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道歉

白景姝的身體已經沒問題了,不過還是不願意拂了凰譽的好意好好的休息,于是第二天她起來活動的範圍就在自己的房間,百無聊賴中,想了想抽出一本史書來看。

她對經商有着莫名的喜愛,因此房中有很多關于商業的書,而凰譽喜歡朝堂,所以她也備了些史書之類的。

記得她在前十八年,一直對這些史啊經的沒有絲毫的興趣,直到凰譽嫁給那個人,她為了不讓凰譽受到什麽委屈和不公平,經商的同時也學着去了解朝政。

不過在朝堂方面,她一直都屬于笨鳥,看不明白猜不透,每一次都要凰譽給她解釋了才似懂非懂。

白景姝有一個優點就是她一旦真正地決定要做什麽時,就會完全地沉下來靜心地看,去學習。

外面有人敲門,她一開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再次聽到敲門聲才确定不是幻聽,立刻去開門。

見到來人她有些意外,是王梭。

将人請進來,倒了杯茶遞過去,才試探着問明來意。

原來,王梭是來道歉的,為他的失誤道歉。

“對不起!傷了師姐,真的很對不起,我當時沒有掌控好,學藝不精,還請師姐一定要見諒。”說得誠惶誠恐,生怕一不小心白景姝就一掌拍死他。

王梭是近兩個月才加入桐城派的,比白景姝拜師時間晚得多,理所應當地喚她一聲師姐。桐城派是江湖大派,規矩甚嚴,比試中點到為止,傷人這種事情一直都是大忌,所以王梭會這麽緊張。

他傷的不僅是師姐,還是掌門最疼愛的徒兒,生怕就這樣得罪了人,那以後就別想混了。這兩天一直被關禁閉,到今日才放出來,他就立刻來請罪了。

白景姝本就不是一個仗着資歷就頤指氣使的人,也不是一個盛氣淩人之人,那一連串的對不起和他極度愧疚的表情讓她腦仁疼。

她立刻擺擺手,“別別,我沒事了,也沒有怪你,別這樣,是我自己的問題,和你沒有關系,再說了,若要真的說學藝不精的話,還是我吧,那麽簡單就躲不過。”

“不不不,不是的,師姐你狀态不在,是我沒有控制力道。”

他們兩個是來讨論誰對誰錯的?

“師姐不怪罪我就好。”王梭誠惶誠恐。

白景姝哭笑不得,看着這個老實巴交的人,其實對他沒有多大的印象,他們的交集并不多,都過了幾十年,桐城派的人,她就只記得幾個了。

“不怪罪,別胡思亂想,你入門時間尚短,好好練習基本功,打好基礎,別心急,有不懂的可以多問問同門的師兄師姐,大家會幫助你的。”她畢竟不是真的只有十幾歲的少女,看到這個年輕的後生,自然也就囑咐了兩句。

可是這話聽在王梭的耳中就是完全不一樣了,沒想到這個師姐這麽善良,不怪罪自己,還給自己建議,他看過來的目光充滿了崇敬和感激。

白景姝的嘴角抽了抽,“你要是沒事的話,”她舉起手中的書搖了搖,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我要看書了,你可以走了。

王梭立刻站起來,“那,那我先告辭了師姐,這個……”說着拿出準備好的東西放到桌上,“雖然師姐不怪罪,但是我還是很愧疚,特意拿這個賠罪的。”

放在桌上的是一個正正方方的盒子,巴掌大小,上面還雕刻着一只正在疾馳的駿馬。

白景姝蹙眉,“我說過沒事了,你收回去吧。”

“可是……你看看,也許你會喜歡的。”

無奈地打開,裏面正靜靜地躺着一塊玉佩,碧色如竹,盈盈發着溫潤的光澤,一看就是上好的玉,她對這東西不大懂,碧玉镂空地雕刻着駿馬,看起來很好看,自然,也很值錢。

合上蓋子,她推了過去,“我不喜歡。”

王梭:“……”

白景姝無奈地扶額,他是傻的嗎?為了這事就送這麽值錢的玉,而且還是給女子,她要是收了,明天指不定什麽謠言就傳開了。

“好了,你回去吧。我要看書了。”

王梭黯然地離開,在門口撞到一個人,穿着桐城派的衣服,五官卻是少有的好看,眉目間有些清冷,他微微一驚,立刻打招呼:“師姐。”

樓凰譽對這個打傷了景姝的人還是有點印象,她沒有其他的想法,看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是來道歉的,更何況,她和景姝雖然好,但沒有不可理喻,因此,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點點頭:“回去了?”

“啊?嗯嗯,是啊。”

樓凰譽踏進房門還有些奇怪,這個師弟是不是傻?

“凰譽。”白景姝驚喜地喊道。立刻合上書站起來向她走過去,很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坐到一邊,“事情處理完了?”

凰譽順着她,見到她後眉目間到沒有多少的漠然,相反還有些笑意,“處理完了,本來也沒什麽事情,怎麽,是不是無聊了?”

聽這種和小孩子說話的語氣,白景姝沒有反感,反而會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欣喜。她彎了眼睛,“沒有無聊,就是想你了。”

樓凰譽奇怪地看着她,想她了?半日而已。

而且,她記得景姝一直都很含蓄,從來不會将自己的想法很直白地告訴她,就算是想她了,也最多通過其他行為來表達,不會這般。

白景姝沒有多餘的表情,她不過是吸取了教訓而已,太過含蓄,這個人也許根本就不知道不理解。

樓凰譽不知如何應對這種話,只是瞧着四周,看到那邊書桌上放着一本書,就指着書問道:“你在看書?看什麽呢?”說着就站起來走過去。

“你不是最讨厭看史書的嗎?怎麽還在看《宣公正史》?”

白景姝趴到桌子上,低低道:“突然就喜歡上了。”

樓凰譽:“……”以為她是實在無聊才看這些的,于是建議,“你可以看看劍法。”

那還不如看史書。

“對了,今天那個小師弟來找你道歉了?”

說到這個,白景姝不禁蹙眉,“是啊,不過你說奇不奇怪,他賠禮道歉給了我塊玉佩,真不知他是不是傻,玉不是送給心愛的女子的嗎?”

樓凰譽點點頭贊同她的想法。

忽然,腰被人從背後抱住,她微微一僵,但還是很快适應過來。

“凰譽,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沉默了一小會,她才道:“三天後吧,回去四五天就回來,你覺得如何?”

“行,聽你的。”

“我說,你們兩個真是好得沒話說了啊,連在房間內都舍不得放不開還得一起粘着,幹脆我去找塊布将你們兩個綁在一起算了,吃住同行,如何?”

清脆的聲音仿若鈴铛輕搖,歡快悅耳。

見到來人,白景姝也不好再抱着樓凰譽,站起來看向兩人,“媛媛師姐,莫越師姐?”打了聲招呼她才笑道,“媛媛師姐說的話正合我意,去找塊布來綁着吧。”

還沒等李媛媛開口,她的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別,師父恐怕也會用繩子将她綁起來的。”秦陸也走了出來。

“師兄,師姐,快來坐。”樓凰譽不加入她們的調侃,像個主人一樣招呼着。

幾人平日關系不錯,便沒有那麽多規矩和禮儀,随意的坐到桌子邊,自顧自地倒茶喝水。

他們中莫越的年紀最大,十六歲,進入桐城派的時間也長,為人很是穩重,不過也不拿捏,跟着他們也能嬉笑打趣。

“幾位今日怎麽都有空了,全部都到師妹我這來了?”白景姝問,順便就到了杯茶準備喝。

樓凰譽直接将人手中的杯子拿過來,“喝什麽茶?你現在最好忌口。”

“可我已經好了啊。”

“那也不行,等過上個幾天再說。”她的态度非常強硬。

白景姝無奈的撇嘴。

秦陸笑了笑:“我們今日沒事就過來了。”算是回答了剛剛景姝提出的問題,然後又戲谑道:“凰譽師妹,你管得可真多。”

李媛媛接過話贊同道:“就是啊,像是老婆管丈夫似的,你們倆的這生活模式就跟我爹娘似的,每一次我爹想要多喝點酒我娘也會這般直接搶過酒壺藏起來不準他喝,我說,你們兩個幹脆就這樣生活算了。”

莫越放下杯子,笑斥:“你們倆盡會胡說,這話在這說說就行,可別到外邊說,損害了她們的清譽。”畢竟女孩子以後是要嫁人的,倘若被有心人聽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還是謹慎些好。

樓凰譽沒什麽特別的表現,她一直當做笑話,反正這兩人說話不靠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卻不知道一邊的白景姝手微不可察的一顫,心頭震顫。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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