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玩笑

這張出道單曲的爆紅，再加上參加了一個受衆面相當廣的節目，謝玉然很快就在網絡上有了一定的名氣和讨論度。在顧以藍給謝玉然開通了微博後，他竟然也借着這股勢頭，一夜之間有了十來萬的粉絲。

不僅如此，謝玉然第一條微博下也有了近萬的轉發和評論，雖然下面以電影的粉黑大戰為主，但也有不少被歌曲圈粉的留言。

這樣的結果，對謝玉然來說，已經非常滿意了。

他雖然對自己的歌曲有信心，但也從沒想到它會那麽受歡迎，甚至連以往在學校裏表現并不是很亮眼的謝玉然，一時間都成了衆人眼中的焦點。

雖說謝玉然早在上輩子就習慣了被人議論紛紛，但被人當面讨論和被人背後點評，畢竟是兩種感覺，在學校裏突如其來的高人氣讓謝玉然又是開心又是苦惱，為了擺脫學校這樣奇怪的氛圍，謝玉然不得不每天一下課就收拾書包往家裏跑。

好在這樣的日子不過持續了一個星期不到，大家新鮮感散去後又紛紛把他當成了那個認識兩年多的同班同學，這樣謝玉然舒了一口氣。

他慢慢悠悠地收拾了書包，戴上耳機，不急不忙地朝校門外走，這時候校園裏已經沒多少人了，只留下開得正燦爛的櫻花立在枝頭。

這時候正是三月下旬，風吹得還有些冷，走在校園內的謝玉然遠遠地就看到門口正站着一個個子嬌小的女孩兒。她不斷往手裏呵氣，看到謝玉然便眼睛一亮，臉上也不自覺浮現出了些許嬌羞的神情。

等到謝玉然走到校門口，她便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攔住謝玉然，整張臉因為害羞而變得通紅，甚至連看謝玉然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猛地将自己手中粉紅色的信封遞出去，結結巴巴地說道：“那、那個！請、請收下這個！”

謝玉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從女生手中接過信封，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女生就紅着一張臉鼓起勇氣輕輕抱了謝玉然一下，然後在他震驚的目光中飛快地跑開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謝玉然站在原地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耳邊有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們然然都那麽受歡迎了？”

謝玉然愣愣地轉過頭去，就看到席景煊正坐在他前面不遠處的一輛車裏，從車窗裏探出頭來，一臉戲谑的望着他，分明是已經将剛才的那一幕看了個一清二楚。

意識到這一點，謝玉然不自覺地鼓了鼓臉，一溜煙地跑到車前，打開車門，跳進去撲到席景煊身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把席景煊逗得哭笑不得。

“都高三的人了，都有一米七了，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老喜歡往我身上撲？”

謝玉然沖他皺了皺鼻子，轉而問道：“你怎麽突然來了？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他語帶埋怨，可席景煊聽見這話卻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忍笑說到：“得虧我沒提前和你說……要是提前和你說了我哪能看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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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剛剛坐在車裏看到外面上演的情景，席景煊忍不住動手撓了撓他的下巴，看他一臉羞惱地在自己手上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不滿地說道：“你剛剛都不知道來幫我解圍，就光看我笑話去了。”

那麽一說着，謝玉然難免有些心酸。他想起自己從上輩子開始，喜歡了席景煊将近二十餘年，到如今不僅不能講自己的心意說出口，還得聽他調侃自己和一個陌生人，心中更是酸澀難當，一時間連神色都變得有些沒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用力抱住席景煊，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悶悶地說道：“我不要談戀愛。我要一輩子和哥哥在一起。”

聞言，席景煊失笑：“現在那麽跟我說，等你以後有喜歡的人了，恐怕就要嫌我煩，覺得我管太寬咯。”

“我才不會。”謝玉然毫不猶豫地反駁，他的聲音還是悶悶的，過了幾秒才又小聲說道：“我才不會喜歡別人，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哥哥，我這輩子也只會喜歡哥哥了。”

席景煊心中一動。他摸了摸謝玉然柔順的頭發，察覺到他此刻低落的心情，便也不再和他糾結這個問題，只問道：“然然是不是不喜歡哥哥開着中玩笑？哥哥和你道歉好不好？”

然而，他越是溫柔，謝玉然就越是難過。

哪裏是你的錯呢？

他想，這明明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前世今生都對你念念不忘，試圖強求一份不可能的愛情。

謝玉然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在了席景煊懷裏，鼻間全都是席景煊衣服上洗衣液的氣息。

他在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謝玉然是被席景煊從睡夢中叫醒的。他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叫醒，情緒自然是不太好。他下車後四周看了看，疑惑道：“這是哪裏？”

“新竹小區，”席景煊說道：“郭老就住在這裏。”

謝玉然一時間沒怎麽反應過來：“郭老？哪個郭老？”他頓了一下，驚詫道：“郭華？！”

“對，”席景煊回答，和他交代：“一會兒上去看到郭老，你也不用太緊張了，郭老已經答應我了的，只是想在此之前再看看你，好确定……”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頭霧水的謝玉然給打斷了：“答應你什麽？答應給我寫歌？”

看他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假，席景煊才一拍腦袋，猛然反應過來：“這幾天事情有點多，我都忘記給你說了。”他說完，又繼續說道：“對，郭老已經答應給你的首專寫曲了，只是他要求要和你見一次面，好确定你适合什麽曲風。”

霎時間，驚喜在謝玉然眼中炸開。

郭華是什麽人？他十幾歲就出道，以獨特的曲風和唱腔如飓風一般席卷整個娛樂圈，從此在Z國樂壇名聲大噪，成為了一代天王巨星，即使是在樂壇沒落，各種流量、小鮮肉當道的今天，他和他的歌曲，依然在人們心中有着特別的地位。

不僅如此，他所出品的詞曲堪稱首首精品，每一首都極受追捧，歌曲中所構建的世界觀與其蘊含的豐富的感情，時常為人們所稱道。

只是，郭華為人高傲，很少為人作曲。他少數幾首為別人所作的詞曲，基本上都是給了自己在圈內寥寥幾個關系極好的好友，就連謝玉然上輩子在鼎盛時期，也沒能求來一首郭華的詞曲。

這必定是因為席家特殊的身份。

謝玉然心中明白得很，他對郭華的傲氣與不好相處再了解不過，也大概能夠猜到席景煊為此恐怕廢了不少功夫。他一時間心情激蕩，深吸一口氣，才低低的說道：“謝謝哥哥。”

席景煊一笑，沒再說話，輕聲敲開了郭華家的門。

這個時候，郭華的妻子夏巧也在家中，一看到來人是席景煊，她便笑着招呼：“小席來了？快快快進來。”她頓了一下，看到旁邊的謝玉然，臉上笑意更盛：“這就是小席的弟弟吧？我也叫你然然可以嗎？”

郭華正坐在客廳裏，看到兩人來了，也只是擡了一下眼皮，語氣不鹹不淡：“來了？”

等兩人在他面前坐下，他才打起精神來把謝玉然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随後便問他：“你是謝玉然？那首《遙遠的她》，是你寫的？”

看到謝玉然點頭應是，他才“嗯”了一聲，說道：“寫得不錯。”他停頓一下，又繼續道：“雖然還是有不足的地方，不過以你這個年齡看來，這首歌的詞曲，還是有一定可取之處的。”

沒想到會被郭華如此直白地稱贊，謝玉然心中驚喜，面上也免不了顯現出來些，夏巧這時候正端着茶過來，見郭華這幅模樣，忍不住捂嘴笑道：“你這人，就喜歡裝模作樣，成天端着端着的。然然那首歌你第一次聽的時候明明喜歡得不得了，現在真看到人了，還不肯好好說話……”

她話沒說完，就被郭華瞪了一眼，粗聲粗氣地說道：“你知道什麽！”

雖然知道夏巧說這番話是為了讓自己不那麽緊張，但真聽到的時候，謝玉然心中還是不免輕松了許多。他跟着笑了一下，謙虛道：“我還有很多做得不夠好，還需要多學習。”

然而，郭華聞言卻是哼了一聲：“在我老頭子面前不要說那些虛的！”

他看着謝玉然，目光灼灼：“我聽席家這小子說，你還在家裏寫了不少其他的曲子？”郭華興趣盎然道：“你還記得吧？唱一首出來給我聽聽？”

這個倒是不難。

謝玉然一口應下來，稍微想了一下，便開始哼唱自己最喜歡的一首曲子。

這是他上輩子寫的歌了，完成度相當高，郭華聽到一半，臉上便露出滿意的神色。等唱完了，他才深深看了謝玉然一眼，又看着席景煊，直言：“你這個弟弟……倒是挺有天賦的。”

他說完，又看向謝玉然：“你這首雖然沒有另外一首那麽青澀，但是匠氣還是有點重了。更靈活一點，不要太拘于一些規則。”

匠氣太重，這樣的評價謝玉然還是頭一次聽到。他點點頭，剛想說什麽，就看到郭華對自己說道：“你跟我過來。”

謝玉然乖乖跟了上去，在郭華後面進了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

房間雖然不大，卻樣樣齊全，謝玉然一看就知道，這大概就是郭華私人的錄音室了。

這間錄音室和平時謝玉然所接觸到的，還是不太一樣，再細細看過後，謝玉然驚訝地出聲：“這是全做全模拟錄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