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倒v結束章節)
棉花糖覺得自己真是苦逼,談戀愛的那個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 它要一邊幫對方注意卧室裏的動靜, 一邊整理出目前可以提供給嚴書和的數據。
“我也沒有很閑呀,我煮了鍋粥呢。”宿主的嘴臉非常恬不知恥。
“我需要一臺打印機。”勤勤懇懇的系統決定不深入追究宿主的個人問題, 以免把自己氣到內傷。
肖寧把粥放進冰箱, 抓了只“薯片”帶路,來到了距離客廳最近的有打印機的房間。
這裏根據“薯片”說明是一間專門儲存紙質文件的資料室, 風格非常老舊, 電子設備放在一張舊木桌上,沿着牆壁擺放着一架架舊木書櫃,都上了鎖,房間裏的充斥着紙張和陳年木料的香氣。
書架上沒有标識, 小寧也無從得知, 這些資料是按照什麽規律擺放,相較于系統的蠢蠢欲動, 他對這些并不怎麽感興趣, 走到木桌前,開始擺弄電腦和打印機。
電腦的開機過程還沒結束, 房間的電子門忽然開啓,卞靈捷走進來,一擡頭看見肖寧,意外的問:“肖哥, 你在這幹嘛呢?”
看卞靈捷說上拿着一沓文件, 肖寧問:“這是你的研究資料室?”
“哪能啊!”卞靈捷笑起來, 向肖寧展示手上的文件。
肖寧定睛看去,發現那幾張都是些下級軍官的資料,大概是才從軍區資料裏整理出來的。
卞靈捷說:“這是老大的資料室,這些都是他要的,肖哥你看這些個櫃子,裏面裝的都是人,從帝國到我各個反抗組織,有名有姓兒的差不多都在裏面了。”
肖寧打了個哆嗦,笑:“怎麽這麽瘆的慌呢。”
卞靈捷也不清楚這些資料的擺放順序,他只是按照時語一貫的吩咐把相關資料拿進來,放在木桌上,等時語有空了,自己會進來整理。
不過卞靈捷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他指了指房間最右角落的兩個書櫃,說:“其他書櫃的權限都是公開的,就角落裏那兩個,老大誰都不讓看,有時候老鼠要什麽資料都先問過老大,不過肖哥,你跟我們當然不一樣,你的權限和老大一樣的,想要了解什麽的話随時可以打開。”
肖寧把卞靈捷送來的幾張薄紙拿在手裏,卷成個棍兒,往他腦袋上敲了一下,笑着說:“你這是在撺掇我帶你偷窺你老大的隐私?”
“切,肖哥你這話說的,我還用偷窺,”卞靈捷嘴硬,“老大在裏面放的什麽,我問問‘薯片’們,分分鐘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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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放了什麽?”肖寧問。
“最裏面那個就放了一個黑色文件夾,外面那個一沓人物資料。”卞靈捷說。
肖寧接續問:“那文件夾裏放了什麽,人物資料又都是誰?”
卞靈捷沉默不語,幾秒鐘後,笑嘻嘻的湊到肖寧身邊,擠眉弄眼的戳他胳膊:“肖哥,肖哥,看破不說破嘛,人家又不是要幹壞事,就稍微翻翻嘛。每次老鼠要看老大就給拿,我想看老大就說是跟我無關的東西。問題是要真這麽機密他倆也不藏着掖着啊,這不是存心吊人胃口嗎?”
肖寧微笑着,無視卞靈捷又哭又鬧就差沒打滾撒潑的垂死掙紮,把人趕出了房間。
嚴書和能看,卞靈捷卻沒有權限的資料,想來想去也只有聖徒計劃的相關內容了。
讓棉花糖自己折騰打印機,肖寧走到最角落的兩個書櫃前,試探着向靠外的那架書櫃伸出手。
雙手放在門把上,書櫃開始自動驗證掌紋,幾聲輕微的電子音過後,肖寧聽見鎖開的聲音,雙手往外一拉,書櫃的門就這樣輕松地打開了。
随便抽下一張擺放在最上層的文件,那是一張女性的個人資料。
照片上是一位非常貌美的混血女性,雪白的皮膚,漆黑的長發和雙眼,面容冷而豔麗,充滿知性氣質,如果白雪公主有長大成人登上皇位的一天,白雪女皇的模樣大概就是她這樣。
女人名叫沙琳娜,身份一欄,标明是聖徒計劃的最高負責人,
肖寧繼續往下翻,底下也都是聖徒計劃的參與人員,這與他先前的猜測沒有絲毫差異。
關上櫃門,他走到最裏面的書櫃前,猶豫了片刻,将手放在門把上,同樣不費吹灰之力的成功開啓了書櫃。
如卞靈捷所說,這一整個書櫃空空蕩蕩,就在面前伸手最方便的那一層,最右邊放着一個黑色的塑料文件夾。
明明存放的東西最少,這個書櫃內部卻非常整潔,和它木架空隙間落有薄灰的鄰居不同,包括文件夾在內,每一個角落都纖塵不染。
肖寧不經胡思亂想這是時語的陰謀,如果有人背着他偷看,不事先仔細把手洗幹淨的話,就會在文件夾上留下肮髒的指紋。
不過顯然時語沒有這麽無聊,書櫃的整潔,大概是他對這裏保存的東西特殊感情的表達。
察覺到這種珍而重之,肖寧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感到猶豫,他不想冒犯時語的隐私,但對方這種重視的态度。又讓他非常在意。
最終,好奇心和渴望了解對方的心情占據了上風,肖寧拿出了那本黑色文件夾。
文件夾很輕,翻開之後,第一頁是一張塑封過的男人的個人資料。
那是一個非常英俊儒雅的男人,眼神中天生飽含多情的笑意,和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對時語感興趣的聖裁主教有點相似,卻沒有對方那種惹人厭惡的神經質的感覺,擁有真正熱愛生命,溫和而正直的神情。
男人同樣是聖徒計劃的參與者,名字叫做時非明。
時語的父親!
肖寧心頭一跳,陡然生出一股見父母的心虛感,啪的把文件夾合上。
“對着張照片你緊張個毛啊。”棉花糖毫不留情的嘲笑宿主。
“你懂個毛。”肖寧不甘示弱的怼回去。
平複了一下心情,肖寧重新将文件夾打開。
個人資料将時非明的生平簡化成一行行文字,大致看下來,就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長大之後成為了國之棟梁發光發熱,人生完全是由各種獎杯和榮譽堆砌而成。
翻過這一頁,第二張依然是一紙塑封文件,文件一式兩份,都是一樣的內容,一張是打印下來的,另一張上面是隽逸的水筆手寫字跡。
文件擡頭,醒目的标題寫着:前戒律騎士團上位17,現帝國研究所高級研究員,時非明渎職案,流放判決下達。
“流放……”肖寧喃喃念着,抓緊往下看。
判決下達書上沒有說明時非明渎職的詳細,只說他犯下了重大過失。
然而想想時語的現狀和兩人的父子關系,時非明渎職的內情不言自明。
那份力透紙背的手抄文件,想來也只可能是出自時語之手,他一筆一劃抄下這份判決書的時候,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再翻過一頁,依然是兩張塑封的紙張,不過并不是文件,而是兩張信紙。
信上的字跡工整流暢,非常美觀,然而和手抄判決書的字跡不盡相同,信紙的邊緣有些泛黃,顯然這兩封信已經有些年頭了。
信的落款寫着時非明的名字,乍一看似乎是随手記錄的實驗日志,然而仔細讀下來,就會發現,與其說是實驗者對被實驗者的觀察報告,不如說是一位慈愛的父親,在認真記錄兒子的成長。
字裏行間的溫情躍然紙上。
肖寧想起了米絮,同樣是被親生父親送上實驗臺,米絮是先天體疾病沒有其它選擇,時非明對時語的疼愛也不是作假,又是因為什麽要将親生兒子當成實驗品,而之後又是因為什麽給了時語自由,自己寧可接受流放的結局。
抱着滿腹疑問,肖寧繼續往後翻,然而之後只是一頁頁空曠,直到最後一頁才又有一張塑封過的個人資料。
然而,這份資料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因為上面的人正是肖寧自己。
“哦豁。”棉花糖說。
肖寧耳根通紅,合上文件夾放回原處。
棉花糖将資料準備完畢,肖寧帶上去找嚴書和。
還沒見到人,忽然通訊器響了起來。
去應答的是卞靈捷,沒過一會兒,他冒出來。找到肖寧說:“孔大爺在上面,說有事兒找老鼠。”
“沒說什麽事?”肖寧問。
“沒。”卞靈捷搖搖頭。
讓卞靈捷去通知嚴書和,肖寧改變路線,先上樓給孔掙開門。
孔铮走進屋,四下一看,問:“丫頭呢?”
肖寧回答:“不舒服,還在休息。”
孔铮一愣,問:“也病了?”
也?
肖寧的表情帶上疑惑。
也沒什麽可隐瞞的,孔铮告訴肖寧,今天一早開始,臨時駐地陸續有平民病倒,症狀全都一樣,由于原因不明的高燒而昏迷不醒。
目前陷入昏迷的人數已經超過百人,軍隊雖然有醫藥儲備,但是醫務人員嚴重不足,連最基本的病因都無法判明,也不敢随便用藥。
孔铮知道嚴書和在醫學方面的造詣,眼下是特意登門來拉壯丁的。
末世之後,原因不明的高燒昏迷。
肖寧摸着下巴,覺得這個套路怎麽這麽耳熟。
孔铮還記挂着時語,問:“她情況怎麽樣,嚴書和給看過了嗎,怎麽說?”
肖寧回答:“阿語情況不一樣,沒燒。就是老毛病。”
孔铮點點頭,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
幾分鐘後,卞靈捷帶着嚴書和上來。
聽過孔铮的來意,嚴書和對可能與異化災變有關的無名之症很感興趣,當即表示願意協助,為了以防萬一,臨走時,肖寧讓兩人捎上了卞靈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