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年安康

魏沉璟看向河裏飄着的那片荷花燈, 颔首應下來。

其實他應不應,趙栀虞都是要去放的,她之前從未放過花燈, 往年春節都待在宮裏, 今年難得出來一趟,自然要好好玩。

二人來到河邊, 賣花燈的老人看出他們的意圖,笑眯眯地走上前:“二位是要放花燈吧, 看看喜歡哪盞。”

花燈長的都一樣, 只有各別幾個花瓣不同。

趙栀虞随意指了一盞:“就它吧。”

老人拿出了兩盞,二人在上面寫下心願, 一同放入河中。

荷花燈慢慢飄向河中, 兩盞花燈像是被黏在了一起,中途撞到其他花燈都沒有沖散, 上面的字寫的很小,小到不拿起來仔細看就看不出來。

也因此,趙栀虞不知道魏沉璟寫的什麽, 魏沉璟也不知她寫的什麽,仿佛帶着秘密的文字更能讓人相信願望實現。

趙栀虞看着荷花燈越飄越遠,思緒也跟着飄遠, 直到手指被握住,她扭臉看向身邊的男人,唇邊扯出淡笑,道:“邊疆可能又要有戰事了。”

魏沉璟斂下眼睫:“公主不會把親事往後推,對嗎?”

“自然, 只是這次機會難得, 我想……”趙栀虞頓了片刻, 轉身面向魏沉璟,拉起他另一只手,“等你我成親後,我們一起前往邊疆可好?”

她幼時便想征戰沙場,如今好不容易尋到了機會,誰也阻攔不了。

魏沉璟還以為她要抛下自己獨自一人前去,聽她說還會帶着自己,忐忑的心情穩定下來,道:“我會永遠追随公主,成親後你我就是一體,公主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趙栀虞伸手揪着他的衣領,仰頭看他:“去了邊疆,父皇就不能封你為官了。”

皇帝原是打算年後封魏沉璟為文官,但文官後就要待在京城辦事,便不能去邊疆征戰沙場。

魏沉璟此去邊疆一戰,定能成名,既如此,武官也不錯。好在他文武雙全,在這種事上不用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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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沉璟滿眸柔情地注視着她:“公主覺得我會在意這些?”

“當然不會。”趙栀虞含笑抱住了他手臂,帶他往遠處走去,“父皇不會同意我去,我會事先和傅佑延商量一番,讓他幫我掩飾過去,後日我請他到賦宴樓一聚,你不許搗亂。”

魏沉璟眸子微閃:“好。”

兩人來到了河頭的角落,此處人少,燈籠的暗光并不足以照亮周圍,昏暗的角落似乎更适合親熱,眼見着此處沒有外人,某人又起了歪心思。

魏沉璟把玩着她細嫩蔥白地手指,忽而擡起,湊到嘴邊輕吻一下,溫熱唇畔觸碰到冰涼的手指。

趙栀虞抽回手,冷哼:“還在外面呢。”

魏沉璟瞧了眼四周,連只貓都看不到,低笑了聲:“沒有人會來這兒。”

話音剛落,一個小孩跑了過來,手裏拿着一串糖葫蘆,小孩認真看着他們,忽然往回跑去,大喊着:“娘!這裏也有位大哥哥和姐姐!”

魏沉璟:“……”

趙栀虞忍俊不禁:“好像還是那個孩子。”

怕有外人來,兩人最終還是沒有留在此處。

街上除了熱鬧一些,并沒有太多新鮮好玩的,随意逛了逛,從西面逛到北面,趙栀虞才被魏沉璟送回了宮,她回到宮裏,正碰到準備離開的皇後。

皇後沒有了往日的風光,滿臉疲态,見到她後,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三公主回來了啊。”

趙栀虞福身:“皇後娘娘。”

皇後收回被宮女扶着的手,道:“本宮想和三公主談談。”

她不是在詢問,而是在告知。

趙栀虞猜到她要說何事,抿了抿唇,道:“外面冷,進去談吧。”

進去後,揮退宮女,皇後嘆了口氣:“曾經不知道本宮的兒子那般貪婪,他如今能有這般下場,是他應得的。”

趙栀虞斂下的眸中劃過詫異,沒想到皇後這麽快就想通了。

皇後:“原本我是有些怪你,可反過來想一想,你做這些只是正常人都會有的選擇而已,本宮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旁人,只怪仁脩自己貪得無厭。”

趙栀虞:“皇後娘娘,我也不想對他下手的,但他傷了我的人,我忍不了。”

而且,皇後不該來說這些,她從不是善類,趙仁脩的事還沒有結束。

皇後:“他做的那些的确很過分,但你能不能放過你三皇兄,本宮不能再失去一個兒子了。”

三皇子再出事,皇後真的就不想活了,太子那邊無力挽留,唯一的心願就是小兒子能夠平平安安。

日後當個無權的閑散王爺也罷,最起碼能夠安穩安穩度過一生。

原來是為這個事來的。

趙栀虞輕呵了聲,只是笑着,卻不說話。

這種令人捉摸不清的态度讓皇後心裏發毛,深呼吸,冷靜道:“你三皇兄為人雖不怎麽樣,但他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就看在這一點上,不要牽連他。”

趙栀虞:“只要三皇兄不招惹我,我不會對他怎麽樣。”

皇後心下松口氣,看她的目光複雜極了,不知何時起,三公主成了幾位皇子公主中最有話語權的一位,全憑着一個酒樓讓皇上都對三公主刮目相看,她心裏再有怨氣也不敢發在三公主身上。

從今往後,避着就好。

皇後會對幾位皇子公主的态度有所改變,不會再和以前那般待誰都好,最起碼她是真的怨上趙舟珩了。

皇後起身:“本宮不便多留,天色晚了,三公主早些休息吧,初五便是公主成親的日子,這幾日要好好休養。”

趙栀虞親自送她離開。

正月初一,春節。

天還未亮,安國百姓就開始放炮竹,京城有拜新年的習俗,趙栀虞一早便和其他皇子公主去給帝後請安拜新年。

太子趙舟珩走在前頭,其他皇子緊跟其後,唯有趙栀虞和二公主趙挽馨走在後面,二人有聊不完的話,基本都圍繞着魏沉璟。

按照規矩,趙挽馨不該在今日回來的,但她和二附馬早就鬧翻了臉,二附馬家裏那邊不敢多說什麽,趙挽馨怎麽自在怎麽來。

趙挽馨:“新的一年,還真是物是人非。”

宮裏那些事,趙挽馨一件沒參與,但每件事都聽說了,她不由唏噓,也在感嘆明明都是一家人,怎麽成了這樣。

趙栀虞:“皇姐最近如何?明明同在京城,都不知找我玩,當真是令我傷心。”

趙栀虞不是沒有派人去過二公主府,去的人每次回來都說二公主沒空。她猜想二皇姐可能又被哪個面首迷上了。

果不其然,趙挽馨臉頰染了薄紅:“我這不是沒空兒嗎。”

趙栀虞笑出了聲:“好好好,皇姐沒空,是我錯怪皇姐了。”

二人有說有笑,走在前面的趙川爻放慢腳步,跟在她們身旁,“你們嘟囔什麽呢。”

趙栀虞推他一下:“我和皇姐聊姑娘家的事兒,你還是好好陪着皇嫂吧。”

趙川爻:“我也想陪着,但那裏用不着我。”

四皇子妃正與太子妃還有三皇子妃走在一起說笑,瞧着關系好極了。

一衆人跟随太子來到皇後宮裏,皇上昨夜住在此處,哪怕不想看到皇後,也不得不因為規矩而來。

皇帝這幾日因附屬小國鬧事,頭痛的厲害,本是想讓安國百姓安穩幾年,誰知敵國那麽不讓人省心。

皇後伺候了他一夜,說盡了好聽的話,現下關系緩和了許多。

宮女走進來禀報:“皇上,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帶着其他幾位殿下和公主來了,此刻正在外面等候。”

皇後聽到太子時神情明顯一愣,很快就回過神來,繼續幫皇帝系腰帶。

皇帝:“嗯,先讓他們等着吧。”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帝後攜手同行走了出來,天際方才露出魚肚白,冷風吹的叫人面頰發涼。

以太子為首,衆人一同跪下,除去年幼的六皇子,所有人都來了。

“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願父皇母後新年安康。”

看到這些兒女,皇帝心情豁然許多,笑道:“都平身吧。”

皇後勉強維持住笑,總是忍不住回想往年,往前那麽多年都是她兒子帶領皇弟皇妹們來這兒,如今全都變了。

皇帝給他們分發了刻着平安喜樂四個字的銅板,一人一個多了沒有,每年都是如此,這枚銅板有驅邪祈福含義,收下銅板後,一直到正月十五都要戴在身上。

趙栀虞和往常一樣挂在腰間,銅板很新,上面一點毀泥都沒有,全是年前新做出來的。

拜過年,又圍在一起用早膳,男女分席,偌大的皇宮,單是皇帝的後宮就能湊出三桌,趙栀虞和趙挽馨與皇後、宸妃還有太子妃、其餘兩位皇子妃坐在一起。

宸妃又問起趙栀虞的親事,還道:“馨兒成過親,那些流程應當都還記得,你若是有哪裏不懂,問她就是。”

趙栀虞:“我都曉得,勞煩宸妃娘娘費心了。”

趙挽馨:“用過膳後我會好好與皇妹說一說。”順便交代一些其他事情,在她看來,三皇妹很是純情,大多事都弄不懂。

就如趙挽馨說的那樣,她沒走那麽急,膳後跟随趙栀虞回宮,路上還聊了不少,每一句都圍繞着成親那日的流程。

回到宮裏,趙挽馨關好門,從懷裏拿出一本小冊子,輕聲說:“宸妃娘娘可有給你這個?”

趙栀虞一眼就看出那是何物,如實回答:“沒有。”

趙挽馨:“我給你帶來了,你随意看看就好,反正身份擺在那,到時讓魏沉璟伺候你就好。”

宸妃不囑咐這些,應當也是覺得不需要。

趙栀虞身份尊貴,只有旁人伺候她的份兒,哪裏有她伺候旁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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