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定情信物
趙栀虞接下小冊子, 随意翻了幾頁,眼中無波無瀾,問:“男女之事當真快樂嗎?”
冊子上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歡愉的, 但她有時看着, 會稍微反感。
趙挽馨笑得意味不明:“每個人的感覺都不一樣,這個就要看你自己的感受了。”
姊妹倆聊了許久, 趙挽馨留在她宮裏用了午膳,又在宮裏轉了轉才離開。
身在皇家, 除了帝後, 趙栀虞不用給旁人拜新年,也因此省了不少事。
征戰一事拖不得, 皇帝已然在選人出征, 其中就有傅佑延,這個是少不了的, 傅佑延的父親傅大将軍英勇善戰,此次也要去。
皇帝此次處理事情,喊來了太子一同商議, 趙舟珩在這方面很有自己的想法,提出了不少有用的說法。
皇帝連連點頭:“不錯,可惜朕沒有早點發現你的能力。”
趙舟珩與趙栀虞一樣, 都是自幼喪母,後者被皇帝多加關注寵愛,前者幼時完全是透明人,直到近兩年來入朝有了一番作為,才逐漸走進大家的視野裏。
衆人這才知, 被他們忽略的二皇子早就可以獨當一面了。
趙舟珩面帶笑容, 謙遜道:“都是先生教得好。”
皇帝爽朗笑出聲:“你不用謙虛, 朕能看出你有多出色。”
趙舟珩:“父皇,三皇妹一直想前往邊疆,這次可否讓她試一試?”
皇帝笑意收斂:“是虞兒托你問朕的?”
趙舟珩點了下頭。
皇帝嘆氣:“珩兒啊,邊疆戰事危險,戰場上還都是男子,虞兒一個姑娘家不适合待在那裏。”
趙舟珩:“若魏公子一同前去呢?”
皇帝沉默,許久都沒有說話。
正月初二。
趙栀虞邀傅佑延到賦宴樓一聚,後者來到此處,努力收斂目光,盡量不去看心上人。
傅佑延:“三公主要說何事?”
趙栀虞:“據我所知,你會在正月初十先一步離京前往邊疆,對嗎?”
傅佑延:“是,到十五之後,家父再帶兵馬離京。”
邊疆的戰事已經确定,皇帝收到了消息,以敵國大批兵馬趕路的速度,會在二月中旬趕到營地,傅佑延先一步帶人馬過去守着。
“能否帶上我?”
傅佑延聽到這話,臉色嚴肅起來:“公主是認真的?”
趙栀虞:“自然,父皇不同意我去,我只能拜托你讓我藏在士兵裏。”
她的提議,傅佑延不會拒絕,況且自己和三公主交過手,知道三公主武功不容小觑,去了戰場定會意氣風發。
思慮許久。
傅佑延:“我會竭盡所能帶公主離開。”
事情就這樣定下,傅佑延回去後就開始安排,确保三公主絕不會被發現。
傅佑延前腳離開,後腳魏沉璟就來了,這般急匆匆地模樣生怕媳婦被搶了一樣。
趙栀虞對他的行為感到好笑:“我們是賜婚,又不是口頭定下親事,我還能提前跑了不成?”
魏沉璟沉默來到她跟前,垂眸,握住了她的手腕。
趙栀虞坐在書案前,眼神放在一本翻開的書籍上,正默念着書上的內容,忽然感覺手腕一涼,擡眼一看發現手上多了個金絲白玉镯子,她神情有些怔。
這镯子和魏沉璟之前強行給她戴上的那個一模一樣,也喚醒了剛被魏沉璟關起來時的記憶,那時她從未想過會在年後就成親,還是和魏沉璟。
趙栀虞另一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連手感都一樣,分毫不差。
魏沉璟半蹲着身子,虔誠地臣服在她跟前,看向她:“這是我與公主之間的定情信物,上一個碎了,這個公主好好保管,可以嗎?”
“好,”趙栀虞對上他的視線,面露笑意:“我會好好保管的。”
上次是意外,這一次不會了。
魏沉璟黑眸中醞釀着執拗:“公主不許騙我。”
趙栀虞垂首輕吻他額頭,“不會騙你,真的。”她也早就把那镯子當成了定情信物。
剛開始看到镯子的确很生氣,但魏沉璟表現的不錯,有膽子把她關起來卻沒膽子做任何事,僅僅是帶個镯子還要偷偷摸摸。
不過……
趙栀虞轉了轉镯子,擰眉,道:“這镯子比那個大吧。”
方才看到一模一樣的镯子有些高興過頭,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細節。
現在的大小,她可以随意摘下來。
魏沉璟幫她摘下镯子,“當初是我做的不對,忽略了公主随時戴着會不适,以後不會了。”
難得啊,魏沉璟這樣的人居然會為了她學會改進,還以為這樣的人會一輩子執拗變不通。
“還有一事,我派人給那位算姻緣的老師父送了禮,算是答謝他。”魏沉璟都讓人辦完了,才說出來。
“這是應該的,你當日對那位師父太無禮了。”提起姻緣,趙栀虞想起白薇凝年前在宮裏說的話,對此人愈發有好感。
她很喜歡這樣守口如瓶的人,若換成其他人,只怕早就把那日的事情說了出去,說不定還會亂傳,指不定會把事情傳成什麽樣。
魏沉璟承認,他當時的确很無力,但他等不了那麽久,既然有辦法提前讓師父算姻緣,為什麽不用呢。
他本就不是好人,也不在意旁人那點看法。
趙栀虞伸出雙手捧着他的臉,俯身又在他額頭親了一口,注視着他,聲音很輕很輕:“真不知成親後你會放肆成什麽樣。”
還沒成親就親個不停,有時推都推不開,這要真拜堂成了親,這人得瘋成什麽樣?
魏沉璟雙眸中滿是深情:“公主一聲令下,我不敢不聽。”
“少來,誰信你的鬼話。”趙栀虞推開他,起身走到圓桌旁倒了杯涼茶,一口飲下,“我和傅佑延說好了,初十離開,到時我們換好衣裳站在士兵中。”
等到宮裏的人發現她不見了,一切都為時已晚。
弄來弄去,還是要麻煩傅佑延,魏沉璟沉着眸,神情讓人麗嘉捉摸不清,過了好一陣子,他才開口:“公主不必找他,我自有法子帶公主走。”
趙栀虞心中微動,問:“你能确保我們走時不被發現?”
自始至終,不被人發現才是最重要的。
魏沉璟:“當初在獵場帶走公主,不就沒有一個人發現?”
這話倒是不假。
“你能保證我們不被人發現就好。”趙栀虞坐在圓桌前,右腿翹在左腿上,垂眸觀察手腕上的镯子。
魏沉璟:“我能保證。”
他這麽信誓旦旦,趙栀虞不得不信他,找來了一個人,讓其去追還沒走遠的傅佑延,“你就告訴他,正月初十本宮有了新的打算,不勞煩他了。”
那人了然點頭。
等人走後,竹言端着一盤糕點上樓,看了眼身後匆忙離開的灰衣男子,沉思片刻,回過頭往三公主的房屋走去。
竹言一直待在賦宴樓,對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了,她很感激公主給這個機會,在這兒感受到了少有的自由。
竹言來到門前,剛要推門進去,就聽到裏面傳來公主懊惱的聲音。
“你能不能注意點,這樣怎麽讨我歡心啊?”
竹言眨眨眼,默默收回手,轉身離開。
屋內,魏沉璟衣裳半敞,露出了一條手臂,上方的疤痕一點沒下去,看着礙眼極了,不僅如此,手臂上還多了道傷口,才剛剛結痂,不知何時傷的。
趙栀虞不是真的惱傷疤礙眼,而是惱他不愛惜自己,遇事更不告訴她。
魏沉璟起身,不顧手臂上還有傷口,固執地抱住趙栀虞,低聲笑道:“這次的傷是意外,下次不會了,公主別氣。”
趙栀虞拿開他的手臂,“我可不信你這些鬼話,從今日起好好塗藥,不許敷衍。”
魏沉璟低聲應下。
初二之後,一直持續到正月初四,趙栀虞都未曾和魏沉璟見面,今日更是見不得,夜裏她獨自一人坐在窗邊,望着天上的明月出神。
綠弦端着一盆水進來,“公主擦擦手吧,待會再塗點藥。”
初十便要前往邊疆,趙栀虞這兩日一直在練劍,手心磨了不少繭子,有些都破了皮,手掌碰到什麽都蟄得慌。
綠弦打濕了帕子來到她跟前,仔仔細細的擦淨每根手指,又拿出一個小玉瓶,打開瓶口,從裏面挖出一些乳白的藥膏,一點點抹在眼前蔥白的手指上。
“公主在卯時梳妝時可以吃一些糕點,不然明日一整日可能都沒機會吃到東西,我和綠眠會帶着桂花糕跟在公主身後,若公主餓了,定要說出來,找機會吃點。”
綠弦擦着手指,把那些了解到的全說了出來。
綠眠端着鋪了紅布托盤走了進來,上方是趙栀虞明日成親要穿的喜服,最上面還有一個發冠,單是發冠就特別沉。
綠眠:“公主今夜真的不睡嗎?您現在睡下,還能睡兩個時辰呢。”
趙栀虞搖了搖頭:“睡不着。”
她心中被陌生的興奮充斥,剛才試過,結果輾轉反側大半個時辰,越躺越精神,幹脆不睡了。
綠眠:“公主府的衣裳全是新的,依宸妃娘娘的意思,除了公主一定要帶走的物件以外,其他的舊物就放在宮裏。”
“那就放這兒吧,偶爾回來也省的拿衣裳。”
作者有話說:
正月十六朋友結婚,我是伴娘,看情況更不更新,不更的話到十七會雙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