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分開
喜歡她?
簡短的三個字在陸行腦袋裏不斷轉圈圈。
夏以捏着面包咬了一口, 狐疑的是現在陸行臉上掃來掃去。
陸行從剛才進來到現在就一直不大對勁,魂不守舍的十分明顯。
“陸行,你在想什麽?”不會是還在生他的氣吧?還是剛才他鋼琴彈得不好?
夏以面包也不吃了, 就盯着陸行,心頭開始胡亂忐忑。
陸行茫然回過神來, 就對上明亮的燈光下夏以精致的容顏, 瞬間呼吸一窒,想也沒想轉過頭去。
夏以瞬間更忐忑。
是不是她剛剛真的表現的太差,陸行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夏以又想到了自己在臺上表演時,陸行臭着一張臉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模樣。
莫名陷入怪圈的夏以完全忘記陸行黑着臉是在她彈鋼琴之前。
而她下臺的時候, 壓根兒就沒見到陸行。
陸行好不容易把腦袋裏弗亂飄飛的思緒全都拍開, 一轉頭就看見夏以哭喪着一張臉, 随時有可能掉下淚來的模樣。
陸行:……………………這小傻子又怎麽了?
“陸行……我是不是彈得不好?”夏以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沒自己一個人把事憋在心裏。
陸行瞬間挑眉:“我什麽時候說你彈得不好了?”
就不能多點自信,廁所裏那股撲到他懷裏的勇氣哪兒去了?
胡思亂想一起來就止不住。
夏以披了他的外套,手裏抱着個啃了幾口的面包, 焉巴巴坐着。
本該被她愁容滿面拖累了幾分的顏值,卻因着她那雙白的好像會發光的筆直雙腿生生拉了回來。
陸行好像突然明白了點兒岑右銘之前交到一個女朋友時,在他們三人面前瘋狂炫耀他的女朋友的腿又長又白的話。
原來, 是真的那麽好看。
陸行不自在別開目光,一把将夏以拉了起來:“走了回家, 王姨在家裏給你準備了夜宵。”
握上夏以手腕的那一刻,陸行就後悔了。
在他掌心之下細膩光滑的皮膚像是上等的美玉,讓人想要細細伸出手指感受她的溫潤。
陸行動了動手指, 又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猥瑣的想法。
他想放開手,可又怕覺得太過刻意讓這小傻子察覺了什麽,只好一路沉默掙紮着。
夏以本能的察覺他現在的心情算不上好,乖乖任由他拉着。
知道陸行不是因為自己鋼琴彈得不好才變得奇奇怪怪,夏以的心頓時松下不少。
她一只手被陸行拉着,并不妨礙她另一種手拿着面包啃。
陸行拉着她停在車邊,就看她把手裏的面包啃的差不多。
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她還擡起那雙水盈盈的雙眸,回視他。
陸行瞬間低咒一聲,一把将夏以塞進車裏,自己坐進了副駕駛座。
夏以捏着手裏的面包包裝袋眨巴眨巴眼睛,看起來無辜又單純。
她傻乎乎問道:“陸行,你幹嘛坐前面?”
司機小王也多看了他一眼。
陸行坐上副駕駛坐時,小王還以為兩人又吵架了。
可聽着夏以問話,明顯他的猜測是多餘的。
陸行被問得一僵,呼啦呼啦把車窗降了下來,兇巴巴道:“我很熱!”
夏以眨眨眼睛,哦了一聲,摸上了披在她肩上的外套。
車子啓動,車內變得昏暗。
夏以忽然捏緊了外套,嘴角小小翹起。
原來……陸行是不想坐在後排開窗,怕她冷到。
小哭包嘴角越翹越高,到家時,嘴邊的笑意更是止也止不住。
…………………………
風揚高中漆黑的花園裏,一抹月光從天空灑下,給花園裏開着的花鍍上了一層鮮亮的月華。
方冉還是那服盛裝打扮,可現在的她完全沒了之前的盛氣淩人,志得意滿。
她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整個人搖搖欲墜。
而站在他身前倚在樹幹上的男人卻頗為閑适的點起一支煙。
他把煙夾在手指間,任由火星一點一點燃燒,煙蒂落在地上。
忽然,他笑了。
“怎麽突然露出這副委屈的模樣?”
他聲音慵懶,又不知哪來一股雅致,不認識他的人若是聽見了,定然覺得他是個溫柔的人。
方冉擦着眼角溢出的眼淚,萬分委屈道:“今天上場表演的人本該是我,我——”
“可我在節目表上看到的名字是夏以。”他漫不經心的,緩緩打斷了她。
他這話沒有多少力度,卻像能夠制裁吸血鬼的大蒜,輕易讓方冉啞口無言。
“我——”
“之前你求我的事我辦了,可我好像沒有得到應得的好處。”
方冉想要出口的話再一次被打斷。
靳曉将手中燃盡的香煙扔在地上,昂貴的高定皮鞋踩了上去,緩緩碾了幾下。
他又掏出帕子,将自己捏着香煙的手擦拭一遍,這才将手連同帕子一起兜進口袋。
銀灰色的月華之下,男人一生黑色西裝,他側身而立,餘光緩緩移動,落在面色蒼白的女孩身上。
“聽說你今天把以以關在廁所裏?”
他帶着疑惑的語氣,卻又在話裏最後一個字落下時揚起了音調。
過于親密的稱呼讓方冉瞬間擡頭:“不過只見過一次,你也被她迷住了?”
方冉的話裏處處都透露着難以置信,最後幾個字更是歇斯底裏的讓人厭煩。
“你欺負了她。”
他語氣冷淡,再也沒有此前永遠帶着的溫雅。
一股冷風吹來,方冉忽然打了個寒顫。
“既然這樣,方——”
方冉突兀睜大了眼睛,仿佛知道靳曉即将脫口而出的話,她拔高的音調:“不!不可以”
她慌張的四下看了看,突然一步湊近了身長玉立的男人。
“靳少!你不是說過喜歡我嗎?給你!都給你!只要你不要撤資,我都給你!”
她不可以失去如此優渥的生活,她從出生就是千金大小姐,她怎麽能夠脫離現在的圈子?
方冉一邊說,一邊急急忙忙去扯身後的腰帶。
靳曉忽然轉過身來,他居高臨下看着在他面前狼狽不堪的女孩,嘴角扯起一抹殘忍的微笑。
托起女孩的下巴,看着她快要滴出淚來的眼角,靳曉溫柔的笑了笑。
“別怕,我不會撤資的……”
他聲音清緩,在這微涼的夜裏,無端端撫平了方冉焦躁不安的心。
可在下一刻,他又狠狠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冷酷無情的撫了撫手腕上的袖扣。
他面無表情,徹底将她打入深淵:“這麽肮髒的一顆心,我可無福消受。”
冷冷的背影漸漸遠去。
方冉像是被晴天霹靂打中,癱倒在地上,就連手心被地上的石子刺破流了血也沒有任何反應。
……………………
“行哥!方華集團易主了!!!我屮!靳曉果真是個陰險小人!”
“我就說他怎麽會那麽好心注資方華集團,原來是在這等着。”
岑右銘作為八卦小能手之一,一大清早就在他堂哥和秘書的談話中知道了這事,早上一來就迫不及待和人分享。
周日早上,方華集團信任股東靳曉緊急召開董事會,更換方華集團董事長人選,方父當場下臺。
岑右銘早上聽他哥的說的時候還聽見,靳曉之前就在私底下收購方華集團的股份,這次注資估計也是早有預謀。
方父還以為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沒想到一轉頭就被救命恩人踢出了董事會。
陸行好像不怎麽提得起興致,十分敷衍的點點頭。
陸行的三個小夥伴陸續對視一眼,開始進行腦電波交流。
萬錦:行哥這是怎麽了?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
霍成燕:會不會形容?應該只是沒睡好才有黑眼圈。
岑右銘:他之前打壓方華集團,這會兒方華集團易主……
三人又飛快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做出判斷:靳曉把他要做的事做了,簡直就是搶他功勞,以後兩個人在夏怡妹妹面前争長短,行哥怎麽比得過人家?
陸行的三個小夥伴自以為發現了真相,紛紛對他投去同情的眼神。
靳曉那個人除了花了點,其他各方面條件都不遜色于他。
而且靳曉一張嘴巴可會哄人了,陸行那張毒嘴,要是跟他争夏以妹妹,那是分分鐘死個幹淨。
陸行的三個小夥伴看向他的眼神越發充滿同情。
陸行一人送去了一個刀子眼,卻不免想起校慶晚會那天晚上,靳曉離開前最後的話。
“聽說你手上有風華集團5%的股份,賣給我怎麽樣?”
那個輕佻的男人笑着,在他面前倒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本性。
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的購買請求,并且轉頭離開。
隐隐約約他好像聽見一句。
“既然你這麽久了還沒辦好,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結果第二天,靳曉入主方華集團董事會,方華集團管理層大換血的消息就傳到了他耳朵裏。
陸行轉頭就把剛簽好字的文件扔進垃圾桶。
靳曉果真對那小哭包有所圖謀。
意識到這一點,陸行的心情更加糟糕。
剛好這時候,夏以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了,推推他的手肘,塞過來一個小面包。
她眨巴眨巴眼睛說道:“你早上出門的時候都沒吃早餐,給你。”
她剛剛跑去食堂買的。
才說完,上課鈴就響。
小哭包連忙把面包塞進他手裏,還叮囑道:“等一下下課記得吃。”
班主任抱着課本進來,他威嚴的目光在教室裏逡巡了一圈之後,最後定格在夏以身上。
“想必大家也知道了,方冉同學因為個人原因已經轉學離開。”
夏以還真不知道此事,突然聽班主任這麽說,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把視線放到方冉座位上。
那裏空蕩蕩的,沒有人。
夏以正疑惑着方冉怎麽突然轉學了,班主任突然點了她的名字。
“夏以,你就先坐到前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