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懷疑公主
青天白日, 無風無雨,趙川爻很快就察覺到了身後的不對勁,前方經過岔路口, 本該走左邊, 他卻走了右邊。
魏沉璟的院子在城外一個不起眼的莊子裏,大多是簡陋的屋子, 他這院子不說有多好,絕對算得上精致, 與莊子裏的其他房屋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每次有人路過此處, 都要瞥一眼,好奇裏面住的是何人物。
白日裏從沒人見過院子裏的人出來, 到了夜裏, 百姓都早早回到家入睡,同樣見不到院子裏的人。
若不是能聽到院中傳出的聲音, 都要以為這院子沒有人住。
趙栀虞獨自一人坐在屋裏,烤着炭火,執筆在紙上寫下一行行字, 很快就寫滿了一整張紙,拿開寫滿的紙張晾在一旁,又拿來一張紙, 繼續寫。
上面是她這幾日看兵書總結出來的一套兵法,沒有去戰場實踐過,不知道有沒有用。
若有機會,她會請教一位老将軍參考一下。
竹欣端着一盤糕點進來,往紙上瞥了眼, 那麽多字她只認得寥寥幾個, 把糕點放桌上, “公主先先墊墊肚子吧,廚房已經在準備午膳了。”
趙栀虞動作沒停,低着頭認真寫字,“今日是誰掌廚?”早膳吃着不像是楊廚子的廚藝,有點不習慣。
竹欣:“楊廚子家裏有事,昨夜着急回去了,現在是竹言掌廚,已經盡量往楊廚子的廚藝靠近了。”
“嗯,你先出去吧。”
竹欣慢吞吞的,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外走,視線讓人難以忽略。
趙栀虞放下筆,擡頭,“還有事?”
“奴婢聽妹妹說,公主今後會帶妹妹進宮。”竹欣自小就與竹言在一起,從沒分開過,如果可以,她也想一起。
當然,這其中也帶着她的私心。
進宮服侍公主啊,這樣的機會不是誰都能有的,況且公主那麽好,往後想遇到如公主這般的主子很是不易。
趙栀虞一眼就瞧出她的目的,不甚在意道:“你可一起去。”
她不是惡人,沒必要拆散關系頗好的親姊妹。
竹欣眼眶一熱,萬分興奮的行了一禮:“奴婢這輩子一定對公主忠心耿耿!”
趙栀虞繼續寫字,寫了整整五張紙才停筆,揉着發酸的手腕,又将五張紙的內容連起來看了一遍。
午膳之際,院子裏來了位不速之客,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趙川爻牽着一匹棕馬進來
魏沉璟見到來人,什麽表情都沒有。
昨夜抓到人的時候幾個下屬都在,這時看到四皇子還算鎮定,唯一不鎮定的就是在廚房忙活的竹言了。
廚房的位置從窗口探頭就能看到院子裏的情況,她不認得來人是誰,但是在院子裏那麽久了,這兒從沒來過外人,今日來的這位,似乎是主子的朋友。
竹言眼珠子轉着,猜想來人知不知道公主在這兒。
趙栀虞适才把紙張收起來,聽到外面含糊不清的說話聲,皺起眉,“外面怎麽了?”
守在一旁的竹欣出門看了眼,語氣是掩不住的驚訝:“公主,院子裏來了人!”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趙栀虞聽出了是誰,站起身,腳步略匆忙地向外走,待她出了門,果不其然看到了四皇兄,紅唇綻放出笑意。
她之前還在郁悶,四皇兄分明知道了她在哪兒,怎麽還不來看她,難不成就那麽忍得住好奇心,不問問她為何待在這兒?
前方的趙川爻也看到了她,大步走了過來,仔細看着趙栀虞,妄想從她臉上看出不情願和疲憊,但是沒有,皇妹氣色很好,除了眼下有點發青,其餘全都很好。
瞧着,臉上還長了些肉。
他不禁搖頭,本是責怪的話,語氣卻非常溫和:“三皇妹還真是潇灑,這麽久了都不知給我送封信。”
竹欣這才知道來的男子是誰,立馬福了福身,
趙栀虞有大半月沒見他,想念的緊,臉上的笑意非常明媚:“四皇兄莫要說我,我連着那麽些天不露面,你也不知道查一查。”
趙川爻:“行行行,都是為兄的錯,我有些事與你談談,咱們進去?”
說着,往屋裏看了眼。
趙栀虞颔首,領着人進來,又當着門外的幾人親手關上門,動作自然的像在自己寝宮一樣。
大塊頭看了眼公子,什麽都沒看出來。
魏沉璟滿腦子都是趙栀虞剛才的笑容,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看到公主可以笑的如孩童一般,相比之下,在他面前的公主完全是另一副模樣。
這一刻,嫉妒的心情有點難以控制。
屋內。
趙栀虞給趙川爻倒了杯茶,後者接過,仔細端量屋裏的一切,喝口茶,問道:“魏沉璟住哪兒?”
來的路上,為了甩掉跟蹤他的人廢了不少心思。同時還想着這個問題,如今皇妹與魏兄弟相處甚好,他覺得可以提一提結親的事兒。
“書房隔壁。”這間屋子隔壁是書房,書房隔壁就是魏沉璟所住的房屋,兩人之間隔着個書房,倒不至于敲一敲牆壁就能聽到對方動靜。
趙川爻松口氣,口無遮掩道:“沒有住一起就好。”
趙栀虞輕笑,放在桌上的手指蜷縮起來,“皇兄想哪兒去了,我怎麽會與他住在一起。”
雖然有幾夜的确睡在一起,但是期間沒有發生任何事,她只拿魏沉璟當暖爐。等事兒過去,那件事相當于翻篇了,誰都沒有再提,即便偶爾會在心裏想那幾夜的事,但也僅此而已了。
“那你告訴我,為何要待在這兒不回宮?你就不怕父皇知道此事?”趙川爻心裏是有擔憂的,皇妹如今的做法,差不離也是欺君之罪。
雖說父皇不會對皇妹怎麽樣,這件事一旦被朝中大臣知道,拿此事做文章的人不會少,或許還會壞了皇妹名聲。
趙川爻這幾日想了許久,不得不保住皇妹名聲,至于魏沉璟,他名聲就沒好過,壞了就壞了。
“皇兄當真想知道?”趙栀虞見對面的人點頭,很是無奈地嘆了聲氣:“在宮裏時,父皇好些次都讓我挑選驸馬,皇後娘娘也在詢問我有沒有喜歡的郎君,他們一直在逼迫我做個選擇,可我不想與誰結親。”
趙川爻懂了,皇妹經常面臨這些,他又何嘗不是呢,雖說他房裏有婢女,但始終沒個正妻,生母都急壞了,動不動就跟他說哪家姑娘好。
他住在宮外,也不用每日去皇後那裏請安,聽的唠叨少。
趙栀虞不一樣,三公主府還未建好,每日都要前往皇後那兒請安,聽的耳朵都要起繭了。
“總之,我待在這兒挺好的,你不用擔心魏沉璟對我怎麽樣,他不敢。”趙栀虞看明白了,魏沉璟不敢真的惹她生氣。
“他怎麽不敢!”趙川爻氣惱拍了下桌子,“你跟我說實話,究竟是他把你請來的,還是把你綁來的?”
趙栀虞眨眨眼:“綁來的。”
準确來說是未經她允許,把她抱來的。
“果真如此,我當日就應該多給他幾拳。”趙川爻方才特意看了眼上次他打的傷,已經好全了,一點事都沒有。
“皇兄來就為說這些?”
“不是,我還有其他事要告知你。”
趙川爻喝口茶清清嗓子,盡數把傅佑延去府裏找他的事兒說出來,特意提到了傅佑延對魏沉璟的仇意。
趙栀虞饒有興致地聽着,心裏激動極了,原來還是傅佑延查到的苗頭,這才讓皇兄湊巧知道了。
“我今日勸他不要再調查此事,看他那模樣似乎不想聽,我來的路上還被人跟蹤,不知道是不是傅佑延所為。”
“不用勸他。”
趙川爻擡眼:“嗯?”
“他想查就查,查到了也沒什麽,我不會讓他把事情說出去。”她還等着看好戲,傅佑延怎麽能停手呢。
“你不知道傅佑延他……”趙川爻放輕聲音:“他自小就把你看的重要,要知道你被魏沉璟綁到了這兒,說不定真的會告到父皇那裏去。”
“他不敢。”
趙栀虞說的很篤定,她知道傅佑延把她看的重,正因為這樣,他才不敢不聽她的話。就像現在的魏沉璟,外人面前瘋狗一條,如今還不是乖乖聽她差遣。
趙川爻皺起眉,愈發猜不透她,“你既傾心魏沉璟,又怎麽會任由傅佑延調查,就不怕他真的查到真相,到時他們二人打起來?”
她詫異擡眼:“誰說我傾心魏沉璟了?”
趙川爻更茫然了:“你不傾心他,還繼續待在這兒做什麽?”
這不就矛盾了嗎,還容易讓旁人誤會,以為魏沉璟真的要成他妹夫了,結果皇妹根本沒動心!
“我的事不用皇兄操心,若皇兄真的很閑,就去找位正妻吧,我也很想有位新皇嫂。”趙栀虞把能說的全說了出來,頓時就不想再繼續說下去。
皇兄并不知道她玩心究竟有多重,若是知道她恨不得讓魏沉璟和傅佑延打起來,應當會震驚許久吧。
“虞兒,我當真覺得魏沉璟不錯。”得知倆人沒在一起,趙川爻還想撮合倆人了。
趙栀虞笑中藏刀:“我認識一人,覺得她與皇兄甚是相配,不如皇兄去見見?”
趙川爻:“算了,不與你說了,我今日來就是看看你怎麽樣,如今見到了,我也該走了。”
皇妹沒有消瘦,沒有受委屈,一切都很好,他終于可以安心睡一覺了,前些夜裏總擔心魏沉璟對皇妹做什麽,每夜睡不安穩。
“我送皇兄。”
“你坐着,我讓魏沉璟親自送。”
趙栀虞沒忍住笑了聲,坐在位置上沒有動。
魏沉璟始終在門外站着,站的遠,屋裏那些話并沒有聽到,直到開門,聽到了屋裏那聲愉悅的輕笑。
趙川爻走來,瞪他一眼,“我要走了,你……”親自送我。
“慢走不送。”
魏沉璟話音還沒落下,就大步離開此處,臉色沉的可怕。
趙川爻冷嗤一聲:“你就滿足吧,我沒留在這兒用膳就不錯了。”莊子頭有一家客棧,他路過客棧正巧餓了,就留下吃了兩碗面,清湯白面瞧着沒有胃口,吃起來真的不錯。
所以吃多了,實在吃不下旁的。
趙川爻走後,院裏才開始用膳。
趙栀虞和魏沉璟分開用膳,後者不知為何待在書房不出來,趙栀虞得了清靜,心情不錯很不錯。
夜裏風涼,趙栀虞沒讓人在外守着,獨自一人待在屋裏看兵法,屋裏的門被敲響,她沒擡頭,道了聲:“進。”
魏沉璟推門而入,手裏拿着一幅畫,一語不發的來到她面前,将那幅畫展開,眸子緊攫眼前低頭看書的人。
“畫上的人,公主可熟悉?”
他的語氣很不對勁,趙栀虞放下書,擡起雙眸,看到畫上的人時瞳孔微微縮了下,只是剎那又恢複如常,平靜的不像話。
“畫上的人是本宮,有什麽問題嗎?”
那問題可大了。
畫上的女子正在練劍,姿勢非常标準,若沒有較好的武功傍身,根本練不成這樣!
魏沉璟眼眸黝黑執拗,沉聲道:“所以公主一直都在騙我,您不僅會射箭,還有很好的功夫傍身,對不對。”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畫這幅畫的人畫功極好,不僅将周圍的細節展示了出來,畫上的人與公主有七分相似,能将一幅畫畫的如此生動,這人絕對不是無名之人。
趙栀虞接過那幅畫,摸着粗糙的紙感,眉眼間透着厭煩,“這畫你從哪兒弄的?”
上面的人的确是她,周圍的一切和她宮裏一模一樣,可她不會讓人去宮裏給她畫這些,如今還落到了魏沉璟手裏。
“這些不重要,”魏沉璟上前一步,眸子黑如墨,“重要的是公主會武。”
趙栀虞微微仰着頭看他,把畫放在桌上,站了起來,伸出手拉住他手掌握住,眨了眨眼,“我真的不會武。”
“公主還要騙我到什麽時候!”魏沉璟并沒有生氣,而是太興奮,為了不讓公主反感,将眼底情緒全都掩飾起來。
趙栀虞眼神漸冷,“你不是已經試探過我了嗎?當日淋了一場大雨,害得我腹痛好幾日,這些你都忘了?”
這就戳到了魏沉璟痛處,那幾日他多想殺了自己讓公主解氣,全都因為懦弱不敢下手,他不怕痛,但怕死。
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公主了。
死了,公主就成他人的了。
魏沉璟眸底閃過哀痛和自責,很快又被興奮取而代之,公主寧願和他演,也不願離開院子。
這是個好消息。
短短片刻,趙栀虞紅了眼尾,抓着他的手晃了晃,紅唇吐露委屈:“我不知道你在哪兒得到的這幅畫,也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我那幾日肚子真的好痛好痛,快要死了一樣。”
她還委屈呢,陪着演了一場戲,又趕上月事。
魏沉璟最聽不得她說這件事,更不要提她此刻的表情和語氣都那麽嬌憐,呼吸變重了些,反握住眼前人的手,将其拉入懷裏緊緊抱住,一手攬腰,一手抓着她肩膀,輕嗅她發間清香,眼眸依舊黑漆漆一片。
“是我錯了,我不該懷疑公主,不該那麽做。”
原來公主知道那是他安排的一場戲,即便知道也沒有怪他,還準許他同榻入眠,他該偷着樂,而不是跑到這兒拿幅畫,質問公主會不會武。
那日試探過後,他心中覺得不對,就叫人繼續查,今日四殿下與公主在屋裏談話,派去的人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幅畫。
他讓人把畫放在書房,等四殿下走了才去看,這一看可不得了,只覺得三公主可愛極了,竟與他玩樂起來。
他愛的人,與他是同類的人,始終沒有變過。
魏沉璟在書房平複了許久,直到夜裏才找了過來,可他用錯了法子,又讓公主落了淚。
趙栀虞半張臉埋在他肩膀,眼尾還落着淚,卻不影響她勾起紅唇,輕輕抽泣:“你暴露了,我不忍你受罰,就騙皇兄說我是自願留在這兒,你卻這樣對我。”
魏沉璟聽的心中發燙,眼底有股瘋狂的興奮,毫無遮掩、徹底暴露,嗓音啞的出奇:“全是我的不是,公主罰我吧。”
趙栀虞在心裏冷哼,面上不顯分毫,伸手推開他,眉眼委屈的不像話,說話都帶了些鼻音:“你除了要罰還會做什麽!”
“公主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不行,我現在想不起來。”她說着扭開臉不去看他,“你自己想一個能讓我滿意的懲罰。”
又推了魏沉璟一下,走到床邊坐下,青絲散落在肩後,襯得她單薄身軀愈發柔弱。
魏沉璟面朝着她,跪了下來,就這樣跪着慢慢向前挪移,仰頭看着床上的人,一副癡情樣兒。
“公主不喜誰,我代您殺了他可好?”
用一條人命哄公主開心,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公主與他是一樣的人,應該很喜歡吧。
趙栀虞睫毛微顫,抹掉臉上的淚,放輕聲音:“可我現在不喜歡你,你能殺了自己嗎?”
魏沉璟怔了下,随即笑着搖頭:“今日不能讓公主開心,心中真是愧疚。”
“那就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魏沉璟搖了搖頭,嘆氣,似是可惜:“公主日後讨厭他人定要與我說,我将那人的手指砍下送給公主。”
他站起了身,随意打了兩下衣袍,要轉身去拿桌上的畫。
趙栀虞及時制止他:“你人走就可以了,畫留下。”
魏沉璟手指微頓,選擇聽她的話,看了眼那幅畫,萬分不舍得離開房屋。出門後,感受着夜裏的冷風襲面,不禁眯起眸子,眼中那抹偏執的瘋狂讓人心驚。
他現在很确定公主會武,完全能翻過高牆出去,剛來的時候沒有走,被四殿下找來同樣未走,一切都在往他滿意的方向發展。
趙栀虞在他走後,将那幅畫拿起來好好端量,這個視角來看,畫這幅畫的人不在她宮裏,應當只是經過她宮門前,湊巧看到了這一幕。
會是誰呢。
京城裏,有哪位畫功會好到這種地步。
她想不起來,沒有任何頭緒,把畫拿到火爐旁,畫的一角碰到燒的通紅的炭火,霎時就燃了起來,火越燒越旺,手指感受到一股滾燙的灼熱感。
手指松開,剩下半幅畫掉進火爐裏,火勢變大,照的她臉上發熱,親眼看着大火将畫布吞噬,這才轉身離去。
單手解開身側薄衣系着的帶子,脫下如輕紗般的白衣,身上只剩下一件正紅小衣挂在肩上,紅色沉的她肌膚愈發的白,扭頭看了眼左肩。
上面已然有了泛紅的指痕,是魏沉璟剛才抓出來的,她穿那麽薄,皮膚又嬌嫩,稍微一用力就會留下痕跡。
不痛,但是礙眼。
用力揉了揉,将肩膀那處全部搓紅覆蓋住指痕,心裏才舒服起來。
這一夜,趙栀虞睡的很好,還做了美夢。
魏沉璟就不同了,又是一夜未合眼,閉上眼腦子裏全是公主哭泣的畫面,那般委屈又惹人憐愛,他心裏軟成一片,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
他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其他的可以暫且不提。
同樣難以入眠的還有遠在京城的裴淮止,他總覺得四殿下知道點什麽,就如今日他試圖跟蹤,四殿下極力甩開他。
這般做法,定是要去旁人不知道的地方,會是哪兒呢。
裴淮止回想着那條路,想不出路上有哪裏不對勁,可以肯定的是,四殿下有秘密在身。
他閉上眼,門外響起一道的聲音。
“裴大人可有睡下?”
裴淮止坐起身,身上衣物一件沒少,道:“傅将軍直接進來就是。”
門外的傅佑延不再顧慮,推門大步走進來,這幾夜他沒睡好,眼下那一片明顯泛青,陰翳很重。
“今日可有發現哪裏不對?”
适才問出口,門外又出現了一人,那人聲音驚慌:“大人,府裏好像進刺客了!”
人跑進來,看到一身黑衣的傅佑延,頓時吓結巴了,“你你你你……”
“他是我請來的,你繼續在外守着就是。”裴淮止揉了揉眉心,萬分懊惱。
傅佑延不走正門,三日裏有兩日都翻牆進來。
小厮恍然,不敢打擾他們談事,這就提着燈火出去。
裴淮止:“不瞞傅将軍,今日我見四殿下出城了。”
作者有話說:
魏沉璟:公主又哭了,我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