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畜生,罵老婆生了個白眼兒狼。

周起渝心想,我是畜生,那你得是什麽。

周起渝他媽愣了好一會兒,也開始罵周起渝見死不救。罵了好一陣子,見周起渝無動于衷地坐在那兒,她就撲上來打他,邊打他邊求他。

周起渝還是不動,由着他媽打他。他忙着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到這一刻都始終沒想通是哪兒出了錯,明明什麽都沒做。

展晟就那麽看着,叼了根煙,邊看邊笑。

最後周起渝他媽不打兒子了,鬧着要自殺,要陪他爸一起死。鬧一陣子,又苦勸周起渝,說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就給展晟當個玩伴而已,有錢家小孩兒活得太孤獨了,想找個玩伴,真不是什麽大事兒,玩厭了就沒事了。

周起渝看着她絮叨了很久,說:“好吧,我答應。”

他又看向展晟,說:“這是最後一次,你要再拿他倆威脅我什麽事,那就随便你去了。”

展晟說:“那當然,我也不喜歡炒剩飯。”

周起渝他爸媽反應過來有救,又跪在地上開始磕頭。

周起渝心想,古有哪吒削骨還父削肉還母,自己是不是也能效仿一下。

周起渝被展晟帶回去了。

周起渝十分困惑地問:“為什麽是我?”

展晟就笑,說:“因為你好玩兒啊。”

周起渝覺得更莫名其妙了。

展晟又說:“你好好兒跟我,比以前在你自己家裏強多了,我不會虧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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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起渝想起了自己看的那些電視劇,忍不住就笑場了,心想這展晟腦子有病啊。

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了。

後來的事兒,周起渝不想去回憶,他恨不得自己沒有那段回憶。

他找過各種辦法想逃去外地重獲新生,全被截住了。有次聽說展晟的爸回來了,他再度看到希望,躍躍欲試。

展晟叮囑周起渝待房間裏別出門,可周起渝就瞅着這個機會呢,他想無論如何也得跟展晟他爸求求情,總不能一家子都是神經病。

他還沒逃出房門,就被易懸攔住了。易懸很平靜地勸他:“渝哥,你還是回房間去吧。”

他求易懸,但易懸只告訴他:“大哥他爸不管他的事,不會幫你。”

他不信,他趁易懸不注意的時候往外跑,一路跑到飯廳裏。那裏熱熱鬧鬧的,不光有展晟跟他爸,還有一堆其他人,都正吃飯呢,聽到聲音都詫異地看了過來。

展晟的臉就黑了,把筷子一摔,不由分說地扭着周起渝回了房。

周起渝被他拖着走,一邊朝那邊的人們求救。

始終都沒人救他。

展晟把他扔進洗手間裏,打開冷水沖了他半天,問:“清醒了沒?”

周起渝蜷縮在牆角努力地哭,按他的經驗,一旦哭了,起碼就能少挨半頓打。

展晟就笑,說:“別裝了,別哭,聽我講。”

周起渝看着他,聽他講。

他講:“你要惹上了那裏面的人更慘,別瞎折騰,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周起渝心想,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變态。

又過了不久,李竹說要救他出來,救出來之後兩個人遠走高飛,浪跡天涯。

周起渝有點猶豫,害怕會連累李竹。李竹卻把牙一咬,說:“是我害你的,我得負責。”

周起渝差點都要對李竹動心了。

他倆策劃了好一陣子,私奔當晚,人都到貨車上了,車被易懸攔住了。

易懸打開貨車後箱門,看着裏面的人,說:“不準走。”

周起渝當場給他跪下了,求他放自己跟李竹走。結果易懸給了他一個手機,他聽到手機那邊傳來了鄰居家妹妹的聲音。

周起渝正打算說話,就看到李竹把易懸給打暈了。李竹說:“傻啊你?趕緊的!快走!”

周起渝猶豫了一下,說:“我不能走。”

李竹罵他:“你是不是有病?!”

周起渝說:“對不起。”

半夜裏,周起渝從過往的噩夢中驚醒,乍一看旁邊枕頭上還有個人,差點就一巴掌呼過去了,還好手收得快,望着熟睡中的李竹發呆。這麽些年來,自從李竹被展晟喊易懸押着打瘸一條腿後,自從展晟死後,他和李竹也越發走遠了,沒想到這一次李竹又會出手幫忙。

突然窗外就吵了起來,許多手電筒亂糟糟地照在窗戶上。周起渝知道,大概是易懸喊了那些人來搶人了。

李竹也被吵醒了,翻了個身,笑:“他們這是鐵了心要給你立牌坊啊,阿嫂。”

周起渝說:“我還是走吧。”

李竹說:“我讓你走了嗎?”

周起渝:“李竹,我不想失去我唯一的朋友。”

李竹半天沒講話。

周起渝說:“你沒欠我,我不是你害成這樣的,就算是,你早就已經還了。你現在不用罩我,我有我的解決辦法,你不要再插手。”

李竹忍不住說:“我也不想失去我唯一的朋友!陸懷很可能是被展晟他爸帶走了,你以為是要幹什麽?他爸已經察覺到當年那事不對勁了,已經懷疑到你頭上了!”

周起渝:“我什麽都沒做,展晟他自己和人鬥毆被打死的,關我什麽事?他爸就算已經開始懷疑什麽了,卻還是沒動我,反而從陸懷下手,就是因為他爸也沒理由動我,我反而應該大方一點。”

李竹勸不住周起渝,從以前到現在,從來都沒勸住過。

他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安琪和陸懷都關你什麽事?!”

安琪是當年周起渝的鄰居家小妹妹。

周起渝回答他:“他們都是因為我受牽連的,這事兒本來跟他們沒關系。李竹,我不想做一個壞人,事兒再難,我也不想牽累無辜的人。”

李竹罵他:“傻逼。”

周起渝就笑,笑完穿了外套出門了。

外頭兩夥人已經要動手了,見周起渝出去,這才停下來。易懸先前單槍匹馬在火鍋店裏和李竹的小弟們打了一架,胡亂地包紮着傷口,繃帶上還有血。

周起渝朝易懸走過去,沒走兩步就被人攔住了。

易懸眼一緊,提着手裏的家夥就走過來。這時候,屋裏傳來李竹的聲音:“讓他走。”

這才沒人攔着了,周起渝目不斜視地走了一段距離,身邊就亦步亦趨地跟着易懸一個人。

周起渝回頭一看,朝其他人喊:“走啊。”

小七等人面面相觑,猶豫了一下,接到易懸的目光暗示後才動身離開。

周起渝把人都帶自己家裏去了,呼啦啦擠滿了屋子。

他頭疼,按了按額角,易懸立刻就給他泡了杯茶過來。

周起渝嫌棄地看了眼易懸和易懸泡的茶,沒去拿。他想了想,說:“明天有早班的都回去。”

早班的人當然沒挪動地方,假裝失聰。

易懸幫腔,點了幾個人的名字,說:“你們先回去。”

那幾個人這才不甘願地走了。

周起渝對剩下的人說:“我們把事說清楚,展晟死了……”

易懸皺着眉頭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當年展晟死了之後,周起渝神志失常,堅定地覺得展晟還活着,時不時就指着空無一人的地方說展晟在那。

大家把周起渝連哄帶騙地弄去看心理醫生,醫生說這是周起渝的一種自我保護措施,他是在有意識地進行分離性遺忘,很可能展晟死了這件事對他而言是極大的創傷。

因為這個毛病,大家都死心塌地的把周起渝當阿嫂了。雖然都知道周起渝跟展晟最開始是怎麽回事,但看周起渝能為了展晟的死變成這樣子,想必是有真情。

易懸卻不這麽看,他跟展晟關系最近,他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甚至知道展晟的死和周起渝有着很深的關系,或許對周起渝刺激最大的不是展晟的死,而是展晟的死因。但易懸把這樣的想法深深地埋藏在心底,絕不對任何人提起來。

如今周起渝終于又想起了展晟已經去世的事實,易懸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只好暫且先聽着。

他聽到周起渝繼續說:“我跟展晟從來沒談過戀愛,你們不要把我當他遺孀看,我希望從今天開始,我和你們再沒有任何關系,走在路上見到了也別喊我。你們現在也都有自己的工作,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是死是活,希望你們都不要管。”

大家都保持沉默。

周起渝說:“現在,請你們都離開我家。”

誰也沒動。

半晌,易懸說:“我們不是為了幫晟哥看着你,我們是真的想幫你。”

周起渝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但我不需要你們在這裏贖罪,你們在我眼前晃,除了提醒我以前那些事之外,再沒有任何意義。你們覺得自己這樣很感人是不是?浪子回頭,贖罪,跟拍香港電影似的。你們不要這麽想,不要自我感動,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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