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5)
在我們的身體裏究竟住着幾個自己?
他們是誰?
我們認識他們嗎?
又或者說,我們真的了解自己嗎?
“我為什麽要幫你?因為我們同病相憐,因為我們身體裏流着一樣的血,因為我們都是……”
“別說了!”
他笑了一下,“好,我不說,聽他們說,相信他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James口中的他們,正是與我只一門之隔的我的爸爸和媽媽。
他們,真的是,我的爸爸和媽媽嗎?
我突然開始不确定了。
這道暗門透明,材質特殊,外面的人看不見裏面,我卻能清楚地看見大房間內,沙發上,舒适地坐着的……“爸爸”和“媽媽”。
“爸爸”依舊是滿身繃帶,行動不便,他斜躺在沙發上,閉目不語。
“媽媽”就坐在爸爸的身邊,話筒邊正回蕩着她最後的一句話,“光明城的未來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我們不會忘記你們的犧牲。”
言畢,房間內一片死寂。
“這麽多年,到底是我贏了,我是對的。”“媽媽”突然道。
“爸爸”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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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繼續道:“等處理掉了這一批人,光明城的重建工作就能正式展開。屆時,我們會構建一個輝煌的盛世。”
“爸爸”閉目道:“現在的光明城已經夠好。不完美,但是真實。”他睜開了眼睛,雙目有些黯淡,“不完美中的完美,這才是光明城的未來。”
“媽媽”的臉馬上落了下來,“你還是這麽執迷不悟,不過沒有關系,時間會證明一切。”
“爸爸”突然就笑了,“是的,說得好,時間會證明一切,時間也确實證明了一切。”
“世上沒有完美的人,你我皆不是。縱然是最精密的機器人,也有它的盲點和缺憾。”
“素君,以前的我們都錯了。不完美中的完美,這才是人的本質,才是宇宙運作的規律,也是這些年來我苦苦追尋得到的結果。”
“有趣的是,我跨越七大海洋,攀越七大高山,走過所有河谷,穿越廣大平原,旅行世界各地,等我回到家時,卻驚異地發現:全世界就在我家的花園中,那一小片葉子的露珠裏。”
“素君,我們想要的完美,早就在我們身上,早就在我們身邊了。”
“胡言亂語!”
“爸爸”勉力坐直了身體,他呼哧呼哧喘氣,他說:“她就是我們的女兒。”
“媽媽”鄙夷地将“爸爸”看住,“女兒?那些東西?”
那一瞬,我突然不敢去看“爸爸”的表情了,在“媽媽”說出“那些東西”四個字的時候。
在那之後,“爸爸”含糊地說了句什麽,我沒聽清;又或者,那是我自己不願去聽清。
我突然覺得好冷,自腳底直冷上發梢。整個人一陣一陣發寒,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我眼前天旋地轉。
背後搭上了一只大手,是James。James有着一張與我的醫生一模一樣的臉。他說:“當初得知我的身世時我也不比你好受多少,不過,習慣就好。”
我突然覺得悲傷。
“那是我們的女兒。”“爸爸”強調道。
“媽媽”猛地站起了身,顯得惱怒。
“爸爸”道:“你既然不喜歡,我就不提。不過,你不可否認的是,阿笙她很好。她長得很好,長得比我們所有人都健康快樂。縱然她有不少小毛病,但她是個好姑娘,有着一大群的追求者,過着恣意的人生;即使環境艱險,她也仍舊活得堅強;她能屈能伸,不畏強權,她是個完美的姑娘。素君,這樣的人生不也是我們當初追求的初衷嗎?”
嚴素君突然冷笑一聲,“所以,這就是你養她的目的?”
“爸爸”:“?”
嚴素君:“把她當作實驗品,滿足你日益碰撞的實驗野心。”
我只覺“轟——”一聲響,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還好吧。”James在我耳邊輕聲問。
我垂着腦袋,好似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她要殺了他。”James突然道。
我轉身朝外走。
“她把槍了。”James在我身後道,“相信我,此刻已沒什麽能阻止她。她是真的要殺了你爸爸滅口。”
“他不是……”我那雖極力克制,卻仍不改哭音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因倏然轉身的我,迎面就遇上了房內那嚴峻到一觸即發的景況。
然後,在嚴素君拿槍指着“爸爸”的腦袋的時候,我沖了進去。
“James,抓住她!”
“抱歉。”James低沉的聲音輕輕響在我的耳邊,下一瞬,一管槍抵上了我的腦門。
嚴素君一按警鈴,門口的首席大兵就進來控制住了“爸爸”。
“阿笙……”“爸爸”喚我,我卻一點兒都無勇氣去看他。
我面前出現了一雙帥氣的女軍靴,那張熟悉的女人臉孔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熟悉嗎?不,一點兒也不,她是另一個人了。更何況,她也不是我的媽媽,我是一個……怪物。
在我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我。她拿槍挑起我的下巴,望向我的眼裏滿滿是興味,“你真是一件無與倫比的藝術品……”
“素君!”“爸爸”厲聲喝道。
嚴素君笑了,“怎麽?不想讓她知道?把她當作你莫笙一生中的污點?哈,真是有趣,想不到人人愛戴的莫先生心中,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爸爸”沉痛道:“人人都有秘密,素君,這就是人性,你改變不了的。”
“住口!”嚴素君狠狠給了我一個眼神,如氣急敗壞一般,她一把就扯住我的頭發将我拉近,她的聲音陰恻恻的,整個人都變了,“他說你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完美中的不完美?有趣。你知道自己是什麽嗎?”
這個時候,不知怎地,我的視線就落在了“爸爸”那一處,“爸爸”仿佛遭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嚴素君:“你其實是一個……”
“爸爸”頹然閉上了眼睛。
嚴素君:“克隆人。”
對上我面無表情的眼,嚴素君顯得驚詫,“怎麽,你似乎表現得一點也不驚訝?”
那一處,“爸爸”閉着眼睛道:“阿笙,不管你信不信,或者是你以後又聽說了什麽,爸爸只想說,爸爸愛你。”
我看見有兩行清淚沿着爸爸的臉頰落下。
“我知道的,爸爸。”我幾乎是無意識開口,“我也愛你,爸爸。”
“爸爸”緩緩睜開了眼睛。
迎上“爸爸”的視線,我說:“這個世界太喧嚣,外面有太多的別人。若想真正做自己,我們必須建立起自己的知見。”
“爸爸”的眼睛亮了。
我:“爸爸,我一直都記得你的話的。”
嚴素君突然惱怒起來,冰冷的槍口就貼上了我的額頭。我感覺槍口就在我額頭上做着摩挲,有汗漬浸下來,弄痛了我的皮膚。
“好一個父女情深。”她道,她回頭看“爸爸”,“爸爸”卻并不看她,“爸爸”眼神放空,仿佛靈魂已然脫離了肉體。
“素君,她也是你啊。”“爸爸”道。
嚴素君冷笑,“把克隆人當女兒養?抱歉,我沒有你那麽高尚的情操。”她話音落下,控制着“爸爸”那大兵的對講機就想了,“長官,炸彈已啓動完畢,15分鐘後發動。”
我&“爸爸”:“!!!!!!”
“你瘋了!”“爸爸”怒極站起,卻被大兵一腳踢倒在沙發上。
我還來不及奮起,只聽“砰”一聲槍響,子彈射穿大兵的大腿,他痛倒在地上,面無人色。
所有人:“!”
開槍的是嚴素君。
我突然感覺到,這個女人,其實是對“爸爸”存着一種特殊的感情的。
身後,James一槍已抵上了我的後腦勺,“我們沒時間了。”他對嚴素君道。
“我親自來。”嚴素君道,“不用怕死,即便死了,你也仍舊是存在的。實驗室裏還有成百上千你的兄弟姐妹在等着你,要多少有多少。”她扣動了扳機。
“她就是你啊!!”
嚴素君的動作一頓,神色卻并未有多少變化,“用不着替她求情,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爸爸”竟然站了起來,被紗布包被的整個身體顫巍巍朝我們這個方向走來,“她就是你。”
嚴素君轉過了身去。
“爸爸”的眼中有悲憫,“素君,你才是阿笙克隆的母體。”
所有人:“……………………”
“爸爸”的眼中有淚,“當年實驗室爆炸,你傷了臉,我本想借克隆人來替你做臉部修複手術。但是,”說到這裏,“爸爸”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她是個活生生的小嬰兒啊!是我替她接的生。從實驗管道裏将她抱出來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那是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她那麽神聖,那麽白嫩可愛,她還對我笑,她天真的烏黑的眼中清晰地映出來一個醜陋的我。即便是這樣,她也手指含在嘴巴裏,對我笑。”
“我給她取名阿笙,希望她可以有新生。”
“我幫你另外做了一張臉,并埋葬起了你部分的記憶。我奢望可以就這樣與你帶着阿笙一起生活,不再理那些紛紛擾擾。”
“事實上,我們也做到了,而且很多年。”
作者有話要說:
☆、尾聲
我仿佛可以感受到周圍空氣中,一顆顆分子與塵埃的顫動,整個實驗室裏安靜到可怕。
“我、不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嚴素君一字一句道。
此刻,“爸爸”已艱難挪動了過來;此時,我們“一家三口”竟詭異地聚合到了一起。
“爸爸”的聲音裏是歷經滄桑後的淡漠處之,“素君,無論你承認與否,這都是不可争的事實。過去18年已然存在,我們三個人的快樂、歡笑、痛苦、悲傷……都封存進了宇宙的記憶庫藏裏,任憑你如何否認都不可能抹去。”
“承認吧,素君,你我都錯了。”
一派詭異的沉寂過後——
“我要殺了你們!!!!!!”嚴素君舉槍,開始瘋狂射擊。
“住手長官!你會引爆房間裏的起爆裝置的!!”James大喊,可已然來不及。
只聽轟然一聲巨大爆炸響,整個房門連帶着半面牆都被炸了開來!
火舌與濃霧齊齊撲過來,瞬間就将大半個空間吞沒。
大兵瘸着一條腿取了消火栓就往外噴。
“走!”James喊了一聲。
這個時候,房間裏的五個人誰也顧不上槍殺誰了,在死亡面前,自己的生存第一。
我與“爸爸”對視一眼,“爸爸”說:“走吧,阿笙。”
我上前一把扶住了“爸爸”,“要走一起走。”
“怎麽會這樣?!明明還沒到爆炸時間!”率先沖出房門口的嚴素君氣急敗壞道。
又是一聲巨大爆炸音響自走廊外傳來,沖天的火光逼得嚴素君踉跄退步。
空氣裏起了極輕微的一聲爆破響,一下瞬,嚴素君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
爸爸:“素君!”
房間外走廊上的濃霧漸漸消去,我就自其中看見了李景硯的臉。
李景硯手持爆破的槍,一身黑衣,眼帶墨鏡;火舌在他身後起,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如那煉獄當中出來的使者。
“砰砰砰砰砰”槍響起,James在朝李景硯放槍!
李景硯一個旋身避過子彈,反手就給了他一炮。
“轟——”
James沒影了,李景硯向我與爸爸走來。
不斷有爆破的聲音自四面八方傳過來,沖天火光映照下,我自越來越近的李景硯眼中,看見了我的臉。
“莫先生,請相信我。”他道。
他帶着我們進了剛才的房間,一片火光沖天裏,他猛地就掀起了沙發下的排氣蓋。
“景硯,你先下去。阿笙次之。”爸爸道。在我二人出言反對前,爸爸就堵了我們的話,“下面不知道有什麽危險,景硯在前可以保護阿笙,阿笙在中間可以幫着前頭的景硯,也可以照顧最後的我。”
聽起來有道理的樣子。
“爸爸,快!”排氣蓋下,我伸手給爸爸。我想明白了,他就是我的爸爸,這無關乎親生與否。爸爸從來都将我當做獨一無二的女兒養育,那麽,他從始至終都是我的好爸爸。
爸爸已然向我伸出手來,同一時間,他側頭向後望去。我看見了,爸爸的眼神中有悲憫,有不舍,他那最後的一眼,仿佛是在與過去的那些曾經種種告別。
可是,爸爸卻在即将踏出下一步的瞬間,看見了嚴素君。
這個女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她是我生命的源頭。她臉朝下匍匐在地上,一點一點朝着爸爸的方向爬過來。她背上染血,她擡起一張滿是血污的臉,她張開十指來,“救我……”
突然就有一種複雜難言的感覺彌漫上了我的心頭,且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期。
“不能帶走她。”李景硯在我身下道,“她的心智已完全被K試劑侵蝕,除非她死去,不然光明城的苦難不會結束。”
顯然,李景硯的話爸爸聽見了;也顯然地,爸爸贊同他的話。
更猛烈的爆炸聲響傳來,幾乎震麻我趴在排氣道口的十根手指。
“爸爸,快啊!”
這個時候,生命力極頑強的嚴素君已爬來了爸爸的身邊。她伸手,雙手十指緊緊揪住爸爸腿上的白色繃帶。她那樣用力,似恨不得将爸爸整個人撕裂開來。
從剛才開始,爸爸就一直在低頭看她。
“爸爸……”我看見爸爸身後有火舌逼近來了!
爸爸對我笑了一下,他對我說:“阿笙,我要留下來陪她。”
“不——”猛烈的爆炸與滔天的烈焰突然間就齊齊撲過來,瞬間吞沒爸爸與嚴素君的同時,撲面而來的兇猛熱氣流狠狠将我沖擊下去。
“砰——”一聲,排氣道的鐵井蓋砸上。
“走!”李景硯大喝一聲,拉起我就跑。
渾渾噩噩的我擡首向上看去,只見那井蓋已然變形、溶解,“哄——”炙烤的烈焰瞬間沖破阻撓,肆無忌憚沖下來了!
我與李景硯飛身撲進海裏的瞬間,身後震天一聲狂響,滿世界的塵土與硝煙紛飛,熾烈的火焰沖直上雲霄,似那狂炎魔在做着垂死的掙紮。
在狂湧的海水中載沉載浮間,我看見身後整個人工島都爆炸了開來。
“爸爸——”我的眼淚滑下來,融合進了海水裏。
強烈的爆炸沖擊着海水,一個浪頭狂打而來,瞬間将我與李景硯打入水底。
隔着蔚藍的海水,我與他對視。我再也忍不住,俯身過去,吻住了他的唇。這個時候,沒有生死,沒有責任,沒有過去,沒有未來,什麽也沒有。
有多少人活着出來了?
又有多少人死去了?
沒有人知道。
每個人都是在跌跌撞撞中看見自己,認識自己。生命中的梗或許本是就是靈魂設下的挑戰與課業,為的是讓我們更加了解自己。
我與李景硯是被竹筏上的人救起的,三大個竹筏,上頭滿滿都是人。我認出來了,這些都是自人工島上逃出來的平民,他們皆對李景硯俯身稱謝,就差沒給他跪了。
躺在竹筏上的我翻了個身,咳了幾聲,肚子裏腥臭的海水就吐出來了。
離我僅一臂之遙的李景硯也将将做着這個動作,一時間,我二人視線相觸,臉孔相對。
我并不覺得尴尬,只是問他:“我爸爸,還有嚴素君他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李景硯看我,沉默點頭。
我:“這麽說,你知道我是……”
李景硯打斷我:“這不重要。”
我翻了個身面朝天,湛藍的天空啊,與蔚藍海水交相輝映的藍天那麽美,難怪白雲與鳥兒都要競相與他交融。
我的聲音低低的,似在自言自語,“我不明白……最後,她為什麽想殺爸爸,她甚至想殺了我、我們所有人。”
身邊沉默了一瞬,接着,李景硯低沉的男音響起,“那對她來說,是一種幾十年信仰的坍塌,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對的,一直期望打造最完美的人類。結果卻發現,完美就在每一個人身上。那些被她當作牲畜一樣處理掉的普通人,他們每一個都很完美。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她只能殺人,或者自殺。”
我:“那爸爸呢?”
“你爸爸是個偉大的人。他願意用他廣博的胸懷包容一切陰暗。當初,他願意包容你;如今,他包容的是她。”
“他包容的又豈止是身邊的親人?”
我想,人都會犯錯,我們必須要有勇氣承認并接納自己的錯誤與失敗。真誠與真實真的比完美重要。
徜徉在藍天與大海間,我閉上眼睛,耳邊低低響起了爸爸的話,“……我跨越七大海洋,攀越七大高山,走過所有河谷,穿越廣大平原,旅行世界各地,等我回到家時,卻驚異地發現:全世界就在我家的花園中,那一小片葉子的露珠裏。”
“永遠不要去埋怨這個世界帶給你的傷害,要記住,每一個挑戰與難題都是為了讓你變成你心中最想成為的那個人。對于那些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請感謝他前段時間願意接受我們的傾聽,願意分享我們的喜樂,願意花他自己的青春歲月來與我們共度一段寶貴時光。當你真正愛上自己,愛上這個世界的時候,你就不由自主會去這麽想、這麽做。”
“阿笙,你今後的路,還很長。”
是的,爸爸,我今後的路還很長。
我睜眼看藍天的時候,眼前只剩下了一線的天,是我在昏昏欲睡嗎?
耳邊響起了李景硯低低的聲音,似喟嘆,又似愧疚,“藍笙,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海底基地裏的那個醫生,他才是我的第二人格。”
“我知道。”我聽見自己低低應了一聲,是真的嗎?我真的發出我想發出的聲音了嗎?還是眼下發生的一切,只是荒誕夢境的一個序曲。
“我知道的,醫生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後記
完結了,盡管沒幾個朋友支持和看,但我還是很開心,這是一個我心裏的故事,對我來說寫完就是圓滿。
感謝晉江這個平臺~~o(>_<)o ~~人家還是希望有讀者支持的嘤嘤嘤嘤嘤。
新文已經開始連載了,《夢裏不知身是客》,收藏人家就可以看見了嘤嘤嘤嘤嘤
文案:
每個人都會做夢,你相信夜晚荒誕的夢中生活也自成一個世界嗎?
趙子期白天是一個26歲的雜志小編輯,晚上的夢裏她卻回到了十年前的高中時代。這是子期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在這裏,她遇上了暗戀她的陸明朗,也遇上了她暗戀的沈晟。
陸明朗等了她十年
她等了沈晟十年,不同的是,陸明朗死了,她卻活着,而沈晟要結婚了。
子期一直覺得陸明朗的意外死亡是她的錯,冥冥之中她意識到夢中的世界會對醒時的生活造成未知的影響。
正因為未知,才使人瘋狂。
說她精神錯亂也好,逃避現實只想在夢中尋找寄托也好,她都希望夢中十年前的自己可以為陸明朗做一些什麽。
可人的矛盾就在于,有時候,你的感情走向是不受理性的頭腦控制的。
夢裏不知身是客
夢裏夢外,她迷失了自己,她的感情究竟何去何從?
其實這就是一個講白日夢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