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動手

趙栀虞來到前院, 還未走到正屋,遠遠地就看到前面的派頭,趙月淑帶來的那些侍衛進來了一半, 把整個前院圍得跟什麽似的。

趙挽馨看在眼裏, 神色不怎麽好看:“我真不明白,大皇姐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嗎, 為何一定要找事。”

趙栀虞眼眸如寒潭,大步走了過去。

魏沉璟自收到聖旨後就出去了, 算着時辰, 眼下應該快回來了。若魏沉璟在這兒,哪裏輪得到這些人進府。

趙栀虞的侍衛是很厲害, 但他們再厲害, 也不敢違抗大公主。

綠弦綠眠一直待在前屋,趙月淑不要其他人倒的茶, 專門讓她們二人伺候,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趙月淑看她們的目光有些不善。

綠弦綠眠曾經就見過大公主, 清楚知道大公主以前的模樣,跟現在全然不同。

“你這茶有些涼了。”趙月淑重重放下手裏的茶杯,面色凝重, 揉了揉太陽穴:“也不知本宮的皇妹是如何忍得了你們,若換做本宮身邊的人,敢上這麽涼的茶,本宮可是要治罪的。”

綠弦看出來了,大公主此次目的不善。

趙月淑見她們低着頭, 冷笑:“真是沒規矩。”

不管綠弦綠眠做什麽, 趙月淑都會挑事兒, 畢竟她今日來的目的就是挑事兒。

“我的人有沒有規矩我心裏清楚,我倒是看皇姐的人挺沒規矩。”

門外一道清冷嗓音吸引了屋內所有人注意,同時往門外看去,趙月淑霎時臉色變得很難看,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似的。

趙栀虞含笑走進來,聲音涼如寒冰:“皇姐來我這兒,怎麽不提前說一聲,現在搞的好像我府裏遭賊了一樣。”

面對來意不善的趙月淑,她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趙月淑手指緊扣着座椅扶手,不過片刻就松開,努力忍着心中仇恨,不客氣道:“臨時起意罷了,皇妹不歡迎我?”

“是啊,皇姐這副派頭,我着實不歡迎呢。”趙栀虞揮了揮手,屋內其他婢女都退了下去,只剩下站在趙月淑兩側的婢女沒動,她輕嗤一聲:“主子說話,當奴才的可以退下了。”

這般态度和語氣,可以說是分毫不給趙月淑面子,趙月淑都帶着侍衛闖她府裏了,她可不是什麽好脾性。

趙月淑緊咬牙關盯着她,片刻後對自己的婢女揮了揮手。

兩名婢女不敢多留,步子飛快的退了出去,活像身後有猛獸一樣。

待外面的婢女把門關上,屋內只剩下趙栀虞和趙月淑,耳畔安靜的可怕,後者也不想裝了,含着仇意的目光露了出來。

趙月淑以前真的把趙栀虞當做好姊妹,可她才出去兩三年,看看這位好姊妹都做了什麽!

坑騙她一母同胞的兄長,使得兄長中計,丢了太子之位又妻離子散,竟還被貶為了庶人,發配邊疆的路上離奇喪命。

至此,她的母後一病不起,三皇弟變得唯唯諾諾,曾經的一切都變得陌生至極。

在兄長敗落之前,她還曾答應兄長帶兵回京,即便兄長有逼父退位的打算又如何,她和兄長不會傷害父皇,頂多是恐吓,等兄長坐到了那個位置,她會長居京城,到時再給父皇盡孝未嘗不可。

可惜美夢全被打碎,這一切都是因趙栀虞而起!

“皇姐這麽看我做什麽?”趙栀虞來到趙月淑身旁的位置坐下,掃了眼桌上灑出來的涼茶,眸光更寒,“皇姐與我一起長大,竟不知我的喜好,我向來不喜歡喝太熱的茶,府裏的所有茶都是依着我的喜好所來。”

她天性喜涼,除去月事那幾天,其餘時日喝涼茶較多,魏沉璟全都按她的喜好來,也因此,府裏不會備着太熱的茶水,除非來了很尊貴的客人。

像趙月淑這種目的不善又不提前吱聲的人,府裏沒人慣着。

趙月淑聽了這話,只覺得屈辱,手掌緊握成拳,揚聲質問:“暫且不談這個,我且問你,我兄長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坑害他?使得他落得那般下場!”

屋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過了好一陣子,趙月淑惡狠狠地重複了一遍:“我在問你為何坑害他!”

趙栀虞垂目,瞧着自己幹淨整潔的指甲,淡聲回了四個字:“他想造反。”

趙月淑:“什麽造反!我們只是想逼父皇退位!等一切安定後兄長會好好盡孝!”

趙栀虞:“逼父皇退位就不是造反?”

“好!就算是造反,那事後也不會礙着你什麽,皇兄登位,你的權勢榮耀不會消失,還會有更多的權落入你手裏,你這麽迫不及待地供出兄長,到底在怕什麽?”趙月淑說着,猛然拍了下桌子站起身。

趙栀虞:“我不像皇姐那麽心大,皇姐不在京城,如何得知他是如何待我,又是如何待其他皇兄?我和我的驸馬包括四皇兄都慘遭他的毒手,能保下一條命已是不易,還有你們說的逼宮一事,父皇年齡已大,萬一到時有什麽意外沒挺過來,你披着白布盡孝嗎!”

她擡起眼皮,眼神狠厲,“說到底皇姐只在意趙仁脩會不會登位,只在意你們自己的榮耀,其他人的死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何必用後來盡孝的借口給你自己開脫!”

趙月淑被這些話激的惱羞成怒,趙栀虞話音剛落,她就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動作極快的朝趙栀虞沖過去。

趙栀虞輕嗤,在她拿着匕首迎過來時,驟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手指發力,只聽趙月淑痛呼一聲,手中匕首掉落在兩人腳邊。

趙栀虞起身,一腳踢開匕首,緊攥着趙月淑的手腕把她推在自己方才所坐的位置上,從頭上拔了根尖頭銳利的發簪,準确無誤地抵着趙月淑的脖頸。

“皇姐以為我在外征戰一年多,都是些三腳貓的功夫嗎?”

趙月淑感受着脖頸前的尖銳,低頭瞥了眼發簪,心裏生出了一絲恐懼,即便這樣還是不肯服軟,擡起頭,眼神裏的嫉恨埋怨盡數暴露,“趙栀虞,你今日有本事就殺了我!不然日後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你以為我不敢嗎?”趙栀虞語氣涼薄,看她的眼神極其陌生,根本不像是在看親人。

趙月淑被她眼裏的殺意驚到,意識到她不是在恐吓,而是完完全全想那麽做,咽了咽口水,後仰了些,誰想那簪子竟跟着往後,直直抵着脖子怎麽都甩不掉。

趙月淑額角冒出暴汗,本想故作冷靜,但顫抖的聲線暴露了一切,“皇妹,我們自幼關系就不錯,你應當不會因為我的幾句胡言亂語就忍心對我動手吧,而且……而且父皇他……”

趙栀虞拿着簪子的手微動,用簪子挑起趙月淑下巴,尖銳的那頭仿佛刺進了皮膚裏,疼的趙月淑倒抽了口氣,忙道:“你傷了我,就不怕父皇事後問起?”

趙栀虞微彎唇,面上無半分笑意:“皇姐難不成忘了,方才分明是皇姐你先動的手,我不過是為自保罷了,若因自保誤殺了您,以父皇對我的溺愛,想必他不會怪我。”

這句話讓趙月淑心涼了半截,只因這些話全都是事實,她閉了閉眼,想着如何才能把這個僵局躲過去。

僵持之時,門外傳來了打鬥聲,同一時間外面有名婢女大喊:“大公主,有人把楚侍衛傷了!”

此話一出,趙月淑整個人一震,神情中有不可置信也有心疼,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推開了趙栀虞,不管不顧的向外沖去。

其實,是趙栀虞自覺退開的,她想知道這位楚侍衛是何人物,能讓趙月淑這麽慌張。

趙淑月才走到門前正要開門,誰想眼前的門竟被什麽東西撞開了,趙淑月連忙向旁邊躲去,回頭一看,發現地上躺着個人。

“阿正!”趙淑月跑過去蹲下,看地上的人痛苦到面色猙獰,扭頭向外看去,想知道是誰敢傷她的人。

門外。

一襲黑衣的魏沉璟一步步走來,身形修長、寬肩窄腰,五官硬朗俊逸,薄唇緊抿,目光猶如看死人一樣,周身戾氣讓人不可忽視。

趙月淑不認得他,大吼道:“你是何人,敢傷本公主的人,不要命了嗎!”

待在原地的趙栀虞嘆了聲氣,“怎麽無緣無故打人啊?”

魏沉璟走到屋裏,幾乎忽視了地上的人,繞過他們走向趙栀虞,沉聲:“我回自己的府邸,這人卻要攔着,上趕着找打罷了。”

趙栀虞颔首:“的确該打,你身為這府邸的半個主人,卻被一個不知所謂的侍衛攔下,父皇最厭惡這種沒有規矩的人。”

趙月淑知道了他的身份,按理來說,她的侍衛那般攔人,身為三驸馬的魏沉璟的确可以動手,但她不允許阿正受委屈。

趙月淑把楚正扶起來,看他們倆的眼神裏滿是恨,厲聲:“趙栀虞,今日你差點傷了我,你的驸馬又傷了我的侍衛,這筆賬我記下了!”

說罷,便要扶着楚正走。

魏沉璟垂首看着趙栀虞,輕聲問:“公主允許他們走嗎?”

趙栀虞笑着搖頭。

那麽容易就闖進來,可沒那麽容易離開。

魏沉璟明白了,轉過身看向門外,眼底寒意逼人,高聲喊:“攔下他們!”

一聲落下,門外一批手拿長刀的侍衛把趙月淑和楚正圍了起來,剎那間所有的路都堵死。

趙月淑從未這麽沒面子過,尤其是她帶來的那些侍衛全被挾持了,那麽多侍衛足足百十人,就這樣被挾持了!

趙月淑氣的手指發抖,楚正緩了幾口氣,看到這種陣仗只覺得內傷都被氣出來了,即便如此,他還是把趙月淑拉到自己身後,穩住聲線:“大公主別怕,屬下會誓死守衛您。”

屋內,趙栀虞把他們的舉動看在眼裏,覺得有趣極了,她笑了聲,走上前說道:“不知姐夫受傷時,皇姐是否也會像心疼楚侍衛一樣心疼姐夫呢?”

作者有話說:

今天起的好早,困困困,要睡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