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了地方,在下一定請人好好照顧夫人。”那男子笑笑,大約是覺得快到了,所以倒也不像是前幾天一樣瞞着行程,爽快的回答了柯蓉的問題。

靈州,柯蓉心中一動,靖王也在靈州,這次的事情,與靖王要查的靈州貪污舞弊案,又有什麽關系?

134:啞巴

“夫人想來是想起了靖王爺是麽?不錯,王爺如今也在靈州呢,不知道您二位,有沒有緣分見一面,若是沒緣分,說不定,這夫妻可要下輩子才能見面了,也怪可惜的。”

就在柯蓉心底想起靖王的時候,那人又開口說話了,柯蓉心底猛地一突,面上卻維持着表情不變,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男人沒在意柯蓉的冷淡,而是依然和善笑笑,“不過夫人您放心,便是在下自己出了事情,也一定會保證夫人的安全的,夫人不必擔憂。”

柯蓉不吭聲了,剛被抓來的時候,她醒來沒多久,就有好吃好喝的送上來,柯蓉便很容易的判斷出了自己活着,對他們來說是很有用的,因此,這一夥人,和成國公夫人不是一起的

畢竟,這夥人是留着她的命有用,王婆子卻完全是一副想要了她小命的樣子。

因為篤定,所以也沒了太大的擔心,總要看看,自己有什麽價值了,才好談條件,至于逃跑……柯蓉實在是有心無力,甚至,這馬車的車窗都是封死的,她連想看一眼車外的景象都不行。

就這麽又颠簸了兩日,馬車終于停了下來,柯蓉下車之後,望了一眼四周,發現是一個帶着花園的精致院落,只不過,這種精致,不帶奢華,看着倒是很像富賈家庭,柯蓉沉着臉,沒有說什麽。

那男人卻又出現了,身邊帶着兩個身形高大的丫鬟,走到了柯蓉面前,笑着說道:“夫人,寒舍簡陋,倒是要委屈您了,不過您放心,後日咱們便啓程,等到了地頭,一定讓您過的不必以前差。”

過的不必以前差?

她在靖王府的時候,那王府裏的吃穿住用,很多都是貢品,外面是有錢都根本買不到的……

難道他能弄來貢品?

柯蓉冷冷一笑:“本夫人原先吃穿住用,可都是有錢都買不到的,你不會不知道吧?若是弄不來,便不要說大話,當心風大閃了舌頭。”

那男子便呵呵一笑,很是和善:“夫人放心,您要的,在下一定弄來,只要夫人好好聽話,您便等着享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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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思,貢品也弄的到了?柯蓉深深看了他一眼,漸漸把他說的話都連了起來。

好吃好喝供着自己——要害了靖王——讓自己過的不比在靖王府差,這位身後,是哪位王子皇孫?

柯蓉沒有問,也沒把自己的猜測拿出來驗證,只是冷笑說道:“既然你說了這話,那最好是能弄的到,免得到時候沒臉。”

那人被柯蓉諷刺,卻依然笑眯眯的,“夫人放心就是,蓮蕊蓮心,過來見過夫人,以後,你們便在夫人身邊伺候,記得,一定要用心知道麽,如果夫人有任何的不滿意,我自然有法子讓你們知道自己的錯。”

蓮蕊蓮心臉色木然,又一聲不吭,只是朝着柯蓉躬身,算是見過禮了。

“伺候我?來監視我的吧?”柯蓉一臉的不屑,看着男子譏諷道:“穿的人模狗樣,看着道貌岸然,卻一肚子陰謀詭計,真真讓本夫人看着惡心。”

柯蓉從開口對這男人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便開始塑造另外一個性格的柯蓉:驕傲又有些小小刁蠻的官家小姐。

而把自己的本性隐藏了起來。

那男人被柯蓉這般的咒罵,也只是好脾氣笑笑,“夫人如今對在下諸多誤解,在下便是多解釋夫人也不會聽,算了,在下這便消失,不打擾夫人休息了。”

說完,便拱了拱手,轉身便要離開。

“站住。”柯蓉一臉的不高興,冷冷說道:“我不喜歡別人用蓮這個字,你給她們改個名字吧。”

那男子微微一愣之後,笑着給柯蓉道歉:“這是在下的疏忽,犯了夫人的忌諱,請夫人原諒則個,至于她二人,以後便是伺候夫人的,夫人喜歡什麽名字,就給她們賜下就行了。”

芙蓉,便是蓮花,這番說犯了忌諱,倒也是實話。

“那就叫如花和翠花吧。”柯蓉一臉惡意,偏又有些得意地看着男子,顯然對自己的惡作劇十分滿意。

那男子顯然沒想到柯蓉會這麽玩,無奈之下,點頭同意了,“夫人高興就好。”

等男人走了,柯蓉一臉陰沉笑容,充滿惡意地看了已經改名成如花和翠花的兩個丫鬟一眼,而後,才進了屋。

黃花梨的成套桌椅床鋪,堪比柯蓉在王府時候的卧室;西洋販賣來的水銀鏡子,雖然沒有後世那般的清晰明亮,可在這個時代,也算是難得了;上好的錦緞被褥,上面繡着的花鳥如同活了一般,怎麽看,這屋子都奢華的很,可是奢華歸奢華,卻沒有暴發戶的那種銅臭味,只是顯得富貴的很罷了。

梅香沉默着扶着站立都有些費勁的柯蓉坐在椅子上,而後,不客氣的吩咐道:“夫人舟車勞頓,如今要沐浴,還不快去準備熱水和花瓣。”

柯蓉醒來的時候,梅喜就在她身邊,當時梅喜喜極而泣,卻發現自己夫人說話的時候,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有些刁蠻有些嬌縱,卻又不過分,她當時便十分聰明地沒開口,猜到了夫人是在騙人,果真,後來夫人在她掌心寫了一個裝字。

如今,梅喜便也順着柯蓉的意思,特意把柯蓉塑造的有些小刁蠻小嬌氣的樣子,都十一月了,還要鮮花洗澡。

那兩個丫鬟聽了,其中一個立即退了出去,另一個依然木着臉,一聲不吭在屋裏站着,見梅喜端茶倒水的給柯蓉,也上前幫忙。

卻不知道怎麽的,熱水便灑了出來,差點兒澆在柯蓉的身上。

柯蓉氣得柳眉倒豎,呵斥:“你就是這麽伺候人的?誰教你規矩的,把她給我叫來,我倒要好好問問,這府裏的丫鬟是怎麽教導的,連伺候人都不會。”

那丫鬟依舊不吭聲,只是默默擦桌子,梅喜橫了一眼:“怎麽,看不起我們夫人所以不高興接腔?真是的,裝什麽啞巴呢……”

那丫鬟卻依然不吭聲,只是,正在擦桌子的手卻一抖,又把梅喜倒好要給柯蓉喝的水給碰倒了,這下子,柯蓉身上直接便被淋濕了。

那丫鬟吓得直接跪下來,也不說話,一直磕頭。

柯蓉面色就不好了,盯着那丫鬟的頭看了半晌,忽然問道:“翠花,你是真不會說話?”

翠花遲疑了一下,才慢慢擡起頭,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如花也是不能說話?”柯蓉又問了一句,翠花繼續點點頭。

“這府裏的下人都不會說話?”柯蓉再繼續問的時候,翠花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又搖搖頭,接着比劃了兩下,畫了一個大圓,又畫了一個小圓,柯蓉有些迷糊,卻也有點兒懂,猜測道:“你的意思是,大部分都是,只有幾個人不是?”

翠花點點頭。

柯蓉臉色就更不好了。

這府邸裏,大部分的人都是啞巴,難道這麽巧,這府裏恰好雇傭的全是啞巴?還是這家主人是大善人,專門做福利事業的,所以為聾啞人提供酒就業機會?

恐怕,不是吧。

而是,這府裏,有很多的秘密需要保守,因此,這些下人,便全成了啞巴……

柯蓉倒吸一口涼氣,既然這府邸這麽重要,自己卻被他這麽着就帶來了,還直接告訴她這府邸就在靈州,看來,是很篤定自己跑不掉啊。

這可不妙。

她可不想被人當作籌碼,一輩子困着。

就算不是一輩子,一年半年的,她也不想。

熱水來了,花瓣也來了,柯蓉舒舒服服的洗澡,梅喜要服侍她,最後,被柯蓉直接也拽進了澡盆。

“出門在外的,那那麽多規矩,在我心裏,你們四個就像是姐妹一般,姐妹一起洗澡不是很正常麽,快別扭捏了,幫我按按才是真的,這幾天都快累死了。”柯蓉說了兩句,梅喜紅了眼圈,“夫人對奴婢好,奴婢都知道呢,可怎敢和夫人當姐妹……”

柯蓉才不理她,舒舒服服泡着,暫時,讓自己放心了滿腔的擔憂。

等洗了澡出來,柯蓉很多天沒有腳踏實地過了,見着床鋪就像見着了爹娘一樣,撲上去就抱着不松手了,不多時,便睡着了,梅喜就坐在了旁邊,炭盆子裏的銀炭可勁的散着熱,梅喜心底,也是暖洋洋的。

雖然,她們身處險境,可起碼,都念着對方。

晚上柯蓉微微有些發燒,梅喜緊張不一,急忙寫了方子讓如花去抓藥,如花出去,卻帶了那男子和一個大夫回來,大夫問了診,又看了梅喜的方子,最後,對那男子說道:“這方子倒也得用,只是劑量上有點問題……”

梅喜急忙接口,說道:“方子是我開的,我懂一點醫術,不過……學的不精,這也是情急之下……”

梅喜當然不是學的不精,也不是不會開好方子,只是,她需要一些藥材來配藥,可又不能讓人覺得自己醫術太好,因此,便弄了一張基本對症、卻劑量有問題的方子出來,顯示自己是一個“半瓶子晃蕩”的大夫,這樣,她一會兒便有了借口接觸檢查藥材,并借此稍微黑下一點兒藥。

兩天後,柯蓉身體舒服了,也到了啓程的時間了。

135:陳府

依然是一輛馬車,不過這次趕路趕得倒是不急,一路到了一個尚算是繁華的縣城之後,一行人才停了下來。

“這是哪兒?”柯蓉對這些地方都不是很熟悉,因此,在另一處宅子休息的時候,柯蓉問道。

“這是齊安縣城,別看是縣,有些偏遠地方的府城都比不上齊安縣繁華富庶。”那男人笑着回答了一句,引着柯蓉進了內宅,“夫人暫且歇着吧,明日早上咱們再啓程。”

這次上路的時候,如花和翠花也被帶着一起的,因從,伺候柯蓉的還是他們倆,柯蓉倒沒在意。

不過齊安縣這個地名,她倒是聽過的。

無論是她還是宿主,都曾看過好些雜書,上面提到齊安縣的時候,多說齊安縣本是一個小村莊,後來被發現了有鐵礦,因此,便有了駐軍和采礦場,這麽百十年下來,原先的小村莊便成了繁華的縣城。

就如同前世的大慶之類的地方,本是荒地,因為有油田,便成了繁華的工業城市。

這齊安縣,還在靈州境內啊,不知道,靖王如今在不在……

可就算是在,她也沒法子聯系到,被看得太緊了。

心煩意亂,叫了翠花去讨了筆墨紙硯過來,寫字靜心。

倒不知什麽時候,畫了一個Q版的靖王出來,等看到那樣子的時候,柯蓉心底微微一跳,怎麽,會無意識畫出那人的來呢?

實在是不願意多想,心煩意亂之下,直接把那字畫都揉成一團扔了,在房裏有些煩躁地走來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柯蓉聽到梅喜在門外叫她:“夫人,有人來訪了。”

柯蓉一怔,有人來訪?

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她算是一個囚犯吧,雖然她依然被錦衣玉食供着,但是本質,是不會變的。

微一沉吟,柯蓉叫了梅喜進來為她更衣,而後,才起身到了花廳。

一進花廳,就看到兩個穿着绫羅綢緞的女人,一個正端正坐着的婦人,長得珠圓玉潤的,雖然不是絕色,卻觀之可親;另一個則是容貌豔麗的女子,梳着未出嫁女子的發髻,微挑的眼角,讓她看起來很是不好親近,兩人帶着五六個丫鬟婆子,這小小的花廳,竟然有種水洩不通的感覺。

柯蓉緩步走進花廳,那二人已經坐了主位,柯蓉也懶得和她們繞彎子,直接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哪知道,剛坐下,便有一聲嬌斥在耳邊猛然響起。

“哪家的小賤婦,到底懂不懂規矩,還不快跪下請安?別以為你迷住了我哥哥,讓哥哥把你帶回府裏,便真把自己當夫人了,說到底,你不過就是個靠狐媚手段上位的妾室,別以為自己多金貴,你能不能進府,還得看我嫂子認不認你。”

柯蓉擡頭,就見到那個眼角上挑的女子現在柳眉倒豎杏目圓睜,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正狠狠瞪着她。

“本夫人來見你們,是因為本夫人是客,你們是主,客人總要敬着點主人……”柯蓉眉眼不動,淡聲說道:“一個未出嫁的女子張口賤婦閉口狐媚,這家教……本夫人真是替你未來的夫家着急。”

諷刺了一句,看那女子氣急敗壞的樣子,柯蓉心底舒服了點了,自己日子不好過,憑什麽敵人的親朋就能好過?

而後她又看着那個珠圓玉潤的婦人,“你是誰?來我這兒做什麽?下馬威?捉奸?還是……”

聽那女子的話,就知道這二人大約是把自己當作那個男人在外面養的外室之類的了,所以才會急吼吼過來給她上眼藥。

“靈兒莫生氣,你這樣子讓你大哥看見了,又要不高興了。”稍微安撫了那女子幾句,婦人笑笑,對柯蓉說道:“妹妹頭一天回咱們陳府,所以不認識我們,我是爺的妻子,想來也能當得妹妹叫一聲姐姐的,這是靈兒,是爺的嫡親妹子,靈兒性子直爽,不過沒有壞心眼,妹妹和靈兒相處久了就知道了。”

又問道:“妹妹如何稱呼?是怎麽認識爺的?”

前幾句說得圓滑溫柔,後面卻直接露了目的,也是來打探消息的。

柯蓉挑眉,漫不經心說道:“本夫人怎麽稱呼,也是你能問的?想知道本夫人怎麽會在這兒,去問爺啊,問出來,算你本事。”

而後轉頭對靈兒說道:“至于本夫人能不能留在府裏,你嫂子說了不算,你哥哥說了才算,所以,別這麽着急來給我下馬威,我會覺得你是色厲內荏。”

柯蓉卻也不解釋清楚,反而故意誤導,同時無聊之下,順便挑撥了幾句,靈兒氣得滿面通紅,“你個賤蹄子,竟然敢這麽跟本小姐說話,看來不教訓你一頓,你都不知道這府裏誰當家。”

靈兒吼完,對着左右說道:“給我掌嘴,狠狠打,打壞了,哥哥那兒我擔着。”

“靈兒,你別沖動,妹妹剛來府裏,許是不熟悉,等你們二人熟悉了就好了……再說,既然爺接了妹妹回府,想來是極為喜愛妹妹的,靈兒也要和妹妹好好相處才是。”那夫人拉架,又看了一眼周圍的仆婦,“幹什麽,還不快拉着姑娘,別讓她摔了。”

柯蓉無趣撇嘴,這婦人,陰啊,可惜段數不夠高,只是有點小聰明罷了,不然怎麽會什麽情況都不清楚,便挑撥了小姑子為她出頭。

不過,這倆人,可不可以利用下呢……

柯蓉垂了眼眸算計着,那廂靈兒卻不依不饒,婦人假意拉着,缺額并不用力,看着就好像是她攔了,但是沒攔住,就讓靈兒掙脫了,朝着柯蓉撲過來。

如花和翠花受命保護柯蓉,一路上又見得柯蓉對自己主子冷言冷語,自己主子卻毫不在意,反而有些賠小心的樣子,那裏敢讓柯蓉真的受到傷害,急忙站在了柯蓉的面前,把柯蓉給護了起來。

靈兒被人攔住了,一時間打不到柯蓉,心底別提多憋火了,怒斥如花翠花,如花翠花日常之人一個主子,如今主子給她們的任務就是保護柯蓉,其他的人,她們都不在意的,只是牢牢護住了柯蓉。

柯蓉悠悠閑閑地坐着,轉而對婦人說道:“爺讓你過來前,沒有交代你該怎麽對我麽?我身份,可不比你差啊……”

婦人聽着,面上猛地一沉,而後又揚起了和善笑容:“妹妹說笑了,爺事務繁忙,今兒送了妹妹回家之後,便去鋪子裏了,姐姐今兒帶着靈兒在娘家,聽得爺帶了妹妹回來,人卻又出去了,怕妹妹初來咋到,不适應;也怕爺粗心,沒交代好下人,怠慢了妹妹,所以便急忙回來了……”

柯蓉挑眉,明白了,這位回娘家了,結果一聽丈夫帶了個女人回來,還以為丈夫帶回來的是小妾之類的,所以急忙回家來給小妾下馬威了,倒是還沒見到自己丈夫。

有如花和翠花在,柯蓉什麽也幹不了,因此,有些氣悶,眼見得逃不了,便也不想和這倆人糾纏了,因此,下了逐客令。

“本夫人一路舟車勞頓,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地兒了,實在是疲乏的很,你們要是沒事,就先回去吧,等本夫人休息好了再見你們。”

說完,不管這二人的反應,便直接回了屋裏。

身後靈兒的怒吼,直接讓她無視了。

而陳府的當家人回來之後,不但沒有斥責柯蓉,反而把妹妹和妻子數落了一頓,接着,什麽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都往柯蓉哪兒送去,如是兩天,陳府都知道了老爺對新帶回來姨娘寵愛到了極點,而那位新姨娘也厲害的緊,一點兒沒有把夫人放在眼裏……雲雲。

對這一點,柯蓉也很詫異,不是說第二天就啓程麽,怎麽拖了三四天了,都還沒啓程,更重要的是,除了第一天之外,她都沒再見過那姓陳的男子。

不過,周圍看守的人卻多了許多,名義上,自然是來伺候她的,但是柯蓉哪有那麽單蠢,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

“我呸,不過是個小賤蹄子,不知道怎麽入了老爺的眼,還真把自己當主母了……”靖王走進一家書鋪的時候,一下子就聽見了這麽一句,心底波瀾不驚,正裝着買書的樣子等待賣消息的人來的時候,卻又聽到了接下來的幾句話。

“誰說不是呢,據說有人看過那小賤蹄子寫字作畫,字寫的歪歪扭扭的,那畫就更不用說的,整個人頭重腳輕的,腦袋都有身子大了,對了,還有那眼睛,看起來和牛眼一樣大,真是的,不會吟詩作畫就不要做麽,偏生要附庸風雅,真真是丢人現眼……啧啧,咱們陳府最近可是被人當作笑柄了……”

靖王只覺得腦子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只是,這時候,有人做了手勢給他,靖王神思一凝,便不動神色拿了一本書,過去遞給了掌櫃的,又買了些宣紙之類作為掩護,最後,才出看門。

到了大街上,靖王又在街上轉了轉,看暗衛确認了沒人跟着,才轉回了臨時的住處。

卻已經有從京城來的人等着他。

136:吻

尖聲叫嚷從耳邊消失的時候,柯蓉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惡趣味了。

雖然很悶,但是也挑撥一個炮仗天天來鬧,也實在是無趣。

挑逗靈兒不停和她吵鬧這件事情中,唯一的好處便是府裏流言多了,多是說府裏新來的姨娘有多麽的嚣張跋扈,這樣的流言,應該也可以傳到外面吧……

柯蓉雖然覺得會,卻也不是很确定,只能是盡着自己的努力——如果父親或者是靖王府的人順藤摸瓜尋到了齊安縣,聽着這些流言,也有可能會查探一翻吧……

雖然只是虛無飄渺的希望,不過,卻還是努力着。

只是,心底,卻還是有了惶恐,只是那惶恐,被她用淺笑與從容包裹着,不露一點兒。

但是這惶恐,卻在夜間的時候,忽然間,便被人給安撫了。

柯蓉從沒想到,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候,她已經決意不再抱着希望的男人,卻會忽然出現在她面前。

她初來乍到,因為自己的經歷和宿主的經歷,便知道男人不可信,三妻四妾的男人更是不可倚靠;只是身在這異時空,他卻是身邊最親近的人,身體的交融以及他的寵愛,讓她漸漸,有了依賴,只是這依賴,最後卻被他親手打破。

她再不敢放心倚靠他。

真真沒想到,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種情況下,他像是天神一樣降臨。

“怎麽?不認識本王了?”靖王聲音帶笑,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拉起,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柯蓉呆了一下,仰頭看着他。

剛剛他破門而入的時候,她看着他,只覺他整個人英挺俊逸、貴氣俨然,卻不像是一般的貴公子那般文弱,反而是有着武将的陽剛氣質,讓她一瞬間,便有些轉不開眼。

再加上,被他忽然出現在面前這件事情震驚了,便有些反應不能。

即便是現在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裏,柯蓉還是有些恍惚,覺得自己在做夢。

她是覺得,父親一定回來救她,卻從未覺得,靖王會忽然出現。

直到靖王用貂皮鬥篷圍了她,抱着她上了馬車,柯蓉才真正回神。

“王爺,梅喜……”柯蓉剛說了一句,靖王臉色便微微有些不悅,打斷了她的話,“莫急,不會忘了你的丫頭的。”

而後,低哼了一聲。

柯蓉有些莫名其妙,這怎麽了,剛剛還笑着呢,這會便落了臉……以往可是喜怒不于形色啊,今兒怎麽了?

雖然沒有想明白,不過聽說已經有人去救梅喜了,柯蓉便也放心了,才轉而問起了靖王:“王爺怎會知道婢妾在陳府?”

靖王接到他失蹤被擄的消息很正常,但是怎麽知道她在陳府的?再說,不是在靈州麽?

難道齊安縣也有案子要查?

靖王卻只是看了她一眼,沒回答,柯蓉嘟了嘟嘴,總歸是懸了多日的心放了下來,便稍微放肆了一點兒,扯着靖王的袖子,執意要答案。

靖王見她扯住自己的袖子,本是要抽回來的,只是見得她養着玉雪一般的小臉兒微微揚起,滿面歡喜笑容,杏眸兒中映出自己模樣的樣子,心底便是微微一動,終舍不得甩開她。

算了,她也擔驚受怕了一路了,便權當是他發善心吧。

因此,伸手握了她的纖手,放在自己掌中把玩,一邊回答道:“本是為了查案子,到了這兒幾天了,昨兒聽得你失蹤的消息,确定了之後,便去救你了……”

卻原來是昨天京城來人,通報朝堂消息的時候,也告知了他柯蓉在溫泉山莊修養時候,被人擄走的消息。

又聽得有一點兒的線索,應該是往靈州而來了,但是并不很确定,所以其實真真是還沒确切消息的時候,靖王心驚不已,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分煩躁、一分驚恐、一分難言的滋味,百般在心頭糾纏。

處理完了正事,躺在床上,以往相處時候的點滴,便會一點一點湧上心頭。

嬌憨、狡黠、單純,卻也極為聰明……

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她的影像,便那麽清晰了。

還有便是,在他身下輕吟淺唱時候,羞紅的臉兒,晨起時候,迷迷糊糊的眸子……那般美好那般可愛,又是那般的美味,讓他想起的時候,心底總是悸動,恨不能一直抱着,再不放開。

其實最開始,不是這樣的,最初的幾個月,他圖新鮮,且娶了柯家的女兒,雖然沒有明顯的好處,但是,隐形的地方,卻也有不少的益處,所以便先是寵了她,但也有幾分疼惜的,只可惜,他的疼惜,被她的驕狂破壞的一幹二淨,他不再去寵她,反正她與府裏其他女人,也沒什麽不同的,擁在懷裏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滋味。

可後來,她大病一場,收斂了性子,不再驕狂,卻依然對他深愛,他因着要交好柯家,便也去看她,這一天天的下來,只覺得,與她在一起,舒心惬意,能完全的放松下來。

何況,擁着她恣意輕狂時候的滋味,漸漸與別人再也不同。

越是想着,便越是思念,也越是擔心。

那小人兒,從小被嬌寵着長大,如今,被人擄走,人可還好?可害怕?受苦了麽?

還有便是……哪些人……有沒有對她怎麽樣……

想到有人會碰到她,會品嘗他的美好,他心底的憤怒便逐漸失控,煩躁到想殺人。

到底是什麽人,有本是讓自己的人和柯府的人都追不到?朝着靈州而來?難道又是二皇子?

深深吸一口氣,靈州曾是二皇子岳丈經營十年的地方,之後,這靈州,更是從上到下,幾乎全是二皇子一襲的官員任職,既然他們帶着那小人兒到靈州而來,想來,也和二皇子脫不了關系了。

想到這兒,靖王心底的煩躁,終于被壓了下來。

如果是二皇子,那小人兒,便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二皇子,可也不敢做的太過的。

只是還是擔心。

到底在哪兒呢?靈州這麽大,如何才能找得到她……

忽然想起了今天聽到的對話。

陳府?

半夜坐起,與人商談之後,便是雷霆行動。

果真,找到了人。

不但找到了人,還找到了一些正在查探的貪污案的證據。

把她抱進懷裏的時候,那種淺淺的香,軟軟的身子,都讓他激蕩,而她眼中的震驚與癡迷,讓他彎起了嘴角。

只是上車第一句話就是問梅喜那個丫鬟……丫鬟能和他比麽?是他大半夜的辛苦調度人手把她救出來的好不好。

“王爺好厲害。”柯蓉轉了轉眼珠子,先誇了靖王一句,不過也真是厲害,別人找不到她,他偏偏找到了,“怎麽知道婢妾在陳府的?”

靖王低頭,好笑看着身邊的小人兒,“聞得陳府來了一個驕橫跋扈的姨娘,把當家主母和嫡小姐都給踩下去了,這會兒正是敏感的時候,本王怎麽也要讓人去查探一番的,再說了,蓉兒的畫作……那麽別致……一般人也欣賞不了啊……”

柯蓉眨了眨眼,慢慢消化靖王的話,所以,她那般跋扈做作的行為,還是很有用的啊……至于畫作……柯蓉抽了抽嘴角,她第一天時候随手畫的Q版人物,被灑掃的丫鬟拾去了,給了陳靈兒,陳靈兒便大肆宣揚她小戶出身偏偏還要附庸風雅之類的,沒想到,竟然會被靖王給聽見了。

嗯,給陳靈兒這種“豬隊友”點三十二個贊。

嗯,靖王這樣的“神隊友”也點三十二個贊。

不過,什麽叫做別致?什麽叫做一般人欣賞不了?柯蓉咬了咬唇,鼻子裏哼了一聲,最後,伸手抱住了靖王的腰,“王爺,那段日子,婢妾好害怕再也見不到您了。”

眼淚說來就來,委委屈屈的抽噎聲,讓靖王心一下子就疼了起來。

“蓉兒是本王的夫人,不見本王打算見誰?”終是忍不住,捧了她的臉起來,對着那小小紅唇,狠狠壓下。

心底的擔憂煩躁思念,也在這一吻裏宣洩出去。

“啊……”柯蓉實在想不到,就在馬車裏面,靖王便會如此,低呼一聲正要掙脫,卻恰恰方便了他的長舌攻進她的地盤大掃蕩。

柯蓉臉色微紅,細細喘息着,卻擺脫不了他的鉗制,最後,只能軟着身子,任由他為所欲為。

其實她也喜歡啊,其實她以前也不矯情啊,但是……這馬車的簾子風一吹就起啊,馬車外還有靖王的護衛在啊,被看見了,不太好吧。

王爺你這麽急色,真的好麽?

不過靖王也還知道分寸,終是放開了她,柯蓉惡狠狠瞪了靖王一眼,不過顯然這小眼神沒什麽殺傷力,靖王只是低低一笑,便重新把她摟緊了。

那不盈一握的纖腰,那軟軟香香的身子,那淺怒輕嗔的軟語,讓他整個人都燥熱了起來,不過,卻總還記得正事,等回了據點,便讓人領着柯蓉去了內院,自己卻和幕僚碰頭,開始謀劃下一步。

柯蓉坐在屋裏的時候,輕輕呼出一口氣,得救了……

很戲劇,可是,真真是得救了……

“夫人,奴婢給您端了茶水過來。”柯蓉正放松的時候,聽得有人在外面說話,便慢慢睜開了眼睛。

137:親密

柯蓉洗了澡出來了時候,便見得屋子裏有兩個面貌清秀的丫鬟正恭敬候着,見她出來,急忙上前扶了她,端茶遞水的。

柯蓉抿了抿茶,不是她慣用的口味,便放下了茶盞,問道:“今兒來的只有我一個麽?我的丫頭呢?她可還好?若沒事的話,讓她來見我。”

靖王還未進屋,就又聽得柯蓉再問她的丫頭在哪兒,臉色忍不住沉了沉。

大步進屋,也不讓兩個丫鬟近身伺候,随手揮退了她們,站在了柯蓉面前。

“蓉兒很惦記你的丫頭?”靖王挑眉問道。

柯蓉看他一眼,心中微一計較,忽然有些朦胧的想法,只是,總覺得自己的想法不靠譜,便試探道:“是啊,這些日子颠沛流離的,身邊都只有梅喜跟着,如今婢妾得救了,當然關心她的處境,王爺問這個幹什麽?”

靖王聞言,只覺得有些憋屈,睇了她一眼,見她仰着臉兒,眸子中帶着疑惑看着她,心底便更憋屈了。

自然,不悅也是有的。

懶得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伸手把她擁緊了,就這麽抱着她,便覺得這些日子以來,奔波勞累都散了,而心底的擔憂焦慮,也盡皆放下了。

更重要的是,軟玉溫香抱滿懷時,那種獨處時侯的悵然空虛,瞬間也被填滿了,似乎,這小人兒,天生便應該這般乖巧地呆在他懷中,他們天生契合。

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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