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唐詩驚呼一聲,只覺得眼前瞬間被陰影籠罩。

江景深低頭用力的吻住了她,握住她手腕的手使唐詩動彈不得。

嘴唇上的觸感讓她腦中一片空白,他的唇很燙。

江景深含住她的唇瓣,風卷殘雲的□□着,舌尖撬開她的牙關,毫無章法的攪動。煙酒的味道在唐詩唇齒間蔓延開來,她慢慢放松了身體,閉上了眼睛,至少這不是夢。

江景深不自覺的揚了下嘴角。

小桃花蹲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看着兩人。

寂靜的走廊裏時不時地傳來暧昧聲,唐詩漲紅了臉。

一吻結束後,她大口的喘着氣,手腕處忽然一松,高舉的手臂緩緩下落。江景深頭埋在她的頸間,淡淡的茉莉香從發間傳來,他又不要臉的湊近了些,唇輕輕地貼在唐詩白皙的脖頸上,緩緩道:“唐詩,我喜歡你,你也要喜歡我,好不好”

帶着醉意低沉的聲音在耳畔傳來,猝不及防的告白讓唐詩愣怔住,唇角有些疼,男人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脖子上。

極力掩藏的傷疤被□□裸的揭開,她眉眼間有些酸澀。年少時的暗戀,又重新浮現在心頭。唐詩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再次和他相遇,甚至那人此時正趴在她肩頭孩子氣得說喜歡她。

心髒慢慢發漲,眼眶中擁擠着眼淚,她掐了下自己的臉,不讓眼淚流出來,此時的她格外脆弱敏感。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時間是無法讓心頭的傷完全愈合。越是想要遺忘,往往執念越深。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唐詩終究沒有擺脫一個叫江景深的男人。

唐詩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輕輕地嘆了口氣,艱難的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江景深像對面走去,密碼門被打開,她摸索着開了玄關處的燈,把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目光沉靜的看着他,怔了一下,轉身向外走去。寂靜漆黑的房間內傳來輕輕地落鎖聲。

江景深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

遺落的外套靜靜地躺在走廊上,小桃花眯着眼睛打盹。唐詩把它抱起來,順手撿起外套關了門。或是察覺到女主人心情不好的桃花,乖巧安靜的趴在床前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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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坐在床上抱着膝蓋,心中五味雜陳。

寂靜的夜晚,久久不能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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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深最近被孫明威抓去做了苦力,每天公司、工地兩頭跑。劉輝對他的遭遇深表同情,再看看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這天工地上下了班,江景深并沒有着急回去,去附近的飯館裏打包了幾個菜,又拎了幾瓶酒,向鐵皮房走去。

老李拿着毛巾打了打身上的灰,門沒關,江景深敲了下門,直接進來,把打包好的菜放在桌子上,掀開餐盒的蓋子,房間雖小,但好在整潔。

老李見江景深來,不由得皺了下眉,上次他以為說的夠清楚了,沒想到這人還真是锲而不舍。

這些天江景深和他們一起,天天在工地上風吹日曬,他也是看在眼裏,想不到天天在辦公室的江經理也會塗牆砌磚。

“李叔,我買了些菜,一起吃吧,”江景深搬來兩個凳子,又洗了手。

老李看着他,“江經理,您這不是為難我嗎?”

江景深打開酒瓶,倒在一次性杯子裏,端起來對他說,“李叔,這杯我敬您,”

說完仰頭一口悶了。

老李坐下來,微低着頭,白色的燈光照的他頭發瞬間又白了許多,江景深想起還在監獄的江正國,他又倒了一杯。

像是在自言自語道:“上次和您提過的江正國是我父親,當年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恐怕您也聽到不少,畢竟出事的工地當時是您負責的,”

老李聽後,微微一愣,又聽他說。

“我爸是什麽樣的人,想必你也清楚,今天來找您,就是希望能把當年您知道的事情告訴我,”

老李眯了下眼,握着塑料杯的手微微發抖。江正國在鼎盛時是負責工程建設這一塊兒,那時兩人沒少跑工地,風吹雨淋,他也毫無怨言,只是後來......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臉上的褶皺十分明顯,嗓音帶着滄桑,“江經理,我真的不知道,你這不是難為我嗎?”

江景深聽到後,眼中神情晦澀不明,桌下的手緊緊握着,“孫明威現在對外負債累累,公司這幾年偷了不少稅,他的資産現在差不多轉移到了海外,現在公司也是空殼一個,您可以想一下,不久之後,他就會攜款潛逃國外,到那時,鼎盛負責的項目工程全都變成了爛尾樓,您手底下大幾百的兄弟的工資去問誰要?”

老李聽後,飽經滄桑的臉上一臉難以置信,臉上皺紋又深陷幾分,緊皺的眉頭一動,沙啞着嗓音詫異道:“簡直荒唐,你也不用為了套我的話,編出這麽個謊話,當年的事我什麽都不知道,”

江景深抿着嘴,瞬間輕佻眉梢,“是我多嘴了,我說這話您願意信就信,不願意信就當沒聽到,”

林坤然昨天把資料發給他的時候,江景深也是難以置信,資産轉移高達近十個億。

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斃下去,必須快刀斬亂麻,找到證據,不然江正國這輩子就要待在牢裏了。

老李電話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猶豫了下,掐斷電話。

頗有些為難道:“江經理,我家這老婆子又開始催了,您看.....”

江景深緩緩站起身,“今天是我打擾了,”

男人滿身灰塵,推開門,身影淹沒在黑夜裏。

老李搖搖頭,“冤孽啊,”

桌上的手機再次響起。

夜色濃如墨,春風乍起,樹影綽綽,靜悄悄的,使人感到更加寂寥。

江景深回家後目光沉沉的看了眼那扇緊閉的房門,若有所思。

第二天他沒有去工地,劉輝看着他被曬黑了些的俊臉,忍不住地調侃,遭到了江景深一記白眼。下午時針剛過五點,他便匆匆的在公司門口打了卡。

劉輝剛下樓去了外賣上來,随口問他,“吃飯去?”

“下班時間到了,”江景深擡手看了眼表。

劉輝還以為今天太陽打東邊兒落山了,被他的話驚得眼皮接連跳了兩三下,平時號稱“加班狂魔”的江景深竟然會準時下班。

想起那晚半夜三更在孫明威辦公室的“偶遇”他不免有些陰陽怪氣道:“呦,下班這麽早,幹嘛去,”

江景深聽了也不生氣,對着反光的玻璃門照了照頭發,随手撥弄兩下,“出了約會還能幹什麽?”

他挑了下眉眼,留下劉輝一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孫明威大腹便便滿面油光的走過來,歷聲道:“劉輝,江景深人呢,”

身後傳來帶着怒氣的聲音,劉輝不由得一顫,臉上随即切換到另一種模式,狗腿道:“孫總,您吃了嗎?江經理剛下班了,”

孫明威一聽不樂意了,“老板沒下班,他倒先走了,”

“是啊,這江景深太不像話了,”

“嗯,還是小劉敬業啊,”

劉輝讪讪的笑,暗戳戳的想,江景深那家夥提前溜了,瞬間覺得自己外賣裏的雞腿不香了。

最近林市的柳絮飄滿了整座城市,太陽還挂在半邊天上,正在悄無聲息的慢慢降落。

一抹纖瘦的身影迅速閃進小區內,唐詩無心欣賞此時的落日餘晖,她最近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帽子墨鏡口罩,裝備齊全。每天早早出門早早下班,為了就是躲着江景深。

那晚的事情她依然覺得發生在昨天,或者江景深喝醉不記得,但她始終沒辦法當做沒發生過。

她悄悄出了電梯,四下瞧着沒人後,迅速拿出鑰匙,還沒插進門鎖裏。身後那人直接給她來了個門咚。

“唐詩,我們談談,”

江景深今天下班早,就是為了找她談一談,這姑娘這段時間神龍不見尾,分明就是躲着他。

唐詩吓得手裏的鑰匙差點抖掉,故意壓低聲音道:“先生,您認錯人了吧,”

準備轉身就走,江景深哪裏這麽容易放她走?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扯下她的口罩和墨鏡。

兩人四目相對,唐詩咬着下唇,早知道今天就聽她媽的話,回家去吃飯。

她眨了眨眼,知道自己躲不過,垂着頭認命般道,“你有什麽想說的,就在這說吧,”

身體向後退了一步,掙開被緊握的手腕,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江景深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擡眸看她,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那晚的事情,我都記得,”

雖然自己的行徑很不要臉,但江景深認為在喜歡人的面前,什麽都是浮雲。

唐詩聽到後,瞬間瞪大美眸,舔了舔幹澀的唇角,結結巴巴道:“你...你不是...喝醉了嗎?”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自己都不确定那人能不能聽到。

江景深邪魅一笑,俯下身來壓低聲音道:“我做過的事,我會負責到底。”

那一刻,仿佛時間靜止。桃花似乎聽到了主人的聲音,歡快又期待的用兩只前爪巴拉着門。唐詩的心髒猛地跳個不停,大腦一片空白,她極力遏制自己不要去想那晚的事情。

“江景深,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唐詩垂着眼說道,“偶爾擦槍走火也很正常,你不用負責的,我也沒放在心上,”

她搖頭否認的模樣更讓江景深氣結,心中的那團火苗隐隐約約快要燒了起來。他後退了兩步,氣息有些不穩。

唐詩想,大約是被她給氣的。

江景深終于開口,看着她,“那天,我說喜歡你,也是認真的,”

外面刮起了風,吹亂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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