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3)
太多。”
陳波憨憨的笑着,陳觀祥說:“舅舅說的好!”
李喜也笑着說:“阿四啊,姐知道你有心了!”
李福澤又和他們聊起了田裏的事,柳慕在一邊聽着也覺得很有意思。姐夫陳波不會說客氣話,只是在農事上面說的多點,天氣啊、谷種啊、放水啊、耙田啊各方面都說了,李喜在待人接物上面是家中的主角,在農事上面就一心依賴丈夫了,也靜靜聽着,又不時說起前兩年家裏有多窮,觀蘭、觀梅、觀和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就說出去外面走走,柳慕本來自告奮勇帶他們逛逛周圍的,李喜擔心她的身體不讓她去,她就繼續留在這聽了。
聊了好一會,李福澤就說該炒菜吃飯了,李喜夫妻非要到廚房幫忙不可,又不讓柳慕動手,實在是太看重她的肚子了。觀蘭他們逛了一圈周圍就回來了,這裏的風景和他們家的也沒什麽不同,還是回屋裏等着吃飯吧。
柳慕回房拿了在鎮上買的各種發帶、布花、木簪出來給姐妹倆,這些東西不值錢,不過柳慕自己用的也是木簪啊,銀簪是進城的時候用的,現在也只是小戶人家,不需要用金簪玉簪,年輕的姑娘主要是花樣要多,不用太貴重都行。
果然她們都很高興,換上了自己喜歡的發帶。小姑娘都愛俏,她們只是皮膚黑了點,長得不算醜,只要好好嬌養幾年,估計也能女大十八變。
柳慕又拿出大亮以前買的泥娃娃給觀和把玩,這樣就算把這些孩子哄住了。
陳觀祥出門去找大亮回來吃飯,這村子和他們那很近,他小的時候也常來玩,并不陌生。
這一餐比除夕夜還要豐富,大大小小的盤子擺滿了方桌,炖扣肉、芝麻伴雞肉、芹菜炒鴨肉、煎魚、豬肉炒木耳、炒蘿蔔絲……大人喝酒,小孩和孕婦吃飯,歡聲笑語,一人一句都很熱鬧了,這才像過年啊!
李喜吃着炖得綿軟的扣肉,陳波吃着鴨肉,觀蘭喜歡吃魚肉,觀梅喜歡吃雞肉,大亮和觀和倆小孩啃着雞翅雞爪,李福澤和陳觀祥喝酒聊天,柳慕喜歡吃木耳,大家都吃得很歡,圍坐着,柳慕感覺胃口都被他們帶動了,而且彼此的距離更近了,這真是樸實的一家。
午後李喜要去鄰居家走走,李福澤讓柳慕跟着去,李喜還要推脫,不過柳慕感覺這是她這女主人的責任,義不容辭的跟着去了。
李喜去的都是以前比較熟悉的人家,盡管她沒事不怎麽回娘家,不過年節還是會來走動,和這些女人也算熟悉。和她們說起各自的子女年輕的這一輩,也聊得很歡。
李福澤在家則和陳觀祥說起了生意的事,關心他做得怎麽樣。
陳觀祥報告說:“我開始時候賣些胭脂水粉,姑娘家要用的東西,後來賣些過年的東西,吃的零嘴,貼的春聯,有賺有賠,吃飯是不愁的,沒有在鐵匠鋪時那麽累,在街市上也比在鋪裏有意思。”
李福澤問:“過年大家都有點小錢,你是賣點吃的、玩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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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觀祥說:“是啊,孩子和年輕姑娘小夥都有錢了,買的人多,正月十五最熱鬧,我在家裏呆幾天就出去了,賣東西主要是口舌要靈活,豁出臉面,還是比在家耕田要好的。”
李福澤看他有自信,心裏也高興,說:“你家裏就你最大膽,以後肯定有出息,你有想法就來跟我說,我做舅舅的肯定會幫忙。”
陳觀祥好一番感謝他,就算舅舅不說這樣的話,他也不會客氣的。
陳波在院子裏曬太陽,李福澤過去和他商量:“姐夫,明年大亮就進私塾讀書了,觀和比大亮還大一歲,一起送進去吧。”這事他和柳慕說過,柳慕也是同意的。
陳波有點意外,他說:“耕田的也不用識字吧?我們村很多孩子也不去的。”
李福澤說:“識字好,我姐以前都學過幾個字,識了字出門不容易被人騙,觀祥以前都學過兩年呢,觀和怎麽就不用學了?”
陳波憨憨的笑着說:“觀祥小的時候家裏情況還行,現在不同了,還要攢錢給幾個孩子結婚呢,沒有多餘的錢給他去念書了,他那麽調皮,也學不了什麽。”
李福澤說:“姐夫,讀書能花幾個錢?觀和年紀小,在家也幹不了什麽活,就讓他到鎮上去,念書的錢我出,吃住也方便,和大亮睡一起。”
陳波聽了又是高興又是不好意思,說:“這不好啊這不好啊……”
李福澤勸說:“沒什麽不好的,這是我做舅舅的一番心意,對觀和以後很有好處,就算只學會寫自己的名字,會算數,那也是好的。”
陳波笑着不知如何是好,然後說:“回去我和你姐姐再商量商量。”
李福澤對說服自己的姐姐很有信心,姐姐不會和他客氣,又很疼愛幼子,肯定會同意的。
等李喜串門回來,他就說了這事,李喜追問了他幾句,知道了的确不麻煩後,就很高興的同意了,說等正月十五一過就把觀和送過去。
下午大家早早吃了飯,陳家一家子就回去了,李福澤給了許多吃的做回禮,又給了四個孩子豐厚的壓歲錢,大亮也收到了姑媽的壓歲錢。
柳慕覺得這一天是最充實熱鬧的!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年會再寫兩章
☆、在鎮上拜年
年初五的時候,轎夫按照約定的時間來了,李福澤再次把土狗托付給鄰居,一家人就出到了鎮上,鎮上的商鋪都貼着新春聯新門神,有的還挂着紅燈籠,過年的時候人們大多手上有錢,鎮上也很熱鬧,過年的幾天都像平常集日那麽熱鬧,李福澤下了馬車牽着走,帶着轎夫走人流不多的街巷。
回到那院子,他先把馬栓好,才付了轎夫錢,讓大亮扶着柳慕進去。
張嬸要到明天才上班,出租屋裏幾天沒住人了,一開門就覺得空氣挺悶的,柳慕捂着鼻子走到廊下站着。
李福澤看到她這樣,就進去搬出一張椅子,用袖子擦了擦拿過去給她坐。
大亮幫着把包袱往裏提,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收拾好就出門去玩了。
李福澤把門窗都打開了,給屋子換氣,柳慕怕他又忙,就說:“李福澤,就随便掃兩三間房好了,也不怎麽髒,再說張嬸明天就來了。”
李福澤回道:“是吧,我就随便掃掃。”
他把睡房打掃了,出來問她:“你累不累?來休息下吧?”
柳慕捏捏自己的腰,說:“也好,我的腰累啊,躺一下,你自己忙吧。”
李福澤過來扶着她的腰,說:“轎子很晃吧?你頭暈嗎?”
“有一點吧。”既然他那麽貼心,柳慕也樂得顯示自己的柔弱,在他有力的攙扶下回到睡房。李福澤已經把床被鋪好,扶她坐在床沿,就蹲下輕輕幫她脫鞋。
柳慕又一次被他的溫柔打動,捧着他的臉蛋,親着他的額頭、眉目。
李福澤把鞋脫了,輕笑着說:“我幹活一臉的汗,你不嫌棄?”
柳慕爬上了床,回頭對他說:“冬天哪有什麽汗啊,要是夏天我肯定嫌棄。”
李福澤笑着幫她蓋好被子,輕聲說:“你先躺一下,我去取水回來,燒點水給你喝。”
柳慕點頭應是:“嗯嗯嗯!”等他出去了,就慢慢躺下來,閉上眼睛,整個人才舒服起來。街市的聲音又傳入耳裏,模模糊糊,她覺得這是熟悉的安寧。
午後,太陽慢慢消失了,天陰了下來,風不是很猛,李福澤給柳慕送了水後,又到廚房裏擦桌子、抹竈頭、洗碗筷,忙完後,他到院子裏看看,大亮正在玩泥沙,就問他:“大亮你不是出去玩了?”
大亮一付不高興的樣子說:“那些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哦,不見你的小夥伴啊。”李福澤站在廊下,說:“他們可能和家裏人去探親戚了。”
大亮想了想,問:“我怎麽不用去探親戚?”
李福澤聽了,也想想自家親戚有誰,他爹這邊算沒親戚了,娘親那邊關系太遠,住得也遠,多少年不往來了,大亮的外家……上次去了,那家人态度都是平平,也就孔立聰對大亮好點,但是和他合作就算了,實在沒興趣再多往來了,還有的話,就是柳慕的娘家,她自己都找不到家人,所以啊,實在沒有親戚去探望了。
他看向大亮,想轉移大亮的注意力,說:“你剛才出去,看到你吳叔公家的人嗎?”
“沒有啊,我又沒有跑那邊去。”大亮站了起來,笑着問:“爹你要去那裏嗎?我也去。”
“我是想去,就是不知道他們家去探親戚沒有。”
“我去看看吧,有人我就回來告訴你。”大亮很感興趣。
李福澤想了想,讓他去看看也沒什麽,就說:“行,你來把手和臉洗幹淨,衣服也整理好再去。”
大亮有事做就高興,乖乖聽話,整理好儀容,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李福澤在院裏盤算着等下去吳家的事,過年之前就已經給吳叔家送了禮了,現在上門去也就不用帶什麽了吧?吃的東西過年誰家都有啊,就準備壓歲錢給吳家的孩子們好了。
沒過多久,大亮就跑回來了,嘴裏含着糖,說:“爹,吳叔公家的人都在,我們快去吧。”
李福澤看他出門一趟又得了別人的吃食,順口就訓了句:“你嘴裏又吃什麽東西了,柳姨叫你別老吃糖。”
“吳大嬸給我的呀,她還問起你和柳姨呢,你快點吧。”
“知道了。”李福澤應着,又回房去看看,柳慕安安靜靜的睡着,他摸摸她的臉頰,很溫暖,她卻睜開了眼睛,迷蒙着雙眼問他:“呃?你幹嘛?”
李福澤低聲說:“你睡吧,我去吳叔那坐坐,等下就回來。”
“哦。”柳慕含糊的問:“我不用去嗎?”
“不用,你休息吧。”李福澤看着她又閉上眼睛,就走出去,輕手輕腳把門關了,大亮幫着他把大廳的門關了,又一起把院門關了,一大一小就去吳叔家了。
吳叔家也不算很遠,繞過幾條巷子就到了,吳家大門打開着。
吳嬸熱情的把他們迎進去,李福澤握着她的手說了幾句吉利話,她高興的也祝他過年好,讓他們坐下,把炭盆移近,吳大嫂笑着給他們倒了茶,問他:“小柳怎麽沒來啊?”
“她坐了半天轎子,有點累,在家歇着了。”李福澤問:“你們家都在家呢?沒出去探親戚?”
吳嬸說:“去了又回來了,都是離得近的,你們剛剛出來鎮上的?”
李福澤說:“是啊,我打掃了下,就過來了,吳叔不在嗎?大哥和孩子們呢?”
吳嬸說:“江家那酒樓過年請了人來唱小曲,他去聽了,沒事,你在這坐坐我和你說說話,天和帶着孩子們睡一覺,大亮你坐,來吃餅,他們也快醒了等下你們一起玩。”
大亮乖乖的點頭,說:“謝謝叔婆。”
吳大嫂就說:“我上去看看小秋他們。”
李福澤客氣的應對着,又讓大亮別吃這麽多,怕他吃太多就不愛吃飯了。
吳嬸說了些過年的事,他們除夕那天也是回老家去祭拜,和老家人吃團圓飯的,李福澤也說了些在村裏的事,說了姐姐回門那天,外甥和外甥女的情況。
“哦,到時你們家就兩個孩子一起去讀書了?”吳嬸說。
李福澤點點頭,說:“是啊,一來和大亮有個伴,二來,讀書能長志氣,別耽誤了我那小外甥。”
吳嬸很贊同,說:“不錯不錯,你這舅舅做得不錯。”又問:“你這段日子跑來跑去生活是越過越好了啊,城裏的鋪子也租出去了,我看着也替你高興!”
李福澤怕她問起自己在忙什麽,心提了起來,臉上笑容不變,說:“還行吧。出了年就要忙山上的事了,還是很辛苦的。”
吳嬸說:“我認識你這麽多年了,知道你不怕苦,幾年前那麽苦都過來了,現在每一天都算甜的了,你看大亮都要進學堂讀書了,小柳又快生了,什麽事都順順利利。”
李福澤還是怕她說到點上,就說:“還是您和吳叔的日子最好啊,兒孫滿堂,身體又健朗,大哥大嫂又孝順,一家人齊心沒啥煩心事……”
吳嬸也很高興,擺擺手說:“看着是好,我總想着讓你吳叔再多帶天和幾回就算了,回家歇着,老在外頭奔波我也擔心,還不如在街上開個店,每天賣些米糧錢,也有更多時間帶孫兒,我們這小地方開店是沒外頭來錢快,可勝在安穩啊,你說是不是?”
李福澤對外頭的辛苦深有體會,說:“正是,大哥也做得不錯,吳叔是應該留在家裏享點福,要是有別的路子,大哥也不用出去跑了才好。”
吳嬸眉頭微皺,說:“沒有辦法啊,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天和是得辛苦點。”
李福澤試探着問:“您和吳叔說了要開什麽店嗎?我把縣城的鋪子收回來給你們用吧?”
吳嬸連忙搖手拒絕:“不用不用,他還沒同意留在家裏呢,就算他同意了頂多也是在鎮裏開個鋪子,你也要養活一家啊,說什麽傻話。”
李福澤心裏是覺得孔立聰那麽急着要開挖地下的寶貝,一行動起來,金子能收不少,他心裏揣着這秘密,不能告訴這麽關心他的吳叔一家,覺得真不好受,說:“別急,您考慮一下,說不定吳叔會喜歡在城裏開鋪子呢,鎮子這麽小,在這裏開鋪能得幾個錢啊?”
吳嬸被他哄得心裏也很快活,兩人又說了些別的事,李福澤還記挂着一個人在家的柳慕,沒多久就告辭了,吳嬸就給了大亮一串紅繩串的銅錢,李福澤也就順勢拿出準備好的兩串壓歲錢說給孩子們的,吳嬸客氣了兩句就收下了。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陰天,氣溫也冷下來,張嬸初六就過來了,李福澤就放下家務事,忙着準備觀和來這住的生活用品和文具。
有一天木匠羅老九一個人提着一只活鴨上門來拜年。李福澤現在是他的大客戶啊,新屋的家具大多都是他打的,之後又訂了好幾張床、長凳等等,他希望李福澤今年還有更多活給他幹,或者李家媳婦還想做更多奇怪的家具,這家人工錢給的實在,态度又好,不會過多刁難,他很樂意交往。
李福澤看他這麽客氣,也很高興,請他過了年打一張大書桌給孩子們用。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算是更昨天的,晚上争取更今天的
☆、夜談
柳慕一直在想啊想,有無機會和李家父子在元宵去縣城逛逛,可是她的肚子總讓她擔憂,在熱鬧的元宵夜,人那麽多,可能還會有意外的火災啊,有突然的鞭炮啊,她這個孕婦實在是經不起這些。
可是大亮這樣的孩子就應該享受這些熱鬧的燈市啊,讓他守在家裏那多殘酷?
那麽讓李福澤帶大亮去縣城,還要留宿,她和張嬸留在家裏,其實她自己是不怎麽害怕啦,她自己在現代就都是單身租房的,現在有兩個人怎麽會怕?現在肚子的情況也比較穩定,李福澤離開個一天兩天的,完全沒有問題。
這樣一想,她就跟李福澤提了:“元宵就要到了,縣城應該會很熱鬧吧?”
李福澤端來一盆熱水給她泡腳,手腳輕柔的幫她卷起褲腿,說:“你肚子都這麽大了,還不安分?想去湊熱鬧嗎?”
柳慕享受着他的服務,也就不計較他的自作聰明了,說:“我只是問一問罷了,那麽熱鬧你應該帶着大亮去的,難得玩鬧的時候。”
李福澤幫她解了襪子,輕輕放到熱水盆裏,問她:“水熱吧?”
柳慕龇牙享受着熱水,雙腳一下子溫暖起來,在熱水裏上上下下,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現在不方便和你們去,你和大亮先去,等明年再帶我去好不?”
李福澤看她自己玩水,他閑下來才考慮她的話,說:“我倒是寧願在家裏靜靜呆着,燈也沒什麽好看的。”
柳慕腳泡着熱水,非常舒服,好言勸他說:“你怎麽這樣呢,這個地方平時也沒有哪裏好玩的,元宵節街上熱鬧,人那麽多,花燈也漂亮,最主要是那種氣氛讓人開心啊,你帶着大亮去,他不知道多開心,多愛你這個做爹的。”
李福澤笑了,想了想還是說:“不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吧?”
柳慕知道他心思松動了,說:“你們去看了,回來告訴我啊,我雖然沒有去,也能想象得到多有趣,是不是?就這麽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李福澤說:“大亮真想去的話,帶他去玩也可以,就當帶他開個眼界。”
柳慕高興的說:“對啊!我們現在有條件給他這個好生活了,當然應該這樣,以後有機會還要帶他去府城去省城,去京城!反正這又不是吃喝嫖賭的壞事。”
李福澤一手抓住她的左小腿,說她:“你說話怎麽不注意點?什麽都說……”
柳慕看他的臉色,不像真的在訓話,才笑道:“好吧,我會注意的,但是我說的也有道理吧?帶他出去玩不是壞事。”
李福澤點點頭,重新将她的小腳放入熱水,随口又說:“元旦之後立聰大概就會到了,我都要忙起來,他不可能常留在這裏,所以我有時候還要留在村裏守着,你到時候晚上有什麽不舒服的怎麽辦?要不在房裏多放一張床,讓張嬸來守着你。”
讓張嬸睡在這個睡房?柳慕感覺好怪異,這個房間裏充滿李福澤的男子氣息,讓一個女人睡進來多麽暧昧呀?雖然張嬸四十多歲了,但是以柳慕的現代眼光來看,女人不論多大年紀都有自己的情感,四十簡直是□□啊……當然她也不是懷着龌龊的心思猜想這倆人,只是想象起來就是很怪異啊,她沉默了好一會,李福澤催促她怎麽想,她才說:“那個,我覺得張嬸始終是外人,不喜歡外人睡在我身邊啊。”
李福澤心裏其實也覺得不妥,說:“你說得也是,但是到時候怎麽辦呢?我實在是不放心。難道你身體不舒服了還要爬起來開門去叫人?”
柳慕想起了方便的電話,或者說醫院床頭的護士按鈴,或者說英劇裏叫仆人的搖鈴?她是不清楚那個裝置的結構,有沒有方便一點的搖鈴?用繩子拉條鈴铛?半夜拉鈴顯得很詭異啊,要這麽麻煩,還是讓張嬸睡進來好了,她說:“好像真的只能這樣了。”
她還在想着解決的辦法,李福澤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說:“好了,泡夠時間了,水快涼了。”
柳慕扶着他的肩,雙腳離開了熱水,水滴滴的往下掉,李福澤攤開手巾幫她擦腳,輕輕的,然後一手放到她膝窩處,一手攬着她的背,穩穩的抱起她,抱向床鋪。
他把柳慕輕輕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了她半身,說:“我先把水倒了。”
“嗯。”柳慕應着,看着他端着腳盆離開,心裏想着張嬸睡在屋裏的情形,有點小憂郁啊。不知道她睡品怎麽樣?會打呼磨牙說夢話嗎?知人知面不知心,張嬸會半夜爬起來摸東西嗎?不對,她是正式中介介紹的人,應該有人品保障的吧?
李福澤忙完就回屋關門了,安頓好了柳慕在被窩裏,他也脫了外衣吹燈上床,躺在溫暖的被窩裏,他才說:“我剛才想到我們可以找觀蘭或者觀梅來這住,白天可以陪你說話,晚上我不在的時候她陪你睡,你要是有什麽動靜她可以出門去找張嬸,你覺得怎麽樣?”
“觀蘭?”柳慕想起前幾天在村裏見到的小女孩,那麽瘦弱,沒有什麽威脅感,還是個農村妹子,給人單純樸實的感覺,雖然柳慕才第一次見她,但她是李福澤的親戚,這給柳慕一種親近感,她有點心動了,說:“好像還可以,你的外甥女應該信得過。”
李福澤聽她同意了,也輕松起來,說:“我姐和姐夫一對老實人,養出來的孩子自然是信得過的,正好你之前就邀請過她來玩,她也沒拒絕,等我姐送觀和過來了,我就和她說,為了陪你,她肯定同意讓觀蘭來,哈哈,我看她恨不得自己來呢,她那麽看重你肚裏的孩子。不過春天都要忙地裏的事,她是沒辦法過來的。”
柳慕也輕輕笑着,同意他的看法,笑過後又擔憂了:“要是生不出兒子她該不高興了吧?”
李福澤連忙安撫道:“怎麽會呢?你還年輕,還有機會,要我說,女兒也不錯,有兒有女,這才圓滿。”
柳慕聽他這樣說,也高興起來:“對啊,我也喜歡女兒,女兒乖一點,軟軟的,我還可以把她打扮得□□的。”
李福澤也說:“那我可以努力幫她攢嫁妝!”
兩個人就低聲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夜,這樣輕松的聊着天,感覺非常親近甜蜜。
到了元宵那天下午,李福澤就帶着大亮告別了柳慕,騎着馬去縣城。
柳慕準備了肉和酒,讓李福澤去看一看誠哥,所以他們一到縣城就直奔西巷錢夫人租的院子,簡短的看望了下他們,因為錢氏是寡居,為了避嫌,他們只在門口看了誠哥幾眼,他身穿溫暖的棉衣,圓圓的臉蛋,看起來不再挨餓受凍,李福澤父子倆就放心的離開了。
兩個人去了飯館飽餐一頓,夜幕降臨時,才随着人群來到最熱鬧的那條街。
路邊的店鋪都挂上了各式的花燈,燈有各樣,圓的長的方的,動物形狀的花朵形狀的,紅色的綠色的黃色的,真是讓人目不暇接。
李福澤又扛起了大亮,讓大亮坐在肩頸上,這樣他能看得清楚點,李福澤喘着氣說:“大亮你又重了,你吃了很多啊這麽重。”
大亮本來看得很高興,聽他這樣說,就遲疑的說:“要不你放我下來吧?”
李福澤說:“好,走到那邊我就放你下來。”
除了燈好看,大亮覺得人也很好看,許多叔叔穿着體面的衣服,說笑着走在一起,真讓他羨慕,他也想快快長大,認識好多朋友,大家一起玩耍。
還有的是一家男女老少一起看燈的,大亮也覺得羨慕,那麽多人多好玩呀,不像他們只有兩個人,爹的話也不多,他多希望柳姨也一起來,可惜她的肚子太大了,大人說了,柳姨的肚子裏有小孩子,怎麽還不出來呢?他真好奇柳姨的肚子裏面是弟弟還是妹妹,長成什麽樣?他希望是一個弟弟,那樣他就能帶着弟弟一起去學堂,一起認識新朋友,對了,他也希望能帶着弟弟來看燈。
他抱着老爹的頭,又一次問道:“爹,弟弟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啊?我們和弟弟和柳姨一起來看燈才好玩呢。”
李福澤笑了,說:“傻兒子,你柳姨肚子裏不一定是弟弟,也可能是妹妹啊,還要幾個月才能生下來呢,生下來也太小了,不能馬上和我們一起看燈的,你慢慢等吧。”
大亮說:“為什麽要這麽久啊?爹,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好玩,別人都好多人一起走。”
李福澤也感覺身邊少了個人挺寂寥的,說:“不好玩嗎?那我們現在出城回去?”
“啊?”大亮雖然說是不好玩,但也舍不得這份熱鬧,其實燈真的很漂亮,他說:“那麽遠都來了,還是看完吧,爹你看那一堆人,他們在做啥?”他指向前方的人群。
李福澤看過去,不知道是什麽,就擠過去,聽得人群中有人念道:“出東海,入西山,寫時方,畫時圓。”他一聽就明白過來,告訴大亮說:“這是猜燈謎呢。”
大亮年紀小小,大字不認識幾個,聽着一些人在念,根本搞不清是什麽,就說:“爹,我們走了,去別的地方看看。”
李福澤也只是認識一些字,猜謎對他來說也很深奧,就扛着大亮走開了,想想又趁機教育大亮說:“其實猜謎也不怎麽難,你去了學堂好好念書,不用學多久就能猜出來了,猜對就有獎勵呢。”
大亮聽了只是嘿嘿笑。
李福澤說:“你傻笑什麽?我是和你說真的,你好好念幾年書,學些道理,等你長大了,我幫你開間店鋪,你就不用辛辛苦苦耕田了。”
大亮心想:我現在也不用耕田啊。他哪裏知道這些道理呢,只是覺得練字太難了,讀書一定很難,爹偏愛訓他,他只得叽叽喳喳的說這個燈好看,那個燈好看。
李福澤哪裏會不懂他的心思,只得住口了,随他高高興興玩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補昨天的日更啊,不能松懈
☆、年後的進展
元宵第二天,李福澤一大早就帶着大亮回去了,回去之後,大亮興致勃勃的向柳慕講述昨晚的見聞,燈都有什麽樣的,人都有什麽樣的,有多熱鬧,讓她明年一起去。
沒多久李喜就帶着小觀和來了,張嬸正要準備做飯,李福澤忙拿錢讓她去街上買個燒雞回來加菜。
在廳堂裏,柳慕給他們倒了茶,說:“大姐喝茶,家裏人都好吧?”
李喜一臉笑意,說:“好,都好!我剛才順便去街口的将軍廟上了香,求将軍保佑我們兩家人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保佑你平安生下孩子。”
“哦。”柳慕點點頭,一臉笑意說:“謝謝大姐關心!”
“沒事,你這肚子都好吧?沒有哪裏不舒服吧?”李喜關切的問。
柳慕回答:“沒事,吃好睡好,怎麽會有事呢。”
李喜笑着說:“好!我看你面色紅潤,氣色的确很好,你是個有福的,跟了阿四這麽好的人,日子過得不錯,以後的福氣一定會更好!”住在鎮上,還有人服侍,村裏又有新房,這真的是很好的日子了。
柳慕一臉微笑的點頭,心裏卻疑惑:大姐是跟李福澤一樣姓李,不是姓王的吧?這樣誇自家弟弟真的好嗎?
李福澤很快就過來了,和大姐說到了一處,問些家裏人的情況,說了些瑣事,李福澤又說了下學堂的情況,觀和年齡小,在家裏也幹不成什麽事,還是讀個一年兩年的吧。這樣說着說着,張嬸買了菜回來,很快煮好,一家人就吃飯了。
全部六個人吃飯,張嬸一一幫忙裝飯,李喜還不好意思,直說自己動手就行了,李福澤忙說:“沒事,姐你就坐着吧。”
李喜聽了才好好坐着,柳慕給兩個孩子夾菜,李福澤給大姐夾菜,一家人其樂融融。
弟弟日子過得好,她也高興,不過李喜心裏也有疑惑,有話就問出來:“阿四啊,你房子也蓋好了,怎麽不在村裏住啊?你買的山頭不要打理嗎?”
李福澤每每一聽到山頭的問題就心虛,避重就輕的說:“要的,現在開春就回去了,不過孩子在鎮上讀書,在這裏住也方便,姐你別多想,這房子很便宜,還有一間房呢,想請你家觀蘭觀梅來這住住,我常出門,我媳婦這肚子一天天大了,我在外也不放心,想請她們來陪陪小柳,你看怎麽樣?”
李喜一看柳慕圓潤的身材心裏就滿意,但又有些擔心:“她們年紀小,哪裏懂得照顧人?”
李福澤笑說:“照顧人的事有張嬸在啊,張嬸有經驗,讓她們來只是和小柳說說話,沒事幫忙倒個水遞個東西,也不是長住,我就是怕開春後山頭太忙,我有時候要呆在村裏,到時候來幫忙幾天就行了。”
李喜看看張嬸,看起來是挺可靠的樣子,心裏就放心了,說:“好,什麽時候你忙了來家裏叫一聲就行了。”
正月十五到正月十八,街口的将軍廟都有熱鬧的活動,李福澤就體貼的讓孩子們玩了兩天,過了日子才送去私塾。
私塾在鎮子的邊緣,要走過熱鬧的長街,有點遠,私塾外面不遠就是農田了。孩子們在私塾裏認識了附近不少的大小孩子,每天結伴來回,也算快活。
柳慕請張嬸幫忙做了兩個系帶背包,有着寬寬厚厚的肩帶,孩子們書本紙張不多,小小的就行了,還能放筆袋和吃的糕餅。
每天柳慕都要檢查他們的作業,順便自己也學一學古代的教育知識。小孩子學東西快,背起書來是叽裏呱啦流利得很,就是寫字難一點。
沒過幾天孔立聰果然來到了,兩馬車的人在鎮外等候,他和另外三個人來叩門。李福澤這兩天哪都沒去,專門等他,現在人來了,他馬上帶着人回村安置。
回到村裏在路口下了馬車一看,全是細瘦的孩子,還不到他胸膛高,跟他的想象有出入啊。他帶着一幫人回到院子裏,開了房門讓他們自己安置,就拉着孔立聰到院外嘀咕:“這些孩子可靠嗎?能幹得了活?是正經雇的不是拐騙來的吧?”
孔立聰不屑的說:“武州城到處是找工作的窮人,我随便一拉就有幾十個,何必去拐騙?這些孩子都是各地村裏的,能吃苦,家裏有災有難吃飯都成問題,一心想要掙錢養活家裏人,我一一看過了,不是老實忠厚的不要,這樣就好控制,不怕他們私藏偷拿。”
李福澤一聽他說這些就頭疼,他最搞不定的就是怎麽讓雇來的人聽話不洩密,又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