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放過我吧, 司sir。”

“我這次的旅行計劃裏,沒有你。”

容蝶聲調決絕,她一身黑衣, 從頭到腳都是黑色, 整個人?像是快要消融在廣州璀璨的黑夜裏。

司懷衍說:“可我的計劃裏, 有你。”

你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是他将來孩子的母親, 如?果你不願生, 那就不生, 但?最好還是生一個吧, 因為要是有了這樣的一個羁絆,你就不會這麽輕易地抛棄他, 抛棄這個家了。

司懷衍往前?近一步, 容蝶就往後退一步, 直到退無可退。

身後是一堵冰冷的水泥牆,左邊是家亮堂堂的婚紗店, 裝修粲然奢華, 遠處有巨大的雄鷹雕塑, 栩栩如?生的像是要騰空而翔。

周圍好多人?, 都是他的人?。

“你瘋了, 司懷衍。”容蝶慘盯着他。

“你不正常, 你把之前?的那個司sir還給我吧, 求求你了。”

司懷衍眉間擰成川字, “回家。”他說。

“我不要。”容蝶想也沒想, 脫口而出的拒絕, “你喜歡的究竟是聽話美麗的蝴蝶,還是不堪一擊的傷雀?很遺憾, 我都不是。”

“我是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算我求你了司懷衍,你就放過我——”

她渾身都寫滿抗拒,司懷衍沒有辦法,于是他只能試圖換別的方?式:“容小?蝶,你學校的老師也在找你。”

學校——

她的入黨申請,容蝶忽然就理智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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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你母親還在相京。”司懷衍繼續加大賭注的籌碼,他語氣?溫柔厮緩,可細聽深處卻是止不住的黯然傷神。

是啊,她媽還在他手裏呢,容蝶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太天真了,又蠢的可以,她一下子就想通了,狠狠地抹了一把臉。

她以為自己跑了,身後就沒有任何牽絆了?太可笑了。而事實是不論她跑到哪兒,永遠都有個她丢棄不了的角色,她那欠了一屁股債的媽,她曾經答應過她爸要好好照顧的,她媽。

司懷衍如?果不提這些的話,容蝶或許今晚真的就會賴在廣州了,可是她不能啊,母親這個詞一經出現?,她勝算就是負的了。

短短32小?時,她就又回到了相京,就跟一場夢一樣。

容蝶頭靠機艙的窗戶,恍惚的想。

在火車站排隊的那一宿,人?好多啊,每個人?都步履匆匆的,沒有人?會注意到她神色的倉皇。

終于,緊等慢等,她上了火車了,很順利,出奇的順利,就連火車站的巡邏人?員都沒看出來她的異常。宋青遇的工作手機裏還有消消樂的游戲。

她在火車卧鋪裏安心的睡了一覺,是目前?為止她睡的最安穩的一覺,醒來後,她一只腳好不容易踏入廣州的地界了,可沒想到,剛出火車站,馬路對面就站着那個她心心念念、恨不得做夢都想逃離的家夥——轉瞬她就從廣州又回來了,就像是做了場夢一樣。

将她從廣州帶回印河之後,司懷衍就去公司了。

他很忙,那麽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可偏偏會為了她,硬生生是把工作排到可憐的末尾。

容蝶覺得他真的不正常,是個精神病,沒有人?會荒唐到這種地步,恐怖的戀愛腦,可怕的愛情白癡。

他就是個患得患失的可怖瘋子。

在書房裏,容蝶剛學完一節課。

“容姑娘,是司先生電話。”是周姨。

見她來了,容蝶本?想有副好顏色,奈何聽見她的後半句話,就再也笑不出來。

“嗯,找我做什麽?”容蝶沒有絲毫接電話的意思,而是隔着書桌冷漠的詢問。

“他說想聽容蝶姑娘你說說話。”周姨附和道。

容蝶扯了扯嘴角,冷聲道:“我沒什麽想說的,挂了吧。”

周姨:“……”她那張向?來平靜穩重的面龐第?一次沾染上覺得難辦的神色,“容姑娘....司總,又提起?你了。”她試圖将電話放到她面前?。

可容蝶直接起?身坐到了另外一張椅子裏了,“是嗎?”她輕描淡寫地反問,“提起?我的時候又給我加了什麽罪名?呢?”

她依舊是沒有任何接電話的意思。

司懷衍在那頭聽得清清楚楚,回來免不掉又是一頓小?皮鞭伺候。

果然。

因為新加坡那邊的工作,團隊又要臨時出差。

傍晚司懷衍回到印河,将正在工作的容蝶撈進懷裏。

在他懷裏,容蝶依舊噼裏啪啦地敲着鍵盤,模樣很專注,一點兒沒搭理身後的他。

哪怕能感?受到身後的某處火熱,她依舊面不改色,當做什麽都沒感?覺到。

司懷衍抱着她,像是抱着自己的心髒,許久,他貼近她的耳朵,噴灑出來的氣?息溫熱:“後天晚上,不許逃跑,乖乖在家等我,好嗎?”

容蝶覺得他不正常,淡笑了聲,用?小?手指打下最後一個标點符號:“我說了,我不會逃。”

“可是你想逃,對嗎?容小?蝶。”

“……”容蝶真的覺得腦袋要爆炸了,她側過身來看向?他,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說:“洞城的事情,我都已?經釋懷了,你究竟要記多久?一天到晚的監視我,控制我,盯着我,這也不讓幹,那也不讓做,我是你豢養的寵物嗎?”

“我有手有腳,我能自己養活自己。”

司懷衍十分耐心的聽她控訴完,依舊不覺得自己有哪裏做錯了:“我只是擔心你,我害怕你會像之前?那樣,從我眼前?消失。”

“消失?”容蝶覺得荒唐,“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我也學了格鬥,我會好好保護自己。”

末了似乎嫌自己的保證還不夠,她又祈求他:“算我求你。”

“我不要被監視,不要被控制,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司懷衍說:“我這樣,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容蝶覺得他簡直瘋了,對牛彈琴的滋味深深應驗在心。

這種崩潰又窒息的愛,某個齒輪轉動,罪惡之門一旦開啓,便是萬劫不複。

容蝶幹脆破罐子破摔,她冷冷一笑:“司先生不用?擔心我會逃,我母親的命還懸在你的刀尖。”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眼底居然露出幾乎哀怆的顏色:“那我的命呢?”

“我的命可懸在你的刀尖,你可知道,我的容小?蝶。”

容蝶覺得他毫不講理難纏。

司懷衍見她不打算再争辯什麽,他細長的眉眼微微拾起?,烏黑深不見底的眸色漸漸歸于平寂:“那個叫阿圖的少?年,來找過我,他向?我問你的近況。”

一聽見阿圖的名?字,容蝶忽然就有了其他反應,不再是方?才的冷漠。

結合此時此刻司懷衍的表情,容蝶敏銳地嗅出一絲不尋常。

那是一種近乎殘忍的不屑和蔑視,就像是他能輕松将一座城市夷為平地的那種只手遮天,容蝶忽然覺得一陣毛骨悚然的恐懼。

“你要對他做什麽?”随着容蝶倉皇跪坐起?來的動作,筆記本?電腦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毯上。

幾千塊的電腦就這樣被砸了,容蝶也全然不顧,她只轉過身,用?力地抓住他的領帶,質問他,“你究竟要對他做什麽?”

司懷衍只是笑,笑容深處是恸與哀傷。

“司懷衍,你要對他做什麽!!!?”容蝶不可抑制地拔高了聲調。

“你覺得呢?”他露出更加冷漠玩忽的笑。

容蝶劇烈的深呼吸。

下一秒,“乖,自己脫了。”司懷衍對她咬耳朵,“然後,坐上來。”

容蝶本?來想做完手頭上的工作就出門的,可是這一刻,她不能出去了,她只能聽話的當着他的面一件件脫掉衣服,然後順從的坐上去。

司懷衍伺候她洗澡,洗着洗着,看着她瘦兮兮的脊梁骨,珍珠串一般的脊柱,忽然覺得心室空茫,憐惜且悒郁:“你很不聽話,知道嗎。”他郁着聲調,烏黑深邃的眼眸在漂浮滿水蒸氣?的浴室裏泛着迷離的色澤。

容蝶感?受着身後花灑的沖刷,恍惚的想要是水柱也能像帶走泡沫那樣将她的惶恐和抗拒也一并帶走就好了:“不聽話也熬過來了。”她回答。

司懷衍笑:“嘴皮子的功夫見長。”

容蝶定了定,沒吭聲,接着她說:“司懷衍,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嗯,像什麽?”

“你像個暴君。”

“荒淫無度的那種。”

“我要是生在古代,一定會引頸自戮,不然招致一片罵名?。”

“我要臉,所以拜托你也要點臉。”

花灑依舊沒停,只是力度變小?了很多,司懷衍對于自己‘暴君’的形容不置可否,只問:“容小?蝶,你跟那個少?年,究竟說了什麽?”

容蝶一陣怔忡。

他如?此反複無常,原來僅僅是因為這件事嗎?

很像他一如?既往的風格。

容蝶唏噓完,也沒藏着掖着,用?很淡漠無謂的語氣?說:“我跟他說,謝謝你的毯子,不然我估計那會兒就已?經凍死了。”

司懷衍舉着花灑的手腕明顯一僵。

容蝶吹掉胳膊上的泡沫,又繼續說:“還有,我為了不給那些人?發現?,就偷偷将毯子藏到了窗戶後面,我要他別忘了拿。”

司懷衍眼皮發緊,追問道:“只有這些?”

“我還說....”容蝶說了一半,忽然停下,轉而勾起?狡黠的笑容,側身一點點湊近司懷衍的耳朵,反客為主地勾引,繼續說道:“我還說等他從牢裏出來,請他吃頓飯。”

司懷衍的表情明顯有些變了:“你敢。”

“怎麽?”容蝶用?飛揚跋扈的眼尾眄視他,“堂堂司總,也是這般小?家子氣?嗎?”

“要不是因為他,我八成早死了。”

“你幹的好事。”

是啊,你幹的好事。

司懷衍從不否認這一點,可是總有例外。

他用?最最小?心眼且涼薄的語氣?對她說:“你跟他只處了兩天,真是藕斷絲連呢。”

天,聽聽,這是什麽話?容蝶突然的噗嗤一聲大笑,簡直了,簡直是太可笑了:“沒想到,這種話居然從你司懷衍嘴巴裏說出來,真的是....嘆為觀止。”

司懷衍并不惱怪,他只是說:“容小?蝶,現?在你知道了。”

“我骨子裏就是這樣的。所以,我不會放任你跟那個少?年繼續糾纏下去。”

“糾纏?我跟他糾纏什麽了?要不是你,我能有這個機會跟他糾纏嗎?”容蝶覺得可笑,“司sir,你真有意思。”

她說罷,還嫌不夠,繼續戳心窩子的道:“都是因為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幹的好事。”

“知道嗎,都是因為你。”

“他是我朋友,我連和朋友出去吃飯都不行嗎?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兒啊。”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可是司懷衍依舊擇善固執,他說:“你不能跟他出去吃飯。”

“我不許你。”

容蝶火氣?穿心,沒忍住,推了他一把。

看着他整個人?被花灑淋濕,好看的肩頸沾滿了水花,而她潛入了浴缸裏,開始哭。

終于哭出來了,給她憋壞了。

差點沒憋死。

....

從此,但?凡她晚上不歸家,男人?便過來尋。

不論她在哪兒,他都有無窮的耐心,直到将她安全送到家裏。

這天,在酒吧裏找到喝的酩酊爛醉的她,司懷衍強忍着耐性,将她從一堆魑魅魍魉的身邊拉走。

回到印河,正在沙發上給她脫鞋,聽見叫她回家的字眼。

“家?”容蝶冷嗤了一聲,“別逗了司sir,這兒不是我家,我家早沒了。”

司懷衍沉默了片刻,并不氣?惱,只是沉靜地敘述:“這裏就是你家,房産證上是你的名?字。”

容蝶真的要捧腹笑死了:“司懷衍,你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她覺得太荒謬了,“你居然給一個小?替代品送這麽多東西,又是房子又是汽車的,還有數不清的奢侈品。你到底是專情呢還是不專情呢,真的,我帶入了一下,真的要膈應死。”

“你在,說什麽?”司懷衍忽然間斂了神色,深邃的目光直勾勾的望過來。

“還要繼續裝嗎?”容蝶反問。

司懷衍只當她是醉了。

迎上他不算好的目光,反正不論她怎麽鬧,最後吃虧的都是她自個兒,容蝶也學乖了:“算了,當我沒說。”

見他要轉身離去,“司懷衍——”她突然間大聲地叫他的名?,将他的後背抓住道道指痕。

“阿圖。”她咬牙道,字字誅心,“你要是,要是敢動他,我不會原諒你。”

“死都不會。

容蝶被綁架消失的時間裏,孫閱也沒閑着,終于給她扒出來一些陳年舊聞。

孫閱也覺得奇怪,似乎是有人?刻意将這段‘見不得人?’的過去給掩蓋過,時至今日已?經很難查到什麽,但?她孫閱是誰?是未來第?一的民?生報記者,沒有她挖不出來的事,還是這樣惡性的事件。

于是乎,在容蝶申請入黨的期間,她在BBS爆出來她爸的醜聞,叫輿論一片嘩然。

【扒】經管一學生的父親是殺人?兇手

#酒鬼醫生醉酒上手術臺導致病人?身亡

【聞所未聞】我校經管某學生父親是殺人?犯,居然還申請入黨保研????

...

下面的扒皮言論直直都映射容蝶。

宋青遇看見這些的時候,整個人?都要氣?蒙了,“靠,個三八的孫閱!鐵定是她搞的鬼!”

周楠還有譚妙已?經打算去找她算賬,顧年玺也是緊皺着眉頭。

容蝶看着這些帖子,手在不停的顫抖,這些字像是能吃人?。

她曾幻想過這一刻很多次,從她上中學起?就無時無刻不再幻想這些。

起?初手有些抖,但?是她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容蝶這邊不太平,司家也是一樣。

剛換了新主,那些舊勢力始終虎視眈眈,恨不得将司懷衍一把從馬背上扯下來。

江帥一心一意想着複仇,想扳倒司家家族裏的某個大人?物,可是沒想到司懷衍居然到現?在都不願意把真相告訴容蝶。

可笑的愛情,難道親人?在他眼裏就這麽不值一提嗎?

正午時分,左周拿着一封很精美的賀函敲響了司懷衍辦公室的門。

“進。”不多時,傳來他低沉的嗓音。

左周進去後,恭敬的将手中的邀請函遞過去。

“這什麽?”司懷衍頭也不擡。

“是...小?江總的邀請函。”左周說。

“嗯。”司懷衍以為是什麽開幕式或者高爾夫球場這些,一開始沒放在心上。

可是左周送完東西卻遲遲不走,“嗯,怎麽了?”司懷衍看出來什麽端倪,問。

左周起?初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小?江總想請老大您吃飯,時間就在今晚,地點老莫斯科餐廳。”

司懷衍聽聞,先是沉默了片刻,後将這張邀請函拿了過來。

看完後,辦公室陷入可怕的靜谧。

最後,他還是赴約了,難得他們表兄弟倆這麽安安靜靜,面對面坐着吃飯。

這家老莫斯科餐廳承載了相京老一輩兒人?的記憶,表兄弟二人?從小?影形不離,一起?長大,也曾多次結伴來這裏打牙祭。

可是在某個時間節點裏,這一切戛然而止,成了泡影。

今兒江帥為了請司懷衍吃飯,點的都是些硬菜,什麽俄式黃油煎海鲈魚、黃油悶帝王蝦、悶罐牛肉、奶汁烤鲈魚、澳洲的頂級眼肉牛排...

“來,哥,吃蝦,我記得擎小?兒你就讓着我,總是幫我撥好蝦,自個呢也不吃,傻咕隆冬的。”江帥笑咧咧地一邊招呼着,一邊将自己那份帝王蝦撥好了殼,送到司懷衍餐具裏,很熱情。

相比較小?江總的拳拳熱誠,司懷衍倒是表現?的很冷定。

放下餐具,江帥又提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從某個他打小?就喜歡的小?蜜說到大院兒裏那幫家夥,說到盡興處,他還會朗聲大笑。

笑着笑着,他突然話鋒一轉:“哥,聊聊你父親那一輩呗。”

司懷衍并沒有搭腔。

見狀,江帥又給他斟了點酒:“怎麽?你還信不過我啊?”

倒完酒,他又大馬金刀地坐回去:“我醜話可說前?頭了,你甭急眼也甭搓火,他們那群人?呢,不過是尺布鬥粟的兄弟,是不?”

他笑笑,将腿又換了一面翹着,“說白了,就是一群傀儡小?醜,明面兒上跟你兄友弟恭,手足情深,背地裏卻是想着怎麽搞死你。”

司懷衍很給面子的将那只蝦吃了一口。

見他吃了自個兒剝的蝦,江帥也沒停,繼續把最愛吃的瓦罐牛肉也悉數推給他,并且說:“可是我不一樣,你是我哥,我是真心拿你當我哥,親哥!”

司懷衍依舊是只吃,不動嘴。

見他這副八風不動的模樣,江帥忽然間就明白了什麽,他玩味地笑笑,翹着水八叉的二郎腿:“你還是舍不得告訴她,對不對?”他問。

司懷衍沒有回答,低頭專心的切割着五分熟的牛肉。

江帥覺得諷刺而又荒唐,他也幹脆不裝了,攤牌了:“司懷衍,你可別忘了,你出車禍那天,死在駕駛座的人?不是別人?,是你的姑媽,同時,也是我親媽。”

司懷衍握着刀切割牛肉的手忽然就停下來了。

江帥情緒有些激動,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她這輩子最愛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我那可憐的老爹,而是你父親,她的弟弟!”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可是又能怎麽樣呢?她視如?己出的小?侄子到現?在都不幫她雪恨,江帥覺得荒唐晦氣?:“我老娘她那涼薄深情的壞根兒你倒是學全了,她視親情如?命的氣?性你咋不學學呢?啊?司懷衍?”

“司懷衍,你姑媽給你做陪葬,你居然還敢愛上那個活着的證據!你敢愛她嗎,你配愛她?”

“她不是證據。”終于,司懷衍開口說話了。

一開口,還是為着那丫頭。

江帥噗呲一聲樂了:“不是?你真的要瞞着她嗎?她爸可是為了救你才成那樣的!你怎麽敢,怎麽敢!你以為能瞞得住嗎?你敢用?司懷衍的身份愛她,護着她一輩子嗎?你真打算瞞着她瞞到死嗎!”

司懷衍放下餐具,又重複了一遍:“她不是證據。”目光冰冷晦澀,似是萬年的飛雪。

“行,行,你夠種,司懷衍。小?爺我大晚八岔的等着你,就為了等你給我他丫的一頓教?訓,你他丫的是真夠出息。”

撂下這麽句狠話,江帥起?身就走。

這頓飯,結局注定是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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