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劇本
這話一問出口，郭華面上也帶上了些許驚訝。他點點頭，狀似不經意地說道：“你也對全模拟錄制感興趣？”
謝玉然有些不大好意思，他撓撓臉頰，小聲說道：“我覺得……全模拟的聲音，比數字錄制的聲音，聽起來要好很多。感情更充沛，聲音也更加柔和……”
郭華眼中面色淡淡，聽他說完，沉默半晌才說道：“你居然對這個還有一點研究，不容易。”他一邊說着一邊打開機器，讓謝玉然坐下，而後說道：“你随便唱一首，最好是你自己的，我做個簡單的錄制。”
雖然對郭華的行為感到奇怪得很，但謝玉然還是沒能問出聲，按郭華的要求乖乖坐好了，想了一會兒，便開口唱了起來。
沒有伴奏，不用混音，純人聲的錄制是相當快的。錄制完成後郭華簡單地誇了一句：“氣息不錯，”便不再說話，等謝玉然略有些忐忑地看他将錄音聽了一遍又一遍過後，才開口說道：“可以了。”
他也沒解釋自己的行為到底有何用意，說了這句話便帶着謝玉然回到了一樓。
樓下的席景煊和夏巧聊得正歡。他們兩個，一個是娛樂公司的老總，每天會見到形形色色的人，一個是知名音樂家的妻子兼經紀人，前半輩子不知和多少人打過交道，再加上兩家關系也相當不錯，此時更是說得笑聲不斷。
見他們兩個下來了，這兩人才停下話頭，夏巧眼中帶着笑意，問道：“怎麽樣？還順利吧？”
“還不錯。”郭華坐在沙發上，對席景煊說道：“我對他的聲音留了底，過兩天就開始寫曲，等寫好了再打電話給你。”
按理說，經紀公司約曲，是要有個時限的。但郭華畢竟不是常人，能拿到他為謝玉然量身打造的曲子已實屬不易，自然也就沒了什麽時限的要求。
對于這一點，不論是謝玉然還是席景煊都清楚得很。他一口答應下來，連連道謝，又再坐了一會兒，見時間不早，便帶着謝玉然告了辭。
之後一段時間，謝玉然忙着上課，也沒多少時間跟着劇組宣傳，再加上他遲遲沒有新的作品出現，雖然出道單曲讓人驚豔，但熱度還是漸漸下去了。
謝玉然本人對這個倒是無所謂，他在決定了這個時間出道的時候，便做好了因為時間流逝熱度下降的準備。他不急，席景煊自然也沒什麽反應，而原本火急火燎的顧以藍，也只好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過，出乎謝玉然等人意料的是，雖然他在之後的時間裏基本上沒什麽動靜，但他的粉絲群體卻還是一天一天日益龐大起來。
這對于謝玉然的發展來說，當然是相當不錯的。借着這個勢頭，在取得席景煊和謝玉然的同意後，顧以藍又将一份謝玉然在房間裏練琴的視頻給放了出去。
視頻裏的男孩眼神溫柔而專注，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上飛快地舞動，流暢的音符不斷從他指尖下洩出，悅耳的音樂聲在視頻中不曾有過任何間斷，這裏面的謝玉然無疑讓許多女孩兒都忍不住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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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謝玉然又在網絡上火了一把。
這一次，顧以藍也沒再由着他的性子辦事。她知道席景煊不想勉強謝玉然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便幹脆自己在謝玉然放學的時候主動找上了他，拿出一堆劇本放在謝玉然面前。
“然然，我知道你不想演戲，”她說道：“但我也聽席總和我說了，你想紅，現在的國內市場，想要專門做音樂出頭，不是不可能，而是太困難了，太需要機運了。”
顧以藍說着，拿起桌面上的咖啡輕抿了一口，雖然這間咖啡店建在校外，但因為已經放學好一會兒了，所以現在店內人并不多，倒顯得格外安靜。
看了謝玉然一眼，見他沒有太過明顯地流露出什麽反感的神色，顧以藍心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還是繼續嚴肅道：“之前你人氣最旺的時候曝光不夠，也沒有推出任何新作品的消息，我們已經錯過一次機會了，現在你又在網絡上有了些水花，應該抓住這個機會才是。”
說完，顧以藍将自己早準備好的劇本和臺本一本一本放到謝玉然面前，平靜地看着他，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演戲，所以盡量給你挑選了戲份少、人設好的一些角色，劇本本身也不差，你如果有看中的，可以直接跟我說，我去聯絡導演，跳過試鏡，直接開演。”
顧以藍抿了抿嘴，不動聲色地又看了謝玉然一眼，見他還是沒什麽反應，面色如常地拿起那些劇本一個個開始翻看，又将另外幾個本子放在桌子上：“這幾個是幾個綜藝節目，見效快，容易吸粉，但是在沒有足夠的作品之前，我還是不推薦你多上綜藝的。”
最後，顧以藍才總結道：“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看一下這些劇本，抓住這個機會……當然，我也不會勉強你，一切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
從顧以藍拿出這些劇本開始，到她說完上面那一番話，謝玉然始終都沒有出聲。他看起來非常平靜，認真而細致地将那些劇本一一浏覽了一遍，最後他才慢慢搖頭：“不行。”
顧以藍的神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無奈。
不過她對謝玉然的拒絕了早有了心理準備，現在雖然有些惋惜，但謝玉然的身份到底不同于其他藝人，于是她也只能長嘆一口氣，把攤了一桌的劇本收起來：“既然你沒有看中的就算了。”
然而謝玉然聽到這句話，卻下意識地扭了扭手指，說道：“以藍姐，其實我有更中意的劇本。”
這話卻是完全出乎了顧以藍的意料：“什麽？”
“《春日別》。”
最後，這場關于劇本的談話，最終還是不了了之。原因無他，不過是謝玉然的要求完全超出了顧以藍的預期，她錯愕地同時，也只能無奈地告訴謝玉然：這事我搞不定。
誰不知道《春日別》的導演喬明達最讨厭做事不守規矩的人？如今，《春日別》試鏡的報名早已結束，別說把謝玉然給硬塞進去演個重要的配角了，就是把他放到試鏡的隊伍裏，恐怕都困難。
謝玉然上輩子不怎麽接觸拍戲，對這些導演各自的習性自然也是了解不多。聽顧以藍那麽一說，便忍不住失望。
不過，謝玉然可不是甘願放棄的人，顧以藍這邊沒辦法，他便把主意給打到了席景煊身上。
每當謝玉然有求于席景煊的時候，他總是表現得異常勤快獨立，完全不似平常那副粘人的模樣。席景煊從小把他帶大，謝玉然一點點反常他都能立馬察覺出來，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席景煊略有些疲倦地坐在沙發上，剛坐下沒多久，謝玉然就端了茶過來，裏面泡的是他最喜歡的茶葉，水也是他最習慣的溫度。
給泡了茶不說，謝玉然還跑到後面輕輕地給他敲起了背，謝玉然的力度剛剛好，席景煊頓時感覺自己一天下來的疲憊都消于無形。他眼中帶笑，側過頭，聲音裏帶着些慵懶：“又怎麽了？是摔了景沛的花瓶，還是碰倒了爸的茶具？”
這些全都是小時候謝玉然不小心闖的禍。大約是因為一副未成熟的身體裏裝了一個成熟的靈魂的緣故，謝玉然雖然平時說話穩重得像是個十幾二十歲的人，做事卻浮躁得很，走路老是歪東倒西橫沖直撞，不是摔了這個，就是碰了那個。
每到這個時候，謝玉然就會苦着一張臉來找席景煊幫他善後，這本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算是善後也沒什麽可以善的。不過謝玉然那副苦瓜臉，不管是席景煊還是席景沛都喜歡得緊，每次出事席景沛都會裝模作樣地吓他一頓，再哈哈大笑地看着謝玉然哭喪着臉去找席景煊，在他面前大獻殷勤，久而久之，竟也成了習慣。
如今，面對席景煊的調侃，謝玉然也能坦然待之。他只是下意識地鼓了鼓臉，就蹭到了席景煊身上：“哥~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好久沒被謝玉然那麽撒嬌過的席景煊立馬得到了滿足，他一邊為謝玉然這幅樣子而在心中暗自好笑，一邊又正經地問道：“什麽事？”
沒有多做猶豫，謝玉然立馬說道：“我想參演一部劇。”
這個事，卻是席景煊沒想到的，他在心中奇了一下，頗有興致地問道：“想演什麽？”
“《春日別》的男三。”
《春日別》……
席景煊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喬明達的新劇？”
喬明達這個人，在電影的選角這方面向來固執，偏偏他又極有能力，對于顧以藍搞不定他，席景煊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即使是自己，也沒有百分百從喬明達那裏拿下這個角色的信心。
對于自己不是很有把握的事情，席景煊向來不會做任何承諾。他想了想，便直言道：“我先去和喬明達談一談，如果有結果，我再通知你，行嗎？”
然而謝玉然卻拒絕了：“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