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娘說再過年我就長大了, 該買些女孩子用的東西了。”

白水看着文月破天荒的大紅臉,再看看盧魚一臉微笑,遂即說道, “你娘讓你跟着劉大伯去, 但劉大伯說家有事走不開,便讓我去送你。”看着文月好笑的表情又笑着打趣, “順便幫你找個如意郎君。”

“白,白大哥, 你又亂說話。”文月狠狠地喝了一碗粥, 便不再說話。

文月對于嫁娶還是有些別不過勁兒來, 別人一說就會臊的臉通紅,白水與盧魚對此也是心照不宣,女孩子到了愛害羞的年紀了, 應該表示理解。

第二天,白水和盧魚再一次見到文月的時候,是顧氏送過來的,只見文月一除往日粗布麻衣的形象, 穿了一件藏藍色夾襖,脖子上還圍着一圈棕褐色的圍脖,發髻梳得更加精致, 就連臉上也塗了胭脂水粉。

“喂,你妹妹真的只是去買東西?這麽打扮還以為去相親?”白水偷偷在盧魚耳邊嘀咕着,對于文月的忽然大改變有些懵。

盧魚這邊聽了,悄悄點點頭, 清澈的眼睛裏閃爍着擔憂,“不知道啊,這文月平時那麽邋遢,如今這副模樣,咱倆還是盯緊點。”

顧氏仿佛看透了白水與盧魚的擔憂,對着面前的倆大老爺們笑笑,“你們放心,文月只是長大了,我想着給她打扮打扮,去鎮上也許真能遇見好的,不能輸在最開始的地方。”

于顧氏而言,那就是孩子不能輸在起跑線上,打扮必須漂亮,再遇到心儀的人也不尴尬。

文月許是被這三人看得有些煩了,忙不疊地抱怨,“娘,你都把我送來了,還不回家?大哥可還沒吃飯呢?”

“好好好,這時候嫌我煩了,當初也不是誰纏着我幫忙打扮的。”顧氏一點也不惱,笑得一臉慈祥,複又對着白水說道,“文月就麻煩你倆了,有不懂事的地方就說她,別慣着她。”

顧氏一別往日苦悶的樣子,挺直的背脊,自信的笑容,與白水最初見到顧氏時的模樣截然相反。

看着顧氏漸行漸遠的背影,白水越來越覺得盧魚當初救盧二的選擇是對的,這個悲傷的女人,從流言中活了過來。

“白水,這外面要下雪啊。”盧魚從門外看看,因冷氣又快速地縮着脖子跑了進屋。

“那就多穿點,不行我帶文月去,你留在家裏給我做飯。”白水知道盧魚畏寒,恨不得一冬天都不讓盧魚出去,同樣也滿足了他那可怕的獨占欲。

盧魚一聽,眼睛瞪圓了的看白水,反駁道,“那怎麽行?這下雪天路滑着,你出去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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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盧魚越來越小的說話聲,白水笑的燦爛,心上就像懸着個火爐那樣溫暖,摸摸盧魚的臉頰,點點頭,“那你就多穿點,眼看着過年了,咱家也該準備年貨了。”

這下雪天苦了白水家的老牛白哞哞,這深一腳淺一腳地折磨得白哞哞直喊娘,好在白哞哞是個意志堅定的牛,到了鎮上的時候,它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走,我帶你倆去一品齋暖暖身子,再買東西也不遲。”

白水帶着盧魚和文月往一品齋走去,恰巧在門口遇見了蕭瀾,今日的蕭瀾有點兒頹,好像剛睡醒的樣子。

只見那蕭瀾打着哈欠,看到白水頗為驚訝地留住了張嘴的神情,“你今兒咋來這麽早?诶?終于舍得把你的小夫郎帶來了。”

蕭瀾沖着盧魚打招呼,卻又因看見後面的文月有些看直眼了,弄了弄自己的衣着,将白水拉到一邊,神秘兮兮地問,“你夫郎身後那大妹子是誰?”這麽好看。

“我夫郎的妹妹,你問這做甚?”白水看得出蕭瀾這狐貍的表情,明顯是對文月有意思,沒想到這騷狐貍意外喜歡純情的,但文月會喜歡蕭瀾那種人精嗎?

蕭瀾一聽,感覺有戲,笑着眨巴着眼睛,恨不得要親上白水一口,“沒,沒事,就是覺得你今天特別好,帶了這麽讨喜的兩個人來這。”

白水嫌棄的躲開了蕭瀾,轉身笑着對盧魚和文月正經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合夥人,一品齋的東家。”

蕭瀾真後悔自己怎麽沒像以往那樣給自己穿個好看一點的衣服,如今這邋遢相真是讓他不敢看對面的大妹子。

“快快,別站外面,怪冷的,進屋吃茶。”蕭瀾很紳士地将盧魚和文月請進屋。

蕭瀾忙不疊地将一品齋最好的客房用上了,期間,白水差點驚掉下巴,這客房他記得應該是用來招待上上賓的,這如今怎麽?懵了。

“來來來,白水家的小夫郎,吃這個。”

蕭瀾拿着掌櫃的端上來的茶幹,先于白水一步遞到了盧魚的碗裏,大妹子的哥哥是一定要讨好的,想到這裏蕭瀾笑得更加狗腿。

只是白水在旁邊,冷着臉,心裏罵着蕭瀾這狗狐貍,不應該讨好文月嗎?搶他的魚做什麽?

越想越吃味的白水,毫不顧忌地将盧魚往自己身邊靠一靠,拿着茶幹就放到盧魚嘴邊,只見盧魚碗裏的菜都沒動,乖巧地張了嘴巴任由白水喂食。

這一頓飯下來,白水很是滿意,畢竟自家魚非常給力,全程更是只看着自己,頗有豔煞旁人的架勢。反觀蕭瀾則是霜打茄子一樣,興致缺缺,也不知道是那丫頭害羞還是怎麽,全程也沒和文月說上幾句話,吃這一頓飯被白水秀恩愛虐的遍體鱗傷。

每個人俨然酒足飯飽,身體也自然暖和了起來,白水打算帶着盧魚兄妹去買衣料。

卻不料被蕭瀾再一次攔住,蕭瀾胳膊上挂着一件與盧魚如出一轍的狐裘,走上前遞給了文月,“文月妹妹外面冷,穿上這個吧。”

“不行,我不要。”

衆人皆被文月果斷的拒絕驚到了,特別是蕭瀾,整張臉就好像在外面凍了一天的模樣。

白水見狀,連忙對文月說道,“你蕭大哥也是好意,你就收了吧。”

文月瞥了白水一眼,那眼神帶着無情的嘲諷,“不行,我娘親說了女兒家不能随便要別人的東西,更何況這東西這麽貴,我以後怎麽還?”

白水有些明白了文月的心思,看樣子文月是沒看上蕭瀾,不然也不會這樣一口回絕。

盧魚雖然體恤妹妹,但覺得這樣拒絕實在不好,這蕭瀾怎麽也說是白水的朋友,思及此,沖着文月說,“文月,這外面越來越冷,你就暫時穿着,等到了家再讓你白大哥明日還回來就行。”

文月向來聽盧魚的話,緩了緩便接過蕭瀾遞過來的狐裘,行了禮,“文月在這謝過蕭公子。”

蕭瀾忙不疊地說道,“不謝,不謝,這衣服你想穿到什麽時候都行。”期間,還不忘沖白水投向感謝的目光。

出了一品齋,白水便将盧魚的小手裹在自己的大手裏,在集市上走走停停,買了許多接下來日常生活中需要用的用品,包括食鹽,白糖,紅糖等。

在路過一間布料莊,白水帶着盧魚和文月一同進去看了看,只見文月看着花花綠綠不同花色的布料,東走西逛,臉上洋溢着青春少女的模樣,與在一品齋時完全兩個狀态。

白水不禁心裏生疑,這文月是怎麽了,但這總歸是自己心裏想的,并沒有表現出來,走上前,問文月,“這顏色就适合你,在這作件你喜歡的新樣式,做工快還不勞煩你娘親。”

“可是,這個是要手工費的。”文月不假思索地問着白水,“我只有買布料的錢。”

“哎,我帶你出來還能讓你花錢,喜歡什麽挑就行,我去看看你二哥。”

白水與文月交談的時候,他便用餘光瞟着一直沖着玄色布料發呆的盧魚,有些不放心地走到盧魚旁邊,“怎麽了?”

盧魚因白水的問話回過神,遂又搖搖頭,“沒什麽,只是覺得這匹布很襯你。”

白水任由盧魚拿着布料在自己身上比劃,同樣也将盧魚眼底的不舍看得透徹,這魚又怎麽了?

“二位,可是看好這匹布了?”掌櫃的搖了搖手裏的算盤,觀察着面前的兩位客人。

白水見狀,也将自己選好适合盧魚和文月的布料一并指了出來,“就這些,按照最新的款式做出來。”

“好嘞!”

掌櫃的與白水做過很多次的生意,也知道白水是個痛快人,索性就免了手工費。想着拿選好的布料去給裁縫做記錄的時候,只見那白家夫郎抱着那玄色布料死都不肯松手,讪笑着,“白家的,咱們要拿到後面量取尺寸,你們也随我一起來。”

聽着掌櫃的話,盧魚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忙不疊地松開了自己不肯放手的布料。

白水看在眼裏,手快地将布料按下,沖着掌櫃的笑着說道,“這匹布給我包起來,我讓我夫郎幫我做。”

盧魚聽了白水的話,連忙說道,“可是,我做的樣式不是最新的。”

“最新樣式有什麽用,你做的我開心,去和文月量尺寸吧,我在外面等你。”白水從一開始就有些明白了盧魚的心思,只是他還不确定,就在自家傻魚不願放手的時候他有些明白了,盧魚不喜歡別人為他做衣服。

量好尺寸的盧魚,一別方才的苦悶畫風,走起路來都輕飄飄的,他可記得自己娘親說過,“自己愛的人的衣服必須是自己縫制的才好,這樣才能用針線捆住他。”

越想越開心的盧魚,不小心笑出聲來。

“二哥,你是咋了?從剛才在量尺寸時就樂開花了一樣。”文月可沒忘記自家二哥從苦瓜臉變成菊花臉的迅猛過程,這成親的人都這副模樣?那她還不想變成那傻樣子,還是緩一緩吧。

“沒什麽,只是想着要回家了。”盧魚感受到白水的目光後,便不再說話了。

期間,白水還未盧魚買了些過冬的零嘴,果子幹,果仁糕,小火燒等食物。

東西買的差不多了,見天色也不早了,白水便想着帶着盧魚和文月回家,到了家裏,文月便将身上的狐裘脫了下來,毫不遲疑的還給了白水。

“這麽急做什麽?你不喜歡這物件嘛,拿回家穿幾天,我改天再幫你還回去,不着急。”

只見文月異常決絕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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