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們亂說, 好啊,你們是故意串通好來坑我的?”王招娣用手指着在場的每一個人,憤怒的臉上完全沒有一絲懼敵之色, 最後将矛頭指向白水, “哼,白水, 你是故意的吧。”

只見白水面色悲戚,說起話來的聲音更是沙啞悲楚, “小輩冤枉啊, 不是大伯母那日讓我們幫襯你們賣魚肉幹, 可小輩哪裏知道,大伯母會為了賺錢做這昧良心的事情?”

“是啊,捕快大哥, 白水的品行我們一品齋的人都看在眼裏,想必這次他大伯母是想借着魚肉幹事件,來坑害白水啊。”蕭瀾頗為記仇地在旁邊補刀,“你們想想, 如果這次不是你們來得巧,我們一品齋買了這批魚肉幹,你們再來徹查, 那豈不是坑了我們一品齋,白水向來仁義禮讓,又怎麽舍得把自己的大伯母給交出來?只能默默吃虧咯!”

在場凡是聽到蕭瀾話的人,都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 有的甚至開始罵着王招娣沒良心,坑害小輩。

王招娣又怎是服輸的人?事到如今她只能抛棄自己的兒子和朋友,一個用力推開旁邊的捕快,借着自己矮小的身材,朝着門外跑去。

王順見王招娣想要逃跑,順勢将王招娣扯着衣領子,只聽“砰”的一聲将王招娣甩到了地上,冷然說道,“如果沒做錯事跑什麽?”

此時的王招娣俨然是黔驢技窮,忍着身體剛才摔傷的劇痛,勉強站起身來,面色驚慌不住地往後退,直到退到後面的青石牆壁,再無退路後,冷靜數秒。

爾後便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手裏抓着王順的褲腳,哭訴道,“青天大老爺哦,你可要為民婦做主啊,民婦在家盡受婆婆屈辱,丈夫又是一個愛錢之人,為了賺錢才不得已而為之啊,請青天大老爺網開一面,可憐一下民婦吧。”

這振透耳膜的哭音,讓盧魚朝白水靠了靠,在衆人沒發現的情況下,小手偷偷勾住了白水冰冷的手指。

這邊白水感受到某個溫潤的觸感,反手将盧魚的手包在了手心裏,側過頭微笑,倚着二人能聽到的音量說着,“不用怕。”

與白水和盧魚甜蜜截然相反的則是王順,如今的王順聽着王招娣殺豬一般的嚎叫,皺着眉,被抓住的腿輕輕一甩,便将王招娣整個人甩坐在地。

毫無耐心地對着王招娣三人說道,“你們三個人跟我去衙門,如果兇嫌另有其人,你們将不日釋放,不用這麽擔心。”

王順向來軟硬不吃,如今就算王招娣再三服軟請求,都不會改變他的主意。

王招娣看這王順不吃軟的,眼睛轉了幾圈,站起身來,拒絕其他捕快的鉗制,嘴硬道,“你們敢确定只有我一人這樣做?那如果還有別人也跟我這樣做,我反而被抓了,這是不是有失公平?”

白水這邊一聽王招娣的狡辯,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詭辯術,為了加快事情進度,則在一旁幫着王順解釋道,“大伯母這事情是要與其他出事的食肆做對證的,如果不是大伯母做的,衙門也不會冤枉你們。”

随着白水這句話,王順便再不遲疑,與捕快兄弟将王招娣與其餘兩人抓捕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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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抓捕張氏的時候,相比如今安靜的王招娣,張氏開始放聲哭嚎,求着在一旁一直未作聲的盧魚,“盧魚,盧魚,舅母沒求過你,你聽舅母解釋,這事情與我無關,我是受牽連的。”

見盧魚未作任何反應,張氏則開始乞求看熱鬧的白水,話還未說完便被人架走了。

白水看着王招娣張氏與盧大虎的頹廢背影,呼出一口氣,他終于坑了王招娣一把,有些事情當真是不是不報,只是時機未到而已。

這捕快兄弟們一離開,湧來一品齋看熱鬧的人也盡數離開,只留下一品齋的員工和白水等人。

蕭瀾吹了個口哨,壞笑着對白水說,“我可幫你咯,別忘了你之前答應我的事。”說畢便哼着小曲上了樓。

“你答應蕭公子什麽事情啦?”盧魚仍舊不忘剛才蕭瀾對着白水壞笑的表情,唔,雖然王招娣被抓他很開心,但只要一想到蕭瀾那個表情,不知為啥就是好生氣呢。

“沒什麽大事,就是他讓我幫介紹文月給他認識。”白水看自家魚那忽然不悅的臉,慌忙解釋着,生怕自己因惹盧魚生氣,晚上沒有親親等福利。

“文月?”

白水借由盧魚的疑問,将蕭瀾對文月上心的事情,再一次說給盧魚,并告訴盧魚蕭瀾是認真的,也希望盧魚發表他的看法,如果不同意他一定會回絕蕭瀾,哪怕是得罪了朋友。

盧魚這廂聽了白水的話,沉吟半晌,複又說道,“這事情還是要看文月,既然蕭公子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我們幫忙讓他倆認識也是應該的,至于選擇就要看文月了。”

“好,都聽你的。”白水不顧旁人的捏了一把盧魚的小臉。

白水考慮着如今一品齋被這王招娣攪和的也沒了客人,就想着帶着自家盧魚去集市買年貨,遂即說道,“我帶你去買好吃的。”

出了一品齋的大門,這冬日的冷風灌得人嗓子發涼,雖說天氣冷,但路上的行人卻不在少數,紛紛游走于集市,買着過年用的東西。

白水則帶着盧魚這走走那逛逛,在一處賣凍果的小攤上白水發現了從未在荊川出現的蘋果,不由地帶着盧魚加快腳步,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兄弟,這水果怎麽賣?”正在數錢的小販一見自己小攤又來了人,也便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笑嘻嘻地比劃了三個手指頭,“一斤三枚銅板,很便宜的多買些給你家夫郎吧,你看他饞的,嘿嘿嘿。”

“什麽?”白水順着那小販兒指的方向,一回頭就看見自家魚那放着光的眼睛,吃貨果真是要用愛和食物關愛的。

白水沒有像小販兒那樣不厚道地笑着盧魚,強忍住笑意,買了一枚碎銀子價錢的凍蘋果和大鴨梨,就帶着盧魚繼續閑逛。

“買得是不是有點多,白水?”盧魚用手輕輕拽着白水的衣袖,雖然說他對這凍蘋果很感興趣,但也不能花了一枚碎銀子啊,這比銀錢換做以前就是他們家過年的錢。

白水感受到衣袖上的力度,直接用自己的手把盧魚的小手包進了手心裏,嘴角輕啓,柔聲說道,“多了就放在家裏,想什麽時候吃就什麽時候吃,免得你吃不夠再在家裏露出那樣的表情。”

随着白水這句話盧魚便沒再說話,乖乖地帶着微笑與白水徜徉于鬧市,不知疲倦。

小時候盧魚就有一個夢想,與所愛之人遨游于名山大川,即使居無定所,只要有那所愛之人不厭相伴,那也便是人世間最大的幸福。

期間,白水帶着盧魚買了許多過年用的炮仗,還有煙花等好玩的東西。

用了将近一個下午的時間,白水和盧魚将過年用的東西全部搜集完畢,如果不是天黑了,越來越冷了,白水恐怕還會帶着盧魚在鎮上閑逛。

“冷不冷?”白水坐在盧魚旁邊,抱着猶如一個棉花球的盧魚,給盧魚取暖。

而盧魚則是一邊趕車一邊任由白水摟抱,滿臉幸福地搖搖頭,“不冷,你快把手縮回去,別凍手。”

白水聽了也沒有松開一直把着盧魚後腰的手,就算手指凍得發紅他也樂得自在。

到了家的二人,開始收拾這半日來在集市上買回來的東西,白水把自家哞哞牽回了牛圈,正欲關門的時候,米嬸子穿着大花色夾襖出現在白水面前。

看對面這米嬸子的态度,明顯是要進屋坐一坐的架勢,白水沒在說什麽,把米嬸子請進了屋裏。

進了屋米嬸子就把雙手插進袖管裏,打着哆嗦說,“你們倆是多久沒在屋裏了?這屋子怎麽這麽冷?”

“我和盧魚去買年貨了,從早上這屋子就沒生火,嬸子你和盧魚先坐坐,我去給家裏的爐子引着了,就能熱乎不少。”

白水小跑着去了廚房,看着坐在盧魚對面和盧魚說話的米嬸子,白水無奈笑笑,這是什麽風把這萬事通又吹了過來。

自從把爐子用桦樹皮點着了,這廚房就開始熱乎了起來,白水看着眼看就到了吃晚飯的檔口,索性煮了一鍋大骨湯,醒着一團面,便去了盧魚所在的堂屋。

這剛一進屋,白水就聽着米氏的大嗓門子,“哎,這王招娣如今也是惡有惡報,她坑害你們家這麽多年,也該讓她嘗嘗苦頭咯。”

米氏見盧魚未說話,又靠近盧魚輕聲說道,“你是不知道盧大家如今是有多亂哦。”

白水聽到這不由地走近,從米嬸子說的話裏,知道了這愛孫如命的錢氏一聽自家親孫盧大虎也跟這王招娣入了牢獄,一口氣沒喘上來就昏了過去,而丢了媳婦和兒子的盧大,一邊照顧自己的娘親,一邊還要想法子去托關系把盧大虎從牢獄中撈出來,忙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嬸子喝口熱茶,剛燒的水。”白水提着水壺給盧魚和米嬸子一人倒了一杯熱茶,爾後繼續坐在凳子上聽米氏說着這幾家的事情,同時也不禁感嘆這上午在鎮上發生的事情,如今已經在荊川被傳得世人皆知,果真人的嘴才是傳播速度最廣的媒介。

米嬸子說了幾句,啪地一下拍着自己的大腿,面帶不屑地輕哼了幾聲,複又對盧魚和白水說,“還有一家和盧大家一樣慘的人家,你們猜是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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