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洗塵宴

項安玖和項瑜跟着他們一起來通平,項淵考慮到日後倆人的學習問題,便叫項瑜帶着項安玖來通平的官學。

今日,倆個小的正式入學。項瑜年紀大些,趙慎還不擔憂,可項安玖畢竟才七歲多一些,又是一人離家在外,性格還較腼腆,趙慎就怕他心裏不安穩卻憋着不說。

“你盡管放心好了,我有叫宋大跟着仔細照看,若是有什麽不對,定然會報過來。”

趙慎聞言便放下心,不過也決定自己還是要多注意。項瑜跟着他們夫夫時間長,彼此間早已熟絡。論起和他們的親密程度,怕是安玖這個親侄兒都不如。淙子事多,難免有時要顧及不來,若是他也忽略安玖的感受,就怕這個乖巧懂事的孩子總覺得自己像個外人般,踏實不下來。

“明日洗塵宴,你在後宅這招待內眷,若是不自在,也別幹忍着,我和範同知打過招呼,到時由他內人多顧着些,你只要端着派頭就成。”

趙慎失笑,想了想,道:“不必,日後這樣的場合定然不少,我若是每次都縮在後頭,叫衙門那些屬官怎麽瞧你?再說,我可是名正言順的知府內人,又不是見不得人,才不要當個啞巴擺設呢。”

項淵忍不住心底的小騷動,傾身過去,摟住媳婦,吧唧親一大口,道:“是是是,我項知府的媳婦,站出去,那可是要閃瞎一票人的眼睛,哪裏是見不得人呦,我還生怕見人多了,媳婦眼睛也花了,淨去瞧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家呢。”

趙慎本有些羞惱,不過眼珠子一轉,含笑轉身面對項淵,伸出一根手指挑起項淵的下巴,微微揚起臉,眉梢上挑,眼神睥睨,緩緩貼近項淵,話像是含在唇間般,旖旎魅惑。

“如此,項知府可要好好表現哦。”

邊說,手指邊緩緩下移,從下巴一路點到小腹處,接着猝不及防的抽開手,趙慎轉身出門,走到門口時,又驀然回首,沖呆在原地的項淵勾唇一笑後揚長而去。

乖乖個娘老子,媳婦這是打哪修煉回來不成?!

這撩撥的本事,他娘娘的是從哪瞧來的?!

從來保守、嚴謹的媳婦,突然化身誘惑男神,這刺激,真不是一般大。項淵此時口幹舌燥,心跳如鼓,小腹處燒起的火蹭蹭往上冒。這會子沒別的念頭,就想出門把放了一把火就撒丫子跑路的媳婦給逮回來,按在床上醬紫醬紫。

可惜,想法很好,現實很殘酷。心底的燥熱還沒平息下去,內宅管事就來彙報明日洗塵宴的事。項淵只得打疊精神應對,心底卻暗搓搓的開始謀劃今晚的吃肉大餐。

燭光晚餐似乎不錯,變裝游戲貌似也挺刺激,或許,他今晚可以試試期待已久的角色互換破雷?想想媳婦高冷矜持的被自己一把撲倒,項淵就有點迫不及待,忍不住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正躬身彙報事項的管事,不小心觑了一眼,一個激靈,背上冒出一層冷汗。忙仔細回想自個報告的內容,哪裏出錯了嗎?咋個項知府笑得這麽滲人啊!

知府的洗塵宴,不僅僅只是衙門的屬官參加,通平府內一些有頭有臉的高門大戶的當家人也帶了內眷來。

項淵的大名,早已傳遍整個通平府。他在曲州任上以及地動時的種種舉措,在得知朝廷任命他為通平府知府後,便被各高門大戶打探的清清楚楚。對做事雷厲風行,手段老練的狀元郎,不止衙門屬官,便是各高門大戶,全都抱着謹慎觀望的态度。因此,這次的洗塵宴,就不僅僅只是相互混個臉熟那麽簡單,而是項淵和各屬官、家主們相互試探的戰場。

項淵早就下定決定要把通平府徹底改造,之前宋知府在任時,他提出的一些建議,宋知府試着推行了幾個,還有一些,卻是連試驗都沒試驗就被擱置一旁。宋知府想安然告老還鄉,便不願同通平府的各高門大戶鬧僵,得過且過。他卻不想這麽窩着,要幹,就幹大的!

趙慎之前還有些緊張,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能作為四品大員的內人接受一幹命婦貴婦行禮問好。可連着受了幾禮後,他突然就淡定了。

怕個什麽呢!這裏頭屬他男人官最大,便是他說這花是臭的,那些個打扮得金光閃耀的婦人們都得賠笑着搶着叫人換一盆。

心裏頭一順暢,手腳放開來,臉皮也不再僵着,趙慎終于端出派頭來。

那頭,趙馨蘭捏着帕子,離得遠遠的瞧了一眼,便垂下眼眸。和她站在一處的年輕婦人用團扇掩住半邊臉,悄悄問:“蘭姐姐,那個便是你的弟弟,項知府的嫡妻?”

趙馨蘭輕輕颔首。

“瞧着氣勢還不錯,看不出是庶子出身呢。”

趙馨蘭扯扯嘴角,扶了扶鬓間珠花,輕描淡寫道:“他這人除了經商,對別的都沒興趣,許是經手銀錢多了,生意大了,便也不再怯懦吧。”

那年輕婦人立馬撇撇嘴,語帶不屑:“什麽嘛!項大人如此豐神俊朗,娶個哥兒就算了,居然就只是個滿身銅臭的商賈!項知府看上他那點了嘛!”

趙馨蘭輕咬嘴唇,笑着對年輕婦人玩笑般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當初若不是換了親,雪兒妹妹這會子嘲笑的怕不就是姐姐我了。”

被叫雪兒的年輕婦人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呀,蘭姐姐的意思,莫不是那哥兒撺掇着家裏頭給換了親?真真心機重,早早就打了項知府的主意,竟還奪走了姐姐的因緣,真卑鄙!”

趙馨蘭只笑笑,不再做解釋。看在那婦人眼裏,更是确信趙慎是個陰險小人的事實。伺候趙馨蘭過來赴宴的兩個丫頭,都是她從趙府帶出來的心腹。趙馨蘭一直都以為二人對自己忠心耿耿,根本不會起什麽反心。卻不知在她久久不孕,夫家态度又暧昧不清的情況下,其中一人,早已心存異念。

此時聽完趙馨蘭和雪兒的對話,那丫頭不動聲色的默默記下,等回了府,就瞅空溜進孫駿的書房,添油加醋的告了一狀。由此,又引發一場公案,這是後話,在此不多敘言。

趙慎撇開最初的緊張,這之後應對起立越發如魚得水,屬于他自己的獨特氣質讓他在一衆婦人間,宛如衆星捧月,不僅毫不突兀,反而散發着柔柔的吸引力。

有夫人帶了自家未出門子的姑娘或哥兒來,瞧見此番情景,便私下裏教導道:“多和項知府的正君學學,嫡妻就要有嫡妻的氣度。便是出身不顯,自己的涵養上去了,照樣能震得住別人。”

正說着,卻見項淵帶着男人們從另一頭過來。原來衙門下屬出錢請了戲班子過來,要看戲,便得進了內宅來。知府衙門內宅也不算寬敞,所以若是看戲,男女賓客便不能分得那麽清。

項淵站住腳,在離女眷幾米的距離處,開口建議道:“難得有機會賞戲,大家不如借此樂上一樂。本官瞧不如這樣,閨閣的嬌客們便移步到隔間去聽戲,夫人們呢,就由各家老爺帶着,大家夥一道喜喜慶慶的,豈不快活?”

有那善于逢迎的,聞聽此言,立馬開口附和:“知府此言妙極!有嬌妻美眷相陪,人生一大樂事啊!如此聽戲,怕是咱們大梁頭一遭呢。只是苦了那尚未婚娶的,經此一樁,回去後第一件事,怕不就是趕緊遣了媒人提親啊!”

雖是讨好的話,可這麽說出來,大家夥還是被逗樂了。不管男人們如何,女人們聽到項淵的建議,沒有一個不暗地裏高興的。向來都是自家老爺出門找樂子,她們這些內宅婦人,曾幾何時能跟在身後,一起赴宴游樂的?若是安安生生游玩到也罷了,可出去後十有八九卻都找了粉頭妓子作陪,生生嘔死人。

項淵說完,便瞧向趙慎,見他姿态放松閑适,吊起的心這才放下。不由露出個笑意,擡高聲音道:“正君,還不過來伺候你家老爺。”

明顯的戲語,聽得趙慎面皮一熱。顧不得別人投來的揶揄目光,忍着羞臊,繃着臉朝項淵那過去。伺候着他入了座,又倒了熱茶,剝了果子,這才被項淵暗地裏拉着坐下。

其餘人等一瞧,也紛紛帶着各自的夫人按品級大小坐下。不過在心底,對項知府剛剛為何作此提議,到都有了答案。

敢情是項知府想和自家正君一道聽戲,這才拽了一大通說辭,幹脆把他們全拉下水陪着。男人們心底頗不以為然,覺得這項知府未免有些兒女情長。而那些夫人們的心底,卻全都有些不是滋味。接下來的态度,也全都做了改變。之前她們還對趙慎有些不以為然,此刻卻收斂了眼底的輕視。不論她們如何非議趙慎一個容貌不顯的哥兒怎麽能做了正妻,瞧項知府的親昵态度,趙慎這個知府正君暫時都坐得穩穩當當。而她們,除了和他打好關系外,其餘的都不能再想。

孫駿是通判,品級僅次于範同知,倆人的位置便緊挨在一起,進而各自的夫人,也坐到了一起。

趙馨蘭看向旁邊的範夫人,遞過去一個溫柔的笑意。趁男人們專心看戲的空檔,微微傾身過去打個招呼。

“範夫人同上次見面相比,臉色好了很多呢。”

範夫人摸摸臉,樂呵呵道:“是啊,上次見面我才剛剛病好,臉色很憔悴。這次許是一直都很康健,所以顯得紅潤些。”

“都道莫要生病,這一旦病了,不止氣色不好,就連運氣都要差很多呢。”趙馨蘭邊說着,邊望望趙慎的方向,似感嘆般,道:“我那弟弟到是一直都很康健,不像我,成婚前,生生病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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