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唐詩到醫院的時候,江景深還沒醒,他緊閉着雙眼,呼吸綿長。她輕聲搬來一個凳子,坐在他身邊,握着他的手,他指尖微涼,唐詩立馬掀起被子一角,卻不想那人緩緩睜開眼。

“你來了,”

唐詩一頓,幫他蓋好被子,“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江景深笑了笑說。

看他虛弱無力的樣子,唐詩心裏難受,喉嚨有些哽咽。

江景深安慰她,“過段時間就好了,”

唐詩直到現在仍然後怕,知道他在醫院後,緊繃神經強撐着自己,看到他躺在床上見她名字的那一瞬間,一直支撐着她的那根弦立馬斷了。

唐詩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餓不餓,我做了些飯,現在吃還是等會再吃,”

他撇了一眼桌子上的保溫桶,說了句現在吃。

唐詩把床搖起來,先喂他喝了點水,神色平淡的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江景深一直盯着她看,不動聲色的笑了下。值了。

唐詩本想準備請幾天假在醫院照顧他,江景深知道後,堅決不同意。唐詩知道他不想讓她太辛苦,也只好作罷。

第二天一大早,曾雲和江正國來了。

江正國眉頭緊蹙,面色緊繃,先去詢問了江景深的身體狀況,聽完之後,神色才稍稍緩和。

病房內,曾雲看兒子這副樣子,心都碎了。江正國安慰她,“別擔心,我問過醫生了,好好休養,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曾雲聽聞後,撇過頭瞪他一眼。

江景深在醫院觀察了一個星期,唐詩這幾天公司、醫院、家裏三頭跑。江景深不忍心她這麽辛勞,執意要出院,唐詩拗不過,只好幫他辦了出院手續。

剛到家,林坤然和廖岩、餘渝來了。

餘渝抱着一束花,林坤然和廖岩手裏拎着東西,唐詩急忙上前從她手裏接過花,一手扶着她坐在沙發上。

她笑着說:“不用那麽小心,”

唐詩把花放在一旁的櫃子上,看了她一眼,“那可不行,你家廖岩看着呢。”

餘渝轉了下頭,那人的目光緊鎖在自己身上,她摸着肚子笑了下。

唐詩含笑和她聊了兩句,便去廚房準備晚飯。

“胳膊怎麽樣?”廖岩看着他打着石膏的左手,問了句。

林坤然洗着撲克牌,意味深長的笑了下,“前幾天我去醫院看他,結果這家夥跟大爺一樣躺在床上讓我給他削蘋果,結果你猜他怎麽說?”

他清了清嗓子學着江景深的口吻又說:“誰讓我媳婦今天不在?”

廖岩抿嘴笑了笑。

江景深挑了下眉,毫不在意的說:“媳婦兒忙着掙錢呢,”

林坤然咂咂嘴,和廖岩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軟飯男。”

他聳聳肩,毫不在意,擡起右手起牌。

車子拿去維修,江景深這段時間乘地鐵上下班。正值下班高峰期,地鐵內擁擠不堪,空氣不太流通,他站起身,把座位讓給了一個抱小孩的女人。

出了地鐵站,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外面寒風刺骨。他拎着袋子裏面裝了兩瓶白酒,江正國最愛好這一口。

有人在發傳單,江景深匆匆瞥了一眼,又折回去問他要了一張,看了一眼單頁上的內容,對折一下,放在袋子裏。

回到家時,曾雲不在,江正國對着棋盤研究下一步該怎麽走,聽到門口的動靜,擡頭看了一眼淡淡道:“回來了,”

江景深‘嗯’了一聲,走過去把袋子放在一旁,坐在江正國對面看了一會兒,眉梢一挑,拿着炮吃了他的卒。

江正國頓時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膝蓋,笑着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你這小子,”看着他的手問:“什麽時候去拆石膏,”

“後天,”他說。

江正國點點頭,站起來活動了下四肢,看到旁邊放的紙袋,忍不住地往裏面看了一眼,頓時喜上眉梢。拿了出來細細的看,“這個好,這個好,”

那張傳單也順勢帶了出來,他看了看問道:“準備買房了?”

江景深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有這個打算,”

“家裏還也有些閑錢,你要是不夠,就拿去用,”

他笑了下,知道他爸口中的閑錢也不是小數目,拿了個抱枕墊在腰後,懶散道:“等等再說吧,”

“那丫頭人不錯,好好對人家,”江正國拿着兩瓶酒東看西瞧,最後彎腰放在了沙發下面。

江景深正色道:“會的,”

“不準和你媽說,”

江景深笑了笑說不會。

畢竟買房子不是小事,以後和唐詩一起生活,她的意見最重要。雖然現在兩人沒有提過結婚的事情,但房子還是早日提上日程比較好。

眼下踏踏實實和她一起過日子才是正經事。

拆完石膏時,醫生讓他活動一下手臂,又做了檢查。醫生語重心長的叮囑他一些注意事項,江景深出了醫院後,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想了想,重新把繃帶系在脖子上。

站在一旁的小男孩奇怪的看着他。

江景深朝他微微一笑,神色泰若自然。

外面霧蒙蒙的,天空昏暗,空氣也潮濕,樹影朦胧,路燈也仿佛被一層薄紗籠罩着,橘色的燈光微爍。

他吸了一口冷空氣,朝家的方向走去。

那裏,有他的愛人。

關于房子的問題,江景深私下裏規劃了一下,除去主卧,以後兩人還會有孩子,嬰兒房也要預備上。想來想去三室的可能還不夠。

唐詩拿着鉛筆和畫本窩在沙發上看八點檔的電視劇,身上披了件灰色毛毯,頭發挽了起來。她咬了下筆杆,偶爾來靈感時,在紙上落下一筆。

小桃花剛做了一個“小手術”,淚眼汪汪的趴在一旁。

她看的入迷,江景深回來時她也沒有注意到。

沙發旁邊頓時往下一凹,唐詩緩緩擡頭望過去,笑,“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江景深伸出右手将她一攬,“看什麽呢,”

唐詩努了努下巴,順勢靠在他肩頭,“家庭倫理劇,”

她也是閑着無聊,随便找了一個電視臺打發時間。感受到他身上的涼意,唐詩扯了扯毛毯,蓋在他身上。

電視劇內,婆婆和媳婦吵着架,誰也不讓誰,丈夫一臉為難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江景深看了兩眼,注意力集中在他們房子的布局上,語氣淡淡,随口問了句,“覺得他們家的房子好看嗎?”

唐詩愣了下,看了這麽久,一時也沒注意,再把目光投向電視時,婆婆和媳婦打起來了。“挺好的呀,”

兩層複式北歐裝修風格的房子,外面有一個大露臺。唐詩想,冬天曬太陽挺好的。

江景深頓了下,笑笑,沒在說話。

一集電視劇播完,唐詩關了電視。

摸了下他微熱的手,看着他的側臉,“今天去醫院,醫生怎麽說的,”

江景深眉梢一斂,眼眸中透露着不明的情緒,定了定說道:“冬天恢複的不太好,還要再等一個月,”

左手藏在毛毯下,握了握手掌。

“怎麽還要這麽久,”唐詩皺眉,“明天給你頓魚湯,好不好,”

江景深最喜歡她說“好不好”這三個字。他這幾個月,唐詩變着法兒的給他煲湯,他靜靜看了唐詩一會兒,內心有些心虛,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尖。

“好,”他低頭親了下她的臉。

睡覺時,唐詩換了件薄款加絨睡裙,水藍色的顏色,襯的她皮膚很白。袖子挽起來,手上擠了點精華,在臉上慢慢拍打。

江景深躺在床上,目光慢慢從她的脖頸到腳腕,不自主的吞咽了下喉嚨。這麽長時間,顧及到他的胳膊,兩人之間沒做過,偶爾夜裏過下手瘾,但是哪裏比得過實戰。

他提出讓兩人換一□□位,唐詩漲紅着臉,江景深也沒再逼她。

此刻,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自制力,本想着過幾天再告訴她,可現在他家的二兄弟已經緩緩擡起頭來。

唐詩解了頭發上的頭繩,長發瞬間散落,走到床邊掀開被子,看了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男人,她輕聲問道:“你怎麽還不睡,”

都十一點了。

似乎透過他嗯的眸看到了正在燃燒的火苗,唐詩無奈道:“你就安安穩穩的睡覺吧,天天想什麽呢,”

江景深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忽然有些燥熱。用自作自受來形容他,在合适不過。

“天天想你,”他聲音又沙又啞。

眼中□□裸的炙熱,盯着唐詩。

她頓了頓,“我今天不舒服,”

眼中的光瞬間暗了幾分,“親戚來了?”

唐詩搖搖頭,垂下眼眸。

江景深湊了過來,頭順勢躺在她懷裏,兩人四目相對。

“身體哪裏不舒服,我們去醫院,”他深色認真的看着她說道。

唐詩哪裏好意思,直言拒絕。

他伸出右手捏了下她的耳朵,有些發燙,輕輕“嗯”江一聲。

唐詩低聲呢喃道:“我手疼,”

外面的冷風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尖銳刺骨的冷。

室內暖氣十足,唐詩手心微濕。

他突然笑了下,瞬間明白怎麽回事,握着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着,下腹的灼熱來勢洶洶。

“你還好意思笑,”唐詩瞪他一眼,“都怪你,”

江景深低低的笑,突然坐起身來,把她壓在床上。溫香軟玉在懷,他再也無法克制自己。

唐詩瞬間瞪大了眼睛,腦袋一時之間有點轉不過來,她怔怔的愣了好一會兒,暼頭看了眼他已經拆了石膏的左手,瞬間明白被他騙了。

她掙紮着,“江景深,你混蛋,你就是個騙子,”

害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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