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柳崇看着紅毛滿臉不服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也沒什麽心思為難他,知道幾人會陰自己,柳崇索性主動送上門,否則等這群磨磨蹭蹭的小混混動手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索性便與張淵設計了這出,故意丢了些圖釘在昨天發現他們的小巷外自行紮破自行車胎,就等着給這幾人機會讓他們主動些好逮住教訓一頓,現在倒是一窩端了,不過看着這群穿得人不人鬼不鬼又可憐兮兮的家夥,他反而沒什麽心思教訓了。

他回頭去與張淵對視一眼,準備問問他的意思,對方卻仿佛不打算插手此事,而是退出人群靠牆而立,摸出煙來抽上,好整以暇的看向這邊,微微沖自己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自己看着辦。

柳崇無奈笑笑,看着紅毛一副桀骜不馴咬牙切齒,将腦袋撇向一邊倔牛般的模樣突然莫名有些想笑,那股之前因他們勾起的怒火也莫名消失,更別提教訓幾人了,“想混社會并不是仗着人多,誰都能叫出幾個人來,我看你們這模樣估計比我還小,我也不打算拿你們怎麽樣,這事就這麽算了,不論之前咱們有什麽誤會深仇大恨,現在一筆勾銷,你說呢。”

紅毛擡頭瞟他一眼,倒是想不到對方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心裏松一口氣的同時,嘴上絲毫不願吃虧,“你這是幾個人嗎,反正胳膊擰不過大腿,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咯,人多流弊呗。”

柳崇挑眉,不與他計較,而是重複确認:“痛快點,幹還是不幹。”

紅毛遲疑,縮在他身後的小弟立馬伸手去戳他,“大哥,留得青山在……”

“去你媽的,戳什麽戳,老子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啊。”紅毛轉身拍了拍小弟的手,一臉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将目光撇向別處,羞于開口般嘴巴開合幾下後,嚅嗫道:“……那就幹呗。”

張淵叫來的人見狀立馬忍不住捂住嘴笑了笑,紅毛頓時羞惱的看向他們,柳崇心中也是頗感好笑,努力忍住不笑,“是男人說話就得一言九鼎,我想你們應該不會轉過背就來偷襲我。”

紅毛皺眉,桀骜道:“信不過就動手。”

“信。”柳崇泰然自若地笑了笑,給了同事們一個眼神,大夥紛紛散開,一群小混混立馬退出包圍圈,警惕的倒退,紅毛眼神複雜的看一眼柳崇後,轉身領着一群人小跑着離開了。

張淵走過來,奇道:“就這樣放過他們?”

柳崇若有所思的看着幾下鑽進前面巷子跑沒影的一群人,說:“教訓一頓,下次他還惦記着反咬回來,我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不如放了他們,這家夥看着也不像個無賴,希望他會信守承諾。”

張淵笑笑,不甚在意地說:“輪胎白紮了。”

柳崇:“……”

解決完這事,柳崇總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D市的夏天沒有酷熱難熬的氣候,卻有難以預料的風雲,八月注定是個多事的月份,臨近八月底天氣反而悶熱起來,整天狂風大作,烏雲密布,隐晦的天空仿佛随時會降下瓢潑大雨。

這樣的天氣最是折磨人,程央也不知道因為天氣還是因為其他緣故,最近幾日腿總是會在夜裏莫名抽筋,小腿以下至腳趾時常卷曲痙攣且僵硬,硬掰不得,只能小心翼翼的給他搓.揉,起初還不願吵醒柳崇,若不是柳崇睡眠淺,也不知他會怎麽熬。

為此柳崇特意去問了醫生才知道可能是缺鈣,得多吃些攝入含鈣豐富的食物,柳崇特意去網上查了查,整整抄了幾篇懷孕期間的護理以及食物方面的問題,晚上也總是花許多時間來給程央揉腿,吃完飯後還會帶着他去散步,情況才稍有好轉。

樓下的小公園路燈間隔遠,灌木叢多,石椅被周邊植物遮擋得十分隐秘,十分适合散步。

柳崇與程央坐在椅子上,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突然程央面色一變,伸手去捂住肚子,柳崇看不清對方表情,卻将對方的舉動看在了眼裏,以為他哪裏不舒服,忙緊張的問:“怎麽了?”

程央看向柳崇,有些緊張不安地說:“剛剛肚子好想被揣了下,該不會是……”

柳崇聞言一喜,忙伸手去貼着對方腹部,雖然沒感覺到手下緊繃的皮膚有什麽動靜,卻忍不住溫柔的低笑着說:“這是胎動,不是要生了,不用擔心,雖然構造不同,不過應該也得十個月才能生。”

程央聞言身軀不由僵了僵,尴尬無比,任由柳崇撫摸着滾圓腹部,心情卻有些複雜。

在這之前,他除了感覺身體越來越笨重之外并沒有其他感覺,此時此刻真實的感受到這個孩子的存在後,讓他不禁開始想五個月後該怎麽生下這個孩子,他的身體構造本就不同于女性,且沒少聽嬸嬸抱怨說生孩子如何如何疼,有的甚至還得借助剖腹産,他實在是有些懼怕五個月要面臨的問題,不去醫院是不可能的,然而去了醫院,他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程央皺眉,拳頭不自覺捏緊了。

“怎麽不動了。”柳崇有些可惜的收回手,同時握住程央的手,發覺對方緊握着拳頭,知道他有心事,不由嚴肅起來,低聲問:“有心事?說來聽聽。”

程央看他一眼,沉默片刻後說:“我不想被人知道我的事。”

柳崇一愣,這也是他最近比較着急的問題,卻是一臉輕松的輕聲安撫道:“別擔心,我會安排好一切。”

程央很信任柳崇,不疑有他的同時也是不願多想,索性不問了。

悶熱的氣候持續數天後,一場瓢潑大雨夾着冰雹在九月初的早晨瞬息襲來。

柳崇尚未出門,現在自然也出不去了,正準備給張淵發個短信請假,誰知對方倒是快他一步,群發短信通知他們今天不用來上班,等雨停了再去,柳崇回了短信,起身去廚房給程央做飯。

下午的時候冰雹消了,雨卻仍舊瓢潑着毫無停息之意,白班已經過了,柳崇今天不用去咖啡屋上班,索性找來雨衣穿上,蹬着單車去買菜。

D市的交通很好,平常難見擁擠,此時下了大雨更是車輛寥寥,公路上疾馳而過的車輛濺起陣陣水花,柳崇騎着單車勻速在公路上行駛,臉上全是雨水,他抹了抹臉,剛放下手卻乍見前面的面包車突然一個急剎,他忙捏緊手剎,堪堪停在車屁股後面,險些沒撞上去。

柳崇蹙了蹙眉,正不悅間,卻見面包車突然倒退,柳崇心髒一緊,忙擡腳踹在面包車上,借助推力與其拉開距離。

只見面包車毫無方寸的後退幾步後,一個轉彎疾行而去,消失在暴雨裏。

柳崇低咒一聲,自認倒黴正準備開走,卻見前方地上躺着一個額頭直冒鮮血渾身濕漉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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