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崩潰之膚

第一篇、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臣是偵和阮懷因坐在咖啡廳裏,說着這次調查得到的線索。

臣是偵推測:攻擊者情緒狂躁,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些能夠重生的人。但到底是誰在做這種事情,兩人都沒個頭緒。海城目前已經發生了三、四起襲擊事件,兇手不僅沒有被拍下影像,連指紋和毛發都沒有留下。

怪病,襲擊,重生人,恐怕海城很快就會因為這些奇怪的事情而陷入全民戒備的狀态。

阮懷因一直說順其自然就好,但臣是偵懇求他幫幫這些無助的人。阮懷因沒辦法,只能同意了。

三人走出咖啡廳,在公交站等車的時候聽到一則八卦:本市著名演員不知道怎麽了,最近突然不接通告了。聽說是參加了一次宴請之後突然就從人們眼中消失。

臣是偵和阮懷因對視一眼,趕緊帶着覃淨往那人的經紀公司趕去。

“明星就是麻煩,要見面還得預約?”覃淨無奈地回來向長官報告自己吃了閉門羹的事。

阮懷因微笑着安撫覃淨,自己走過去,對前臺接待說了幾句話,前臺接待聽後将信将疑,不過還是給那個明星的經紀人打電話,不一會兒就有個戴眼鏡穿正裝的人下來了,帶着滿面尴尬的微笑接待了這三人。

臣是偵也不問阮懷因說了什麽,覃淨倒是挺好奇的。

經紀人讓幾人上了他的私家車,帶着幾人去看他管着的明星。

那個明星姓祁,仗着年輕英俊家裏有點權勢就到處惹桃花。

“數天前他在國外看片場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金色眸子狐貍眼的美人,搭讪不成惱羞成怒了。我之前是沒見過敢直接說他長得還不如電線杆好看的人,那美人真是第一個。”經紀人苦笑着說:“他回國之後就開始想要挖那個美人的信息,結果第二天就……跑去看了男科醫生,但沒有發現什麽問題,現在他的臉變得很僵硬,還有點皲裂,整個人萎靡不振茶飯不思。”

阮懷因聽着,一言不發。臣是偵倒是開口安慰了經紀人幾句。

幾人來到明星居住的山上別墅。經紀人打開卧室的門找到那個躲在房裏不肯見人的明星,剛開口将此行目的說了一半,就被明星大吼發狂趕了出來。

“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好意思打擾了。”阮懷因說着就想走,卻被那個明星氣焰嚣張地要求他們進房間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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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是偵很是不滿這人語氣,但也不忍心打經紀人的臉,只能冷着一張臉看向阮懷因,阮懷因笑笑,搖搖頭,轉身打開明星家的大門拔腿就要走,一點情面都不留。

結果還是那明星追出來,哀求阮懷因治好他。

那明星用毛巾死死裹住臉,身上穿着長袖衣服,下半身穿着一條大褲衩,岔開腿走路的樣子別提多滑稽。

“自己把要給我們看的地方露出來。”阮懷因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臉上仍然挂着标志性的溫暖微笑,臣是偵卻感覺那微笑似乎有點嘲笑和幸災樂禍的味道。

明星很明顯不情願,要讓無關的人閉上眼,臣是偵也不是吃素的,這麽多年活過來他什麽奇葩沒見過?當下呵斥:“事兒多就癢去吧,誰愛管你?!”

明星欲哭無淚,先是解下臉上的毛巾露出看起來發幹皲裂的臉,又遲疑着脫下褲子,閉着眼死死咬住嘴唇,站在幾人面前。

經紀人說他們懷疑是那個狐貍眼的人給明星下了詛咒或是降頭,但他們沒法再找到那個人的信息。

“你們莫不是遇到胡大仙了?誠心認罪磕頭求諒解吧。”覃淨笑着調侃。

阮懷因還是一言不發,伸手從明星臉上硬生生扯下一塊皮肉,讓經紀人意外的是,明星竟然感覺不到疼痛!

阮懷因捏着那塊皮肉對明星說:“粉太多,恐怕那家夥都不要你這種臉,蘭素爾也不是誰都用得起的。”

臣是偵知道蘭素爾是國際知名化妝品牌,質量怎麽樣不知道,反正就是死貴,一小瓶滋潤霜,八千八百八十八。

阮懷因說完,帶着人就打算走。經紀人趕緊攔住他:“別急着走啊!不是說有辦法解決嗎?”

阮懷因笑着說:“我的原話聽清楚了嗎?不清楚我就再說一遍:我知道他身上出了點問題,帶我去看看他,可能有辦法解決,看情況再說。”

臣是偵和覃淨笑了,可能有,多半是沒有。這人也是病急亂投醫才誤會了。

阮懷因要走,也沒人攔得住,那明星惱羞成怒說幾人是騙子,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覃淨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兒,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正想回去理論一番,就被臣是偵拉着走了。

幾人順着下山的路走着,阮懷因說起那人的情況:“神仙給的風流病沒法治,我以為這家夥的人皮還算可以,捏在手上完全就是假貨,用了滋潤補水也救不回來。”

“難道這人不是人?”臣是偵問。自從知道攀傀的存在之後,他對這個世界上還存在不是人的玩意兒也不感到特別新奇了。

“的确不是人,吃幹抹淨屁股和嘴都不擦擦。”阮懷因聳聳肩回答。

臣是偵知道阮懷因純粹是在諷刺,也就沒有多問。他對明星身上會變成這樣感到新奇,心想那家夥絕對是被攀傀處罰了,不然怎麽會連下邊都一副快爛掉的樣子?說不定那金眸子美人會是關鍵。但那人是誰呢?現在完全沒有頭緒。

阮懷因一路走一路思考,最後,他決定自己去尋找什麽,招呼也不打,拔腿就想走,被臣是偵猛地拽住了。

“阮先生,欺我老?”臣是偵一臉不悅地問。

“不不不,哪有。”阮懷因笑得甚是敷衍。

“那就帶我們一起去。”臣是偵要求道。

阮懷因坦白自己的目的是要找到那個叫做年存真的小夥子,但他沒說因為某些私事他必須一個人面對年存真。最終阮懷因還是拿着名片當着兩個人的面給年存真打電話。

那邊年存真剛坐上車呢,突然聽到自己的移動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見是個未知號碼,當下接起電話就是一串:“證件齊全衣食無憂不要保險不要家電不缺老婆不缺錢。”說完剛想挂斷,就聽對面溫柔地說了一聲:

“是我。”

還未等阮懷因自報家門,年存真就激動地連珠炮似的問:“阮先生是不是有空是不是想要見我想要在哪兒見時間約幾點?”

阮懷因無奈地皺皺眉頭,随即笑道:“是啊,也許你最近遇到了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你是個記者,應該調查過這些事。還有你是年家的人,我也有些問題想要找你問問清楚。”

年存真在那邊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我在調查!啊,對了,阮先生,最近不時有人生怪病,我一個朋友的……呃,朋友身上也出現了這樣的症狀:全身僵硬、抽搐,感覺像被人剝了皮,您要不要過來看看是出了什麽問題?”

阮懷因聽着年存真在第二個“朋友”上咬音很重,知道對方不是朋友,可也沒戳破,直接讓他們報了個地址給他,然後帶着臣是偵和覃淨就往那家醫院趕去。

年存真他們趕到醫院,只見那幾個人已經渾身僵硬得不能動彈了,只剩下顫抖的份兒,甚至連話都不會說。

符博勻拿了紙筆讓他們寫,結果只得到一些諸如對不起、疼、救救我之類的沒用信息。

喬思文看着這些症狀奇怪的人,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鄭則趁護士不注意,伸手碰了碰那些人的皮膚,沒想到這輕輕一碰竟然讓皮膚黏在手上了!輕輕一扯,居然還黏下來一大塊!鄭則此時沒表現出害怕,他捏了捏那塊皮膚,只覺得挺軟的,但是手感有點怪。

“你就不怕是傳染病嗎?”年存真提醒他。

“真是傳染的,你早上接觸的那位不一樣是這種症狀麽?你不怕?”鄭則不鹹不淡地擡頭瞟了年存真一眼,說。

年存真經過鄭則這麽一提醒,想起自己早上碰的那個人,頓時覺得自己渾身發癢。他當然知道這是心理作用,所以只是用手蹭了蹭褲子就當無事發生。

符博勻一個人走到那個劉氏男子面前,無奈地看着他。男子好像說了什麽,符博勻低下頭去聽着,聽了一會兒擡起頭來,對衆人說:“那些錢我不要了,拿回來給他們看病吧,剩下的我無法承擔。他一共拿走我十三萬六千一百八十元,這些都給他們治病。房東那些被拿走的家具,賣了的,我想辦法掙錢補上,沒賣的,晚上我聯系一下房東,給他送回去。”

年存真聞言,更覺得符博勻可憐了,他走上前幾步,捏住那個男的臉上的皮膚狠狠扯下一大塊來,指着他的鼻子就罵:“沒良心的東西!之前扔他下海也就算了,他回去找你讨說法,你還聯合你那些狐朋狗友欺辱他!變成這樣也是你活該!治什麽治!死掉算了!不,別死,疼着吧!”

喬思文氣得想打人,要不是鄭則稍微拉了他一把,他也會沖上去罵這些男的畜生。

年存真真是不想看這些人惡心的面孔,走到外邊等阮懷因過來。

等了沒多久,阮懷因三人就過來了。簡單介紹了一下之後,阮懷因獨自進病房看那些人。

臣是偵接過年存真手裏的皮膚看了看,知道這些人的症狀和那個明星是一樣的。

“臣先生,這些人是怎麽了?”鄭則問。

“這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你們要不是這方面相關的人士,還是該去哪兒去哪兒吧。”臣是偵說着,拿着皮膚跟着阮懷因進了病房。

阮懷因這時候卻沒有在看那些病人,而是盯着符博勻看。

“既然活下來了就珍惜吧,別想着死不死的,啊?”阮懷因似乎在勸符博勻。

符博勻看着阮懷因溫柔的笑臉,心暖地點點頭,擡頭問阮懷因:“先生,他們這是什麽症狀?”

“我也不是醫生,說不清楚,有些事情可能還得問別人。就先這樣吧。”阮懷因說完,低頭看着符博勻的前男友,嘴上勾起一抹嘲笑:“先生,做人不要做太絕,這時候已經不是道歉就能好了,你對不起的也不光是這孩子一個人,這一點你心知肚明。你不交代,人類的法律就沒法給你判刑,現在變成這樣也不是人力能夠解決了,咎由自取,先抛棄人類的是你,就別想再從人身上獲得善終。”

喬思文聽出來,這番話的言外之意就是這群惡人真的被非人類的力量處罰了。

符博勻嘆了口氣,心想神是不是真的存在。他回頭看着喬思文,伸手輕輕抱住了喬思文的手臂。

阮懷因覺得這些事和喬思文符博勻還有鄭則幾人都沒什麽關系,于是讓他們回家,只留下年存真一個人。

留下來的幾人決定找家飯館邊吃邊說。這回阮懷因挑的是星級酒店。

臣是偵和覃淨感嘆阮懷因還真不客氣,見年存真沒意見,也就啥都沒說,安靜等着蹭飯吃。

年存真直接把他們帶到他手下的高級酒店去了,他要了個絕對隔音的貴賓房,讓人上最好的飯菜。

他們是第二次坐下來吃飯說話,第一次說的是死而複生的話題,這一次,阮懷因卻直接盤問年存真的家世。

其實年存真就是年洲寰的後代,這點在阮懷因和臣是偵心裏都不是秘密。

“我們家之前是聯合外企一起制藥的,後來被人打壓,淪落到我手裏的時候都沒剩下多少東西了,我只能改行做服務旅游工業這些東西。名字還叫環際,主要在國內活動,這時候當時打壓我們家業的宇文家已經搬到國外,真當我們沒落了,也沒有再追擊我們。”年存真給阮懷因滿上一杯茶後說起自己的家業。

“是你一個人撐過來的嗎?”阮懷因問。

“不,我還有個合作夥伴,叫做呂伊。是我管家的養子,很有經商天賦,年氏重歸輝煌,他功不可沒。”年存真笑着說。

“方便透露一下他的資料和喜好嗎?”阮懷因問。

“阮先生,呂伊不喜歡和外界的人接觸,也不會得罪人,他只會在家裏做他的工作,單純地只會掙錢而已,不為名利地掙錢而已。您懷疑他做什麽呢?”年存真笑着反問。

“那你說說你的管家吧。”阮懷因換了話題。

“我的管家是曾祖父年洲寰晚年的時候帶在身邊的,在我小時候還服侍過我們家的人,不過在我還沒怎麽記事的時候就西去了。我對他印象并不深刻。”年存真回答。

“你們家裏真的沒發生過什麽怪事嗎?家裏沒有長壽的人?你們家人對年洲寰的評價怎麽樣?方便說說他的奮鬥史麽?”臣是偵不願一問一答,索性連續發問。

“怪事嘛……我得回家找找。長壽方面?我曾祖母挺長壽的。曾祖父晚年不知所蹤,也不知道是不是長壽。其他家人的壽命反正都在一百以內。”年存真說:“我們家人似乎對曾祖父的去向并不在意。嗯,年家之前的事業是多虧了趙家幫助才發展起來的,後來趙氏莫名其妙絕了後,就是我曾祖父接下趙氏的江山發展了數年才把家底打紮實了,但聽說趙氏企業已經沒人接手,索性将趙家的東西全部據為己有。傳說我曾祖父還是個人渣,反正在世時風流韻事真不少。近幾年又有一個趙氏企業崛起,不知道和幫助了年家的趙氏是不是有關系,要是有,我還得感謝他們家。不該是我年家的我還得還給他們。”

臣是偵感覺這個年氏後人挺善良的,他決定放過年存真一馬。

年存真請幾人幹了杯酒後才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懷疑我,可能你們和我曾祖父有點恩怨,但是說句心裏話,我覺得這跟我們這些後輩已經沒什麽關系了,就放過我們吧。”

阮懷因搖搖頭:“并不是在找你的麻煩,孩子,不瞞你說,我在找不屬于你們的東西。”

“是錢嗎……?不,不是。是什麽?”年存真猜測了一下,感覺自己毫無頭緒,索性直接問。

“你們家有什麽傳家寶嗎?”阮懷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個讓人一頭霧水的問題。

“沒有。”年存真老老實實搖頭:“從我記事開始,就沒有看到什麽值得流傳下來的東西。反正值錢的東西也不算稀奇,是一些珠寶什麽的,算得上特別的真是一樣都沒有。”

“那麽流傳下來的傳說呢?”臣是偵問。

“鬼故事嗎?我爺爺嫖到鬼妓的事情你們聽不聽?”年存真說着,自己笑了起來。

“你們家有沒有關于攀傀的傳說?”阮懷因這時候才終于直擊重點。

年存真愣了一下皺着眉頭反問:“什麽?潘奎?我們家沒有姓潘的人。”

就在臣是偵覺得線索斷了的時候,年存真又加了一句:“我回去讓呂伊查一下。”

年存真說完,親手幫阮懷因扒了一只螃蟹,笑得像個狗腿子似的遞過去。

阮懷因剛接過螃蟹,就聽年存真問:“阮先生您問了這麽多,能不能讓我也問一個問題?”

阮懷因一邊用勺子挖蟹膏一邊點頭。

“為什麽會有人說您不是好人,要我離你遠點兒?”年存真問。

“你聽誰說的?”阮懷因笑着把滿是蟹膏的勺子遞到年存真嘴邊。

這個動作讓年存真瞬間大腦宕機,滿臉幸福地張嘴吃了蟹膏,嚼了好一會兒吞下去,才開口說:“是呂伊。”

“有機會讓我見見那個呂伊吧。”阮懷因說着,從自己帶的背包裏拿出一個盒子,裏邊是傳說中吃螃蟹工具“剃子”,拿出工具就開始吃蟹腿。

年存真被迷得找不着北了,癡癡笑着看阮懷因吃螃蟹,

臣是偵看着年存真這樣子,不禁想起封時崖當初看阮懷因的眼神,也是如此火熱到快把阮懷因的衣服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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