漂亮的手揮舞魚杆輕快地抽打着追逐他的人,巷子窄小,他慢慢後退,拉長距離,用魚杆最有力的尖端如點穴般輕戳幾個穴點,有幾個躲避不及,歪在一旁好似睡着了。
也有善戰的,趁機捉住魚杆的一端,使力一拉,想要将那戴帽子的男人扯過來,卻不想,那人竟然一動不動的站着原地,反手一推,魚杆劃破空氣,帶起一絲涼風,将敵人的手心劃破。
有人竄至他三步之外,他突然從那釘有很多小口袋的背心中扯出一道透明魚線,主動上前纏繞住敵人的喉頸,看似極輕地纏繞一圈,将不省人事的身軀推向後來的幾個人,反身跑入雨幕中。敵人節節退敗,他乘機再次逃走,留下身後一片呼喊:“大少爺,請留步!”
他沒有回頭,仿佛沒有聽見。
雨幕将那些字詞抹去,一幹二淨。
幾天後,靠海的汀城,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穿白色長衫,通身只有一個黑色旅行包,低頭時露出後頸的紅線。
他低着頭慢慢通過出站口,站在路邊的樹蔭下眯眼望天,太陽刺眼得令人不快,他卻愣是看了一會兒才罷休。
他走走停停,似乎不趕時間,路過一家小店,停住了腳步。
那是一間咖啡館,緊緊挨着海邊,人們進進出出時将門上拴着的風鈴撥響,發出悅耳的聲音,他立在三步外看了一會兒,腳步終是向着風鈴走去。
擡手輕輕将門拉開一道縫,風鈴斜斜的蓄勢待發。
伴随着叮當鈴聲,店裏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男孩擡起頭,随口說出的“歡迎光臨”到最後一個字時竟然無比認真。
店裏是藍白相間的色調,幹淨得令人很舒服,男人在離空調最近的位置上坐下,一頁頁翻看菜單,在上面指了指,很快,一杯冰牛奶送到手邊。
空調呼呼地吹,他端起牛奶抿了抿,覺得味道不錯,又追加一大口。
唇邊浮着白色的奶漬,他用舌尖抿掉,他微長的頭發遮住了眉眼,眼尾隐約能看見一顆淚痣。
店裏的男孩時不時就要朝那個座位看幾眼,發現眼尾帶痣的男人不像一般的客人那樣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他的後背一直挺拔的端正着,姿勢不刻意,又很好看。
很快,他喝完一杯涼爽的冰牛奶,拎着他的黑色小包離開了。
***
單看膚色就能知道他不是本地人,男孩遺憾的過去收桌子,不知以後還會不會再見。
幸運的是,他們還是再見了,隔了不到二十四小時!
他推開門,在昨天那個位置坐下,除了冰牛奶,還多點了一盤炒飯。
男孩發現,他是把炒飯裏的蝦球留到最後才吃掉的類型。
第三天,他又來了,照樣是海鮮炒飯,卻發現炒飯底下被埋了很多很多的蝦球,幾乎要藏不住。
他擡頭看看吧臺,見每天服務他的那個男孩青澀地朝這邊笑了笑。
可,他卻沒有繼續用餐,而是留下錢後馬上離開。
那些無緣無故出現在炒飯裏的蝦球好像讓他非常不高興。
原本低調得意着的男孩再也笑不出來,一顆玻璃心碎成渣渣。
日頭西下,一個女人推開門直徑走到空調前停下來,邊吹冷風邊問:“店裏沒什麽事吧?生意怎麽樣?你有沒有偷懶?”
沮喪了一天的男孩終于有了交流的對象,朝他老板嘟囔:“南珍姐你真的應該看看,我的娘親喲,太帥了!”
南珍已經連續三天聽她家夥計毫無節操地誇獎同一個男人,忍不住一顆爆栗敲下去:“阿彬,專心做事,不要意*淫顧客!”
“他是我真愛!”
“這已經是你第一百零八個真愛了!”南珍終于舍得從空調前離開,将一卷海報交給阿彬。
“南珍姐你壞,我不跟你說了!”阿彬跺腳扭腰從吧臺出來,幫南珍貼招聘廣告。
南珍坐回吧臺,盤點抽屜裏的現金,在手機裏記下電費、水費的字眼。
***
咖啡館的薪水不高,招人困難在所難免,南珍等了三天也沒等到合适的人,卻見阿彬歡呼雀躍,說他男神來了。
此時南珍正在後廚跟甜點師商量要送去某家酒店的杯子蛋糕訂單,沒空跟着毛都沒長齊的小孩胡鬧,她甩開阿彬相邀的手,敷衍着:“一邊玩啊,姐姐沒空。”
阿彬只好獨自一人欣賞美景。
這種包場的感覺,太贊了!
那個男人今天戴了一頂帽子,竟然就遮掉了整張臉。推門進來時掃了一圈,見老座位上放着一個女式包包,就選擇坐在曬不到陽光的角落裏。
他沒有脫下帽子,微微仰着臉,透過帽檐看玻璃上貼着的那張雙面招聘。
阿彬翻出抽屜裏的小鏡子仔細照了照,正要捧着菜單過去,就見男人朝這邊過來了。
心跳瞬間加速,臉頰還控制不住的漲紅,阿彬捂着臉問:“怎,怎麽了?”
兩分鐘後,南珍被阿彬像拔蘿蔔般從後廚拔*了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阿彬的男神。
只見這個男人指了指海報,再指了指自己。
意思表達的很清楚。
南珍真的不相信一個有手有腳的男人會願意來做這份工作,阿彬在她耳邊呱噪地吶喊:“留下他,老板留下他,他是活招牌,小姑娘都哈這一款。”
南珍很認真的問他:“你确定?工資不高的。”
他點點頭,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擺了擺手。
他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
阿彬像被誰掐住了喉嚨,再也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南珍之前以為他是耍酷不愛說話,現在才知道,他是不能說話。
“你跟我來。”她帶他進了倉庫,随手拎走那個女式包。
倉庫裏擺着一套書桌,是她平時用來算賬的地方,她此刻雙手叉腰,盤問着個頭比她高出很多的男人。
“為什麽要來?”她問。
他用手機打字:養活自己。
“你可以做其他的工作,為什麽要來?”南珍想找個能長久工作的,而不是來幾天新鮮勁過了就辭職的人。
店裏收過太多那樣的人,不僅沒有減輕工作量,還因為常常換人而手忙腳亂。
她無意冒犯,他卻收回了手機,大概是覺得她問得太多,轉身就要離開。
真是酷得不行……
“等等!”南珍喚住他,她現在确定,他是真的需要這份工作。
她朝他攤手:“身份證拿來。”
他卻沒有動,南珍讪讪的:“我剛剛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他似乎接受了這一解釋,從皮夾裏拿出身份證,南珍偷偷看過,他皮夾裏還真是沒有大鈔。
照片裏的男人秀氣得像個女孩,男生女相卻不娘炮,書卷氣很重,安靜的看着鏡頭,他的名字叫則冬。
南珍又領着他出來,叮囑阿彬帶他熟悉環境。
阿彬好奇的問他:“你從小就不會說話了嗎?”
則冬有幾秒的走神,随即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了,這次偷懶了比較長的時間,我出遠門走了走,和小夥伴們度過了很愉快的一段時光,也有了很多不一樣的感觸,希望你們喜歡這個文,字數比較多,在入v後是日更一萬字的節奏,收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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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直到甜點師在後廚做完了所有的杯子蛋糕,南珍才想起來問則冬:“你現在有住的地方嗎?”
然後就看她家新來的夥計一臉淡定的搖了搖頭,表情特別難以描述。
南珍想了想,在倉庫裏騰了個地方擺上床,床尾就挨着她的小辦公桌。
她說:“這個房間白天就是我在用。你住這裏吧,晚上順便給店裏守夜。”
則冬靜靜看了一會兒簡易小床,南珍略有尴尬地說:“不喜歡哈?那就算了。”
誰知他又點點頭,往床鋪上坐了坐,手指摩挲嶄新的床單,看起來又好像很滿意。
南珍與阿彬耳語:“你男神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阿彬笑眯眯:“好想變成那條床單哦~”
這時風鈴響起,南珍給了阿彬一個爆栗:“變你個頭,給我出去招呼客人!”
阿彬柔軟的飄出去了,則冬給了南珍一個安靜的側臉,看起來青春得不可思議,可他身份證上的年紀卻明明是比南珍大了好幾歲。
晚上阿彬纏着南珍要給新人辦歡迎會。正巧則冬走過來,阿彬一把抱住他手臂,晃着說:“則冬等等我請你吃燒烤怎麽樣?”
然後,南珍看見則冬默默掙脫了被阿彬抱住的手臂,搖了搖頭。
阿彬還要再貼過去,就發生了更令他心碎的事情——則冬居然往後退了兩步。
阿彬只好站在原地不動,勸說:“我知道一家店,手藝特別好,你就去吧,啊,一起去吧!”
則冬還是搖了搖頭,進了倉庫。
南珍從吧臺走出來安慰要哭的阿彬:“人家不喜歡肢體接觸,你以後注意點就行了,他人還是不錯的。”
阿彬挺起小胸脯驕傲:“我男神當然人不錯。”
南珍笑着搖搖頭,揭掉招聘海報,關店回家。
***
則冬在這家咖啡館慢慢穩定下來,南珍一開始安排他在後面搬貨,可偶然一次他代替阿彬去上水,不到半小時店裏居然滿座,讓南珍看到了商機。
“則冬,倒水。”
“則冬,上菜。”
“則冬,收桌。”
阿彬見不得他男神受累,抱着個托盤要過去,被南珍吊着衣領拎回來,低吼:“別搗亂!”
則冬不會說話,所以看起來就格外老實好欺負,他彎着腰收拾桌面,側臉迷倒一早來搶座位的各位觀衆。
周圍的小圓桌傳來非常不含蓄的驚呼:“哇塞,好帥!”
南珍得意的咪咪笑,算盤打得非常響。
她一次次用各種借口把人喚到前面來招蜂引蝶,倒是阿彬漸漸被推到了後廚。則冬忍了又忍,終于走到南珍面前,表情嚴肅極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幹嘛!”南珍眼睛瞪得比他大。
他指了指後面,表示自己只想呆在那裏。
南珍正經臉:“不要挑剔工作崗位,小同志,你是一根釘,哪裏需要釘哪裏。”
南珍将剛剛煮好的咖啡放到他手邊,趕蒼蠅似的揮了揮。
老板不同意,則冬只能原路返回,将那杯熱咖啡送到一個小姑娘手裏。
“謝,謝謝。”小姑娘在同伴的羨慕目光中哆哆嗦嗦說出話來。
則冬略微颔首,留下一個背影。
店裏又爆發了一輪驚呼,南珍低頭算賬,這個月到目前為止營業額增長了百分之三十!
***
很快便到了午飯時間,被南珍随意呼喚了一個上午的則冬,冷着臉拿着自己的那份午餐,蹲在了後門小巷裏。
手長腳長,穿得随意卻另有一種味道,吃飯前先是望了望藍天和太陽,像是某種儀式般,最後才慢慢吃起來。
陽光肆無忌憚的灑在他身上,将他的發絲染成金色。
南珍覺得她家夥計真心是一個怪人,那麽熱的海邊,他每天長袖長褲,明明是很怕曬的類型,卻又是那麽的喜歡太陽。
他會将白襯衣的領口扣到最上面,與短褲背心的阿彬形成鮮明對比,卻絲毫不覺得自己跟阿彬有什麽不同。
禁*欲極了,這是南珍從阿彬那裏學來的新詞語。
午後,店裏來了一批新的客人,則冬繞過南珍往倉庫去,半路卻被攔下,南珍指着吧臺說:“下午你負責收錢。”
一尊帥男立在店中間,小姑娘們你們想怎麽看就怎麽看,千萬別跟姐姐客氣啊!
可則冬卻搖了搖頭。
他拉着南珍的袖口走進倉庫,朝她伸手要身份證,他不幹了。
南珍沒想到這家夥脾氣這麽大。
“哪裏還有你挑剔的地方?我又沒有虐待你,你現在不能辭職!”
則冬不管不顧,還是朝她伸着手。
南珍也生氣了,強扭的瓜不甜,給他結了這幾日的工資,一拍兩散。
阿彬沒了男神,仿佛沒了骨頭。
南珍之後的日營業額一落千丈,慘淡到她想流淚。
強撐了幾日,南珍終于爆發,喚來阿彬。
阿彬忍不住要偷笑,南珍哼了哼:“笑什麽笑?給我把人帶回來!”
阿彬正要出去找人,就和則冬在門口撞上了。
他站在門口,靜靜看着南珍。
南珍傲嬌極了,什麽也沒說就去了後廚。阿彬趕緊将人哄進來,說:“老板正要去找你呢!你的房間她還給你留着呢!”
頓了頓,補充:“南珍姐其實是個好人。”
***
則冬就留下來了,下次南珍再讓他跑堂,他也沒有意見。
他在前面倒水、送餐、收拾桌子,小姑娘們的眼睛全粘在他身上,他一直很不習慣。
還有膽子大的,會趁他送餐時偷偷摸他的衣服和手,跟他說話:“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啊?哥哥你電話多少?”
則冬會很快的把手拿開。
他站在水龍頭下,用力沖刷指尖,然後兩手泛紅地繼續工作。
“則冬……”南珍喚住他。
他扭過頭,眼裏沒有一絲情緒。
南珍想說點什麽,但眼尾瞄到賬本,她又妥協了,揮揮手,“去吧。”
則冬如一個戰士,重新回到戰火中。
阿彬鬥膽進言:“老板……”
“閉嘴!”
她知道的,他是沒有錢了才會再回來。這裏包吃包住又有她那麽好的老板,他怎麽可能不選擇留下?
算了,月末給他加工資好了,她不是個吝啬的人。
這樣安慰自己一番,南珍就又能看着則冬被各種調*戲了。
則冬從不說話,一開始女孩們以為這帥哥只是酷,還打賭誰能讓他先開口,但最後都沒能得逞。
後來也不知是怎麽了,就都在傳則冬不會說話的事。
南珍把阿彬堵在後廚逼問:“你說出去的?你有沒有腦子啊?多傷人啊!”
阿彬哭了,“嗚嗚嗚,她們好壞,我不說她們就掐我!”
南珍黑着臉:“不許哭,你還有理的啊!”
阿彬捂住嘴,南珍看見他胳膊上的紫青,難怪最近都穿長袖來上班,她還以為他是在模仿男神。
南珍重新坐到吧臺後面,眼尾掃過店裏的幾桌客人,都是這一帶游手好閑的女人,年紀輕輕就不學好的類型。
只要則冬過去添水,那些人就背着他竊竊私語:“哎呦好可憐,太可惜了……”
南珍一掌拍在臺子上,砰一聲,那些人立馬就安靜了。
“過來!”南珍看着則冬。
則冬也看着她,走過去時被搶走了托盤。
他有些疑惑。
南珍看了他好幾眼,不敢相信他居然沒有生氣!
“她們都在說你。”南珍擡了擡下巴。
他點點頭,所以?
“你不生氣?”
還是點頭。
南珍确定,他是真的沒把那些傷人的話語放在心裏,這個人,有時脾氣大,有時心也很大。
雖然他不介意,可南珍卻沒辦法不在乎,她覺得自己犯了個很大的錯誤。
“到後面去呆着,我沒叫你,不許出來。”說着,她端着一個大紮壺給客人添水。
他看了看她,見她是認真的。
他聽話地跑到後面花圃照看他的幾朵小花。
客人們馬上不樂意了,讓南珍換則冬過來服務。
南珍說:“我家夥計從今天起就不伺候各位了。”
邊說邊給杯子裏倒水。
“哦,你們要說見不到我家夥計就不來光顧了嗎?那咱們緣分盡于此,以後各自珍重。”
***
南珍的後院有一塊花圃,是很早以前某人特地圈起來給她養花的,可惜南珍雖然是個女兒身,卻對花草沒什麽耐心,最開始的那一批盆栽被她養死後,這塊地就空了出來。
正經的花草不長,野花野草卻長得不少,看起來像是梵高的風格。
可這塊花圃居然成了則冬最喜歡的地方。
之前,則冬從倉庫角落裏翻出廢棄已久的花盆,将野花野草移栽,每天勤勞澆水,等南珍發現時,竟已成了一定規模。
此刻,前面戰況激烈,後面卻世外桃源。
阿彬一直在偷看,聽到他家老板的霸氣臺詞都笑了,蹬蹬蹬跑到後面拍了拍則冬想要告訴他。
可卻見則冬很不習慣的又離他兩步遠。
阿彬:“啊啊,忘記了,抱歉則冬。”
則冬搖搖頭,表示沒關系。
“那些人走了呢。”
則冬沒回頭,繼續給小花澆水。
“老板娘一個人在外面跑堂。”
他給小花除雜草。
“姑娘們都在找你。”
他給小花剪去多餘的枝桠。
阿彬見他很忙,不敢吵他,撓撓頭走了。
男神的世界,他不懂啊!惆悵!
則冬回過頭,看見阿彬背影,垂手摸了摸嫩嫩的花瓣。
在他曾經生活的地方,養的全都是帶毒性的植物,越是長得漂亮,毒性就越是強烈,一不小心,手指頭就會被吃進去。
而這裏不一樣。
他仰頭望天,陽光雖然刺眼,卻令人珍惜和豔羨。
伴着海風,可以聽見一個女人在店裏說:“慢走不送!”
她雖然看起來挺有氣勢,聲音卻意外的有些軟,所以說話時總是瞪圓了眼睛像在強調着什麽。
一只硬殼飛蟲落在綠葉上,則冬捏起那斑斓的小東西,這是害蟲,以綠葉為食。
南珍的聲音消停了,等則冬再轉身,就看見她靠在門邊看了他很久。
他用指腹捏着小蟲,表情幹淨無害,前額被頭發軟軟地蓋住。
“小夥子,你該幹活了,別偷懶。”南珍說。
則冬松手,小蟲飛走。
作者有話要說: 估計日後你們會被這個男主萌的天昏地暗,我筆下最特別的男主登場了,請多多留言和收藏,這對新文來說很重要,麽麽噠。
吭,第一天就有妹子給老子投雷了,肯定是因為我太帥!
則冬:難道不是因為我太帥?
(╯3╰)浮魚☆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9-21 10:25:58
冬子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9-21 10:48:15
☆、(3)
則冬又重新回到了後廚,沒有了太過火熱的目光,他感到自在多了。
第二天,阿彬休假,店裏能跑堂的,就只剩下了南珍。
雖然則冬不能再跑堂,但有長情的姑娘,還是願意進來點一杯飲料,就為了能夠看見他從倉庫到後廚那短短的三秒鐘背影。
總之,店裏的上座率還是可以的。
可這就苦了南珍。
前一天有阿彬在南珍還沒啥感覺,今天自己一個人苦撐,到下班時幾乎走不動,扶着腰坐在倉庫裏喘氣。
則冬收拾好東西進來,第一眼先是去看南珍腳上那雙紅色高跟鞋。
穿這麽高的鞋跟走一天,難怪會累成這樣。
南珍累的說不上話,但眼神裏明确表示了:都是為了你老娘才會這樣的,你要知道感恩,小夥子!
則冬想了想,擡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床。
倒是南珍沒看懂,他在幹嘛?撣灰塵麽?
則冬又拍了跑,這在他看來已經是很友善的舉動了。
南珍終于領悟了他的意圖,卻像見到了色魔,雙手捂胸低吼:“你個流氓你想幹什麽!”
他不懂,靜靜看着她。
太安靜了,就顯得她剛才有點小題大做。
“咳,沒事,我要走了。”
他卻站起來,擋在門口。
南珍心想:不會吧,她家夥計看起來真的一點都不像色魔啊!
則冬指了指床,将兩手合起來放在臉頰旁邊。
既然做了邀請,就要把人邀請到,這是則冬的原則。
南珍慢吞吞的走了幾步,挨着床躺下,本來一臉嫌棄的捏着鼻子,覺得單身漢的床單一定會有無比銷魂的味道,卻被則冬拍掉了捏着鼻子的手。
南珍也忘了追究他以下犯上,只是記得,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觸碰別人。
頓時有點感激是怎麽回事?南珍囧了。
鼻尖慢慢嗅到了床單上消毒水的味道,她啧了一聲:“你居然潔癖到這種程度!”
碰到潔癖男也有好處,就是南珍可以放心地在他的床單上休息一會。
***
則冬靜靜看着南珍躺在小小的鐵架床上,扶着腰哎呦哎呦叫喚,怎麽躺都不舒服。
他一看便知,她是扭到腰了。
再打量了一下南珍的高跟鞋,這種鞋子,穿久了對身體沒好處。
他很習慣的伸手去揉,只是因為習慣。
南珍像只笨蝦,跳起來給了則冬一腳,揣在他白色襯衫上面。
則冬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手指瞬間離開南珍的後腰,突兀的站在原地。
實在太尴尬了,南珍扶着腰逃走,高跟鞋的噠噠聲很快又回到門外。
她探了個頭問則冬:“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失禮?”
則冬搖搖頭,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南珍無語望天,她就知道她家夥計非人類!
“好吧,”她醞釀一下臺詞,“那真是謝謝你了!”
則冬真的以為她在道謝,還在手機上打字遞過去給她看,上面寫着:“你的鞋不好。”
南珍覺得,她家這個夥計腦子有點怪怪噠!
南珍走了,則冬看了床單兩秒,長臂一拎,将床單打包拿到後面去洗。
第二天開門,他見南珍換了雙平底鞋,默默點了點頭。
南珍頓時沒了面子,哼唧:“我不是聽你的話,我只是今天就想這麽穿!”
則冬根本不在意,扭頭往後廚去,一大早就有人來送配料。
阿彬好奇地打量兩人,南珍看海邊來來往往穿比基尼的妹子,扭頭逗她家夥計:“喂,你喜歡什麽杯?”
阿彬憤慨:“老板你不能這樣欺負阿冬。”
南珍哈哈大笑,以為則冬一定會面紅耳赤逃走。
卻沒想到則冬怔了怔,看着手裏的水杯,然後放下水杯,在手機上打字問:“是胸部嗎?”
南珍笑不出來了。
則冬看着她的胸部打量,變成南珍面紅耳赤憤慨道:“你往哪看呢!”
則冬淡定表示:“只是身體的一部分,男女都有,只是女性胸腺比較發達所以比較明顯,但是太大了會對平時生活造成困擾。”
南珍差點岔氣。
則冬補充:“你的剛剛好。”
阿彬一口水噴出來。
南珍戰敗。
***
南珍忿忿推開則冬往後面走,卷袖子要去禍禍他的小花,卻見後面拉着一條線,上面晾着昨天她睡過不到五分鐘的白床單。
也不知他是怎麽洗的,特別白,跟新的一樣。
南珍來不及感嘆,扭頭問他:“你什麽意思!你敢嫌棄我!”
則冬攤開手,慢慢搖搖頭。
南珍自尊遭受重創,“則冬你好樣的!”
則冬慢悠悠打字,在南珍兀自生氣十分鐘後呈上手機,寫着:“我只做了一遍消毒。”
他在很誠實的稱述事實,完全不知道南珍為什麽會更加生氣。
靠近了,就能聞見南珍身上紅花油的味道。
他見南珍好像生氣了,就好心跟她多說幾句:“有研究表明女性穿高跟鞋是一種心理疾病,為了彌補身材不夠好,個子不夠高,還有自卑。”
想了想又補充:“其實你穿不穿沒多大差別。”
南珍:“……”
再也不想跟這家夥說話了。
床單吹了一晚上的風,已經幹透了,則冬剛鋪上去,滿意地看了看,就見眼尾竄過一個黑影,他聞着味道就知道是誰,根本沒伸手去捉。
南珍一臉奸笑的躺在床單上,得逞的快樂讓她心情舒暢。
則冬靜靜看着,也不管她了,扭頭去後廚幫忙。
南珍還特地滾了兩圈,才甘願老實坐在書桌前算賬。
隔天早晨,她就又看見了後面飄着的白床單。
這次則冬先把手機遞給她,寫着:“你不許再躺我床上,味道太大了,我昨天消毒了三遍。”
***
不久,店裏的烤箱生病了,正在烤着的蛋糕也都變成了黑炭,滿廚房的焦糊味。
南珍急忙往修理店打電話,可電話一直占線。
她愁眉苦臉:“這可怎麽辦?今天還要往酒店送甜品,時間來不及了!”
則冬蹲下來看了看生病的烤箱。
“你會修?”南珍詫異極了,這是撿到寶了啊!
則冬問她:“說明書還在嗎?”
南珍搖了搖頭。
他也不慌忙,跑去吧臺上網查資料,難得在店裏露個頭,把今天到店裏來碰運氣的姑娘們樂壞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