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2)....

南珍強撐着從地上爬起來,用兩手摳着纏繞宋權的那些鐵鏈,她要救他出去,她的腦子裏只有這一個念頭。

童年時的歡笑,他給予她的關懷,如同一根根鋼針,紮得南珍喘不過氣來。

“宋權,宋權……”南珍哭着喊他,“宋權你怎麽不回家啊?我們都很想你啊!”

宋權,爸爸不見了,媽媽瘋了,怎麽辦,我怎麽有臉告訴你這些?

宋權看起來很虛弱,帶着氣聲對她說:“小南,別弄疼了你的手。”

南珍無聲哭着搖頭,這個世上會叫她小南的人,會心疼她弄疼了手的人,她以為已經死了好多年的人,居然還活着!

“你別摳了,”宋權嘆息,“我們逃不出去的。”

南珍說不,“不,我要帶你出去。”

宋權垂下頭,看着面前的南珍,他的臉變了些,帶着男人的分明棱角。

“小南,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怎麽來的?南珍頓住了手。

你不在了,我認識一人叫則冬的男人,我們倆好了,我愛上了他,可是他後來也不見了,再後來,我快要死了,是他救了我,把我帶到了這裏。

這些話,南珍不能說。

她咬着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小南。”宋權喚她。

南珍閃着淚花跟他坦白:“宋權,爸爸不見了……”

宋權好像早就知道了,他痛苦的閉上眼:“小南,爸爸死了,死在巫玉堂手裏。”

南珍的心裏空出了一個洞,呼呼吹着大風。

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

南珍徹底絕望了,再怎麽不甘心,再怎麽不願相信,但事實就擺在眼前,現在在她面前的人,是宋權啊,是她曾與則冬說起過的,她曾經的未婚夫宋權啊!

***

“你認識巫玉堂吧?”

呲啦一下,南珍咬破了嘴唇。

宋權看着南珍胸前的鑰匙說:“巫玉堂的卧房裏有一間密室,那是他最重要的地方。”

南珍每天都睡在裏面。

那裏有很多藥品。

南珍搖了搖頭:“那裏沒有。”

可突然地,她想到了什麽。

“是那些水晶瓶嗎?”

在密室裏,有一拍檀木架子,上面擺放着很多漂亮的水晶瓶,裏面裝着水,一到晚上,在幽幽的光線下,瓶身就會散發神秘地五彩光芒,像是漂亮的水晶燈,将整個密室裝扮得格外好看。

南珍從沒想過,那會是巫玉堂最重要的東西。

他那樣随意的擺放着,也從未提醒她要小心那些瓶子。

宋權略有深意的看着她,點點頭。

“只要一點點,就能讓他暫時昏迷,然後整座城堡的人都會手忙腳亂,到那時,我們就可以趁機逃出去了。”

“逃出去?”

“是的,離開這裏,我們回家。”

“回家……”南珍呢喃着,是的,她要回去,連香玉還在家裏等着他們。

她仰起頭,“我帶你回家。”

***

南珍擦幹了淚從鐵牢裏出來,重新回到那條小路,一路上漆黑寂靜,她走了好久才走到花房前面。世界重新變得光明,太過刺眼的光讓南珍捂住了眼,好一會兒才适應過來。

她看見那朵食人花慵懶地伸出了舌頭,纏住了一只小飛蟲,然後迅速地卷進嘴裏。

它的嘴裏有很多牙齒,醜陋不堪,南珍撇過臉,不願再看。

她要離開這裏,離開這個邪惡的地方!

短短的時間,她的世界已經天翻地覆。

深夜裏,巫玉堂一身疲憊的回來了,男孩等在一旁,一見他進來就跟他說了,南珍一直呆在房間裏沒有出來過。

巫玉堂點點頭,讓天玄也回去休息。

天玄将一個信封遞給他。

巫玉堂捏着信封回了房間,一進去沒見到南珍的人。

他打開密室的門,看見南珍抱腿坐在床上,出神地望着架子上的水晶瓶子。

“你回來了?”南珍平靜地說。

倒是叫巫玉堂一愣,這是頭一回,南珍主動與他說話,而且還是如此平靜自然地,好像他是勞作了一天下班回家的丈夫,而她,是在家裏等着他的,妻子。

“我回來了。”他立在原地,開口時竟然有些生澀。

“吃飯了嗎?”南珍問。

巫玉堂閉了眼,再睜開,雖然面上看不出,但他其實很想過去抱住南珍。

“還沒有。”他說完,忽然就感覺到餓了。

“我去準備。”南珍走過來,問他,“我想喝點酒,可以嗎?”

像是怕他追問,兀自道:“我最近一直做噩夢。”

手腕立刻就被他捏住了,靜靜過了幾秒,他張口道:“我給你熬一帖藥,好不好?”

南珍搖搖頭,卻任他這樣捏着自己的手。

“藥喝了太多,太苦了。”

他點點頭,“那就喝酒吧。”

***

南珍親手準備了這頓遲來的晚餐,有他愛吃的魚,有酒,甚至有飯後甜點。

南珍說:“剛才烤蛋糕給嬌嬌吃,多了一些,我們倆分了吧。”

巫玉堂望着餐盤裏的金黃蛋糕,點點頭。

他吃飯的時候很安靜,斯文又好看,襯衣袖口松開,卷到小臂上,修長的手指捏着木筷,将蒜瓣魚肉一點不剩地都吃了幹淨。

南珍拿上來了兩個小杯,為他添滿一杯,自己也飲了一杯。

雖然是陳釀,但終歸是酒勁太大,南珍的酒量一直就不好,很快就變得話多。

她在說自己小時候,那個巫玉堂聽過很多遍童年裏,頭一次有了新的內容。

南珍說:“我不愛念書啊,一上課就打瞌睡啊,後來我就真不念了,我們那裏找工作還是比較容易的,我去了蛋糕店給別人打工,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一個蛋糕的出生。”

巫玉堂也抿了一口酒,聽到這裏笑了笑。

他的南珍,對待蛋糕,猶如自己的孩子。

“它們好漂亮,穿着五顏六色的衣服,軟綿綿的香甜甜的。嘿嘿,我這人雖然念書不行,但好像真是找到了自己拿手的東西,也沒人教我,我就自己跟在大師傅後面偷學,有一天大師傅的手被刀割破了個大口子,可客人急着要娶蛋糕,我就拍着胸脯上了,我們店裏的人都在笑話我,說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我是知道的,我知道自己能做好。則冬啊……哦不,烏魚湯,烏魚湯你嘗嘗看,我做的蛋糕好不好吃?”

當聽見那聲“則冬”時,巫玉堂的耳朵千百遍的不斷重複這兩個字。

他問:“後來呢?”

說着,不動聲色地拿走了南珍手裏的酒杯。

南珍說:“後來我就正式成了大師傅的小徒弟啦!”

她得意道:“我賺到錢後,第一時間給自己買了一雙高跟鞋,我穿着高跟鞋走路又快又穩,就像喜歡蛋糕一樣,我喜歡上那種感覺。”

“想家了嗎?”巫玉堂聽得惆悵,也喝幹了杯底的酒。

南珍不說話,低着頭。

巫玉堂将那個信封遞過去,“看看吧。”

***

南珍摸了摸,從裏面取出幾張街邊拍的照片,有姜維一家的合照,也有他們家孩子的單獨照。

南珍的手指停留在那張照片上,輕輕摩挲了下。

“他們都很好,孩子沒有生病。”他說。

他全都知道的,她一直擔心着這件事。

照片裏,孩子面無表情在玩着玩具,脖子上拴着一根紅線。

現在放心了吧?巫玉堂擡手,撫了撫南珍遮住了眼睛的頭發,這才發現她哭了。

巫玉堂輕輕嘆息:“南珍,人生苦短。”

南珍跟前的地上已經濕了一小灘,她說:“宋權出事那天是我們的婚禮,我一直沒跟你說過吧?那天早晨我們吵了一架。”

巫玉堂收回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本不是縱酒的人,此刻卻只有酒才能開解他郁結的心。

宋權,這是他最不想聽見的名字。

“宋權他們單位有個官二代看上了我,天天到店裏來約我,我一開始怕宋權生氣,就瞞着他,但我在店裏從來沒跟那人說過任何一句話,每次他來我都躲在後面,阿彬替我擋在前面,那人嘴裏不幹淨,總是說些令人難堪的話,後來不知誰說的,宋權就知道了,他在我店旁邊守了幾天,終于等到那人又來了,我都還沒反應過來,阿彬就沖進來說宋權把人打了。”

“你知道嗎,我倆在一起,從來就只有我搗蛋的份,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宋權打人。”

南珍嘴裏苦澀:“打架就打架吧,反正是那個人該打,可後來事情鬧大了,單位的領導只處分了他一個人,那個二代找了個機會升了上去。”

“從那之後我感覺他變了不少,為了這個常常跟他鬧脾氣,可現在想想,哪一回都是他讓着我,我那麽壞的脾氣他都受得了,每一回都哄我。我們最後一次吵架就是婚禮那天,吵到一半他接到出警電話,沒工夫再哄我了。”

“我那時穿着白紗,氣哄哄的決定等他回來了一定要把這個架吵完了才能開席。”

南珍說:“你說我是不是神經病啊?我當時還挺驕傲,不管愛不愛,喜不喜歡的,有這麽一個人寵着我這樣一個沒爸沒媽的孩子,就挺好了的。可我們根本沒吵完那個架,因為宋權一去就再沒回來過。”

“我當時好害怕啊,我怕是我影響了他的心情,他才在工作中出了差錯,我當時都快瘋了你知道嗎?可我不能瘋啊,我瘋了誰來照顧爸媽?我一直都不能原諒自己,要是早知道他會這樣,我那天就該好好送他走啊……”

“我跟你說啊則冬,則冬你在聽嗎?”

巫玉堂點點頭,雙眼帶着水澤,深不見底。

***

“我後來又想起來一些,那天他跟我說只離開兩個小時,他保證會準時出現在婚禮上,還捏着我的臉讓我別做個氣包子新娘,我拍開他的手,勉強應了聲。”

“他走的時候忽然喊了我的名字,我回頭看他,他說,我很漂亮。他說,小南,你今天真漂亮。”

南珍越哭越傷心:“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啊……我怎麽會知道他就這麽沒了呢……宋權的墓裏都沒有骨灰,每年我們也沒給他燒錢,就是不服氣他這人就這樣沒了。後來我爸也不見了,我就是不去買墓地,我不服氣他也這樣一聲不吭的沒了。”

南珍的話像是最好的下酒菜,巫玉堂已經不知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他一臂攬過南珍,摟進懷中,想溫柔安撫,她所有的不安和忏悔。

南珍看着那已經被喝光的酒壺,在他的懷中閉上眼,睡吧,快睡吧,以後我們不要再相見。

我是真的愛過你,可你卻讓我像個傻瓜,我那麽傻,為了你,做什麽都可以。

一直拍着南珍後背的手漸漸緩了下來,南珍以為他是敵不過藥水的效力,她從他的懷中擡起頭來,想再最後看他一眼。

他是她第一個愛過的男人,她曾将自己的所有都給了這個男人。

可南珍的眼睛卻變得驚恐不已。

因為巫玉堂的嘴角淌出一道血痕。

“你怎麽了?”南珍看向酒杯,她不會下錯藥的,這到底是怎麽了?

“噗!”

巫玉堂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噴在南珍胸前。

那口血帶着溫熱,灼燙了南珍的心口。

“我我……”

“我沒事,你別急。”巫玉堂每說一個字,就不斷有鮮血從他口中湧出。

即使是騙自己,他也想做完這整出戲,南珍,沒關系,我真的沒關系。

***

就算知道巫玉堂曾對宋權做過什麽,可真到了這一刻,南珍還是會擔心他。

她抖着手想将他的臉擦幹淨,可鮮血越抹越多,粘紅了她的掌心。

“砰!”

天玄破門而入,一把扶起巫玉堂,極其憤怒地對南珍吼:“你不該這麽做的,你以為他真的不知道你去見過宋權嗎?他都知道,他卻願意這樣寵着你!”

一群仆人魚貫而入,抹脈的抹脈,診斷的診斷,南珍不住往後退,面對天玄的質問,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天玄看着床上命懸一線的巫玉堂,死死扣住了南珍的手。

“你放開……你放開!你放開我!”南珍害怕極了,她不顧一切的甩掉天玄的手跑走。

天玄究竟說了什麽?她究竟做了什麽?

城中果然大亂,所有人都朝着她跑來的方向跑去,只有她一人,迎着那些人慌張的臉,在那條小道一路上跑到底,南珍沒有任何一絲即将回家的開心,眼前,都還是巫玉堂吐血的樣子。

鐵牢門口已經沒有人在把守了,南珍跑進去,看見宋權在沖她笑。

“他吐血了,是不是我下錯了藥?”南珍摳着手心,聲音都在發抖,她怕自己把他害死了,她從沒想要他死。

宋權卻一直在笑,南珍沒時間管他到底怎麽了,只是徒手去掰鐵鏈。

“你快走,我要留下來。”

她要留下來照顧他,這是她的贖罪。

如果他死了,她也就陪着一道去,一了百了。

宋權大笑出聲,南珍沒有停下自己的手,這時,鐵門外面有了動靜,有幾個人走了進來。

南珍僵在那裏,為什麽這些人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不是所有人的人都在忙着救治巫玉堂嗎?

宋權看着南珍,詭異的笑她無知。

那些人把宋權從十字架上解下來,恭敬地扶着他換了新衣。

南珍看傻了眼,看見宋權雖然虛弱,卻有着不可擋的愉快。

他說:“小南,謝謝。”

南珍已經搞不清這裏的事了。

***

等那些人把宋權攙扶出去,鐵牢裏就只剩南珍一人。

那個血跡斑斑的鐵架子,幾秒前不是還綁着宋權嗎?

南珍渾渾噩噩的往回跑,一路上不知因為腿軟跌倒了多少回,她有一個預感,她好像做了天大的錯事。

眼淚撲簌簌地往兩邊飛,南珍的臉很快被凍裂了,紅彤彤一片。

可跑出來卻又見到了更奇怪的事,那些人又再一次跟南珍反方向的離開。

等南珍回到巫玉堂身邊時,她是徹底震驚了。

昔日裏那樣衆人圍繞的巫玉堂,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整座樓裏除了天玄和嬌嬌,再沒有其他人守在他的身邊。

之前那些一湧而進的人,都離開了。

怎麽會……

他現在成了被人抛棄,沒用的棄子。天玄的話裏帶着恨,目光帶着針,狠狠刺向門口的南珍。

嬌嬌哭着轉回頭來,看了看南珍,又轉回去,只盯着床上的巫玉堂。

南珍慢慢朝他走去,停在床邊,彎腰在一旁的水盆裏絞着毛巾,為巫玉堂擦拭臉上的血漬。

毛巾髒了,她再換洗一次,繼續重複動作。

天玄不知是什麽時候不見的,回來時手裏端着一碗藥汁。

“出去。”天玄說。

南珍退到門口,看着巫天玄喂他喝下藥汁。

漸漸的,巫玉堂的血止住了,可這時,他的血已經洇濕了大半床單,他那麽愛幹淨,卻躺在血泊之中。

在南珍看不見的地方,巫玉堂無力地拍了拍天玄的手背。

天玄問:“你這又是何苦?”

則冬說:“天玄,永遠不要愛上誰。”

“咚咚咚”

遠處,從主樓傳來一陣鐘聲,天玄握緊了拳頭,嬌嬌将自己的臉埋在巫玉堂的手心裏。

他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有南珍一直狀況外。

***

這裏的所有仆人都被撤走,南珍離開了房間,到廚房翻找可以進食的東西。日日夜夜,即使是天玄的藥汁也沒用,巫玉堂一天天的虛弱下去。

這座樓裏有一個藥房,一走進去就能聞見中草藥的味道,天玄站在一個很大的櫥子前,手指快速的在一個個小抽屜裏抓着中藥,南珍站在他的身後,張口問:“他會好起來嗎?”

“玉堂的身體一直不太好,你看不出來對不對?他那麽要強,即使知道你在酒裏下了毒,他還是眉頭都不皺的喝完。南珍,我一直知道你不聰明,但卻沒想到你會這樣不識好歹。”

天玄動了怒,卻又想起巫玉堂在床上的叮囑,只能抿緊了唇。半晌,他徹底憋不住了,再次出聲:“他有舊疾,是以前實驗留下的。你以為他只會害人嗎?他又怎麽會想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他才是這裏最可憐的人,只是你太笨了,一點都看不出來。”

樓裏空落落的,天玄說的每一個字都被牆壁反彈回來,一遍又一遍。

南珍的世界整個都被颠覆了,她不知道該相信誰,不知道該聽誰的。

“他騙了我,”南珍嗓音沙啞,像是個破風箱。“他還要娶嬌嬌。”

天玄只留下一句話:“不娶楚嬌嬌,他也會死。”

南珍回到巫玉堂的房間,扶着牆不敢進去,卻聽見裏面傳來交談聲。

“我不走,我要在這裏陪着你。”那是嬌嬌的聲音。

巫玉堂的聲音幾乎是聽不見的,很快,南珍便聽見嬌嬌哭泣:“玉堂哥哥,我喜歡你啊,你就讓我留下吧,我願意嫁給你,你快點好起來,我想嫁的是你不是他!”

巫玉堂移開眼,看見了門口忐忑站着的南珍。

除了這個女人,他不會娶別人的。

他對嬌嬌揮了揮手,嬌嬌死死賴在床邊。

她說:“你別忘了,巫楚兩家時代聯姻是為了什麽!”

“說的好!”一道男聲突然出現,南珍看見嬌嬌慌張絕望地轉過身尋找,南珍也同時回身,看見領頭進來的男人手裏拿着根木杖,後面跟着……宋權。

宋權站在巫拜黑的身後,看着嬌嬌,笑意滿滿。

他是嬌嬌的未婚夫了,現在。

***

巫拜黑擡了擡手,老嬷嬷從後面站出來,扶起了不斷哭泣的嬌嬌。

好像所有人都不詫異南珍的存在,南珍聽見巫拜黑對嬌嬌說:“嬌嬌啊,今天就把你送回去了,你好好準備出嫁吧。”

嬌嬌反抗着拉住巫玉堂的手,不願離開。

巫拜黑一沉臉,老嬷嬷立刻使了勁,将嬌嬌帶走。

一群人要靠近巫玉堂,南珍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擋在了他的床前。

巫拜黑好似現在才發現有南珍這個人,看了看她,卻不放在眼裏。

巫玉堂一直閉着眼,呼吸很弱,巫拜黑看了看,沒有留下任何話,帶着人走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只有南珍留在他身邊。

她問他:“是你把宋權抓起來的嗎?當年,你是不是刻意在汀城投靠我?”

巫玉堂有氣無力:“宋權不是我抓的,南珍,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早就知道你,我那時拼了命逃出這個牢籠……沒錯,我是故意投靠你的。”

我沒想到有一天還會回來,但我不後悔,為了你,無論做什麽我都不後悔。

說完這番話,巫玉堂就昏迷了,天玄沒有回來,南珍守着巫玉堂不知道過了多久,頭疼得快要瘋掉。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們終又似回到了曾經,這裏,只有他們二人。

巫玉堂醒醒睡睡,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南珍伸手碰了碰,輕輕說:“你在發燒。”

他睜開眼,問南珍:“我沒死,你是不是很遺憾?”

他問的很平靜,好像在談天氣。

南珍從沒見他這般虛弱過,好像死神馬上就要将他帶走。

你很難受嗎?南珍根本不想讓他死的,可她也知道,這句話說出來不會有人信。

巫玉堂拉住想要去找藥的南珍:“你選錯了,另外一瓶的毒性更烈,只需要一滴就好。”

他帶着一絲遺憾,只要一滴就行了,你選錯了,南珍。

“我沒想到會這樣。”南珍幹巴巴的開口。

“沒關系。”巫玉堂卻這麽說。

南珍猛地擡頭,憋了很久的眼淚就這樣掉下來。

“沒關系,都不重要。”巫玉堂捏了捏她的手,又沉沉睡去。

南珍守着他:“你別睡啊,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好不好?”

巫玉堂醒不來,南珍,該怎麽跟你解釋呢?這一切都太長太長了,說不完呢。

作者有話要說:寫完這章,我一直很擔心你們會不喜歡南珍,我總是天真的想讓所有人都喜歡我的男主和女主,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只有請你們多包涵,這個故事會是圓滿大結局。

謝謝。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