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結局(上)
上官飄絮無力反抗, 上官晔竟然耍陰招, 在劍刃上抹了藥,他如今渾身無力發麻,根本動彈不得。
他嘆息一聲,緩緩的垂下了眸子, 終究是躲不過去了。
上官晔目光中充滿喜悅,很快了,很快他的龍吟劍就會刺穿上官飄絮的心髒, 上官飄絮必死無疑, 那魔尊的位置是他的!
就在那劍刃即将刺入上官飄絮身體內的一瞬間, 一顆銀針劃破了寂靜的空氣, 将劍刃打的一偏, 龍吟劍便位置一錯,斜着插了進去。
上官飄絮忍不住低吟一聲, 那劍刃刺入了他的胸腔中, 堪堪避過了他的心髒。
他艱難的擡起頭,只看見阮仙仙狂奔而來的身影。
“飄飄——”阮仙仙眸中滿是驚慌, 朝着他的身體飛奔而來。
在場的衆人皆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原本以為上官飄絮死定了,沒想到海棠仙子竟然跑過來救場了。
說起來也是可笑, 海棠仙子是個空有美貌的花瓶,這是天界人人皆知的事情,她沖出來救場,只會讓人感覺到啼笑皆非。
上官飄絮聽到那一聲呼喚, 他便覺得此生無憾了,哪怕是就此死去,他能在臨死之前再看一眼阮仙仙,這便足矣。
阮仙仙跪在地上,抱住了上官飄絮的身子,她眼眶中蓄滿了晶瑩的淚水:“你怎麽這麽傻?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死的?”
上官飄絮沒有力氣說話,他扯了扯嘴角,揚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他當然知道來這裏會死,他來之前,便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阮仙仙看着上官飄絮胸腔裏插着的長劍,眼淚嘩的一下就掉了下來,這裏又沒有醫院,萬一這劍刃捅傷了他的五髒六腑,那他豈不是死定了?
他的衣衫上沾滿了鮮血,已經被血紅色侵染濕透,肩胛骨處還在緩慢的流着血液,阮仙仙急的手腳無措,不知道是先止血還是該做什麽。
上官晔皺起眉頭,面前這個美貌的女子是誰?
長得倒是很合他胃口,特別是那雙楚楚動人的眼睛,還有櫻紅的粉唇。
他輕笑一聲:“想不到哥哥你的美人債這般多,不過如今哥哥也要死了,這美人便留給我來享用好了。”
說罷,上官晔便半蹲下身子,伸出手臂試圖捏住阮仙仙的下巴。
阮仙仙這才想起來,害上官飄絮滿身傷痕的罪魁禍首在她身後。
她歪了歪腦袋,任由上官晔用他的豬蹄子撫上了她光滑的臉蛋。
上官飄絮以為她是被上官晔吓呆了,他蹡蹡着身子,顫顫巍巍的朝着阮仙仙的身前擋去。
還沒等他挪過去,阮仙仙便不緊不慢的用自己的小手覆在了上官晔的手背上。
上官晔一見她這動作,以為她是想讨好他,嘴角的笑容更甚,笑眯眯道:“小美人,你若是跟了我,保管讓你一輩子享福……”
他的話還未說完,空氣中便響起了一聲凄慘的哀嚎。
阮仙仙一手掐住了他的手腕,生生的用手勁捏碎了他的手骨。
上官晔疼的眼淚都飙了出來,他滿頭大汗的倒在地上,左手以一種奇怪的姿态軟塌塌的垂了下去。
“舒服嗎?”阮仙仙眼中明明還含着淚水,可她的嘴角卻微微揚起,露出一抹陰戾的笑容。
這一幕将在場的衆人都驚呆了,廢柴花瓶阮仙仙竟然徒手捏爆了上官晔的手骨,要知道原來她連一個最低階的仙子都打不過……
她像是忘記了身後的上官飄絮,她慢吞吞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倒在地上的上官晔逼去。
阮仙仙一腳踩在了上官晔的左臂上:“是這只手嗎?”
上官晔痛的已經神志模糊了,哪裏聽得見阮仙仙在說什麽,他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腳底一使勁,便将他的肱骨踩斷了。
他仿佛清晰的聽見了‘咯嘣’一聲,像是火柴被掰斷,那是骨頭裂開的聲音。
慘嚎聲不絕于耳,翟安和藥王已經趕到了上官飄絮的身邊,藥王在翟安的懇求下,手腳麻利的幫上官飄絮止住了血。
上官飄絮似乎是發現了阮仙仙的異常,他低聲的問道:“她這是怎麽了?”
看起來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平日阮仙仙看見血就會暈倒,可他方才滿身都是鮮血,她便像是沒看到一樣。
阮仙仙膽子小,更不可能做出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
別說是眼睛不眨一下的,捏碎又踩斷上官晔的手骨,往日的她連給魚去個魚鱗,都需要他來幫忙協助。
藥王嗤笑一聲:“這算得了什麽?”
“你這個小媳婦,在盛華閣把兩個壯漢都砍成了肉泥,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高曦那個混球也得死在她手底下。”
上官飄絮:“……”
“她知道這件事嗎?”他的聲音有些遲疑。
這件事指的便是阮仙仙殺人的事情了。
翟安溫和的笑了笑:“尊主放心,夫人不知道此事。”
藥王聽見上官飄絮的話就一肚子氣,一個兩個的都挺為別人着想,自己現在都要涼了,還怕阮仙仙知道此事留下心理陰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明明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教導,他們卻恍若未聞,置之不理。
上官飄絮掙紮着,他望着藥王,目光中帶着一絲祈求:“阻止她……求你……”
若是天帝就此抓到阮仙仙的把柄,當衆污蔑阮仙仙是修煉了禁術,才會變得如此強大,那阮仙仙今日必定會死在天界。
六界之中,任何人都不能修煉禁術,這是六界心照不宣的約定。
若是有人偷練禁術被發現,那人必定是六界人人得以誅之的過街老鼠,總有一天會死無全屍。
如今他們都在天帝的地盤上,天帝要想給誰扣一頂黑鍋,那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任殺任剮。
藥王望着飛身落到阮仙仙身旁的天帝,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已經晚了。”
即便是走火入魔的阮仙仙,依舊不是天帝的對手,天帝三兩下便将阮仙仙制服住,用捆仙繩将阮仙仙捆了起來。
天帝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上官晔,仿佛是在用眸光告訴上官晔,他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費盡周折的将上官晔從魔界禁地救出來,提供給他最好最順手的兵器,甚至還用阮仙仙脅迫上官飄絮在重傷的情況下前來天界。
這分明就是讓上官飄絮給他送人頭來,只需要他當衆殺了毫無魔氣上官飄絮,他的任務便完成了。
可就是這麽簡單的任務,上官晔也能被翻盤,末了還當衆被阮仙仙一個小小的女子,弄廢了一條胳膊。
天帝除了用廢物兩個字來形容上官晔,便也想不到其他合适的詞了。
早知道上官晔這般無用,他就殺了上官晔,換上自己的人易容成上官晔的模樣就是了。
天帝懶散的收回眸光,将視線轉移到了阮仙仙的身上,沒想到上官飄絮給阮仙仙引走子蠱之後,上官飄絮的魔氣竟跑到了阮仙仙的身上去。
難怪阮仙仙能逃出盛華閣,還輕松的捏碎了上官晔的手骨,這一切多虧了上官飄絮的魔氣。
從今早上阮仙仙沒有按照原計劃到達天界,他就意識到事情有變,不過他倒也不甚在意,總歸是不會改變結局就是了。
天帝眯起細長的眸子,眸光微冷:“海棠仙子這是修煉了禁術,才會仙力突飛猛進吧?”
阮仙仙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她根本就聽不進去任何外界的聲音,她怔怔的看着天帝,似乎是在打量着他的脖子上的大動脈。
見阮仙仙這幅癡癡颠颠的樣子,衆人瞬間便明了了,這都不用再追問,若非是修煉禁術,她也不會突然變得這般厲害。
看起來她修煉禁術已修的走火入魔了,甚至連天帝的問話都聽不懂了。
“當初天界的仙子失蹤,怕是與海棠仙子也脫不了幹系。”天帝神色淡淡,仿佛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上官飄絮聽到天帝黑白颠倒的話,他急的恨不得沖上去給天帝一刀,割了天帝信口開河的嘴。
明明修煉禁術的人是天帝,瞞天過海的殺了那麽多人的也是天帝,怎麽天帝就能這般信誓旦旦的将所有事都栽贓陷害到阮仙仙身上?
他想幫阮仙仙說話,可他也知道不管他說再多都是白費口舌,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他的話。
誰會相信天帝在阮仙仙身上下了子蠱,他給她引走了子蠱,所以魔氣盡失,而後他身上的魔氣都跑去了阮仙仙的身上?
這種事情史無前例,要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他自己也是不敢相信的,更別說這些跟天帝是一條船上的仙官們了。
“你休要血口噴人!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她是修煉了禁術?”上官飄絮冷冰冰的盯着天帝,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若是眸光能殺死人,那天帝只怕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天帝才懶得與上官飄絮多費口舌,他轉過身子,對着兩側的圍觀的衆人笑了笑:“諸位如何看待此事?”
衆人一聽天帝問話了,紛紛争先恐後的發表起自己的言論意見。
“修煉禁術乃是六界不能容忍之事,且數萬年前天界的仙子莫名的失蹤,連那屍骨都尋不到,我覺得此事應該是相熟的人作案,才會得手這麽多次。”
“說的不錯,這海棠仙子前段日子仙術也未曾這般強悍,怎地能突然間變強了?要麽就是她一直在隐瞞自己的實力,要麽就是她修煉了禁術!”
“要說海棠仙子之前是在隐藏實力,那她便是天界中最可疑的人了,指不定那些失蹤的仙子都遭了她的毒手,被吸幹了仙力。”
“真是最毒婦人心,竟為了修煉禁術,便殘害同門仙子,要我說就該當衆斬殺了,才能大快人心!”
……
不知這話到了誰的嘴裏就開始變了味兒,起初理智争論的人,都漸漸統一了口徑。
“海棠仙子應該當衆處死,才可震懾後人。”
天帝輕笑一聲,轉身看向了阮仙仙:“既然諸位都這樣說,我也不會包庇海棠仙子就是了。”
說罷,他對着天兵輕輕的揮了揮手指,示意他們動手殺了阮仙仙。
上官飄絮身上酸麻的藥力剛剛消散一點,他便按捺不住強撐着渾身是血的身子,緩緩的站了起來。
他走到阮仙仙身前,将她護在了身後,他現在自己的穴道上點了兩下,而後毫不猶豫的從胸腔內拔出了龍吟劍,手執劍柄直指天帝。
“若是想傷她,除非我死在此處!”上官飄絮豎起眉頭,聲音中帶着一抹決絕。
即便他點了止血的穴道,可那龍吟劍一拔出來,還是有大股的鮮血順着他的胸腔處流了下來。
翟安跟着沖了上去,他原本高大的身形如今變得骨瘦如柴,他擋在上官飄絮的身前,像是想再發揮一次生命最後的一點意義。
藥王太了解翟安了,翟安表面上看起來溫和好說話,實際上翟安比誰都要固執。
只要是翟安認準的事情,便會拼盡所有去維護,哪怕豁上自己的性命。
藥王并非是習武之人,他能幫翟安做的,便是用自己的畢生所學,下毒撂倒在場的所有人。
他從衣袖中掏出了兩顆黑色的掌心大小的圓球,扔在淩霄寶殿的中央。
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那黑球便化作了一團濃郁的黑色煙霧,快速的朝着四周蔓延。
藥王抓住上官飄絮和阮仙仙的衣領子,對着翟安喊道:“快走!”
這煙霧裏摻雜了軟筋散和化功散,只要吸進去一點點,渾身便會出現乏力的症狀,不光手腳無力,身上的內力都會跟着被削弱。
這算是個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法子,可藥王也沒有別的辦法,他總不能直接下毒毒死所有人。
淩霄寶殿內空氣密閉,若是他在此投毒,只怕無人能幸免此災禍,屆時萬一天後被毒死了,那翟安豈不是沒救了?
在場的衆人亂作一團,黑霧将他們嗆得失了儀态,連滾帶爬的想要逃離此地。
天帝雖然早有準備,卻也沒有預料到藥王這一茬,他命屬下用芭蕉扇将黑霧扇散,身形一動擋在了淩霄寶殿的大門口。
藥王本就不是習武之人,雖善用毒,可他一手拎着一人,根本騰不出一只手去揮灑毒.藥。
天帝在他扔下上官飄絮和阮仙仙之前,使出了七分力,反手一掌,正中藥王的心口。
藥王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筝,飛出了淩霄寶殿,重重的撞在了殿外的紅漆柱子上。
他控制不住從嘴中吐出一大口粘稠的血液,心髒像是被沖擊到四分五裂,難以忍受的劇痛從心口朝着四周蔓延,渾身上下猶如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着他的每一寸肌膚。
藥王的身子向後緩緩的仰去,他再也支撐不住,栽倒在了地上。
翟安的瞳孔猛地縮緊,他的大腦中一片空白,像是被卡住了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呼一吸之間,他卻感覺度過了一個世紀,他僵硬着的身子,下意識的朝着藥王的方向跑去。
天帝沒功夫看他們情真意切,他望着殿內漸漸消散殆盡的黑霧,不屑的輕笑了一聲。
他是這盤棋的主宰者,不管中途出現什麽意外,他都有能力将棋局挽回成他想要的樣子。
在場的每個人都是他的棋子,沒有人可以逃離他的掌握,任何人都不可以。
天帝懶散的垂下眸子,居高臨下的看向瀕臨垂死的上官飄絮,他漫不經心的勾起了唇角,像是在享受複仇的樂趣。
他從手中變幻出一雙墨色的冰刺,冰刺上的紋理中流動着晶瑩的光芒,冰刺的棱角劃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響,猶如人在臨死前發出的悲鳴。
“上官飄絮,受死吧!”天帝眸中閃過一絲陰戾,雙手執冰刺對準上官飄絮的心髒,用了十成的仙力刺了下去。
上官飄絮自知躲不過天帝的冰刺,所幸便也不躲了,他最後的望了一眼阮仙仙的小臉,用大掌握緊了她的手,轉身擡起頭直視天帝。
在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天帝的身後時,上官飄絮的瞳孔猛地縮緊,高曦怎麽會在這裏?
淩霄寶殿外是熟悉的身影,只不過一身白衣的高曦,像他一樣滿身血跡、狼狽不堪。
一看便是高曦硬闖了南天門,和天兵打了起來,高曦的身後此刻追着三五個天兵,他的手中還緊緊的牽着何香香。
上官飄絮沒有太過意外,早在何香香去照料高曦的時候,他便已經猜到了高曦和何香香之間有事。
天帝對何香香不夠真心,且天帝城府極深,何香香跟天帝在一起,只會受委屈。
高曦就不一樣了,雖然高曦平日行為舉止放蕩不羁,可他了解高曦,高曦若真的有了心上人,會豁出命來保護心上人。
何香香跟了高曦,絕對不會受委屈的。
唯一讓上官飄絮想不通的便是,高曦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跟翟安說,若是找到了高曦,便告訴高曦,從此往後他和高曦恩斷義絕,他再也不想看到高曦。
其實他不光是氣高曦的背叛,更是怕高曦再摻和進這些事情來,這是他和天帝的恩怨,他不想連累高曦受罪。
他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夠絕情了,沒想到高曦卻還是跑來了這裏。
上官飄絮緩緩的嘆了口氣,他不想讓高曦看到他的死狀,也不想高曦被兄弟情羁絆住為他複仇。
如果高曦可以和何香香隐居起來下半生無憂無慮,卻要因為他的死背負仇恨,與天帝鬥得死去活來,這便違背了他要與高曦斷交的初衷。
天帝的冰刺終究是落了下來,上官飄絮将身子轉過去,用手捂住了阮仙仙的眼睛,靜靜的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他望着神色怔怔的阮仙仙,嘴角微微揚起,他不想她看到他将死的一幕。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耳邊貫串響起了一聲凄慘的吼叫。
“高曦——”
高曦?
高曦怎麽了?
上官飄絮感覺身後一沉,有什麽重物壓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轉眸一看,只見高曦的胸口插着兩只一米長的冰刺,那晶瑩的冰刺将高曦的身體貫穿,鮮紅的血液将高曦的白衣染紅,一滴一滴的緩緩落在他的手背上。
“高曦!”上官飄絮聽到自己近乎失控的低吼,他像是一頭被逼到絕境即将爆發的野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
高曦煞白的面龐上,挂上了一抹慘淡的笑容:“尊主……”
“高曦對不住您……”高曦的眼眶濕潤了,他掙紮着想再給尊主磕一個頭,可他已經沒有了力氣。
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飛快的流逝,胸口上的兩個大窟窿向外滲着血,冰刺好冷啊,将他的血液都凍成了寒冰。
“你為什麽要過來?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上官飄絮紅着眼眶,嘶聲裂肺的吼叫着。
高曦虛弱的面龐上,再次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他當然知道他過來便是九死一生。
可那又怎麽樣呢?
早在他為了何香香背叛尊主時,他便已經想好了以死謝罪。
若是能為尊主而死,那是他高曦至高無上的榮幸。
高曦張了張嘴,像是缺了水的魚兒,他喘息不上來,空氣卡在他的嗓間,上不去出不來。
他掙紮着,拼命的掙紮着,總算是從地上掙紮了起來。
高曦拼着全身最後一絲魔氣,将身體裏的冰刺拔了出來,用掌心狠狠的握住冰刺,朝着天帝的胸口刺去。
天帝冷笑一聲,真是不自量力,他身子向後一躲,輕松的躲過了高曦的攻擊。
高曦緩緩的倒在地上,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擡起眸子望着天帝的身後,輕聲的笑了出來。
天帝看到高曦的神情,頓時感覺不妙,他轉身想要向右躲去,卻因為之前吸入了藥王的黑霧,身子沒有跟上動作,稍稍的慢了一拍。
何香香用盡全力将玄鐵寒冰制成的匕首,狠狠的插到了天帝的肩膀上,向下劃去。
天帝的左臂活生生的被何香香剜了下來,掉落在了地上。
高曦發出大笑的聲音,粘稠的血液從他的嘴中溢出,他的身子倒在血泊中,白衣被血泊染成了紅色。
何香香丢下匕首,一把摟住了高曦的身子,她的眼淚掉在高曦慘白如紙的面龐上。
高曦顫抖着手臂,将滿是鮮血的手掌在自己的衣衫上蹭了蹭,而後把掌心輕輕的敷在了她的頭頂上。
他揉了揉何香香的頭頂,用指腹擦拭掉了她臉上的淚水:“香香,別哭……”
“笑,笑一個,好不好?”他的聲音溫柔,像是春日剛剛融合的初雪。
何香香嗓間像是卡了一根魚刺,胸口悶的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她用手抓住他冰涼的大掌,嘴角不斷的抽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扯着嘴角,勾起一抹難看的笑容。
何香香想捂住高曦的胸口,止住那不斷流出的鮮血,可不管她怎麽做,那粘稠的血液就是汩汩的向外流動着。
她失聲痛哭着,喉間苦澀的像是吃了黃連一般。
高曦的臉色越來越白,他的聲音也越發的微弱:“香香,我,我想吃蜜餞……”
何香香聽見他這話,手腳慌亂的從腰間扯下香囊,她的手顫抖的像是篩子,抖了半天才從香囊裏拿出一顆蜜餞。
她小心翼翼的把蜜餞放進他的齒間,高曦感覺到舌尖上有一絲溫熱的清甜,緩緩的在他的流淌着。
高曦彎起了眸子:“真甜……”
何香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将香囊裏所有的蜜餞都拿了出來,她想說他若是喜歡吃蜜餞,她就給他做一輩子的蜜餞吃。
可她什麽都沒來及的說,他放在她頭頂上的手臂,便無力的垂了下去。
何香香歪了歪腦袋,她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高曦冰冷的面龐:“高曦,你是不是累了?”
“你若是想睡一會兒,那我等着你便是了。等你睡醒了,咱們便成親,好不好?”她将頭倚靠在了高曦的脖頸上,輕輕的蹭了蹭。
望着被何香香摟在懷裏,已經失去呼吸的高曦,上官飄絮的喉間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他不敢相信這一幕,就好像這只是一場噩夢,只要夢醒了,高曦就還活着。
他寧願高曦叛變,寧願那根冰刺插在他的胸口,寧願如今死去的人是他自己……
高曦才兩萬歲啊!
這在人界就相當于只是弱冠之年,高曦甚至都沒有娶妻生子,就這樣為了保護他,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悲恸的上官飄絮絲毫沒有注意到,天帝手中握着黑色的冰刺,滿面憎惡的走近了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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