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內情
鄉試考完,項淵随着人流出來,一眼就看見身着天青色長袍的趙慎。
“等很久了?”
趙慎微微搖頭,“沒,我也才來。”
其實來了好一會兒,他知道今天考完,在鋪子裏根本呆不住,做事也心不在焉,只好跑出來等着。當看見項淵出來的剎那,趙慎的心忽的急跳幾下,臉上不自覺就帶出一絲笑意。
項淵聞了聞身上,嘆口氣。
“我還從來沒超過三天不沐浴的!”
趙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記得前世的項淵可是有超過十天都不沐浴,也不見他有什麽不适應。
“家裏已經備好水,你回去就可以洗。”
“家有賢妻啊!”
趙慎扭頭瞪他一眼,表情兇兇的,耳根子卻紅了,心底也跟着松了一口氣。項淙子神态輕松,語氣愉悅,看來這頭一場考試定然考得不錯。
倆人沿着大街,随着人流往回走。趙慎跟在項淵身邊,見他毫不避諱的挨着自己,偶爾見到認識的學子,還停下來打個招呼,拉過他一一介紹。趙慎心底熱乎乎的,這是前世從來沒有的待遇。
回到租住的小院子,項淵去沐浴,趙慎在外頭給他找好換洗衣服,猶豫半天,這才捧着送進去。
項淵坐在半人高的木頭浴桶裏,散着頭發。
“錦言,來幫我洗頭發。”
趙慎頓了頓,放下衣服,慢慢走過去,淋濕項淵的頭發,抓了把皂角,搓出泡沫,一點點很仔細的洗起來。
“嗯,對,像我給你洗一樣,輕輕按一按,再抓一抓,不用怕力道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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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淵閉着眼,惬意的靠在桶邊,嘴裏不停指導。
趙慎翻了個白眼,意外的沒有反駁,反而按着項淵的指導洗得愈發認真。
禮尚往來,項淙子可是給他洗過不知一次頭。還記得第一次項淙子非要給他洗頭時,他吓得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項淙子是誰?那可是眼高于頂的秀才公!只見別人伺候他的,可沒見他降尊纡貴的伺候別人。前世自己當牛做馬,還嫌他做得不好。今生卻全部翻轉,不僅不要他操持家務,反而項淙子還時不時伺候伺候他。趙慎好長一段時間,都覺得這只怕是一場夢,虛幻的叫他戰戰兢兢,生怕夢醒後全是一場空。
淋完最後一次水,頭發就洗好了。趙慎找來大棉布巾,裹住頭發輕輕揉搓吸水。
“你知道下藥的人是誰嗎?”
項淵閉着眼,聽到趙慎這麽問,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是白家的?”
“不是,是張彥。”
再次說到這個人,趙慎還是忍不住滿腔憤怒。
饒是項淵自覺養氣功夫過硬,這時也忍不住有些驚詫。
“張秀林?居然是他?!”
“哼,平日裏稱兄道弟,我倒是沒瞧出這個張秀林還是個黑心爛腸的!”
瞧見項淵要從桶裏站起來,趙慎急忙撇下棉布巾,紅着耳朵尖出了浴間。項淵悶笑,倆人裏裏外外都熟悉多少遍了,這人還是這麽面皮薄。
沐浴後舒舒服服出來,項淵就見外間桌子上擺好了冒着熱氣的湯,還有幾碟子賣相很好的家常菜肴。
“叫了外賣?”
“外賣?”
項淵咳一聲,走過去坐下。“這是哪家酒樓叫的?”
趙慎有些不自在。“是悅來食肆的,我打聽過,他家鋪子雖小,可上竈的卻是幾十年的老手,做東西很有特點。你嘗嘗看?”
項淵夾了一筷子焗南瓜放進嘴裏,點點頭,又夾了一筷子雞汁春筍,點點頭。
“嗯,還成。”
趙慎聽了笑下,也坐下一起用飯,
“林宏怎麽樣了?”
一起用飯這麽久,趙慎已經很習慣在吃飯時和項淵時不時聊點家常什麽的。聽項淵提起這件事,便把事情的經過事無巨細講了一遍。末了,嘆口氣,很為林宏擔憂。
“瞧着不大好,整日恹恹的,聽說是張秀林找人下藥,受了打擊,更是打不起精神來。”
“他和張秀林一向要好,為人又過于嚴謹,這次受了牽連,心裏頭定然難過。”
“也不知張彥是受了他們白家什麽蠱惑,居然敢買通下人來下瀉藥!那個白文景就這麽值得他冒險?哼,這回被通判大人審出來,我看他還怎麽科舉!白家還保不保他!”
項淵緩緩咽下一口菜。“你說那個小張哥提到白家下人?”
“嗯,是說了一嘴,不過王通判很快就不叫他再說,直接發話把人收押,說是等知府大人審問。我覺得不對,暗地裏叫人打探,你猜怎麽着?”
項淵對着趙慎這幅神秘兮兮的表情,不禁覺得心裏癢癢的。
“怎麽着?”
再開口,聲音變得低啞,熱氣噴到距離不到五厘米遠的趙慎面上。
可惜趙慎此時全副精力都放在案子上,根本沒察覺到這股暧昧氣息。
“跟張彥攪合的是白家二房,根本查不出白文景參合的跡象!這樣一來,只怕不能奪了他的功名,出口惡氣!”
項淵把整件事在腦子裏捋了一遍,哼哼冷笑幾聲。
這種事,在他作為項大少時見過聽過的不要太多!
若是他沒料錯,那白家二房恐怕是想借着這次鄉闱打擊大房的白成。之前的流言就是鋪墊,先是找個最近風頭最盛的(比如他項淵)拎出來和白成對上,不管結果怎樣,最後展示給世人看的,就都是流言所說的樣子。若是白成因此亂了心神,或是對他懷恨在心,恐怕要牟足了勁頭想要在鄉試一決高下。而接下來的計劃,就是下藥。借張彥那蠢貨的手,把項淵毒倒,叫他參加不了鄉試,那麽好了,最後不管白成鄉試結果如何,都逃不掉一個因妒生恨,下藥害人的罪名。一個不好,功名都要全被剝奪,名聲就全臭了。
至于,張彥,項淵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那個蠢貨,被人利用的徹徹底底。恐怕他在下藥前,還以為自己是在像白成表決心。
至于白家二房對外的說法,更是可笑!
什麽二房為了大房子侄出氣,什麽張彥小人之心,全他媽是借口!真實的情況就是白家大房二房內鬥,張彥是棋子,他是小魚,結果林宏卻真成了池魚。
“這件事既然已經交給官府,咱們就不要再管。你等着吧,張彥絕對會被推出來當替罪羊。”
“不管了?那白家?”
項淵拉着趙慎走到床邊。“白家乃是南陵第一世家,不論身家背景還是人脈資源,都不是現在的你我能抗衡的。”說到這,項淵微微一挑唇,露出個陰測測的笑容。“你放心,即便現在我們出不了氣,那白家二房也不會好過到哪去。”
“你怎麽這麽确定?”
趙慎被拉到床上,還沒察覺不對,見項淵伸手過來扯衣帶,還配合的側側身子。
“因為白文景實在太高調!”
“高調?”這是啥意思?白文景再高調,不也是白家人嗎?白家二房難道是看白文景不順眼?趙慎陡然一驚,心底隐約冒出個想法。
“那這件事就只能張彥全背着?”
“哼,估計這會子已經被看押起來,慢說如今舉人還沒考上,便是他的秀才功名也要被剝奪。”
“活該!叫他自作孽!趨炎附勢、手段下作,害得林宏進不了考場,他·····”
“噓,大好時光,提這些個不相幹的外人做什麽!”
項淵一手伸進趙慎裏衣,一手緊緊摟住他勁瘦的腰肢,頭埋進趙慎頸間,熱氣全噴在耳朵邊。
趙慎控制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再開口,音都顫了。
“你快住手!我算過的,考試期間不能有,有房事,不然影響運道。”
項淵噗嗤笑出來,一股股熱氣順着趙慎頸間竄向四肢百骸,酥酥麻麻。
“你不會是找那個瞎子算的吧?”
趙慎的臉騰的紅了。
他還真的是找瞎子算的!
瞎子是住他們家附近的,大家夥見他可憐,總會借着算命的機會幫一把。趙慎自然也是,算項淵的運道,只不過求個心安。
“你管我!”
趙慎見項淵笑個不停,惱羞成怒,一巴掌推開紮在他脖子間的大腦袋。
項淵愛死了趙慎紅着俊臉,兇巴巴瞪他的模樣。被推開也不惱,腆着臉纏上來。
“好好,不說了。來,你也摸摸我,這麽幾天,可想死了。”
嗤······
趙慎覺得似乎聽到自個臉皮、頭頂冒煙的聲兒了。
這個項淙子,怎麽能說得這麽明目張膽!天兒還沒黑透,他就要發瘋,真真是,是夠厚臉皮!
诶诶,手往哪摸呢?!我的腰帶!我的外衫!
唔···嗯,嗯啊····
項淵一腿卡進趙慎雙腿間,迫使他不得不微微張開。左手抓着趙慎的右手腕,壓在床榻上,右手探進衣襟深處,在腰腹處不停摩挲。腦袋重新紮入趙慎脖間,伸出舌頭,細細舔舐,微微的顫栗感叫趙慎脖間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層小疙瘩,雙腿直發軟,手也使不上勁。
“錦言,錦言,想死我了!”
倆人衣衫半開,淩亂的混在一處。啧啧水聲斷斷續續響起,少頃,地上翩然落下一件天青色長袍,再一會兒,又下來一件乳白色裏衣。
“啊!你找死!我的腿!”
忽明忽暗的燭火映襯下,半透光的帳子上,印出兩條曲着的腿,一掙紮間,從帳子間的空隙露出一只腳來,比之蜜色的小腿,那只腳的顏色就白皙很多,五個腳趾頭也圓潤可愛,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
忽的,腳背猛地繃直,接着裏頭傳來婉轉的一聲:“嗯···”
既壓抑,又透着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