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得滿足不已,喟嘆出聲。

柯蓉的感覺沒有靖王那麽強烈。

只不過,多日的颠簸擔憂,在靖王用力抱着她的時候,溫暖的感覺經由他有力的臂膀,漸漸傳遞到她心中。

他那麽的有力,似乎,無論她有什麽困難擔憂,他都能一力擔起,讓她心安。

柯蓉抿了抿唇,這種安全感,她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了。

仰頭,看着靖王,卻見他也是正低頭瞧着她,四目相對的時候,他面上便露出了溫和笑容,似在安撫她一般,柯蓉垂了眼眸,反手也抱住了他的腰,主動的躲進了他的懷裏。

他密密的抱着她,仿似山一般厚重,仿似松一般挺直,就那麽的把她護在身邊,為她擋風擋雨,不受外面風暴侵襲。

柯蓉默默不語,卻更用力貼緊了他,汲取他的溫暖。

是,她是清楚的,男人不可靠,而像靖王這樣的男人,更是不可靠;她也明白,如果她像是另外的那些女人一樣,把男人當作天當作地當作唯一的依靠,那下場,會多麽凄慘;只是,擔驚受怕了許久,如今,她也想要就這麽尋個倚靠,讓她靜靜的休息一會兒。

即便,只是片刻也好。

靖王自然不知道在柯蓉的心底,他是極端不可靠的,他只知道,如今,他放在心底的小人兒,在外面受了委屈,正需要他安慰呢。

因此,便抱了她躺在床上,也不多說話,只是輕輕拍着她的背,而柯蓉,也放縱自己,倚在他懷中汲取溫暖。

柯蓉才放開了抱着靖王的手看,推了推他,問道:“王爺,梅喜……”

懷中人兒推開他的時候,明知道這屋裏密密的沒有風能吹進來,靖王還是覺得一下子空下來的胸前一陣的冷,仿似心也冷了似得,正想抱她抱回來,卻又聽得她提起了梅喜。

靖王眉頭便微微蹙起,心中更是有些不悅,梅喜梅喜梅喜,她便只記得梅喜,可還記得他?

他們可是許久未見了呢……他思念的緊,難道她都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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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想法,自然是讓靖王心底很不開心。

當然,這種丢臉到要和丫鬟吃醋的事情,他自然不會說,因此,只是哼了一聲,說道:“自然是沒事,只是這地兒事關重大,所以她不方便來。”

但總歸,臉上帶了寫不悅的神色,語氣上也不大好。

柯蓉三番兩次提起梅喜,一個是真的擔心梅喜,另一個,自然是也存了試探靖王的心思,見得靖王果真有些吃醋的樣子,抿唇微微一笑,伸手抱了靖王,腦袋在他胸口拱了拱,“王爺,婢妾很想您呢,您這次一走這麽多天,婢妾又聽得這次案子很不容易辦,私下琢磨着這種涉及到利益的問題,總是有人會憋不住铤而走險,心底擔憂,卻又沒法子替您分憂,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次雖然受了苦,可是能見到王爺您依然這般……婢妾實在是開心極了。”

“本王以為蓉兒更擔心梅喜多一些。”靖王聽了柯蓉思念他的話,心底的醋意便已經消散了不少,更是覺得胸口一下子被塞滿了一般,舒服極了,只是,還是沒忍住,那有些酸溜溜的話,便沖口而出。

柯蓉咬了咬唇,想笑,但是沒笑出來,怕惹得靖王惱羞成怒,因此,只是伸手抱着靖王,而後,把唇柔柔貼在靖王的唇邊。

靖王微微一怔。

想念已久的蜜甜香唇便貼在自己嘴邊,那暖暖的溫度,軟軟的觸感,瞬間勾起他的渴盼。

靖王不動,等着柯蓉下一步的動作,哪知道,柯蓉卻只是貼了一會兒,便想要後退,靖王眉峰微楊,就這麽的就想走?

是不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立時,便反客為主,吻着她的唇,而後撬開貝齒,毫不客氣地索取。

柯蓉自然是不會矯情的,也熱情回吻,待到靖王放開她的唇瓣的時候,她便已經是媚眼如絲,俏臉粉紅,柔美到不可思議。

那小模樣,讓靖王心猛地一緊,更用力抱緊了她。

待到兩人都滿意了,柯蓉已經是一根小指頭都不想動了,伏在靖王懷裏,低低喘息。

靖王看她不勝寵愛的模樣兒,便有些得意,為了能讓他的小夫人滿意,他剛剛可是很賣力呢。

叫了熱水進來,這會兒讓這小人兒伺候他自然是不可能了,反而,還得自己伺候這小家夥,靖王倒是沒有半分的不滿,反而,樂意之至。

等洗漱完把她放在床上,看她在自己肩窩裏尋了個位置,十分惬意的睡去,那俏臉上微微的笑,讓他也禁不住心頭愉悅,吻了吻她的額頭,便抱了她,閉眼安睡。

柯蓉第二天醒來,靖王理所當然的已經不在了,她只覺得全身酸痛,咬牙恨恨低罵了靖王幾句,才起身了。

昨日伺候過她的兩個清秀的丫鬟聽得她起床的動靜,試探性叫了一聲夫人,柯蓉應了一聲。

“夫人,您要起了要是要再歇會兒?”

柯蓉瞅了一眼窗戶,已經是天光大亮了,這可是冬天,既然天光大量,便是已經很晚了。

尚且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麽情況,柯蓉便在丫鬟伺候下起了身,随意用了些飯食。

卻皺了皺眉。

太過油膩,實在是不太好入口,略略吃了些,便放下了筷子,問道:“這幾日飯食都是如此麽?爺用得可好?”

自然留了個心眼,不知道靖王再次是何種身份,因此,只稱作爺。

“爺只有早起會少少用些,午時和晚上,是不回來吃的。”小丫鬟回答,柯蓉嗯了一聲,這飯菜,自己都吃不下,不要說從小錦衣玉食的靖王了。

“爺如今在哪兒,可是出去了?”柯蓉想了想,又問道。

“前院的事情,奴婢不清楚,奴婢只是奉命伺候夫人。”

聽她們說不知道,柯蓉便也不再問,想了想,記得宿主原先也是會廚藝的,只是在王府的時候,因為怕油煙熏着讓皮膚不好了,所以基本沒有動過手,柯蓉自己雖然也在意自己的皮膚什麽的,不過,偶然下下廚倒也沒什麽。

因此,午間的時候,便自己到了廚房。

沒有煤氣沒有電飯鍋沒有電餅铛……柯蓉對着土竈發了一下呆,她不會燒火,也不會用土竈控制火候,這可不是天然氣竈,擰一擰火大了擰一擰火又小了……這……

目光看向侯在一邊的兩個廚子,唔,這倆應該是會的吧……

幸好這倆人炒菜不靠譜,控火還是不錯的,柯蓉雖然很久不做飯,也不太習慣這些古老的廚具,不過好歹她技術還在,再加上有人打下手,銀杏炖雞、紅燒茄子外加一個木須肉,很快便好了。

剛洗漱了換了衣服到了偏房,要吃飯的時候,卻見得靖王掀開厚厚的簾子走了進來。

柯蓉急忙站了起來,迎上去,笑着說道:“爺最會挑時機了,婢妾剛弄好吃的,您就回來了。”

聽她嬌憨說話,靖王低低一笑,牽了她的手,坐到了桌前。

他早上辦了事,記挂着在後院的小人兒,便抽空回來一趟,哪知道到了正屋,卻不見人,只見了丫鬟,說夫人下廚做了菜,在西偏房。

靖王很是好奇,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小夫人,竟然還會廚藝,在王府,她可沒露過這一手啊。

掀了簾子進來,卻聞到了濃濃飯菜香味,靖王不禁挑眉,咦,竟然還才廚藝不錯的樣子。

“爺還從不知道,蓉兒竟然有會廚藝。”靖王嘗了一口,總覺得這飯菜,與日常吃的不一樣,十分可口,因為在這邊飯菜不合口味,又沒有心思也沒有條件像是在王府那樣精細處理生活瑣事,忙起來的時候不覺得餓,這會兒,吃着自己小夫人做的噴香飯菜,靖王胃口大開。

138:露面

柯蓉得意一笑:“爺從來不問,怎麽會知道婢妾會廚藝呢?爺不問婢妾還以為爺不稀罕知道呢?爺既然想知道就要問啊,不問婢妾怎麽知道您想知道——啊,爺您不許吃那麽多,婢妾還沒吃呢,讨厭。”

急忙伸筷子去搶菜。

她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吃飯,所以只做了一點點,再不下筷子,就沒了。

靖王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心情大好,揮手讓丫鬟出去,在柯蓉耳邊低聲道:“餓了?難道昨晚爺沒喂飽你?”

柯蓉臉一下子紅了,狠狠瞪他一眼,埋頭吃飯。

靖王好心情的笑笑,啧啧,他的小夫人如今是越來越不怕他了,連瞪他都敢了。

最終,柯蓉覺得自己沒吃飽,幽怨的目光盯了靖王幾眼,靖王皮厚,根本不覺得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而咬了咬她細嫩耳垂,“乖,爺晚上一定喂飽你,嗯?”

柯蓉咬了咬唇,她覺得吧,似乎離開了京城之後,靖王沉穩的性子變得輕佻了不少,太不正經了。

難道是京城束縛太多所以他才變得嚴肅的?

或者丫平常就這德行,沉穩神馬的都是裝出來了?

不過,說實話,即便是她,如今離了京城王府之後,也覺得松泛了不少。

靖王用完午飯,便又出去了,出去前,囑咐柯蓉在內院等她,明日便送梅喜來見她,柯蓉歡喜點頭,等靖王走了,柯蓉輕吐一口氣,心底有些擔憂,只是如今她困在內院,消息完全斷絕,想問一點京城的消息都問不倒。

只能等着了。

晚間靖王回來之前便通知了柯蓉,說要回來吃晚飯,柯蓉還沒做好,靖王便回來了,吃完飯,柯蓉問起最近靖王的行程,靖王倒也不瞞她,略微說了一遍,柯蓉算了算日子,就知道靖王應該沒有收到自己讓暗衛給他送的信,有心開口,卻不知道怎麽說。

有些話,寫信好說,對面講卻要斟酌用詞,因為沒想好怎麽說,便又問起了王府和柯家的事情,得知如今王妃病着,成國公府自顧不暇,柯家那邊他已經送了信說找到了柯蓉,讓柯家不要着急,等等。

柯蓉聽完,想了想,把劉側妃的事情講了。

靖王一怔,“真的是劉氏?”

“婢妾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從桂山桂海等人不正常的跑聽雨軒,到劉側妃對桂山桂海等人不正常的厚賞,這些東西,柯蓉都沒有隐瞞的告訴了靖王,末了又說道:“婢妾也不是很确定,只是覺得這樣的事情很是可疑罷了,畢竟婢妾人手有限,只能看出來這賞賜之類的不對勁……”

靖王面上帶着笑容,靜靜聽着柯蓉的話。

而後,柯蓉又把自己被誣陷的事情說了。

“這段時間都是婢妾掌着家計,不要說是婢妾害了雪怡姐姐,便是最後查出不是婢妾害得,可當時婢妾當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婢妾也是落不了好的,因此,婢妾只可能會戮力保護雪怡姐姐,怎麽會去害她?”

“更何況,雪怡姐姐懷的是爺的骨血,婢妾……便是心底酸澀,可也有歡喜的,決計不會去做讓爺心痛的事情……”

“之後那麽快就在梅喜的屋裏搜出了堕胎藥,這真是可笑,婢妾雖然不是頂頂聰明的,但也知道借刀殺人或者毀屍滅跡這兩個成語,如果真做了壞事,那會那麽輕易讓人找到了堕胎藥放在哪兒。”

“還有溫泉山莊裏,婢妾被安排在蓮居,不知道是誰想要殺人滅口,直接便放了火,又派了人守着窗戶,不讓婢妾逃生,還有那些人,一批想要抓了婢妾,一批卻是想殺了婢妾,婢妾實在不知道,自己就在內宅,到底得罪了什麽人……”

說着,又緊緊抓住了靖王的衣服,像是怕極了在尋求安慰。

靖王最近心力都放在查案上,王府雖然也有消息傳來,但是這些細節,王妃本着家醜不外揚的心思,都是盡力瞞着別人的,自然不會讓暗衛知曉了,靖王當然也就不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

聽說柯蓉是在溫泉山莊修養時候失蹤的,還奇怪柯蓉為什麽會去了溫泉山莊,如今,才清楚了其中緣由。

對于柯蓉說得關于劉側妃的事情,靖王也放在了心上。

最近,實在是事情太多,雖然明知道要好好整頓內院,卻還是被其他事情絆住了手腳,而後一路被追殺,後來又隐了身份不想讓人察覺,便沒有動手,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麽多事情……

不過好在,這邊的事情,也查到了一點兒眉目,他也到了要出面的時候了,不然,即便是再怎麽擔心柯蓉,也不可能冒着暴露行跡的危險去救她出來。

不過,既然知道他府裏的姬妾竟然有能力尋了殺手在他的別院肆虐、刺殺自己的另一個姬妾,這顯然是她可能與外人勾結了,如此,便已經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了。

柯蓉人手不足,且查起來束手束腳,他卻沒有這個問題,沉吟一番之後,決定早起便派人去查探,若真是劉側妃,那,絕不輕饒。

“爺……”柯蓉雖然有七八分的把握靖王不會懷疑遷怒她,但是畢竟還是有一二分的不确定,因此,在看到靖王從沉思狀态變為堅定的時候,便知道他有了決定,因此,輕輕扯了扯靖王的手臂,一雙眸子晶亮亮,看着靖王。

眸中有委屈,有依戀,有忐忑,靖王看了,心底一軟,用力把她抱進懷裏,“莫要擔心,這些事情,本王都會查清楚的,包括你被誣陷的事情,都會查清楚的,一定還你清白,蓉兒,你受委屈了。”

柯蓉逼出了自己的淚水,而後咬着唇,看着靖王,感動說道:“婢妾不委屈,只要爺相信婢妾,婢妾就一點不委屈……”

口中說着不委屈,眼淚珠子卻滾滾落下,靖王怎舍得她這麽傷心,低頭吻上她眼皮,把淚水都吮了。

一夜風月,鬧騰許久才歇下。

第二日醒來,柯蓉也不急着起床,而是靜靜躺着,想着事情。

如今,就剩下自己為父親出謀劃策這件事情靖王還不知道了,可偏偏這件事情,她不知道怎麽張口。

因為,只要說了,不論怎麽修飾,靖王都會察覺一件事情,她在揣摩帝王心思……

可這件事情,又不能不說,畢竟,藏不住啊。

若是讓靖王從別人哪兒知道了這件事情,那就更麻煩了。

一時間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柯蓉嘆口氣,打算先起床,靖王可是說今日送梅喜來見自己的。

哪知道等她洗漱完吃了早餐,卻被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送到了一處大宅子裏,剛在二門下車,就有幾個風姿綽約的少婦領着一堆的丫鬟婆子迎上來,恭敬地行了禮之後,其中一個穿着蜜合色襖子、披着貂毛大麾、看起來最是富貴的少婦笑着說道:“這就是柯夫人吧,這通身的氣派,和咱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婦人就是不一樣,真真是讓人羨慕……”

柯蓉笑笑,謙虛了幾句。

在車上的時候,就有靖王派來的人告訴了她,今兒他便正式在齊安縣路面了,不會再藏着身份,而她,也會随之出現,住到齊安縣縣令的府中。

這幾個少婦都自己介紹了自己,不外乎是縣令夫人縣丞妻子之類的,看着穿着雖然也富貴,不過總有些暴發戶的土氣,唯獨剛剛那個率先說話的婦人,穿着打扮十分的齊整,也和京裏的富貴人家差不離。

柯蓉便知道,這縣令夫人,大約是有些背景的,聊下來,果真是京裏一個三品官的女兒,如今随着丈夫在任上。

柯蓉思索了一下,好像,這縣令夫人的娘家,和靖王,不是很對盤啊……

她日常是不太注意這些的,畢竟作為妾室,無論是應酬還是什麽的,都輪不到她出面,只是這段時間掌着王府的中饋,才惡補了一通。

既然這縣令的岳家和靖王不是很對盤,那想來,靖王在這邊做事,也會有很多掣肘吧。

晚上和靖王說起,靖王果真點頭了,又說:“這幾日盤查下來,這些人确實是有些貪墨,但是數額卻也不大,就算是捅出去,也沒什麽大不了,不知道他們到底把貪墨來的銀兩藏去了哪裏……”

貪污腐敗是華夏從封建社會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有的問題,一直未能禁止,什麽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什麽千裏為官只為財,道盡了其中機關。

既然有貪腐,便有反貪,既然有反貪的,那貪腐的為了不讓反貪的抓住,便也要想更多的法子來避免被抓。

柯蓉想起原先在現代的時候,許多官員通過家人來貪墨或者是把貪污來的錢挂在家人名下的法子,甚至還有的官員子弟開公司,公司法人是別人,其實主事的是本人,等等。

想到這些,柯蓉便說道:“王爺何不查一查他們的家人或者親朋?畢竟放在他們名下很是惹眼,可若放在他們夫人兒女的名下,您查的時候,便有可能疏忽了。”

靖王嗯了一聲,顯然并不覺得這法子好,不過,卻不舍得掃了了柯蓉的面子,便應了一聲,而後抱了柯蓉,說道:“睡吧,明兒還得早起,咱們去壽山禮佛去,梅喜就在壽山,到時候讓她陪着你走走。”

柯蓉感覺到了他的态度,哼了一聲,換來靖王低笑,又聽靖王說要去壽山,且是讓梅喜陪着自己走走,便知道靖王大概是有事情的,而帶上自己,多是為了掩人耳目。

到底,還是忘了說成國公府的事情。

139:鹞子峰

第二日去壽山的時候,出發的便不光是柯蓉和靖王一人了,而是連同縣令夫人童芳芝并另外幾個縣官的夫人一起去的,人多了,一路上便熱熱鬧鬧的。

熱鬧了,行路便慢了,一個時辰之後,方才到了壽山慈雲寺,柯蓉雖然沒來過,不過童夫人以及一些夫人們是常來的,昨日知道今天要來之後,便已經通知了寺裏,如今安排妥妥當當的。

寺廟自然是男女客人分開的,一行人去了之後先是稍微洗漱一下,而後自然有丫鬟端了齋飯過來供人享用,童夫人自認自己身份與其他夫人不同,要更矜貴一點,她陪着柯蓉是極好的,因此,便自發地到了柯蓉房中用飯,其他人也三三兩兩聚了。

等下午休息了一會兒,便有小沙彌來請人,說是主持方丈稍後講經,柯蓉惦記着梅喜,本是不想去,不過拗不過一衆人的邀請,便去了。

柯蓉對佛學沒有研究,而宿主原先也不過是看過一兩卷經罷了,便也是聽不懂的,只是檀香渺渺梵音陣陣,漸漸倒覺得寧靜了起來,便也耐着性子,聽着主持講華嚴經,雖然不懂,倒也坐得住。

正聽着,忽然只覺得一聲悶響中,地面微微震顫,而大殿竟然也晃了起來,不時有灰塵落下。

柯蓉一陣,地震?

這字眼一進了腦海,便是猛然一驚之後,趕緊招呼人往外走。

“咱們快出去看看是怎麽了。”

和她一樣心思的人也不少,聞言,便也站了起來,急急走到了大殿的外面,卻見得有不少僧人也聚集在了大殿外面的空地上,面上神色有些慌亂,不過,倒也沒有驚慌失措。

“這是怎麽了?莫不是地龍在翻身?”童夫人臉色煞白,揪着柯蓉的袖子問道:“現在怎麽辦?咱們下山麽?”

柯蓉前世早看慣了各種災害場面,如今已經站在了空地上,倒也不是很怕,因此,便寬慰她:“莫急,便是地龍翻身也不打緊,咱們站在空地上,四周便是有牆倒了,也砸不到,不會有危險……反倒是到處亂走,若正好在牆邊,才危險……如今,還是等等吧。”

周圍正竊竊私語想着要趕緊逃走的夫人們一聽柯蓉的話,膽小的立刻臉色發白,可不是,這大殿外的空地極大,便是房子倒塌了也無事,若是亂走,正好被倒塌的屋子壓住了,那才是倒黴。

倒也漸漸安靜下來。

隔了盞茶時間,還沒有任何的動靜,衆人漸漸膽大起來,紛紛派了人去打探消息,主持也叫了僧人去探查,不多久,便有消息回了過來。

“确實是地龍翻身……”

“鹞子峰如今都塌了一大半了……”

“……”

知道消息之後,衆人一陣後怕,慶幸地龍沒有在壽山翻身。

柯蓉卻不一樣,她覺得很疑惑,問童夫人:“那鹞子峰離這兒遠麽?”

看那些人這麽快就打探了消息來,自然說明鹞子峰應該離這兒不遠,可是既然不遠,能把半座山都震塌的強烈地震,怎麽到了這兒,便只是微微晃了晃,想當年四川地震的時候,她遠在晉中地區,都有強烈的震感呢。

“不遠,從這兒望過去,一眼就能看到。”童夫人見得許久都沒什麽事情發生,心終于安定了一點勉強笑着回答了柯蓉。

柯蓉“嗯”了一聲,道了聲謝之後,便不再問,只是也留了個心眼,暗中命人去查看一下實際情況,以及鹞子峰與其他山峰有何不同。

因着這地龍翻身的事情,有些夫人便想打退堂鼓,要回齊安縣去,柯蓉自然是不同意的,既然靖王讓她來,當然是有他的用意的,她咳咳不打算就這麽的打道回府。

柯蓉不同意,童夫人想巴結她,想着應該沒什麽危險了,便也說要留下,其他人都不好再說要離開,是夜,便都住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梅喜終于被送了過來,柯蓉這才知道原來是梅喜出逃的時候崴了腳,如今兩個人見面,劫後餘生,都是又驚又喜,互相說了一會兒話,便已經是晚間了。

吃完晚飯,柯蓉便得到了暗衛的回報,只是原本派出去三個好好的暗衛,回來的時候,卻只有一個是尚能清晰回話的,其餘兩人都受了重傷,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卻也只是短時間內不能動彈了。

“因形似鹞子而命名,如今左半邊山的裏面被挖了大洞,因此山頂才會垮掉……”

“聞到了火炮的氣息,分量可能還不小……”

“山民說那鹞子峰的山洞裏能撿到黑色的石頭,可以燒火做飯,不過用的時候煙多,所以大戶人家不喜歡,都是小戶人家撿來做飯用的;以前的時候小孩割草的時候也經常會去撿一些回去,不過自大前年起,山裏便有了狼,曾吃過兩三個小孩,大人也受過害,獵戶也曾去捕過,不過後來發現那根本不是一兩只狼,而是一個小規模的狼群,因着狼群不下山為禍,所以便也沒人再想着要去殺狼,如今,漸漸沒人山上了……”

說完,還遞給了柯蓉一塊用白色細布包着的物件,柯蓉打開了,印入眼簾的便是一塊黝黑的煤塊。

“屬下去探查的時候很是小心,卻還被發現了,哪兒很多人守着;到村裏打探消息的時候更是發現村子裏戒備森嚴,看着不像個村子,倒像是軍營了……”

柯蓉神色便凝重起來,煤,是她極為熟悉的東西,煤能幹什麽,她也清楚,暗衛說,那山被掏空了一邊兒,便應該是裏面的煤被采掉之後,支撐又沒做好,導致大塌方了。

“可曾把消息傳給王爺了?”柯蓉問道。

“已經傳過去了。”暗衛回話,柯蓉聽得靖王應該已經知道了消息,便先讓他退下了,被梅喜伺候着躺在床上,腦子裏一刻不停的翻騰着。

煤能做什麽,她再清楚不過了,而齊安縣這地方,又有鐵礦……還有便是靖王曾說過,這兒,是二皇子的地盤,這一些線索連貫起來,柯蓉大膽地推測,這兒,怕是在官府的公辦冶煉廠之外,還有一個私下的冶煉廠,屬于二皇子私人呢。

這時代,鹽鐵等作為重要的民生或戰備物資,都是官營的,即便是皇子,私下裏來冶煉,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因為心底裝着事情,身邊又沒有人可以傾吐,柯蓉便有些心不在焉,不過後來困意上湧,便也睡了過去。

第二日起來,用早膳的時候,童夫人照例到了她房裏,笑盈盈聊天,柯蓉有一搭沒一搭應着,等衆人都聚集起來的時候,有個夫人便說道:“在家的時候被一堆庶務擾着,總是不得安靜,便是睡覺的時候也是一片混亂,好久沒睡過囫囵覺了,到了這佛門清靜地,聽了圓嗔大師講佛法,整個人都覺得舒坦了起來,昨夜睡得真實舒服。”

其他幾位夫人也符合着,柯蓉自己昨晚睡得也不錯,便笑笑,也随着符合了兩句,倒是梅喜臉色不是很好,柯蓉私下問了,梅喜只說沒事,柯蓉便也不說什麽了。

晚間童夫人來陪她用餐,柯蓉沒什麽胃口,只吃了一兩口,便停了筷子,童夫人見狀,一個勁的勸柯蓉多吃點,畢竟這慈雲寺的齋飯還是不錯的,雲雲。

柯蓉笑笑,又用了一點,等梅喜也下去吃完之後,柯蓉只覺得有些倦怠,便打着哈欠上了床,睡了過去。

半夜,卻被人推醒了。

“夫人,我是梅喜,您別出聲。”有人捂着她的嘴巴,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之後,才放開了她。

“怎麽?”柯蓉壓低了聲音,問道。

梅喜低聲道:“夫人,您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聲音?”柯蓉一怔,不再說話,凝神細聽。

似乎,是有那麽點聲音,只是,極低極低,反而是整個床都有一種輕微的震動感,像是隔壁有人在牆上敲打時候的那種感覺。

“是有聲音。”柯蓉點點頭,同意了梅喜的說法,也就是現在夜深人靜,所以才能聽得到那些微的聲音,如果是白天的話,是根本聽不到的。

“夫人,咱們被下藥了,是一種很溫和的蒙汗藥,中原很少見,奴婢第一天沒吃出來,是各位夫人都說自己睡得好,奴婢才覺得不對勁的……”

她是丫鬟,從很早跟着柯蓉,早已經習慣了值夜,因此,夜裏睡覺是很警醒的,即便是柯蓉半夜沒有起來要她伺候,她也會自動醒來幾次,可昨夜,她卻也是一次沒醒。

這便是不正常。

柯蓉沉默,因為這個,所以大家都睡得好?

為什麽要給人下蒙汗藥?

“暫且先裝作不知道,你有解藥麽?”柯蓉問梅喜。

“沒有專門的,不過也帶着萬用的解毒丸,雖然不對症,但也有效果。”梅喜回了一聲,柯蓉點點頭,決定第二天把事情交給暗衛去查。

等第三天終于見到了靖王,柯蓉隐晦地試探了一句關于鹞子峰煤炭的事情,隐晦說出自己的猜測,靖王倒也不瞞她,直接說了。

“本王也是這般猜測的,這兩天一直想找出他們煉鐵鑄造的地方,只是一時間,還沒有眉目。”

140:我心悅之

自從查出那鹞子峰可以挖煤之後,靖王便猜到了二皇子的作為,只是他已經派人盯着鐵礦山那邊,只是時日尚短,卻從未發現有人私下把鐵礦石運走的痕跡。

鹞子峰煤山那邊,現在更是無人勞作,抓到的幾個人,卻都是一問三不知。

顯然,那些知道情況的人,全都已經隐藏了起來,不讓人抓到。

畢竟,他也不可能無限期的呆在這兒,他們只要躲過了一時,便安全無虞了。

靖王思考二皇子到底把冶煉的地方藏在了哪兒,柯蓉便也跟着思索。

倒是靖王看她玉雪一般的小臉兒皺着,苦苦思索的樣子,低笑一聲,吻了吻她的額頭,“得,車到山前必有路,別想了,還是先休息吧。”

柯蓉撲閃了下眼睛,出了一個主意,“莫不如注意一下米糧鋪子,是人就都要吃飯,無論挖煤還是打鐵,都是極為耗費力氣的活計,那些人定然都是很能吃的,因為能吃,所以屯的糧便會消耗很快,消耗了就得買,爺試試盯着那些鋪子,看看能不能找出線索。”

靖王垂了眸子,定定看着柯蓉。

懷中的小人兒一如最開始見到時候那邊的美麗,俏臉杏眼,楚楚可愛,燈光下,那肌膚瑩潤白皙,似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觸之滑嫩,只輕輕一碰,便讓人再也舍不得放開了去。

這般的小人兒,本就讓他心喜心憐,再加上她的聰慧,更是讓他心悅之,卻也沒想到,她這般的細致入微,總會從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另辟蹊徑,來達到目的。

柯蓉在靖王看着她的時候,也昂着頭,不甘示弱看着靖王,她在他面前一向便是如此的,溫柔狡黠,從不一味的順從,從不唯唯諾諾,因為,王府裏,順從他的女人已經太多了,她從不打算做其中的一個。

她要展現的是一個多變的柯蓉。

“蓉兒真是本王的福星呢……”柯蓉的不甘示弱,在靖王看來,便像是他的小夫人化身野貓,悄悄伸出爪子朝他示威,他心底,不但沒有威嚴被挑釁時候的怒氣,反而滿滿的都是笑意。

真真是可愛極了。

低頭便吻上她的晶瑩耳垂,那淺淺淡淡的香味,一絲一絲缭繞了上來,慢慢覆在他心上。

耳聽得她一聲嘤咛,嬌糯綿軟,落在耳中,便像是有小小羽毛在他心上輕輕撓動一般,有些酥,有些癢,更多的卻是滿滿的欲。

動作便不再輕柔,反而變得激狂,像是不把她吞吃下去,便不甘心一般。

柯蓉那裏會向他示弱,便也學着他的樣子回擊,靖王低低一下,他的小夫人,伸出小爪子撓他的時候,真真是最可愛的,難道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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