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月上柳梢頭
善姐道：“姑娘，你聽聽，君子何不求？柳紅也喜歡趙公子！”
下面人亂起來，有的叫：“這公子每一句都套上花月，柳紅姑娘到底差點。”，有的說：“柳紅姑娘的多貼切好聽，彩物該這姑娘得。”
題官很為難，悄悄跑到後面，一會功夫，一個中年人走出來，穿着很簡單，但氣度雍容，他拱手：“在下張瑞麟，今天能遇上兩位很高興，兩位才情相若，這玉蕭只有一支，兩位何不吹奏一曲，讓這蕭兒認認誰是知音。”
下面人轟然叫好，柳紅道：“小女從命！”
趙雲帆躊躇道：“我不會吹蕭。”
張瑞麟道：“公子不會吹蕭，為何來争這個雅器呢？要知道，好蕭跟名馬一樣，是要認主的！”
趙雲帆道：“我有一個朋友，最擅吹蕭，我想送此蕭給她。”
張瑞麟道：“公子，既然這樣，就說明貴友同此蕭無緣，這蕭還是給了柳紅姑娘吧！”
趙雲帆沉吟道：“柳紅姑娘，可否讓在下以琴音代替蕭音，奏這一曲？”
柳紅正色說：“音本同源，無謂琴蕭。公子請！”
趙雲帆要過一具瑤琴，試試音色，叮叮的彈奏起來，那聲音立刻抓住每個人的心，蘇放臉色大變，叫：“是你！”善姐一扯她：“姑娘！怎麽了？”蘇放激動的全身發抖，答不出聲音。
琴聲還在悠揚的飄着，就象一個低低的聲音在訴說……
在琴音沉到最低的時候，一縷蕭音飄搖而起，象一只百靈盡力飛上雲端，蘇放是知音人，柳紅的蕭藝比她更好。雲帆的琴音也被她帶動的高昂起來。一琴一蕭，時而如百珠瀉地，時而似柔絮飛天，音聲添滿了天地每一個空間，撥動着每個人的心弦，魂靈兒都好似随着這天音飛去了……
蘇放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她轉身向外走去，善姐吃了一驚，追上去：“姑娘，你去哪？”
蘇放勉強笑了一下：“原來會吹蕭的不止我一個……”
善姐十分茫然，她不知道蘇放怎麽了，只是看到月光把她消瘦的身影拉的長長的，迎着清冷冷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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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樣孤獨蕭瑟！
※※※
蘇放心裏空蕩蕩的，極慢極慢的向前走，她對彈琴的人有深深的依戀，自己的心思沒說給第二個人聽，‘他安慰我，他激勵我，他和我同呼吸共歡笑……’蘇放在心裏叫：“他懂我！”
善姐在一旁帶着哭音推她：“姑娘，你怎麽了？別吓唬我！”
蘇放這才發現自己滿臉都是熱淚，她擦幹臉頰，道：“沒事，我做了個夢而已……”
後面有人喊：“蘇兄，等等我！”趙雲帆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蘇兄，你怎麽自己走了，叫你都聽不見。”
蘇放看到他抱着那根玉蕭，道：“既然琴遇知音，這蕭兒就該送給柳紅姑娘。你還把它拿回來幹什麽。”
趙雲帆道：“我、我還是想把它送給我的朋友。”
蘇放道：“你的朋友蕭比柳紅吹的好？”
趙雲帆道：“柳紅姑娘蕭音以達極境，在技巧上，我朋友還不如她。”
似乎覺得冷，蘇放抱緊肩膀：“我想也是不如，她配不起這樣的白玉蕭。天下間适合這蕭的人多的很。”
趙雲帆沉默一下，低低吟道：“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
善姐悄悄問：“他說什麽？”蘇放渾身發抖，雙目奕奕：“他、他說有、外面有很多好女子，雖然有很多好女子，但都不是他想要的！”
她大聲問：“你想要把這蕭送給你吹蕭的朋友嗎？”
趙雲帆點點頭。
蘇放問：“你見過她嗎，你确定嗎？”
趙雲帆：“我沒見過，不過我确定！”
蘇放心裏漾出高興，一直推到嘴角，彎都彎不下來，臉上發出光。她問趙雲帆：“你們開始怎麽碰上的？你在哪裏彈的琴？”這是她一直懷疑的問題，聽琴聲應該不遠，可就是不見其人！
趙雲帆道：“是這樣，有一日我正在撫琴，聽到遠處有蕭聲傳來，她一定是內功十分深厚，所以蕭聲能傳這麽遠。她一定在思念一個她極愛的人，那人一定已經離她而去了。蕭聲飽含的思念和無奈讓我震蕩！我想安慰她，就循着聲音走，穿過這個小山谷有幾株長的很茂盛的桃樹，走到那裏蕭聲就停了，再也找不到。我只有盡力試試，彈她剛才吹的曲子，結果她真的聽見了！以後我每晚都走到這幾棵樹下彈琴和他相和。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我的心事！我很想去見她！”
蘇放回憶她第一次和雲帆吹蕭，那正是想起母親，她微微低下頭，問：“那你覺得吹蕭的是什麽樣的人？”
趙雲帆臉紅了：“我覺得、她、她象柳紅一樣……”
老天！蘇放本來下決心不管趙雲帆說出什麽樣，她都盡力去做！她一定要争取這個人，可是他偏希望她象柳紅一樣！那怎麽可能！她和柳紅一點一樣的地方也沒有。學她的詩文滿腹，那那裏來得及。學她的柔情似水？那比剛才的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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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和趙雲帆分手到回到家，蘇放一直神情恍惚，現在就是她徹底變成柳紅也來不及了，她給趙雲帆都留了什麽印象，喝醉鬧事，粗魯不文，比她平日裏還更糟糕些！
夜已經很深，她摸着竹蕭，就這麽看着窗外，卻并不去吹它。
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阿蘇，發什麽呆呢？我這樣你都沒發現。”
蘇放吃了一驚，看到孟飛的臉就在她面前。她道：“你幹什麽悄聲悄氣的，想裝鬼吓唬人啊。”
孟飛道：“阿蘇，你有些不對。想什麽心事呢？”突然他笑：“不是在想我吧！”
蘇放臉紅了一下，她看到孟飛就恢複原來的樣子，瞪起眼睛：“我覺得你有點自戀了。”
孟飛道：“哇，你也會臉紅吶。還說不是想我嗎？看來我們的較量很快就有結果了！”
蘇放氣的無話可說，大喊：“善姐！蒼蠅拍子拿來，我要趕蒼蠅！”
孟飛道：“好好好，慢慢來，不過我有點等不及，不如我上你家提親吧？”
蘇放大聲說：“善姐，明天把這窗子外面全釘上釘子，撒上豬油，看什麽東西能爬上來！”
孟飛道：“呦！那蒼蠅不更喜歡來了嗎？”然後他大笑着離去。
善姐這才睡眼檬松的上來：“姑娘，我好象聽見你笑，什麽事這麽開心？”
蘇放翻着眼睛，沒好氣的道：“沒笑，我抽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