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

忙,你就更需要能幹的人來照顧了,所以真要快點找人,大家熟了以後就能看出是什麽心性,那樣就放心了。”

柳慕聽了腦袋有點亂,住在鎮上買東西方便,看大夫方便,安全更保障,但是這小小院子養不了羊啊,她在家建個動物園的美夢又要延遲了。

說完這些後,李福澤又關切的問起她今天的身體,感覺如何。

柳慕懶懶的依靠着他的肩膀,說:“今天挺好的,沒有什麽辛苦的,又去吳家坐了坐,和吳大嫂聊天。”

李福澤點點頭,攬着她的肩膀安慰說:“我會盡快找到人的。”

“這個不用急啊,最主要是人要好。”柳慕安慰說,又提到:“我就是想到胎教問題,多希望有些樂曲給我們孩子聽聽。”

李福澤不解:“聽什麽?孩子還沒生出來呢。”

“他聽得到的,懷孕的時候給他們聽音樂講故事,生下來的孩子會很聰明。李福澤,不如你來給他唱個小曲吧?”

李福澤覺得她又胡言亂語了,笑道:“我可沒聽說過還有這回事,我又哪裏會唱什麽小曲?你這是胡說的吧?”

柳慕直戳他的臂膀,說:“這是真的,我們那很多人都知道,我騙你幹什麽?快點,你這經常出門在外,也聽了不少小曲吧,哼點來聽聽。”

李福澤被她逗笑了,說:“我一大老粗,會什麽小曲啊,你來吧,你唱不也行?”

“我啊,我怕我唱出來的吓死你!”柳慕笑說,現代歌曲都是火辣辣的情歌,會不會吓到這個古板男?

“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麽能吓到我的?來唱吧,不過別太大聲,吵到別人。”

柳慕的歌喉可沒有專業的拔尖的嗓子,輕輕唱正合她意,她說:“我會的很多啊,你讓我想想。”

李福澤點點頭,雙手抱着她耐心的等着。

李福澤這鄉下男,是不是要唱那些哥哥妹妹的歌他才聽得入耳呢?柳慕不禁想到了“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自己都想要發笑,不行,她怕自己會笑場,還是唱個月亮代表我的心?用直接的愛語震一震他?但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應該還不到愛你愛我的境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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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了《最重要的決定》,這是很生活化的,不是膩歪的甜言蜜語,她仔細想了想歌詞,清清嗓子,唱出了那一段:

你是我最重要的決定 ,我願意每天在你身邊蘇醒 ,就連吵架也很過瘾不會冷冰 ,因為真愛沒有輸贏只有親密 。你是我最重要的決定,我願意打破對未知的恐懼 ,就算流淚也能放晴,将心比心 ,因為幸福沒有捷徑只有經營 。

李福澤靜靜的欣賞着,她的嗓音不是很柔美,曲調也不是很美妙,不過在他的耳裏,覺得歌詞飽含感情,很直接,真是夫妻間的小情調,等她唱完,他欣喜的抱着她的臉蛋猛親,又催促她繼續唱。

柳慕有點不好意思的,如果這裏有各種播放器,就不用她親自獻醜了,趕忙推辭,說:“明晚再來吧,我有空練練一定更好聽。”

“我覺得很好。”李福澤說。

“是嗎?你一般去哪裏聽曲啊?快來說說。”柳慕又有了小心思,不知道他會不會去不正經的地方聽小曲。

“我能去哪裏聽啊,每天在外面跑來跑去,過年過節鎮上會搭戲臺,我就湊湊熱鬧。”

柳慕看他一臉老實相,也就放下心來,沒事就讓他熄燈睡覺了,兩人在被窩裏輕聲說着明天吃些什麽這樣的閑話。

李福澤第二天進城又看了兩個中年婦人,記下她們的姓名住址,找了陳觀祥幫忙打聽。過了一天,他就打聽到了情況,細細說了那些婦人在街坊鄰居中的口碑。

至于這外甥再一次請求借點銀錢給他做小買賣,李福澤就不好再推卻了,他經過幾個月的鐵匠鋪生活,身體已經比以前好太多了,看起來也有點小聰明,就細細詢問了他的打算。

陳觀祥說先去進點小貨物,在街市裏擺擺攤,等有了經驗,很快就過年了,到時候人人都花錢,他的貨攤一定能賺到錢。

聽他說得這麽自信,李福澤才下定決心,盡快找時間去鐵匠鋪帶他走。

然後他就找了中人,立契聘請了脾氣好、口碑好、號稱張嬸的老媽子,把她帶了回家。

張嬸四十多歲的樣子,嬌小細瘦,穿着樸素,據說以前在富商家服侍過,手腳勤快,手藝好。

柳慕看她也是慈眉善目的,很有好感,但是立立威還是需要的。為什麽呢?因為她怕生了孩子後,這張嬸真要她卧床一個月坐月子,那也太喪心病狂了,按照懷胎十月來計算,她的預産期是明年夏天啊,卧床一月不洗頭不洗澡,那誰受得了?必須要有威嚴,讓張嬸別管太寬。

呃,這麽和善的大嬸,還是恩威并施的好。

她帶張嬸來到略打掃過的廂房,說:“這是您暫住的房子,我們家才三個人,活計少,你每天打掃,和準備三餐,就不用忙別的事情了,我也喜歡清靜,你平時去外面不要和別人拿我家的事說嘴,這樣我們就各自相安無事了,我也謝謝你過來照顧我。”

張嬸說:“大娘子放心,我會好好幹活,去外面走動也不亂說話。”

雖然有了張嬸,但柳慕還是喜歡跟着她去買菜,呆在廚房看她做飯,一來對陌生人還不熟悉,這也算是在監工,二來走動走動對身體好。

張嬸家務活的确幹得不錯,整個院子打掃得幹幹淨淨,物品擺放整整齊齊,手藝也很好,大亮贊不絕口。菜品溫潤,多是湯湯水水,炖得爛爛的。柳慕不喜歡啊,她就是喜歡酸辣的,可惜沒有賣,只能自己買蘿蔔回來腌着吃。

一次買一個大胖蘿蔔,張嬸洗淨削皮,再切薄片,燒滾水,下蘿蔔過一下水,迅速用笊籬撈起來,在大盆裏放點鹽揉一下,這樣能去蘿蔔的辛辣味,太熱只能沖點冷水,揉好之後就可以放米醋、辣椒、芫西攪拌均勻,放置上半個時辰以上,就已經很酸辣爽口了。

吃了這些酸蘿蔔後,人會胃口大開,愛吃肉,吃多了肉又想吃酸蘿蔔解膩,這真是一個美味的循環。吃的好,就有營養,柳慕對自己的健康信心滿滿。

當然她也不能老顧着吃,張嬸的到來,解放了她的更多時間,她滿腦心思的列嬰幼兒用品清單,一張是有可能做得出來的,一張是非現代做不出來的。像嬰兒床、嬰兒車,肯定是能做得出來的,可以讓羅老九精心打磨,保證安全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收藏!我還是寫得太慢了

☆、孔立聰來了

柳慕和李福澤商量了嬰兒車、嬰兒床的事,她用多少想象完善了細節,李福澤才去和羅老九商量,讓他精心打造,不用趕時間。其實他沒覺得這些東西有啥用,覺得做出來也會像雙人椅子一樣可有可無,畢竟他們現在打造大床的錢也有,請保母照顧孩子的錢也有,沒什麽必要造這些奇形怪狀的家具出來。

他會答應也只是想哄柳慕開心,表示自己重視她。他現在不缺這些閑錢,羅老九也喜歡做這些新東西,覺得更有挑戰。

他自己也有要忙的事,像以前這些農閑時候,他是趕在過年之前,多養些雞鴨鵝出售。現在他是在忙着自己搬新屋的事,還有在山上走來走去,計劃着明年的事。

大亮明年就要入學,必須每天畫畫鬼畫符,讀幾遍啓蒙書。

而柳慕這邊,哈哈哈哈!她不禁要大笑數聲!李福澤在向老人讨教搬新宅需要做的事時,才被告知孕婦是不能在場的,這下她可省事了,孕婦身份真是好用啊!若是像大亮一樣是小孩,她就能當吃個酒席一樣,和別人說笑,到點就上桌,可她現在是女主人,如果在場的話,自然是要忙來忙去,安排酒席,招呼客人。

幸好現在可以免了,誰會喜歡那些客套的場面呢?

搬新宅過了三天,李福澤才帶着她回村,在新屋裏住上三兩天。

回到家裏,的确是像當初說的那樣,新屋與舊屋之間以圍牆連接,形成一個大院子,院子裏以大石塊鋪着十字路,新屋與舊屋相連,前門與後門相連,空地裏若果明年種上花花草草,那就是充滿生機的院子了。

舊屋是泥磚瓦房,新屋卻是青磚瓦房,屋前的走廊有柱子和欄杆,更顯得齊整堅固。幾扇門窗都沒有上漆,只有原木的色澤和木紋,簇新的,非常讓人喜歡。

李福澤一一把各房間的門打開,共有一廳四房,格局和舊屋一樣,他們的睡房也是在廳堂一側,對面是大亮的睡房,其他一間是雜物房,一間是客房,或許暫時不會有什麽客人,但有備無患。廚房還是在舊屋那邊,那裏也被檢修過了,還是能一直住下去的。

柳慕多時沒回來過了,讓大亮搬了張椅子在廊上,她坐着休息順便看一看四周,張嬸在廚房裏忙着,大亮沒過一會就跑出門去玩了,李福澤在各房間走來走去,看看有什麽需要整修的。

柳慕歇了一會就出門去走走,看看旁邊的空地還能怎麽改建,安靜的環境,清新的空氣,讓她一瞬間都沉醉了,想留下來住。

記得她初初到這裏時,每天都想着能離開這山村角落,到大城市去發展,好在老天待她不薄,在這麽久的相處中,感覺到李福澤做事不怕辛苦,很有責任感,能對她好,現在又大變身成為有錢人,她的未來一定是更美好。

一家人在這住了三夜,算是給這新房暖屋了。白天裏,她也去拜訪過玉嫂,含糊說了一遍在鎮上的生活,又聽了一耳的鄉村瑣事,哪家夫妻吵架啊,哪家婆媳妯娌吵架啊,哪家和鄰居吵架啊,反正盡是不好的閑話,讓柳慕又一次感嘆自己的好命,家裏就三個人,生活清淨,親戚也不用她怎麽招待,有事他們就只找李福澤,借點錢借點物什麽的。

然後他們就繼續回鎮上的出租屋生活了。離過年還有一個月,家裏果然來了外地的客人,號稱姓劉,帶着小厮。

李福澤告訴她,這就是孔立聰,劉是他母親的姓,他是悄悄來觀看山谷地形,安排明年的事宜。

柳慕現在身體有孕,一切以肚中嬰兒為重,孔立聰要分錢什麽的,她都自我安慰:錢財乃是身外物,況且她在現代看到多少公司都是合資的,不拘泥于獨占財寶,也勸李福澤說,既然孔立聰要來分一杯羹,那麽難事都讓他去做,能者多勞,李福澤就最後把關、等着收錢好了。

孔立聰幾年前少年時代也來過興越村,這麽幾年過去他都長大成人、娶妻生女,他還記得村裏的面貌,別人卻已經認不出他。他又每天在山上走動,一心計劃明年的事,和李福澤商量需要做些什麽準備。例如說,在谷中建一座茅屋,能放置工具、給工人乘涼吃飯、下雨時躲雨。要預備多少張床鋪,要儲備多少米糧,要多少木材、荊棘來圍山……

這些都是需要李福澤準備,等明年他就帶人來開工。

李福澤問他:“年後的一兩月都還有冷的時候,淘金沙都是沾水的活,不如等到天氣回暖再開始。”

孔立聰一身的雄心壯志,迫切需要錢財來實現,他家不算大富大貴,老爹又正值壯年,還能再生幾個孩子,靠家裏哪能有多少資金?他是恨不得馬上就開工的,哪裏顧得上天氣冷暖?這一段時間讓李福澤準備各種設施,他自己悄悄招募那些急需錢的、沒門路的工人,正好年後開工。

對李福澤這沒點商業頭腦的言語,他心裏是一陣嘲笑,說:“天冷怕什麽?又不是你我動手幹活,過年之後,你們鄉下的人也是要下田耕種了吧,我們雇一批人,借口是果林的工人,剛好合适。”

李福澤以前計劃天暖後再開工,的确是因為自己和柳慕是動手幹活的人,難免有些設身處地為別人着想,他又說:“早點開工的确是好,但是到那時你這孝出了三個月嗎?能過來這裏長住監工?”

“不夠也差不多了。”孔立聰不以為意,想到那個時候心情就不錯,說:“我但凡心裏有了那些寶貝,又何須在意那些閑人的看法?只要心裏有故人,做什麽事都不會失了了孝心,有些人就算明面上守着一年三年的期,心裏是怎麽想的誰又知道?”

李福澤一說到前岳母的事,對孔立聰就只剩同情的心态,他的父母病逝時,他也是和孔立聰一樣二十出頭的年紀,那種痛苦和迷茫深有體會,就算孔立聰是威脅他要分一杯羹,在此刻他也能理解了,能為自己算計,好過被悲傷擊倒,他更喜歡這樣的強人。他說:“那行吧,工人的事就有勞你費心了,最多我把床鋪準備的厚點,夥食準備得好點。”

孔立聰說:“廚師我也從武州帶過來,這裏不要用一個本地人,那樣太冒險的。”

李福澤點頭同意,這正符合他謹慎的心态。

孔立聰望着遠處的青山,心中激情萬丈,在武州的時候他表面平靜無波,心中卻一直忐忑,他把所有的壯志都壓在這個遙遠的農村,直到現在身處其中,他一顆心才落了地,覺得成功了一半。

把這些事解決了,他才關心起其他的事,說:“你這個新媳婦從哪找的?一副養尊處優的富家娘子作态,是有了銀錢之後才娶的吧?之前你還說這個寶貝是她發現的?”

李福澤對他的質疑并不生氣,他驕傲于柳慕是在他還是窮身時就跟着他的,不是他用銀錢換來的,他說:“今年七八月時才進門的,我正是見她和大亮處得還行,才放心跟着吳叔出門,去武州時我還和你見過一面呢,我那時候若是有銀錢了,何須辛辛苦苦翻山越嶺去收貨?”

孔立聰将信将疑,問:“難道是哪個落魄的閨秀?若不怎麽會嫁進你這窮家?”

李福澤想起他和柳慕初相識的那天,她整個人瘋瘋癫癫,哪裏是閨秀模樣?即使是現在她也不是性情柔順的人,多數時候有着自己的算計,他回答說:“她家裏落了難,找不到其他家人了。她和大亮相處得挺好,一心想要大亮讀書成才,大亮也信任她。”

孔立聰和大姐相處融洽,自然也關心大亮,聽他這樣一說,心裏才滿意,問:“讓大亮讀書明理自然是好,明年我會在這裏長呆,會多看着大亮,你可不要和新媳婦生了孩子就冷落了大亮。”

李福澤反駁道:“這事不用你操心,我和大亮、柳氏才是一家人,再也沒有人能比我們更關心彼此,以後家裏添了人口,也是我們一家人共同關心,不會厚此薄彼。”

孔立聰心裏是挺相信李福澤的,知道他性子就是實誠厚道古板老實,既讓他有些輕視,又讓他覺得安心可以信任,說這些話也只是說說柳氏的閑話,把話說在前頭,以後看時機需不需要出手教訓柳氏。他說:“你現在說得好聽,以後就看你們行事了,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別讓我有機會打臉。”

李福澤心裏嘀咕:這年輕人說話就不能客氣點?作為商人不是應該滿面和氣的嗎?他年長幾歲,就不好多做口舌之争,相信以事實來說話。

孔立聰後來又帶着大亮去縣城逛了一圈,和外甥好好相處了一天,之後不用李福澤大餐餞別就回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家也開始準備過年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就多多收藏評論吧,沒反應不幸福~

☆、過年

家裏有了張嬸,做什麽事都方便了,她手腳勤快,懂的習俗又齊全,什麽冬至、臘八、小年都能操持得穩穩妥妥,柳慕跟着她也算學習了,和鎮上的街坊相處得也更輕松。

這麽好的人,柳慕當然也願意投桃報李,決定除夕到年初六的時候給她放假。

柳慕現在已經顯懷了,做事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這事先征求了李福澤的同意。

李福澤一口就反對:“過年時肯定有很多人來拜訪,比平日都忙,怎麽能讓張嬸回去呢?難道要你操持家事嗎?”他這麽久都是自己操持過年的事,知道會有多忙。

柳慕說:“我們到時候不是要回村裏嗎?能有多少事啊?提前把食物都買好,過了年初五就出來鎮上,這麽幾天難道我們兩個人都搞不定三餐?還是說你現在已經當慣了大老爺,一點活計都不想幹了?”

李福澤習慣了有人忙活,自然是懶得再動手的,但看柳慕似乎有點鄙視的意思,他連忙否認,說:“操持家務我自然是可以的,但你有了身子幾個月了,行動不便,要是有些突然的事可怎麽辦?”

柳慕一臉輕松,說:“我沒覺得有什麽了不起的,過年過節誰不想一家團聚,人家店鋪的夥計不也一樣能放假過年嗎?這是積德的好事。李福澤啊,就算我們富貴了,也得保持本心啊,千萬別為富不仁。”那樣下去,離包妓納小的日子也不遠了。

李福澤抓住她手臂,笑問:“你知道什麽叫為富不仁嗎?就會亂說,人家張嬸都還沒要求呢,你就跟我急了。”

柳慕還是挺想把現代的用人制度拿過來用的,每天有規定的上班時間,每七天就有雙休,那家裏請的員工一定幸福死了,她也算是品德高尚了。人啊,在有條件的時候,當然更要多做好事,像現在,她都能毫無負擔的扶老人了,哈哈哈,只不過這小小鎮上,她難得遇上交通意外的。她笑說:“你不知道你妻子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嗎?”

李福澤搖頭無語,她臉皮可算厚的。

柳慕追問:“你真的不同意嗎?你真的要擺富家老爺的架子?”

李福澤嘆了口氣,說:“你既然不怕麻煩,那就這樣好了,反正她回家之前能把房子打掃好,被褥也洗好,我們過年就只需下廚做飯填飽肚子,有時候招呼一下客人。”

柳慕高興得拍掌,說:“對啊!也不怎麽辛苦,又能一家人幸福的過年,何樂而不為!”

柳慕對過年也很期待,小的時候期待壓歲錢、新衣和美食,長大了喜歡春節的長假,現在她是有點小錢,時間充足,可惜是懷孕的身子,行動不方便。李福澤帶着大亮去縣城采購年貨,又帶張嬸回村裏大掃除,她總是要呆在鎮上。

鎮上的人家也忙着過年的準備,她不好每天去打擾。李福澤又不準她動刀剪、動針線,柳慕每天東想西想,日子也就過去了。

李福澤只給大姐和吳叔家送了厚厚的年禮,其他相熟的人家就等過年走動的時候再送。

然後一天天的除夕也就來到了,一大早,一家人就收拾好院子,把院門鎖上,張嫂自己回家,李福澤、柳慕、大亮三人回村裏。

柳慕坐的是搖搖晃晃的轎子,人擡的總比馬車要穩妥,李福澤帶着大亮騎馬在一邊慢慢走着,馬是新買的,黃褐色的,買來為了明年好走動,并不是什麽好馬。也沒有配馬車,他打算等明年收入高了,家裏也需要的時候再買好馬好車。

過年的東西早已經搬回了家裏,房子也打掃好了,一回去就可以殺雞宰鴨、祭祀祖先。

過年不出初五之前是很多忌諱的,這段時間也不殺生,都是提前把牲畜殺了腌好或油炸。李福澤昨天就買了二十斤豬肉,腌了兩塊,其餘的都油炸了,還有魚蝦養在閑置的米缸裏,還有青菜蘿蔔,一家三口的過年菜完全夠了,招待親戚朋友也不成問題。

李福澤殺了兩只雞一只鴨一只鵝,家裏就三個人,柳慕當然是要動手拔毛的,大鍋每次只能煮兩只家禽,慢慢來也不要緊。李福澤先趕着把一只雞一只鴨收拾了,在鍋裏和成條的豬肉煮熟,整齊的裝在大盆裏,還有米飯、茶酒、米糕、糖果,一裝在兩個籮筐裏,香紙火炮分放在籮筐上面的竹筲上,挑着擔子去李姓祠堂燒紙,大亮跟着去,土狗也跟上,柳慕不用去,留在家裏繼續拔毛。

祠堂那邊早就開始了噼裏啪啦的鞭炮聲,附近的李姓人家都去那裏祭拜,人很多,陸陸續續的。祠堂外面已經是滿地的鞭炮紙屑,火藥味濃重。正廳站了一屋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像李福澤這樣人丁稀少的比較少見,人群中各種吉祥話、閑話混在一起。他們前面并排擺着六張八仙桌,一次能讓六家人祭拜。

李福澤先端着大盆的祭品擺上桌,大亮只拿着杯碗,一一遞給老爹擺放。李福澤倒了一碗酒一碗茶,擺在最前面,又點起香火,在各個香爐都插上,帶着大亮跪拜行禮,說一通吉利話,希望祖宗保佑一家人身體安康、萬事大吉,又燒了一疊黃紙,把炮竹放了,添了茶酒,再次跪拜,等了一會兒,就禀明祖先領下去慢慢飲,才算祭拜完。

李福澤多年都是一個人帶着大亮忙活,并不覺得繁瑣,現在他們家日子越過越好了,村裏人都和他客氣的搭話,他這段時間也常在外面走動,嘴皮子也習慣了和人寒暄,就連大亮對村人的問話也是有問有答,很有禮貌。

在祠堂拜過後,還要去廳廈祭拜,這是血緣關系較近的族人同拜的地方,人不是很多,然後回了家還要拜竈王爺。之後就要貼門神、春聯和利市紙,都是大亮幫着李福澤,柳慕還在細心的給鵝拔毛呢。

李福澤忙完之後,繼續殺雞宰鴨的活,柳慕幫忙燒熱水,看他忙來忙去的,心裏還是有點愧疚,一家就這麽三個人,小的小,有孕的有孕,能幫的不多,就剩他一人全力忙活,明年過年還是請人來幫忙吧,發新年紅包和三倍工資就不怕沒人願意了。

柳慕覺得三個人不用煮太多,但是李福澤堅持團圓飯必須要豐富啊,雞鴨魚肉都要有,又用雞湯煮了青菜,把桌子擺得滿滿的,李福澤還倒了一碗米酒,一家三口才和和氣氣的吃了年夜飯。

李福澤這一家之主先總結了今年的日子,又展望了明年的美好生活,希望一家人平安順利,柳慕說希望明年一家人都身體健康,自己能生一個健康的寶寶,希望大亮入學能聰明伶俐,大亮的話最多,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希望弟弟妹妹能快點出來,希望明年入學能有很多小夥伴,希望學堂的先生不要太兇等等等等!

吃了飯之後柳慕和李福澤收拾碗筷、燒熱水,一家人洗澡換上新衣。都是溫暖的棉衣,在縣城買的,花紋漂亮質地又好。

天快黑了,李福澤把家裏所有燈都點亮了,除夕夜不能熄燈,要一直燒到大年初一。附近的孩子也換上新衣來串門,柳慕在廳堂擺了好大一盤瓜子糖果給孩子們,不過他們沒有久留,一堆的孩子跑出去更熱鬧的地方玩了。

只剩柳慕和李福澤在家,兩人用銅板做籌碼,認真的玩起了骨牌,你來我往,有輸有贏。柳慕是一心想要贏,多儲私房錢,可惜這種古老的技法她不是很熟。

她說:“我要把撲克牌做出來,到時候你肯定玩不過我。”

李福澤連贏幾把,心情舒暢,好脾氣的問:“你要做什麽牌?”

“撲克牌,做出來有好幾種玩法的,很有意思的。”柳慕說。

李福澤問:“什麽樣的?要你自己做嗎?城裏也沒有賣的地方?”

柳慕得意的說:“我是沒有見過有賣啊,拿硬硬的紙裁成這麽大的方片。”她比出撲克牌的大小,說:“然後畫上數字就可以了,像這裏應該不能畫王,只需要畫一到十三,每個數字四張牌,一共是……五十二張牌。”

李福澤看她說得輕松,就放下心來,說:“簡單的就好,你覺得輕松就做吧,別累着自己。”原來是紙做的,他還以為又像她以前的那些奇怪想法那樣,要羅老九動手的呢。

一直玩到柳慕困了,她就停手睡下了,李福澤還要守夜。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鞭炮聲吵醒了,每家每戶早起都要放鞭炮,炮屑也不能掃,到大年初三才能一起掃走。柳慕起床梳洗了,就給拜年的大亮發了紅包,然後他們父子繼續去祠堂和廳廈祭拜,完事後還要去土地公那裏去拜一拜。

大亮兜裏揣着壓歲錢,出門和小夥伴玩去了。柳慕在水井前慢吞吞的洗衣服,李福澤負責提水,冬天的井水是溫暖的,不會難受,只需要小心不要把鞋濺濕了,洗完後又是李福澤擰幹水。

別人家還要采豬草、喂豬、喂雞鴨,柳慕洗完衣服就沒啥事幹了,歇了一會就開始做飯。依舊是豐盛的飯菜,李福澤又出門去把大亮找回來,一家人吃飯。之後就有人來串門了,柳慕都準備了茶水和糖果瓜子招待。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平淡的過渡,好像流水賬,完全寫不出過年的氣氛,快點過上新生活吧,接下來是他們的暴富了!大家收藏評論吧!

☆、大年初二

大年初二是出嫁的女兒回娘家的日子,一大早家裏就吃了點早飯,等着大姐一家到來。

今天天氣晴朗,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風也不太大,柳慕坐在院子裏磕瓜子,大亮等了一會兒就跑出門玩了,李福澤在房裏幹些瑣碎的活。

大姐家在隔壁村,路不算遠,沒過多久一家人就來到了。瘦小蒼老的姐夫陳波,黑黑的臉上沒什麽肉,皺皺的,大姐李喜三十多歲,有點粗壯,孩子是二男二女,長子陳觀祥十六歲,長得比較端正,身材結實,舉手投足大方而殷勤,兩個女兒一個十三一個十一,都是瘦弱的妹子,十三歲的觀蘭身材略有曲線,十一歲的觀梅就是一根竹竿,長得和姐姐一樣高,還有最小的兒子八歲的觀和。略有點肉,長得挺結實,比大亮高一點。

他們都穿着新衣新鞋,也算整齊體面,兩個大人都提着籃子,裏面裝着紙包的年禮。

柳慕老老實實的叫了姐姐、姐夫,請他們進去坐。廳堂裏擺着一張方桌,桌上是茶壺、茶杯,還有兩盤瓜子、糖果,另有四條長凳,幾張小椅子,角落竹簍裏裝着瓜殼紙屑。

李福澤過來熱情的招呼這一家人,柳慕給他們一一倒茶。

李喜先關心柳慕肚子的情況,細細詢問吃的咋樣睡的咋樣,這些問題柳慕就回答了,等到她說起生男生女的情況,柳慕就只是陪笑了,幸好李福澤說:“生男生女都不要緊,最重要是一家平安,以後還有機會。”

陳觀祥說:“像我們家這樣就挺好的,兩男兩女,是吧舅舅。”

李福澤笑說:“是啊是啊!”

李喜說:“你舅舅現在是越過越好了,別說兩男兩女,就算三男三女也不愁啊,我們家有什麽好呢,你和觀蘭一年年大了,又該談婚論嫁了,我們家這樣難……”

柳慕聽了三男三女,心裏大叫:叫我生這麽多?搞笑吧?

陳觀祥不以為意的截斷娘親的話,說:“唉,說這些做啥?舅舅不是幫我把生意搞起來了嗎?今年一定會賺錢的,大過年的,娘你說點吉利話。”

陳波也笑着表示贊同,他話不多但是笑容和善。

李福澤也說:“是啊姐,觀祥肯幹,是個有出息的,你們一家的日子肯定是越過越好!”

李喜被大家哄着也高興了,說:“那我等着了,今年觀祥能掙到錢,小柳能給阿四生個繼承香火的小子,我就安心了!”

大家都笑起來,柳慕見她又說回男女的事,不知怎麽回答,看向坐在一邊的觀蘭,就問:“觀蘭平時在家裏做些什麽啊?”

觀蘭笑着說:“就是在家裏煮飯洗衣炒菜,去山上砍柴,去菜園淋菜,和我妹妹一起。”

觀梅小小的臉上是羞澀的笑容,顯得很乖。

柳慕就忍不住關心她們,說:“什麽時候不忙了,你和弟弟妹妹過來舅舅家住啊,在這裏也好,在鎮上也好,正好陪陪我。”

觀蘭點頭應是了,看向娘親,李喜笑着說:“一般就是插秧苗的時候忙,開了春還要種菜,家裏叔伯嬸母多,自家人之間還要幫一把,她是沒什麽空的。”

觀蘭有點不平的說:“成天這麽多活幹,也不讓我玩一下。”

李喜說:“這農村誰不是這樣?你以為是城裏人啊?你不做哪有吃的?”

觀蘭性子比較大膽,反駁說:“你看我們辛辛苦苦種這麽多菜,自家都吃不完,給被人摘去了,今年少種一點吧,哥都去外面幹活了,不用種這麽多了。”

陳觀祥說:“是啊,娘,你們五個人在家能吃多少啊,別說菜,田也別佃那麽多來耕了,做得多老得快,你們別那麽辛苦了。”

一家人就看着李喜,李喜不同意,說:“辛苦些有什麽呢?農村人哪個不辛苦,不種多點我怕不夠吃啊。”

李福澤也勸說:“姐,等我們今年掙到錢了,你和姐夫就不用這麽辛苦了,我出錢幫你們開個店鋪,鎮上也行,城裏也行,每天掙點口糧,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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