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綁在一起
“對了,景姝,這兩天身體如何?”
“莫越師姐放心,我已經沒事了,睡兩天就好了。對了,說起來我這裏有點小吃,你們今天恰好來了,給你們吃吧。”說着就站起來往一邊的櫃子裏走去,打開櫃子取出一包東西拿過來。
李媛媛一點也沒當師姐的自覺,咋呼呼地站起來去打開白色的小布袋,“哇哇,是栗子,天啊,這冬天你還有栗子!我要我要!”
秦陸寵溺地瞧着她,一邊囑咐:“慢點,別搶。”
剝開一顆扔進嘴裏,李媛媛眯起眼睛享受般道:“好甜啊,好香,真是太好吃了,我說景姝,你哪來的?”
白景姝笑笑:“家裏帶的。”
莫越剝栗子的動作一頓,秦陸神色斂了斂,就連吵鬧的李媛媛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唯獨另外的兩人神色不變,樓凰譽拿過一顆飽滿的果子才說:“這栗子很不錯,還是我娘親手挑的。”
白景姝的家裏情況他們幾人多少知道點情況,這一次這個師妹受傷不就是因為家中的破事嗎。幾個人善解人意,一聽說家裏帶的,理所應當地以為是從白家帶來的,現在一聽到凰譽如此說,頓時松了一口氣。
李媛媛繼續往嘴裏扔栗子,一邊的秦陸就幫她剝,“我說景姝,你不是住到凰譽家去了吧?”
凰譽笑而不語,她明白景姝剛剛的那句話的意思,白家對她而言不過是住着幾個有着血緣關系的人,卻并非家,相反地,她更加認同的是他們樓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樓家才是她的家。
白景姝拍了拍手掌,将已經弄幹淨的栗子給了一邊的莫越,才慢慢道來:“我小時候在凰譽家住過。”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你們感情這麽好。”李媛媛明白地點點頭。
要說當初住在樓家,這也得歸功于白渠的趨炎附勢。白家一直以來都是以經商為主,可以說是經商世家。不同的是,他們樓家卻是世代為官,且凰譽的爺爺是當朝太傅,當今皇上的老師,她的爹也官至尚書,幾個哥哥,大哥三年前通過科舉進入了朝堂,因為為人正直又有家族庇護,步步高升,小小年紀已經是兵部侍郎。
功高震主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因此對剩下的幾個哥哥和凰譽,她的爹要求并不嚴,甚至說,他們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并不一定要進朝為官。
凰譽的二哥學富五車且喜歡孩子,就自己辦了家私塾當起了私塾先生,她的三哥,喜歡游玩,一年到頭游走江湖,而凰譽,被送上了這來學武。
樓家,可以說炙手可熱的家族了。
而商為末,他們白家如何攀上了樓家這個人人趨之若鹜的家族的呢?還是當初凰譽的二哥游走江湖時被人暗算差點丢了命,被白渠偶然救下,好了,這樣白家就“賴上”了樓家。
所以,兩家交情還不錯,尤其是白渠将白景姝扔到了樓家,說是出去經商不方便照顧孩子,拜托給了樓家。
正好景姝和凰譽兩人年紀相差不大,而樓家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有一個同齡的玩伴,他們自然是樂意接受的。
可是白渠,真正的打算,沒那麽簡單,他是想要從女兒下手,讓她們從小打好關系,以後辦事方便。
因此從六歲開始,到八歲多,她們兩個可以說是同吃同住的。
八歲以後的生活,白景姝眼神微微一暗,不提也罷。
見景姝一直将剝開的栗子給莫越,而凰譽也只是剝卻不吃,秦陸疑惑:“我說,景姝,你剝的栗子怎麽都給了莫越師姐啊?”
李媛媛鼓起塞的滿滿的嘴,點點頭,“你怎麽不給凰譽啊?”
白景姝很是好笑,不過這種随後随地都和凰譽綁在一起的感覺,讓她非常開心。隐秘的心事仿佛也被擱置了一團棉花,很暖。
她眉間有點點笑意,聲音很淡:“凰譽不喜歡吃栗子,我也不是很喜歡。”
李媛媛:“……”為什麽她會有種如果凰譽愛吃的話就輪不到她們了的感覺?
秦陸:“給,多吃點。”
莫越:“……”她發現自己似乎有些突兀?
“對了,這外面的雪好大,我們剛剛過來時看見有些師弟師妹們在地裏玩兒雪呢。要不,我們也去?”他們都是習武的人,有內力,不太怕冷。
凰譽将所有的栗子遞給了莫越,才回答:“你們去吧,我就不用了。”
“為什麽?”李媛媛問。
莫越無奈:“你什麽時候看到凰譽師妹像你一樣出去胡鬧的?她喜歡看書,不喜歡太鬧騰。”
不一會兒,他們幾個就有一起結伴離開,留下另外的兩個人。
樓凰譽站起來将他們剝的栗子皮拿抹布弄到一起,白景姝很有默契地将垃圾袋拿過來。
把這收拾得差不多了,樓凰譽接過景姝遞過來的書,順手遞過她剛剛倒的熱水給了景姝,兩人的動作行雲流水,默契得簡直令人驚嘆,這種動作,她們無疑是重複了千百遍。
這一番兩個人都沒開口說一句話,樓凰譽接過書後就坐下來認真地看起來,她是一旦沉浸在書裏後,就幾乎注意不到外面的動靜。
白景姝端起水杯走到她身邊,看向窗外皚皚白雪,有歡聲笑語傳過來,她覺得莫名地寧靜,歲月靜好。
凰譽之所以不出去,不是她真的愛書愛到無法自拔,而是害怕她一個人在這無聊。因為景姝的身子一向弱,即使有內力護身,但真的要去雪地裏玩,回來指不定就發燒了。
病根兒了,白景姝自己不注意,但是凰譽還一直記在心頭。
八歲半後景姝就被接了回去。白渠對她并不是特別喜愛,因為白景姝對白渠從小時候就表現出孩子坦率的排斥,沒有任何的掩飾,她不喜歡那個滿腹心機的父親,算計到将女兒也作為籌碼。
家裏面有弟弟妹妹,卻沒有一個是她的同胞兄妹,都是那些妾室。
因為景姝回到府中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待着,小孩子還很天真,見這個人對他們愛答不理,久而久之也就不去搭理她,偶爾還會諷刺她兩句。
後來在白渠四十歲的生辰,大夥到前院,她呆在後院,丫鬟也在忙自己的事情,沒有顧着這個大小姐,結果黑燈瞎火地她掉進冰冷的湖裏,差點淹死,自己費力爬起來,找不到人就昏睡在池邊,直到天亮,才有人想起這個大小姐不見了。
高燒不止,撿回一條命來,也落下了病根。身體弱得簡直就是走路都要喘氣。
凰譽當初準備學武,就想到自己的好友,将她也帶來了,由此,景姝的身子才算好了很多,沒有以前的弱不禁風。因為功力不錯,甚至可以和高手對招。
可敗就敗在她的抵抗力不行,容易着涼風寒,雖然有功力好得快,然而總是生病,終歸是不好的。
約莫一炷香後,一個小師妹跑了過來,說是樓家來信了。
凰譽微微詫異,就算有來信,他們不也會直接送到她這來的嗎,而不是讓她自己過去取。看了眼身側的景姝,她眼眸一閃,和景姝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
寫信的是凰譽的爹爹,樓銘。他是一個直來直往的人,在官場打太極,對自己的兒女們就尤為地坦率。因此信一開始就少了那些客套和問候,直接說正事。
小師妹見凰譽師姐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四周的空氣濕冷堪比外邊的寒風,她不由得往後退了退。
“凰譽姐姐,凰譽姐姐。”軟軟的聲音從外邊穿過來,門被嘩地推開,一個穿着玄色棉衣的小孩子一下子撲了過去。
樓凰譽斂了神色,伸手接過撲來的孩子,笑道:“今日怎麽跑了過來?”
“好久都沒看到凰譽姐姐了,想你了。”說着拿下巴去蹭蹭抱着自己的人的肩膀。
那個小師妹見是掌門張易的孫子張濃,立刻就悄悄退了下去。
“對了,凰譽姐姐,我聽說景姝姐姐生病了,好了嗎?”
伸手揉了揉孩子綁起來的圓圓發髻,“還沒呢,所以小濃不要去打擾景姝姐姐好不好?”
張濃眼珠轉了轉,終究還是妥協地點點頭,“那等她好了,我就讓她陪我玩。”
“好。”
并非是凰譽不告訴這個孩子真相,只是他太過貪玩,每次要拉着景姝去折騰,這個天真要是讓他去和景姝胡鬧,這個冬季,那個人大約就只能泡在藥罐子了,更何況景姝的身子剛剛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想要一個這樣的閨密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