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三篇、
幾人一大早就去踩點,到白主-神-教的教堂需要開半個小時以上的車,上山前還有一段泥濘山路,幸好現在給人鋪平了,不然還不是那麽好走,幾人還得在這段路上耽擱些時間。
一路上單铮跟兩人分享自己收集到的資料。
“莫舒,男,本地人,白化症患者,一出生就被選作主教繼承人,成年之後就當上了白主-神-教的地區主教,很有威望的人。我不信教,但我姑媽信教,小時候她跟我說過那個主教,長得特別好看,跟天鵝一樣聖潔。”單铮說。
“天鵝哪裏聖潔了?”肖富至撇撇嘴。
“看起來而已。”單铮聳聳肩說。
“那個莫舒多大了?”肖富至問。
“今年三十五。”單铮回答。
肖富至笑了:“比我還小呢,我就不對他用敬稱了。”
單铮覺得肖富至傻得可愛,他笑着問:“你不是真的五六十了吧?”
“我能騙你嗎?我也希望自己正常點,光是說我二十五就說了五年了。”肖富至笑道。
單铮被肖富至逗笑,他很少笑,卻覺得肖富至特別可愛,和他在一起不需要擔心被騙什麽,一是兩人都沒錢,二是這人熱心得很還懂得感恩又善良還體貼人意,還有肖富至長得也不賴,但他爸的外形就真的有點吓人。
“白主神信奉所有白色物體,覺得白色是神之色。”單铮說。
“包括白人嗎?”單铮說着,看了看三人的皮膚,嘆了口氣:“我們這樣的膚色一定會被趕出來。”
單铮笑道:“那倒不會,是白色物體,白色的生物,白色的非生物,但不包括人類的膚色。相反,他們讨厭種族歧視,也不會覺得別人黑就排斥別人。戰争時期還收留過黑人奴隸呢。”
肖富至松了口氣:“那還真好,搞得我也想信教了。喏,他們入教有什麽條件嗎?”
單铮想了想說:“沒有特別的條件,日行一善持續十天就行了。對了,還有就是不能說謊,答應了什麽就得照辦。要在教會寫下十個諾言,輕的重的不管是什麽,只要向善的都行,在十天內完成這些諾言才能入教。”
Advertisement
肖富至笑得賊賊的:“那一天吃一塊蛋糕可以嗎?”
單铮笑着揮揮手:“絕對不行。”
肖富至聽了,耷拉下腦袋,活像一只讨要零食卻被拒絕的小狗。
肖尚德看着自己的兒子,恍惚間覺得他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很像。
三人一路走着,真正在說話的只有肖富至和單铮,單铮不由得感嘆肖富至真的完全沒有遺傳到父親的性格,肖富至說自己的母親也不是個喜歡講話的人,可自己偏偏是個話痨。
“大概是基因突變。”肖富至說着,自己哈哈笑起來。
不管什麽事兒都一副樂天派的樣子,的确和那人很像。肖尚德看着自己的兒子,有些出了神。
幾人以部隊行軍的速度前進,很快就到了山上教堂附近,映入衆人眼簾的是白主-神-教的白色教堂建築,圓頂,沒有多餘的裝飾,窗玻璃是彩色玻璃拼貼的白鷺鳥和綠葉頭冠以及衆人叫不出名字的樹,另一邊是陽光普照的拼貼玻璃窗。
“果然是沒有人形神啊。”肖富至感嘆,和父親以及這個新交的朋友一起走近教堂,站在窗口傾聽裏邊的聲音。
“神賜予我們白色光芒,溫暖照耀我們,指引信徒尋找方向……我們向善,我們守約,我們和平,愛,和奉獻,讓我們從心裏快樂……”教堂好像在開禮拜,人們整齊地唱着歌。
“感謝白主神恩賜……”
十分鐘後終于唱完了,肖富至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結束了無聊的計時。
“禮拜正式開始。按照程序,請各位選出一位信徒,幫助他擺脫自己的罪。”
現在衆人聽到的就是主教莫舒的聲音,聽着清澈幹淨,充滿着希望和愛的溫暖,不疾不徐的語速使他的話語像春風一般拂過人心。
三人沒有闖進教堂,而是繼續站在門外聽着,聽了一個婆婆兒媳争執的惡俗故事……講述人是作為兒子作為丈夫的人,他現在苦惱不已。
“先生,您勸過二位女士麽?”主教溫柔地問。
“不,兩人就像兩個□□桶,我一開口,她倆就都要爆炸。”男人無奈地說。
“請向他們傳達白主神之平和,白主神願意傾聽她們的困惑。”
“兩人就在下邊。”男人說。
“二位女士請上前,白主神有話對你們說……”主教說着,就聽到兩個女人不耐煩念叨着伴随着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主教見兩人站定,開口就是一段歌曲。
“當春季來臨時,我們與對方相遇,是的,那是美妙的日子,我們成為一家人的時候,想過也許會有不同,阻礙我們接觸下去。但是這一切并不是問題,看,我們一樣喜歡什麽,是陽光?是自由?是豐盛的美食嗎?是漂亮的衣裝吧?也許你愛的是兔子,我喜歡着白鴿,但它們一樣都是純白之色……是啊,我們一樣,愛着那高貴的白色……”
完全和矛盾沒啥聯系的歌曲啊。肖富至想着。他轉頭,只見肖尚德捂着單铮的耳朵。
“封氏的洗腦話術,怎麽會在這裏還有?這人是封氏後人?”肖尚德念着,擡頭朝窗戶裏看去,只見兩個女人已經熱淚盈眶。
一曲結束,兩人擁抱在一起互相向對方道歉,臺下的人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慶祝這對婆媳互相諒解。
“這真神奇……不過真的,我是聽懂其中的含義了,求同存異,不計較不同的地方,包容對方的不一樣,用相似的那一面接觸交流……的确是圓滑的待人手段。”肖富至感嘆道。
“這人大有問題,我懷疑這人是封氏後人,我們看看,什麽時候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找他談談。”肖尚德說着,帶着兩人先躲起來。
午飯後還有人過來做禮拜,直到夜裏八點多人們才漸漸散開。
等人差不多走完了,肖尚德才帶着兩人走進教堂。
教堂裏只剩下兩個人,一大一小,大的就是莫舒,他的确是個白化症患者,頭發是銀白色的,皮膚在白色主教長袍襯托下也不顯黑,嘴唇的顏色也很淡,肖富至不忍心用“淡粉櫻花色”這麽娘炮的形容來描述一個男人的唇色。小的是只有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穿着便服,拿着掃帚幫忙打掃衛生,嘴裏哼着歌兒,看起來天真無邪的。但這個孩子很正常,黑發黑眸黃皮膚。
“禮拜已經結束了,但你們要幫忙的話,我很歡迎。”主教轉過身來,笑着對三人鞠了一躬。
三人微笑着回禮,并仔細打量這個人。莫舒看起來彬彬有禮,完全和那些人傀扯不上關系的樣子,長得也很好看,梳得整齊的三七分發型,淡棕色的眸子,眉眼帶笑,鼻梁較為挺直,使得他整張臉看着不至于太娘氣,個子怎麽說也得有一米八左右,還是挺高挑的,身形也不瘦弱,能夠撐起寬大的主教長袍,應該也算結實了。
“淮兒,不能偷吃貢品喲!”莫舒瞥見孩子偷偷把手伸到果盤上方,開口打斷他。
“嘿嘿……爸爸,那我能吃那包軟糖了嗎?”小孩尴尬地笑着問。
“好吧,但只能吃兩顆。”莫舒說。看起來是個慈愛又不失嚴厲的人。
孩子歡呼雀躍着離開了,留下莫舒和三個人。
“主教,我們只是為了查個案子。這是我的證件,請配合調查。”單铮說着,将證件遞給莫舒。
莫舒接過證件看了看,笑着對三人說:“我們到會客廳吧,不過得等我掃完地,可以嗎?”
三人為了趕緊完成任務,對視一眼,一起拿起清潔工具幫忙打掃,很快就讓莫舒得以休息。
莫舒把教堂大門關上之後,捧着厚厚的聖記,走在前面帶路。
會客廳被打掃得很幹淨,盡管很久沒有人進入,卻連牆面都光潔如新。
“坐吧,不用客氣。喝茶麽?”莫舒的笑容給人溫暖的感受,他淺棕色的眸子讓他看起來像異國人。
“不了,直奔主題吧。”肖尚德一點套近乎的機會都不給,冷淡地說。
莫舒坐下來,将聖記放在腿上,雙手交疊放在聖記上,看起來落落大方也不失禮儀。他臉上一直挂着溫柔的微笑,肖富至不由得認真地看了他幾眼。
同性戀,零號,被x過。肖富至出于對同類的敏感,馬上得出這三個結論。
“那麽有什麽想問的嗎?配合查案的話,我想我會把我知道的與你們說。”莫舒的眼神從肖富至身上掠過,讓肖富至一陣尴尬,連忙低頭咳嗽一聲。
“知道攀傀嗎?”肖尚德問。
莫舒面色一僵但随即恢複,他低下頭,輕輕搖了搖。“并不清楚,那是什麽?還是一個人名?”
這人在裝傻。三人同時得出這個結論。
肖富至的眼睛就像雷達一樣在莫舒身上掃,最後把目光定在莫舒的右耳上。雖然莫舒的頭發長得能夠蓋住耳朵,但他現在把耳朵露出來了,雖然不太明顯,但還是可以看到,在燈光照耀下顯得更清楚。
肖富至想了想,按住了要說話的老爸,笑着對莫舒說:“主教先生的耳釘真漂亮,是什麽材質的?”
莫舒沒想到肖富至會問別的問題,他下意識撫摸自己右耳上的耳釘。
“教士不能穿孔,他怎麽戴着耳釘?”單铮小聲問。
肖富至笑着捂住單铮的嘴。
“聽說是鑽石,是朋友相送的。”莫舒放下手,微笑着颔首回道。
“鑽石代表永恒的愛啊,而且鑽石非常貴,這麽一點恐怕價值得幾十萬,看切割工藝,可能直逼百萬呢……”肖富至摸着下巴說:“真羨慕你有這麽有錢的朋友,舍得送這樣的禮物。”肖富至故意說。
肖尚德心想這小子怎麽懂這麽多,轉頭看向莫舒。卻見莫舒用手指摩擦着聖記粗糙的牛皮封面,只是微笑着,并不答話。
單铮知道莫舒開始緊張了,他感嘆肖富至的話術真不比那些審問的警-察差多少。
肖富至自己知道,他也就合适欺負欺負老實人了。
“教士沒這麽多錢的吧,一般也不會留這麽貴重的東西在身上,鑽石的貴可是人盡皆知,主教先生,方便說說這顆耳釘真正的來歷嗎?”單铮接着說,一邊将一頂犯罪的帽子高高舉起,準備随時扣在這個主教頭上。
“這就是朋友贈送的。”莫舒并沒有說謊,的确是人送給他的,但那人卻說不上是他的朋友。
“唉,是哪個這麽厲害?買得起鑽石會不知道鑽石代表的意思麽?主教,鑽石代表永恒不變至死不渝的愛,那人肯花大價錢給你買這個,不是有錢,就是大盜。你可想清楚,該怎麽交代實情?”肖富至放下狠話。
肖尚德沉默着,他們來這裏不是為了問這人和攀傀有什麽聯系麽?怎麽扯到鑽石大盜去了?
“污蔑可是罪過。你們适可而止。”莫舒擡起頭,看着他們說,眼睛裏多了一絲嚴厲,卻還藏了一絲動搖。
面對白化症的人就有一個好處,很容易看出哪裏變紅,莫舒的眼眶已經紅了,雖然沒有落淚,但是幾人知道這人現在心裏的情緒不是傷心就是激動,不然兩者均有。
“這叫推理,莫先生。”肖尚德一開口,直接鎮住了莫舒。他的聲音低沉嚴肅,當時他審問犯人的時候,僅用一個字,就讓罪犯全部交代了。
“是人贈送的……或許他……真的很有錢吧……”莫舒捂住了嘴,低下頭。
肖富至知道這人瀕臨哭泣,于是走過去,輕輕摟住他的肩膀。“主教先生你別傷心,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
這哪跟哪兒!肖尚德和單铮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肖富至。
“不……他還活着……”莫舒回應道。
“真的嗎?送你這樣貴重的禮物,一定是個有情人吧?”肖富至極其自然地打開了話匣子。
“我不知道他對我是怎樣的感情……十年……他都沒有再回來過,但我知道他在,我也一直在為他努力……”莫舒接受了肖富至的懷抱,小聲說。
“他委托你做什麽了?”肖富至問。
“這個世界需要和平與美好,需要善良和光,我身為白主-神-教的主教,每天都堅持為罪人洗滌身心。這就是我們的努力。”莫舒說着,仰起頭,看了看天花板。這動作,很明顯是強忍淚水。
用洗腦來讓人向善?肖尚德對此表示懷疑和強烈譴責。
“其實,我和你是一樣的。”肖富至将手覆在莫舒手上,輕輕握住,一邊說:“我的希望也是世界和平,要把我的能力用在我所能及的地方。這些年我四處奔波,就是為了、為了讓孤兒們有個家、為了讓吃不上飯的人吃上哪怕一口饅頭、為了讓流離失所的小動物們找到新的家……是的,這個世界是充滿希望的!”肖富至的手漸漸收緊,仿佛在向主教傳達自己堅定的信念。
“是嗎?先生,你真是好人!”莫舒居然毫不懷疑!他看着肖富至的眼睛,只從肖富至眼裏看到了堅定的信念。
“不過和你不一樣的是,我滿世界奔波,而不僅僅在這個地方待着。我感覺得到,你在思念那個人……”肖富至抓起莫舒手指修長的手,對他說:“如果不介意的話,把你的思念寄托給我,說不定我哪天會遇到你想念的人,我會把你想說的話轉述給他。”
莫舒搖搖頭。
“其實,主教先生……”肖富至說着,在一瞬間紅了眼眶,吓了莫舒一跳,睜大眼睛一臉茫然看着他。“我也有個挂在心上的人,這麽多年了,我一直想見他……可是那時候世俗不允許我們在一起,我們被迫分開了……如今,當我知道我們已經天人兩相隔的時候……你知道嗎……唔……”肖富至說着,發出一聲嗚咽之後猛地用手捂住了嘴,眼淚随之掉下來,砸在莫舒白皙的手背上和那本聖記厚厚的封面上。
莫舒趕緊給他擦眼淚,一邊撫摸他的背安慰他。
“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說……但是他已經不在了……他不在了……嗚嗚……”肖富至直接把頭靠在莫舒肩膀上,淚水沾濕了莫舒的衣服。然而,肖富至卻對兩人暗暗做了個手勢。
單铮覺得肖富至的演技可以拿國際大獎了,就連他也被肖富至說動,差點信以為真。肖尚德無語,這明明是他和高複定的經歷,自己的兒子還真會活學活用。
“所以我希望……別人不要留下遺憾。”肖富至從莫舒懷裏出來,看着他的眼睛,抓緊了他的肩膀對他說:“主教先生,我希望你也不要留下遺憾,你那麽好心的一個人……神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莫舒被他看得也悲上心頭,他點點頭:“他告訴我他叫兆示伊旅……長着一頭銀色的長發,很漂亮的瓜子臉,狐貍一樣的眼睛,眸子是金色的。”
肖尚德沒想到會套到意料之外的信息!
兆示,他一直将這個名字記在心裏多年,他上次聽到這個名字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他知道的另一個人叫做兆示克菱。據說和查菱長得一模一樣,金發藍眸,相貌中西結合,非常漂亮,皮膚白皙。
難道……他們一直以來都想錯了什麽嗎?
如果這個兆示伊旅和兆示克菱有親屬關系,那麽這個兆示伊旅現在在做讓全世界的人變得善良的事的話……一定會清除那些罪人!那麽他現在這麽做根本和當初他們在封村想要阻止的事情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攀傀……利用了不止一個人?但是為什麽查菱能夠阻止播種而兆示伊旅采取的行為是在鼓勵人們向善?是為了防止人異變?可是如果他的目的是防止人異變的話……現在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異變的人會越來越多?
“不用瞞了,莫先生。我知道你體內和我一樣有攀傀之種,說實話,全世界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身上是沒有的了。攀傀之種會讓人變成怪物,就算那些人罪不至死。現在這個城裏已經出現了奇怪的東西。比如這個,還有這個。”肖尚德甩出幾張“僵幹症”病人照片。
“剝皮,僵硬,幹燥,生不如死。他們在變成人傀。”肖尚德說。
莫舒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他這才察覺自己被套話了,穩定情緒後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肖富至,說:“希望你說的不是假話,不然一定會受到神的處罰。”
“我說假話的只有挂心的人而已。我還沒談過戀愛呢。”肖富至笑嘻嘻地說。
莫舒轉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着桌上的照片,一秒後閉上眼:“可能早在數年前我就看見過這些人。我讓他們悔過,他們不願,就會變成這樣。如果做好事,是會恢複的。但是沒有一個人恢複。”
“誰告訴你會恢複?”肖尚德冷冷問。
“兆示伊旅先生。”
“這種東西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我現在說的全是事實,你給我聽好。”肖尚德盯着莫舒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叫做攀傀的未知生物,它會在人體內播種,讓人成為它的傀儡。但是目前攀傀的目的很單純,就是要讓整個世界只留下真心善良純潔的人。被播種的人不會死,攀傀沉睡的時候種子按理說不會萌發,人們還能保持正常人的模樣。人傀有很多種,現在有了一種叫做自衍人傀的東西,人類可以區分無害的屍體變成的老齡人傀和攻擊性強的活人所化的新生人傀,卻不能區分受人擺布的自衍人傀在變成人傀之前是死是活。
“我所知道的是,元真道的人在奪取人傀的力量,現在這些人傀恐怕是元真道制造的自衍人傀,他們極其危險,會不會攻擊善良的人我可不敢确定。所以,莫舒先生,你還願意為虎作伥嗎?”肖尚德說完,擡頭看着莫舒。
莫舒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汗水,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現在聽到的事情,畢竟……他曾對兆示伊旅那樣深情也覺得兆示伊旅絕對不是壞人(車速超限的番外篇)。但他同時也稍微見識過人傀的威力。
作者有話要說:
主教的過去番外篇是炖肉的,因為大家都懂的原因,這個具體細節就不發晉江了啊,各位讀者老爺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