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黃

“繩子都給他綁手上了吧?”

“……恩。”

“這麽別別扭扭的幹嘛, 這是計謀!計謀!你自己之前也說了啊, 這個什麽什麽祟君一看就很喜歡和人耍心眼,萬一他今天忽然出爾反爾, 把你幹脆扔在這兒不管了怎麽辦?咱們這叫有備無患!他待會兒要是來找你回合, 你就直接把他給原地摁住一道道捆上, 再幹脆扒了他臉上遮遮掩掩的東西讓他現出原形,我和你說, 這原形啊可是這幫邪祟最大的把柄, 你這次真拿捏住他的弱點,還愁下次咱們找不到人願意來幫忙嘛哈哈哈哈哈哈……”

“……”

耳邊回蕩着某個雖然人沒親自過來, 卻照樣能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老祖宗洋洋得意的聲音, 雖然知道自家耳朵老祖宗這麽做的初衷肯定是好的, 可是一瞬間眉頭緊鎖的晉衡還是覺得他後面說出來的某些話怎麽聽怎麽不像話。

畢竟今天晚上主動找那個祟君幫忙的是自己,雖說他自己平時也喜歡把人祟有別這句話挂在嘴裏,祟這種生靈在他心中整體都很不好的印象一時半會兒也還是很難輕易改觀。

可無法改觀是一回事,他這邊首先做的不對又是另外一回事, 把這種事情當做特別了不起的事情來沾沾自喜更是完完全全不應該的事。

而這般想着, 已經和那個人分開有一段時間, 此刻也沒辦法返回去的晉衡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不耐,又在簡單整理了下自己的想法後,繃着臉顯得很不贊同的行走在充斥着牛鬼蛇神的祟巢果斷開了口。

“下次遇到這種事我不會再聽你的了。”

“诶诶诶,怎麽不聽我的了?!我之前哪次害過你啊臭小子!”

“他是祟,但在最近這兩件事上确實幫到了我們忙,你是不可能害我, 但如果不分青紅皂白就地對一個人抱有偏見,也的确……對那個人不是很公平。”

“喂,我說他大舅,你今年多大啊能不能別這麽又傻又好騙,人是人,祟是祟,撕破各自這張臉皮之後,你們連普通朋友都不能做知道嘛!妖魔之心那麽難測,還什麽狗屁人情,面子上不欠他的不就行了嘛?而且以後你們倆說不定還得正面對上,現在拿住他的把柄,省的他以後要拿有些事要挾你,你不想要自己那條命了是嘛……”

“就算将來和他對上,我也應該正面解決,用這種辦法暗算他人,贏了也不算什麽本事。”

“放屁!贏了就是贏了!你贏了之後看看別人還敢有什麽屁話好說!诶,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晉衡,怎麽能年紀輕輕就迂腐成這樣,你到底是不是我們家的啊,你爺爺你爸爸以前也不這樣啊……”

就差沒抓狂的老貓一點點耐心的傳授着自家小孫孫自己當年混江湖的經驗,随着晉衡邁開的腳步,挂在他胸前的包袱袋旁邊和他一路都在小聲争吵的白貓娃娃也跟着來回晃來晃去。

只可惜他家總愛自己拿主意的小孫孫壓根就不聽他的,兩只軟塌塌卻意外精神的兔子耳朵倔強的豎在腦袋頂上,卻偏要和他板着臉故意裝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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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把嘴裏口水都快說光了的耳朵老祖宗給氣的夠嗆,直接就借着白貓娃娃一張一合的布嘴巴沖他就發起火來了。

“臭小子!你這次不聽我的!早晚有你後悔的!信不信我回去就告訴你老婆去,你剛剛給別的男妖精手上拴紅繩了!還抓着人家滑不溜丢的手膩膩歪歪占半天便宜不放開!我可都看見了!我回家就托夢給飛熊!再找咱們舅媽匿名舉報去!你給我擦亮眼睛等着吧!!看你爺爺和你老婆知道以後怎麽收拾你吧!”

晉衡:“……”

嘴裏一通颠倒是非,發完好大一場脾氣的老耳朵說完就咻的一下沒聲了,挂在他胸前的白貓娃娃接下來也不再有任何動靜發出來,之後更是任憑晉衡怎麽去低聲呼喚他的名字,真生他氣的老耳朵都再沒有理睬過他。

不過大概也清楚老耳朵嘴裏剛剛說的都是些氣話,實施的可能性根本不大。

所以人正好已經走到喜堂大門口,準備跟着前面的邪祟們一起進去的晉衡一時間只眼神無奈的将包袱上的白貓娃娃取下來收好,也沒再去管這些有的沒的了。

而等他仔細辨別了一下之前那嚎哭聲隐約傳來的方向又埋下頭,白無常面具下的年輕姓師接着就将視線集中在遠處自己真正要去的地方,随後才穩穩的鎖定住自己要找的那個目标,悄然隐匿掉身形快速地融入一起步入喜堂的鬼祟之中。

“喲,我沒看錯吧?河伯您今天居然也在?快來這兒快來這兒,快來與我一同進去喝一杯水酒……”

“哈哈,小老頭我遠道而來正是想看看那火神娘娘的真容,沾沾祟主結親的喜氣啊,不過我剛剛看那個誰好像也來了呀……”

“哪個誰?哦哦哦,那個誰……是啊是啊,我剛剛從旁邊過去都有點不敢相信呢……是那個祟君吧?”

身旁邪祟們口中議論的那個誰自然就是提前晉衡一步已經先過來的某個人了,本以為他不會過來的晉衡聞言也是一愣,擡頭看了看四周才發現他們說的果然就是先前和自己說要先離開的那個人。

只是不知道他之前是先去做了什麽事,此刻兜兜轉轉的居然又回到了這兒,而事實上坐在離喜堂最近的一張喜桌邊上的秦艽,就晉衡一眼看過去的樣子的确也顯得相當不受歡迎。

雖然桌前也有豐盛的喜宴酒菜和人肉烹羹,可身邊所有談笑風生的邪祟卻似乎都下意識的離他遠遠的,只偶爾才會有幾個和他有點交情的悄悄過來,并以一副小心翼翼的口氣和拿着酒壺酒杯在桌邊低着頭自斟自飲的青衣男人搭話。

“祟君,今天晚上您怎麽會忽然過來呀?”

“恩?其實按歲數……我比咱們祟主其實還要大上幾個月,他今晚娶妻……我當然要回來看看,就是不知道我秉忠弟弟……這次歡不歡迎我回來了……”

秉忠就是如今這位新祟主的大名,但仔細說起來,除了祟巢深處的那些平時根本就不出山的老祟鬼們,如今也就只有面前喝的醉醺醺的這位敢這麽直接又随便的稱呼現任祟主了。

不過任誰心裏都明白,他青蛟君也就是這會兒嘴上叫的肉麻又親昵,真一會兒對上了,兩個互看對方不順眼很久的家夥也不知道會鬥成怎樣一對烏眼雞。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為了呼應秦艽最後陰陽怪氣的那句話,本來還說得待會兒拜堂才會正式出來給大家敬酒的新郎官一聽到秦艽這不高不低傳進裏面去的聲音,忽然就毫無預兆地出現了一片血紅的禮堂之上。

接着之前還津津有味的吃着涼菜的賓客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臉比夜叉鬼還猙獰,腰比泔水桶還粗的大胖子祟主張秉忠,臉色陰沉怨毒的領着身後一大波的祟奴們就沖坐着喜酒桌上的秦艽過來了。

“呵,這不是我們大夥許久未見的祟君嘛,算算快有十一年沒見了吧,今天特意回到我祟界來是想做什麽啊,是覺得外頭的日子不好過了又想回來盤算什麽了嗎?我可聽蛛女說有些人之前狂得很,字裏行間怎麽也瞧不上我們祟界,也不想想自己那低賤肮髒的來路,真當我祟界無人了嘛,真是給臉不要臉的下賤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祟主那天生一張黑牙血口的臉上還帶着明顯譏諷和惡意的笑,周圍一時間靜悄悄的,也沒人敢随便插這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晉衡在下邊面無表情的看着,視線卻不自覺地朝那被衆人排斥厭惡,所以莫名顯得有些落魄可憐的瘦削身影多停頓了一會兒。

而原本低頭歪倒在一旁,拿手撐住頭的秦艽聞言卻忽然勾起嘴角打破了這尴尬的沉默,接着這眼梢泛紅,看上去似乎是喝多了的瘋子就這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秉忠……”

“你……你要幹什麽?你要幹什麽?攔住他!!快攔住他!!啊啊啊!!!救命救命!”

生怕他還和從前那樣一言不合地打的自己哭爹喊娘,根本沒什麽真本事的祟主往後猛地退了一步,扯着嗓子大叫起來的同時卻發現已經晚了。

而随手扯開自己被酒弄濕了的淺色外袍,并下流的露出半邊胸膛的秦艽見狀眼神卻明顯更惡劣了,直接就在大夥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擡腳踢翻幾個試圖攔住他的小祟,又把今天頭回成親,所以打扮的也相當喜慶的祟主給拉過來壓在了自己面前的酒桌上,低下頭捏着他的雙下巴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我為什麽特意選在今天回來,秉忠你心裏難道還不清楚嗎?恩?”

祟主:“……”

衆祟:“……”

晉衡:“……”

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懷疑自己的眼睛出問題了還是耳朵出問題了,都是頭一次見識這種大場面的晉衡和一群完全驚呆了的邪祟們眼神複雜地看着這對從體型上來說一點不登對,卻愣是緊緊抱在一塊的癡男怨男,直到奮力掙紮的祟主那殺豬般的慘叫聲傳來,才一起恍恍惚惚的清醒過來。

“滾!!滾開!!快把他給我拖出去殺了!!!快點!!!快點!!!立刻把他給我拖出去殺了!!!!碎屍萬段!!!”

漲紅發紫的胖臉乍一看就和被輕薄了的黃花大閨女似的,可憐的祟主像頭待宰的豬一樣怪叫着試圖踹開壓住他手腳的秦艽時,卻還是被硬生生摁着作弄了好一會兒。

待那口味相當重的祟君終于是玩夠了,并抹了抹嘴角笑着往邊上的椅子上醉醺醺的一靠,原本定好的祟主與火神娘娘拜堂的吉時也快到了。

可顯然,哪怕咱們的祟主度量再大,也容不得這淫邪放蕩的無恥混蛋再在自己眼前多待一刻,或是繼續肆意破壞他來之不易的婚禮了。

“立刻……給我……滾出祟界去……今年,明年,後年都不準回來,任何人都不許找他回來……”

“哦?這是祟主親口下的命令嗎?”

“是!趕緊滾!別再讓我看到你!滾出去!!馬上滾出去!”

“好吧……秉忠讓我滾,我就滾,不過如果你什麽時候想要我回——”

“滾!!滾!!”

抄起邊上倒着的椅子就要沖着秦艽的腦袋惡狠狠的砸了過去,幾個哭笑不得的祟奴們對着發狂的祟主又是攔又是勸的,之後也只能好言好語的讓明顯心不甘情不願的秦艽今天先回去,就算有什麽藏不住的真心話也別在這種場合上說,以後有的是……恩,機會。

聞言,只能面露遺憾地聳聳肩膀,又拿上倒在一邊的酒壺就慢悠悠站了起來,渾身沾滿醉人的酒香,所以神态越發媚意橫生的青衣男人像條壓根站不穩的蛇一樣款款越過面前這些表情比他還尴尬的邪祟們,就準備從中間穿過去直接走人。

可是臨要走過人群中的晉衡身邊時,他卻忽然就停了下來,并将自己的衣袖下遮擋的手往邊上小小地拉扯了一下。

“這裏的人都不歡迎我,我走了……”

這一聲像在埋怨着誰對自己無情的醉話也不知道是對他的秉忠說的還是對近在咫尺的晉衡說的,但總之,說完這句,這位總是來去匆匆,讓人根本看不穿心思的祟君就真的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而他人離開之後,這一場喜宴的一切流程才開始變得正常起來,圍坐在一起鬼怪們照常吃喝着難得的人肉佳肴,舉着唢吶吹吹打打的百家串們也眉飛色舞地在上方慶賀着祟主的喜事,只除了……哪怕被蓋上紅蓋頭摁着跪到身材肥碩的祟主旁邊,卻依舊可以看出來在拼命發抖掙紮哭泣着的新娘——火神娘娘。

“……我不想嫁……我不想……我要回家……嗚嗚……我要回家……”

“哎喲,火神娘娘又說胡話了,你再這麽害羞,祟主可要生氣了……祟主,您別和火神娘娘計較,她這是在害羞呢……”

臉上抹着白脂粉紅脂粉的李女彘嬌笑着就從旁邊擰了黃慧茹的腰一把,心情本就不好,所以眼神格外陰森的祟主斜着血紅的眼睛看了眼旁邊這個看不清臉,卻一直在哭哭啼啼的人類女人,強忍着一口把她生吞了的怒火剛想點點頭,他卻忽然聽到這蓋頭下的女人嗚咽着小聲開口道,

“我不要和……我不要和他結婚……是那個蜘蛛先騙我的……是她騙我的……我根本就不願意……誰要和他一頭豬結婚……”

那一瞬間,整個喜堂的氣氛都仿佛恐怖壓抑的凝固了,皺着眉的晉衡哪怕站在下面根本沒靠近,卻也能從肉眼看到那剛剛在那個祟君面前還顯得很一無是處的祟主後腦勺上開始裂開了一個猩紅色的血盆大口。

而當下也不顧喜娘的連忙阻攔就一把将那個黃慧茹給拎着掐住了她的脖子,腦袋和臉漲紅地如同被火炭燒過的祟主沖着驚恐大叫起來的女人就陰森怨毒的冷笑起來道,

“火神娘子,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今年都三十了卻還沒有娶妻?”

“……”

“因為我總是在娶了她們之前就忍不住先吃了她們,女人,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食物,現在我有點不想娶你了,你猜猜我想對你幹什麽……”

“……不……不要……救命……”

坐在地上瞪着腿就開始試圖往外面跑,可是滿眼絕望的黃慧茹一轉過頭卻只看到底下那一群嘴上各邊沾滿血水的邪祟們在同樣眼神陰森地盯着她看。

而到此時才明白了那天那個姓師為什麽要那麽嚴厲的告誡自己,終于是沒忍住嚎啕大哭起來的黃慧茹用手上燃起來的火狠狠地燙了祟主一下,卻很快就被發狠的祟主四五個巴掌打在了地上,逼得她一嘴是血就沖着外面的天就慘叫了起來。

“老祖宗……老祖宗救救我……不孝兒孫後悔了……求求你,救救我吧,老祖宗,我再也不敢了!!!!”

今夜等了那麽久,等的就是她這麽一句反悔。

到此刻,袖中的黃氏姓書才終于是有了動靜的晉衡無聲的嘆了口氣,先是将手上的拐杖一把揮開身前擋住自己的邪祟們,又将萬家姓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黃氏随手給放了出來。

而和漂浮在半空中紅發紅眸的真正火神對視了一眼,晉衡這才冷下臉看向了面前早就已經驚呆了的邪祟們和黃慧茹,又沖那明顯已經看出自己是什麽身份的祟主張秉忠背着手淡淡的開口道,

“祟主,好久不見。”

“……姓師……是三年前的那個該死的姓師!!他居然到這兒來了!快!快點一起上去殺了他!!別讓他進到祟巢深處驚擾了老祟鬼們!!”

明顯是誤解了晉衡今天的實際來意,顯出原形的祟主瘋狂指使着身邊一衆惡祟團團圍住晉衡開始攻擊的同時,另一陣異樣的動靜卻忽然從後面的祟殿傳來,而眼看着一個哭哭啼啼的獨腳邪祟一跳一跳的跑過來大喊了一句。

“祟主不好了!蛛女……蛛女死了!我們一直關着的那個……那個小賤種也不見了!”

安靜了一秒,又再次成為衆祟焦點的晉衡見此情形只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緊接着,回過神來的他卻終于恍惚間明白過來——

某個人之前一個人走了,是跑去幹什麽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被男妖精坑了吧,讓你不聽我的話,讓你不聽我的話……”

被他揣在包袱裏的白貓娃娃時機掐的非常準地就開始大聲嘲笑他,到這裏也已經不想去和他吵架的晉衡直接板起臉一拐杖打飛幾個撲過來要咬自己的邪祟,又在沖着眼前的衆祟們不耐閉上眼睛後沉下聲音就開口來了一句。

“黃氏——火來——”

……

這一夜,火神的滔天怒火一直在祟巢上燒到深夜才停下。

帶着背上吓暈過去的黃慧茹快速地行走在又開始慢慢下起雨的祟界,一路上從喜宴上逃出來的晉衡一邊往前走還要一邊接受自家老祖宗的無情嘲笑,心情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你就聽我一句吧,待會兒拿繩子捆上了就直接動手扒,和他一個祟客氣那麽多幹什麽,他今天晚上估計早就想坑你,所以才兜那麽大一個圈子把咱們也一起騙進來,啧啧,這手段相當可以啊,反正他自己是不用被懷疑啦,鍋全讓咱們背了……”

“……”

“你不捆我就真告訴你老婆去了啊,喂喂,你倒是回我一句話啊晉衡……”

“他不會來了,還捆什麽捆。”

“恩?你怎麽知道?你不是用繩子拴着他的嘛,額——”

話沒說完,挂在晉衡包袱上的白貓娃娃就自己住上了口,因為遠遠的他已經看到一輛烏頭馬車沖他們慢慢走了過來。

只是這次馬車停下時,車裏卻再沒有一個蒙着青色面紗的男人坐在窗邊等着他們了,而坐在車轅上的花裙子母狨則在滑稽地擡了擡自己的手後,又沖着和她一起面無表情擡擡手的晉衡嘻嘻哈哈地用蹩腳的人話大聲嘲笑起他們來了。

“小笨蛋——老笨蛋——吼嗚——吼嗚——兩個笨蛋——”

晉衡:“……”

老耳朵:“……”

……

牆的另一邊,城市的一角,撐着傘的秦艽正抱着個不知道裝了什麽東西的紙盒子走在獨自回家的路上。

路上孫莊在微信上和他随便聊了幾句,主要說的就是自己今天已經看完電影了,果然和他之前說的那樣非常不好看,而見狀的秦艽只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又慢悠悠地回了他一句道,

青椒:

【那你就當今天其實是和我一起去看的吧。】

孫悟莊:

【有道理,我才不要被人家知道我只能可憐一個人去看電影……話說你今天一個人去幹什麽了?讓你出來吃飯都找不到人。】

青椒:

【花了點時間,接一個朋友的孩子回家。】

孫悟莊:

【啥?】

青椒:

【:)下次再告訴你,晉衡可能已經到家了,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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