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準備秋闱

他坐在昏暗的書房內為衛家的未來擔憂,窗紙上映着他硬朗的影子,在燭火的映照下閃爍。

衛寒第二天醒的有點晚,再加上懶床了一會兒,是以他起床以後都快要中午了。早飯他也就沒吃了,坐在桌子前将昨天寫的東西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加上自己的注解,也好讓衛燎容易看懂。

不久杜鵑來報,說将軍回來了。衛寒站起來感覺脖子有點僵,他拿着一摞紙就去找衛燎了。

衛管家最了解衛燎,他發現衛燎自從回來就一直不開心的樣子。就問道:“将軍您早上去見皇上,可是發生了什麽?”

衛燎嘆了口氣,今早上早朝戶部尚書進言,說軍饷開銷太大,又說現在國泰民安周邊蠻夷不敢來犯,請皇上下旨裁軍。

最令人窩火的是,皇上竟然認真的考慮了,還把他叫去問他的意見。這哪裏是問他的意見,不過是讓他做好準備罷了。一群鼠目寸光之徒,蠻夷不敢來犯還不是因為大榮有強大的軍隊鎮着,若是大榮真的裁軍,蠻夷也就真的要來犯了。

衛燎沒有回答管家的話,他問道:“衛寒呢?他今天早上做了什麽?”

“這個不太清楚。”管家拿着衛燎的披風道:“他好像起得很晚。”

衛燎皺起了眉頭,心中有點惱怒。

衛寒一路小跑去找衛燎,在路過花園的時候看見了衛燎。他揮舞着手上的紙,喊道:“将軍!”

衛燎尋聲望去,就見衛寒龇牙對着他傻笑。衛燎有些無奈的看着衛寒,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房頂上悄悄冒出的人。

衛寒沖向衛燎,就在快要到的時候腳下踩到一塊石頭,整個人往前一撲。慌忙間他想要穩固身體,結果脖子突然僵疼了一下。于是他就這麽直挺挺的撲向了衛燎,屋頂上寒光一閃,衛寒就覺得背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衛燎看着紮在衛寒背上的箭都驚呆了,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來衛府行刺他。衛管家立刻高喊,“有刺客!快來人保護将軍!”

衛寒趴在衛燎的懷裏腦袋發暈,看來身體素質還是太差了,就輕輕的摔了一下就開始頭暈身上疼了。衛寒舉起手上的紙給衛燎看,“将軍,我寫好了。”

“你別說話。”衛燎抱着他道:“管家已經去請大夫了。”

衛寒腦子暈暈乎乎的,“哦,我有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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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燎看着衛寒背上大片的鮮血,心裏有憤怒還有點意外。原以為衛寒是個好吃懶做只是有點小聰明的人,沒想到他竟然會為自己擋箭。全府的護衛集體出動,那刺客眼見再無機會只能退走,心裏恨死那個突然沖出來的小子了。

“将軍。”管家帶着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快送他回房間。”

衛燎一把抱起衛寒,将他送回自己的房間。衛寒早已昏迷了過去,大夫看了看他的傷口,道:“沒有傷及要害。”

說完就開始拔箭上藥,忙了好久,那大夫才擦了把額頭上的汗道:“老夫給他用了祖傳的金瘡藥,性命已經無礙,只是血流過多,日後要小心進補啊。”

“多謝大夫。”衛燎對着衛管家道:“替我送送大夫。”

衛寒一直昏昏沉沉的,不知過了多久,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夢。他一直感覺胸口憋得慌,突然醒過來眼前好像被什麽東西蒙住了。

他一驚之下伸手要動,背上傳來一陣劇痛,“啊……”

“公子。”杜鵑沖過來,“公子你醒了?”

衛寒緩過來以後,發現自己是趴在床上的,他開口說話發現聲音異常嘶啞,“我怎麽了?”

“公子你忘了?”杜鵑紅着眼睛道:“有刺客來刺殺将軍,是你沖上去為将軍擋了一箭。”

“我?”

衛寒覺得有些荒謬,有刺客自己躲還來不及,哪裏有那個閑情逸致去給別人擋箭?不過他也想清楚是怎麽回事了,多半是是自己倒黴,跌倒在衛燎身上的時候那個瞎了眼的刺客剛好射箭,于是自己就成了那個中箭的倒黴鬼。

衛寒一直趴着難受,胸口悶得慌,他對杜鵑道:“扶我起來,我趴着難受。”

“你不能起來。”杜鵑委屈的看着衛寒道:“背上有傷呢。”

“再不起來我就要憋死了。”衛寒翻着白眼痛苦道:“缺氧會變成傻子的你知道嗎?”

“我來吧。”衛燎突然出現在房裏,他伸出有力的雙臂幫把衛寒平穩的扶起來,然後在他身後放了個厚厚的靠墊讓衛寒斜斜的靠着。衛寒長舒口氣,“我終于又活過來了。”

衛燎對杜鵑道:“給公子拿藥來。”

然後又對衛寒道:“你為何要替我擋箭?”

衛寒心說我根本就沒有想替你擋箭,這一切都是個意外,但是此時把真相說出來他就是個呆瓜。他醞釀了一下表情,道:“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在看到箭飛向你的一剎那,我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撲了過去……”

“好兄弟。”衛燎感動道:“我以前錯看你了。”

“沒關系。”衛寒笑道:“反正我本來就是個卑賤的人,如果能為了将軍而死,也算是死的重如泰山了。”

衛燎對他的話沒有絲毫的懷疑,他現在滿腦子都被衛寒感動成了漿糊,他道:“你哪裏卑賤了?我看了你寫的東西,你真是……”

衛寒接道:“太有才了?”

“對,太有才了。”衛燎激動的道:“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還可以這樣練兵,不過你寫的那個每天一次的文化課是什麽意思?”

“呃……就是叫他們認字喽。”衛寒眨巴眨巴眼道:“還有就是教他們做人的道理喽。”

“這還用教嗎?”衛燎不能理解道:“當兵是去打仗的,識字有什麽用?”

“識字就能看得懂兵書嘛,看懂了兵書就會運用兵法了,這樣就算主将不在他們也不會太過于慌張。”

衛燎點點頭,又有些憂慮道:“他們懂得太多,會不會不服管?”

“不會的。”衛寒覺得渾身無力,“所以才要教他們做人的道理嘛,每天找一些說書的先生對他們講一些忠君愛國一切聽指揮的故事,他們會比以前還好管的。”

“你說的話有些道理,就是太新鮮了。”衛燎笑眯眯的看着衛寒道:“有沒有興趣入朝為官?馬上就要秋闱了,我給你捐個國子監的監生你直接去考就行了。”

“啊?”衛寒懵逼道:“我不行的,我學問一塌糊塗。”

衛燎霸氣道:“這個你不用操心,只要你想做官,我就能讓你中榜。”

“……”衛寒瞪大了眼睛道:“你要賄賂考官?”

“咳咳。”衛燎咳嗽了兩聲,道:“我是那種人嗎?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養傷,科舉可是個體力活,我怕你受不了。”

衛寒還沒有搞清楚,衛燎就道:“從現在就開始你就是鎮北将軍從小養在外面的弟弟了,在外頭說話的時候千萬不要說錯了。”說完他就潇灑的走了。

留下衛寒在床上一臉懵逼,他剛剛說的是啥意思?

衛寒的傷不重,沒有傷筋動骨,就是失血過多。他躺在房裏半個月,又好吃好喝的養了兩個月,終于可以出來溜達了。

杜鵑緊張兮兮的跟在他身後,不停的噓寒問暖。“二少爺你冷嗎?我去給您拿個披風吧。”

衛寒突然就成了衛府的二少爺,衛燎把所有知道衛寒之前身份的人都送走了,府裏的下人們煥然一新,只剩下管家和杜鵑還留下來。

衛寒被太陽曬的有點出汗,他轉頭看着杜鵑道:“你冷嗎?”

杜鵑呆萌的搖頭,“奴婢不冷。”

“你都不冷。”衛寒無奈道:“那我還冷個屁呀。”

“二少爺~”杜鵑板着臉道:“将軍說了,不準你再說那些不文雅的話。”

“……”衛寒的表情僵硬在了臉上,因為從那天開始衛燎就一直拿讀書人的那套準則來要求他,要多煩有多煩。

作為一個收保護費的大哥,怎麽能不說髒話呢?

衛燎從軍營回來以後,就興沖沖去找衛寒,此時衛寒正在花園裏看着杜鵑葬桂花。杜鵑也不想葬,但是在邪惡少爺的壓迫之下她必須葬。

衛寒靠着一棵歪脖樹,一邊抖腿邊道:“啊~侬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侬知是誰?”

杜鵑氣的臉紅紅的,衛燎看見了咳嗽了一聲,她立刻擡起頭眼淚汪汪的看着衛燎。衛燎避過了杜鵑的眼神,對衛寒道:“再過三天就是鄉試了,你準備好了嗎?”

衛寒道:“你不如去問一只雞,準備好游泳了嗎?”

“這個你不必擔心。”衛燎充滿信心的道:“你只要人去了就行,還有就是……”他湊近衛寒的耳朵旁邊小聲道:“答卷上不要寫自己的名字。”

“……”

作者有話要說: 衛寒進入靠近廁所的號舍,被熏暈過去,待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家躺在家中的床上。外頭一陣敲鑼打鼓,報喜的人破門而入,高呼衛老爺大喜,您中了一甲的解元。

衛寒:“我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老天爺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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