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6)
,她這麽疼惜這個孩子,肯定能理解的。”
既然他這麽說,柳慕就心安理得的不多想了,說:“她既然這麽關心我們家,肯定很樂意來幫忙,她會覺得這是幫我們省了一筆雇人的費用。”
李福澤笑了:“也是。”
夫妻倆聊了這麽多,柳慕越發期待能快點住進城裏,她覺得在鎮上已經呆膩了,迫切想要換個環境。李福澤只能更用心的去找,其實縣城也就這麽點大,他看來看去,把房子都看遍了,還是拿不定主意,覺得有一些不錯的,又怕柳慕會挑剔。即使看了覺得好,他也怕房子會有什麽□□,深怕住進去之後才發現房子的缺陷。
中人的介紹都是誇房子好的,他覺得需要找個常住縣城的人來幫忙拿主意,可惜觀祥現在天天在村裏守着,李福澤不想讓他再攬活,讓他把工場的事忙好就行了。若是還有人能幫忙的,那應該就剩錢氏的家人了,記得她有一個男仆的,肯定會辦事,也認識更多的人。
李福澤從柳慕那裏問來了錢氏的住址,買了一些糕餅幹果的禮盒,上門去拜訪。
禮物遞上去了,他沒敢在院子多呆,找了錢家的男仆泰丙出外找個茶棚喝茶,泰丙一直推脫不受,李福澤只好話不多說開門見山,問他城裏好點的租賃房子在哪,請他幫忙打聽一下,泰丙就問了他的要求,李福澤細細說了,泰丙就好脾氣的答應了。
兩天之後李福澤再去,泰丙就說奉夫人的命令,要盡全力幫他找房,帶着他去了三四處房子,房子的情況,房價,鄰居為人都幫他打聽好了。
李福澤最終選了城南的一個大院子,這邊的房子房齡較新,也夠寬敞,周圍住的都是有正經活計的人家,不到兩條街外就有城裏的大藥鋪,很是符合李家的要求。
李福澤感激他跑上跑下,就封了中人費給他,說等自家搬進來後,要邀請他帶着誠哥來玩玩,請錢夫人來看望一下柳大娘子,泰丙推辭幾番後就收下了。
李福澤租了房子回家向柳慕邀功,柳慕只說請張嬸幫忙煮醬焖雞給他吃,李福澤說:“這是你謝我還是張嬸謝我啊?”
柳慕就捧着肚子說:“你看我這樣子也做不了什麽事謝你啊,要不等我生完孩子再煮給你吃?”
李福澤擺擺手說:“我也不至于饞這道菜吧?你要謝我呢?平時只需要心平氣和,別哭別煩別氣,有什麽事就好好說,保重自己,這就是很好的謝禮了!”
柳慕笑眯了眼說:“你要是一直這麽體貼周到,我當然能保持好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沒有評論收藏呢?
☆、再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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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城南邊南平巷的房子比鎮上的房子大,有三間正房四間廂房,還有廚房和柴房,院子裏有半邊肥沃的土地,可以種植花草蔬果,廚房門前還有一口井,井水充沛。這裏的正房是一間睡房和兩個廳,柳慕捧着肚子跟在李福澤後邊走動,李福澤說:“我們一家可以在這裏吃飯,外面這間可以招待來拜訪的親朋好友,”
柳慕欣喜的點頭,太好了!終于有了獨立的飯廳,逼格提高了一個層次。
李福澤帶着柳慕看了幾眼睡房,就帶着她出去了,說:“我們再看看外面。”
柳慕一眼只看到睡房光線充足,布置整潔,第一眼印象還過得去,就同意了李福澤的話,等有空再慢慢看睡房,現在孩子們還在院子裏瘋玩呢。
李福澤之前抓緊時間布置好了房子,添購了需要的物件,把院子都收拾妥當了。等私塾休沐前一天張嬸就進城,忙着灑掃、鋪床、買菜等事情。今天一家人早早就起床,吳大哥來幫忙兼認門,他和孩子們帶着簡單的包袱坐馬車,李福澤騎着馬陪坐轎的柳慕慢慢走。
現在吳大哥坐在廊下休息,觀蘭和張嬸在廚房忙午飯,大亮和觀和已經看完了屋子,跑來請求李福澤:“爹,我和表兄去外面走走,很快回來的。”
柳慕不放心他們出去亂走,忙看向李福澤,李福澤也是同樣的想法,他皺着眉頭說:“這裏不同鎮上,外面街巷多,你們會迷路的,外面人也多,你們不知兇險,等你們在這混熟了才能出去。”
“可我們下午還要回鎮子,明天去上學堂,你又不讓我們在這住,讓我們怎麽混熟?”
李福澤心知他很會頂嘴,不願和他多說,板着臉一副嚴肅的面容說:“下次你們再休沐了我再帶你們出去,急什麽?你才幾歲?還怕看不到外面?”
大亮也知道老爹板着臉就會生氣不耐煩,還是柳姨好說話,他眼巴巴的望着柳慕說:“這院裏又沒什麽好玩的。”
柳慕被他軟萌小正太的眼光一看,馬上心軟,想找些好玩的給他們,可李福澤已經不留情面的說:“今天跑了半天了,馬上吃飯,吃了飯還要背書習字,怎麽老顧着玩?”
兩個小孩似乎還想讨個情面,可李福澤毫不松口,柳慕看他的理由挺正當的,就不好駁他的面子,還有吳大哥這外人看着呢,還是該維護他威風八面的一家之主面子。
觀和就拉着大亮竄進了為他們準備的廂房。
李福澤看到吳大哥在那邊廊上,想想一家之主不好怠慢客人,就交代柳慕回房去坐着休息一會,他要招待一下吳大哥。柳慕想着來日方長,明天再和他逛院子也可以,就自己回睡房去了。
睡房也算寬敞了,有一個大大的花窗,窗戶下有一個舒服的單人卧榻,對面就是雕花大床,挂着淡綠色床幔,床尾放着幾口黑漆衣箱,床頭靠牆是梳妝臺,這可比柳慕初初穿越來時李福澤那陰暗簡樸的卧室好太多了。
花窗是圓形的,菱花的木格窗棂,糊着半透明的砂紙。柳慕把枕頭疊高,小心的躺在小塌上,閉着眼睛休息。
她心中千頭萬緒收不回來,農村、鄉鎮、縣城他們都住上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到府城去住一住了?不過城裏除了買東西、看病方便,還有孩子上學方便點,其他方面真趕不上在農村自在,尤其現在李福澤小有家資,可以請上五個六個或十個八個仆人來服侍,可以彌補沒有現代化電器的不便。圈個大大的場地,養上幾匹馬,哇塞!貴族生活,逼格甚高,她最想養的是什麽?可愛又不危險的猴子?羊羔?梅花鹿?孔雀?大熊貓?哇!大熊貓都開始肖想了,好變态啊,這裏的農村可沒有卧龍的好條件。她也沒有動物專家能幫忙,更別說大熊貓再怎麽憨态可掬,它也是有爪牙的,不是溫馴的動物,她最好死心了。也或許他們以後可以找到大熊貓的栖息地,在那定居,它們對環境要求那麽高,住的地方應該也适宜人類居住,至于這個時空有沒有大熊貓?她就懶得去想這個可能了。
不對,應該想點實際的,在城裏應該怎麽打發時間?結交鄰裏的已婚婦女?她只是想聽些城裏的八卦,別人對她有什麽猜想,她都放到一邊。可惜李福澤只答應住兩個月,院裏的空地不能翻整出來種花種草。
話說,她想擁有一座花園的夢想什麽時候才能實現?
這是柳慕的煩惱,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煩惱,包括大亮。一家人吃了中飯後,大亮和觀和就被迫回屋裏練字,練了幾頁大亮就煩悶了,放下毛筆說:“這裏挺好的,我真想留在這裏,爹為什麽就不能改主意呢?”
觀和看着大亮,不說話,他其實也想呆在這裏,城裏肯定比鎮上好玩,可這是舅舅家不是自己家,他說了想留下來又有什麽用呢?舅舅堅持他們兩個要每天去私塾好好學習,又說只在城裏住兩個月,不是要久住,所以不能讓他們進城裏的私塾學習。
大亮離開桌子,趴到窗臺上向外面張望,院子裏沒人,可他知道爹和天和伯伯在正廳說話呢,肯定會看着院子,不讓他和觀和出去玩,他回到桌子前說:“要是我們跑出去了,晚上再回來,那我們明天就不用去上學了。”
觀和心裏一動,問:“怎麽出去?”
“我們想個辦法,我爹他們不看院裏我們才能開門出去。”大亮說:“要不請張嬸端茶水去給他們喝,我們趁機跑出去?”
觀和心裏也挺想出去的,但他顧慮比較多:“舅舅一聽到院門的聲音,肯定會出來看,我們哪跑得了啊?”
大亮撇唇不高興,說:“那怎麽辦?等坐車出城的時候我們再偷溜下車,再躲起來,天黑再回來,你覺得呢?”
觀和一想:那樣舅舅知道了一定會讨厭我的,表弟是舅舅的兒子,闖什麽禍都無所謂,我又不是他兒子,他讨厭我了就可能會不供我吃穿、不供我讀書了,那怎麽行?一定要阻止表弟。
觀和說:“那樣不好,我們對城裏不熟,會找不到回這裏的路,我們等下次休沐的時候再來玩好了。”
“那要等好久,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他們住在一起。”大亮皺着眉頭說。
觀和想了想,笑說:“呆瓜,回鎮上沒有大人管着才好玩呢,想玩多晚都不要緊,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不背書練字也可以,我們也可以到山上到田裏去,摘桑葚、酸葉吃,根本沒人管我們。”
大亮聽他這樣說又心動了,他說:“好是好,可姑媽不是在家嗎?她不管我們?”
觀和笑說:“我娘白天還要回家幹活的,家裏很多事情要做呢,她又沒讓蘭姐回家,沒人幫她做事。”
大亮又跑到走廊上,他一站那,果然老爹的眼神就跟着瞪過來,大亮老實的跑回去房裏,終于打消了想偷跑的念頭。
柳慕和李福澤在這住下來之後,果然有不少鄰居來打聽家裏的情況,柳慕讓張嬸告訴大家,說家裏是白石鎮的居民,來城裏是為了安胎治病的。之所以要咒自己生病,是怕周圍人像李福澤一樣覺得普通人家沒事跑到城裏安胎太浪費了,怕鄰居們會多想。尤其不想讓他們懷疑李福澤是個小財主,財不露白才是安全的。
她自己肚子太大了,不知道上別人家做客是否有忌諱,其實她也是覺得出門好累,還是呆在屋裏舒服。她讓李福澤幫忙請錢氏來家裏做客,關心一下她的近況。
過了幾天,錢氏才帶着誠哥和秀珠上門,大家見過禮後,李福澤避到外面去讓她們女人好說話。
柳慕、觀蘭和柳氏坐在一起,秀珠也帶着誠哥在一邊玩。柳慕看錢氏的衣着還是比較光鮮,看起來不舊,想着她們過日子也不錯吧?
錢氏頗為關切的詢問柳慕肚中胎兒的情況,柳慕說:“勞你挂心了,我現在情況挺好的,請了張嬸在家裏照顧,看顧着飲食起居,你看我現在也挺有精神的,只是這是我頭一胎,心裏多少有點緊張。”
錢氏一派斯文和氣,說:“我當初懷誠哥時也是如此,心裏總是憂思過多,幸好當時家中有一班姐妹每日開解我,最後也還順利生下了誠哥,如今誠哥都這般大了。”
姐妹?柳眉暗想錢氏說的該不會是家中的小妾吧?他們家中妻妾居然如此和睦,果然是大度的封建女子,她可不敢想象李福澤娶一幫小妾回家之後要怎麽相處。她說:“是啊,現在看誠哥身體挺好的,你們家日子過得不錯吧?”
錢氏慢吞吞的說:“我們如今人口單薄,也花不了許多銀錢,節儉着過日子也還過得去。”
柳慕打量他們,是沒有愁眉苦臉的神色,就說:“那樣就好了,我如今出門不方便,想請你多到這裏坐坐,我好向你讨教養胎生孩子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來吧來吧!
☆、生産的準備
錢氏微笑着說:“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就多來打擾幾次了。其實我當初懷誠哥時,都是府裏的廖媽媽照顧飲食起居,她當時幫忙找的穩婆、奶娘,我當時一切就聽從安排,反倒對各種瑣事知道不多,沒辦法指導你,廖媽媽還在就好了,可惜她早已經被兒子接走了,不知去了何處。”
哦,意思是當初她是尊貴的錢夫人,家庭美滿、家財萬貫,任何事都有仆人代勞,後來錢老爺死了,沒有了撐門面的人,所謂樹倒猢狲散,那些厲害的仆人就離開各奔前程去了。柳慕說:“你們府上當初資産豐饒,夫人你懷孕一定是無比尊貴的大事,請來的穩婆一定是經驗豐富非常可靠的,真希望你能幫我一下,我最害怕找了不可靠的穩婆,到時候會有危險。”
錢氏聽了,看向旁邊的秀珠,問道:“秀珠你可記得當初的穩婆是哪裏請來的?”
錢氏五年前生産時秀珠還是個小姑娘,關心的都是衣服首飾這些美好的東西,哪裏會注意穩婆這些婦人家的事?就說:“奴不知,或許陶三姑會知道吧?”
錢氏點點頭,回頭對柳慕說:“陶三姑原是我府上的姐妹,老爺去後,她嫁給了一家布店的東家,我與她還有些來往,可以幫你打聽了來。”
府上的姐妹?照她的意思那就是錢府的小妾吧?小妾都能再嫁?還能嫁給布店的老板,這陶三姑若不是有錢就是有貌,也或者是財貌雙全,但是錢氏也太不靠譜了吧?自己生産連穩婆哪裏來的都不清楚,陶三姑只是一個小妾,她會比錢氏還上心?柳慕不禁有些懷疑,只說:“那就麻煩夫人了,若是陶三姑也不知道那我也不強求了,只能讓我家李大爺出外打聽可靠的穩婆了。”
錢氏微笑着說:“陶三姑去年就生了一子,母子均安,她請的穩婆就算不是當初我們府上請的那個,想必也是可靠的。”
柳慕一聽覺得有戲,說:“那我備一份薄禮謝她,夫人你幫我們上門去拜訪吧?”
錢氏點頭稱好,又說:“若說別的事情我不知,只有一件,當初我生誠哥時也是聲衰力竭了,幾乎熬不下去,十二萬分的兇險,家中人熬了參湯予我喝下才有力氣,後來母子均安生下了誠哥,李大娘子你也早做些準備吧。”
柳慕聽她的話又想起了生産的兇險,嘆道:“是了,多虧夫人提醒,我家中什麽都沒準備呢,是先胡亂準備着,還是等請教了穩婆再去買啊?”
錢氏說:“穩婆所需的淨桶、剪子、草紙,還有婦人所需的參片這些肯定是要準備的,其他的就等問了穩婆再去買吧。”
柳慕在心裏一一重複,記住了,心裏才安定下來,誠心誠意的說:“多謝夫人今天來,聽了你的話我才安心點。”
錢氏沒坐多久就告辭回去了,柳慕回贈了兩份謝禮,感謝她幫忙打聽好穩婆的事。
柳慕閑時就一一想象了生産過程需要的物品,除了幹淨的桶盆、剪刀、草紙,還有給自己補充能量的人參、雞蛋、紅糖,或許還需要止血的紗布,孩子生下來後,萬一沒有奶,還需要下奶的偏方。她一一記在紙上,讓李福澤盡心去辦。
李福澤除了忙這些,隔個兩三天就要回白石鎮去看望兒子,和孩子們吃午飯,聽他們說話,叮囑他們一定要乖。又去看望吳叔,囑咐他好好休養。還要回工場去晃晃,看觀祥做得怎麽樣。孔立聰被迫留在工場主持事務,他對李福澤是多有怨言,每次見到總得諷刺幾句:“李大爺來了!李大爺每日照顧媳婦辛苦了,何必來這晃呢,還是呆在家裏哄媳婦重要,工場的瑣事哪比得上哄媳婦高興?”
李福澤現在每日輕松得很,每天都高高興興的,大度的不理會他的嘲諷,還想和他聊聊養兒經,可惜孔立聰一心只關心經營買賣之事,對家中妻女不太關注,他現在又是孝期,不能生孩子,自然和李福澤沒得聊。
李福澤又開始想:柳慕生下的孩子是否要稱呼孔立聰為舅舅?若是孩子的舅舅和大亮的舅舅不同,在家裏是否很怪異?柳慕自己已經沒有娘家親人了,她生的孩子就少了外家親戚,這似乎不太好。
一天晚上,他試着和柳慕商量了一下,柳慕大為反對,說:“不要,孔立聰他從來沒把我放在眼裏,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憑什麽要叫他舅舅?他想得美!”
李福澤忙說:“你別激動,這不過是我的想法,跟孔立聰無關,我只是為孩子着想。”
柳慕不以為然說:“你要是為孩子着想,就不應該給他找這樣不靠譜的舅舅,貪財好色,壞心眼又多,反正我孩子和他也沒有血緣關系,我寧願找個人品好點的陌生人當孩子的舅舅。你看他一肚子的心眼,就算會疼孩子也只會疼大亮,讓我的孩子認他做舅舅有什麽意義呢?”
李福澤說:“我是覺得一家子兄弟姐妹之間的舅舅不同,有點奇怪。”
柳慕攤手:“這哪裏奇怪了?你看大亮都是叫我柳姨,可我生的孩子肯定要叫我作娘,這不也不同嗎?我們家裏孩子們有不同的娘不同的舅舅這是很正常的。”
李福澤看了柳慕一下,問:“你想要大亮改口叫你娘嗎?”
柳慕驚訝了,忙說:“我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李福澤臉色古怪:“這是為何?你和大亮之間相處得不錯,我覺得你們很喜歡彼此。”
“我們之間是相處得很好,我也很喜歡大亮,但是——”柳慕在心裏算了下自己的年齡,25歲,大亮六歲還是七歲了,這若是母子的年齡差,一點也不萌啊,她組織着語言,說:“我和大亮的确不是母子,怎麽能假裝呢?這樣對我們不公平!”
李福澤的臉色沒有好轉,他說:“是你不想要大亮這個兒子?你覺得我逼你們母子相稱是不公平?”
柳慕生怕他亂想,說:“是我說得不夠清楚,但是你只要知道我确确實實是喜歡大亮的,我希望他健康快樂、聰明伶俐,我可以是他的朋友或者是關心他的長輩,但是我自己還沒有真正做過一個孩子的娘親呢,我不可能做到像一個真正的娘親那樣去疼愛他,也許等我肚裏的孩子生下來後,我就能體會到了,你覺得我這樣說合理嗎?”
李福澤慢慢點頭,之後說:“我只是想讓我們的家更親近,我不想讓孩子們因為稱呼的不同而有隔閡。”
柳慕被他簡單的話感動了,如果不是太在意家裏的人,李福澤就不會想這麽多了。想想當初自己出現得比較稀奇,和李福澤的結合也是湊合着來的,比較草率,但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她就會為李福澤生下一個孩子,這是一個契機,代表着更美滿的未來。到時,她和李福澤、大亮還有生下來的孩子,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到那時,柳慕再不會做夢要回到現代,她現在有了羁絆,再也回不去現代了。
她一把抱住了李福澤說:“你和我都這麽疼孩子,他們一定是很好的兄弟姐妹。”
李福澤也攬着她的肩膀,說:“好,你說的對!”
沒過幾天,錢氏就幫忙打聽到了可靠的穩婆,打發了泰丙來報告給李福澤。李福澤謝了他賞錢,很快就去拜訪了陳婆子,她五十多歲,慈眉善目,衣飾整潔,在附近的口碑都很不錯。她上門來看了柳慕的情況,指導了她該怎麽保養胎兒,要準備些什麽物件,又指了一間不透風的廂房做産房。
陳婆子走後,柳慕想着她說過的以往接生時的事跡,雖然她是想表達自己有多麽豐富的經驗,把多少産婦和胎兒從鬼門關拉回來,顯出自己的重量,但是柳慕完全被吓住了,覺得如臨大敵,十分緊張。
李福澤安慰她,說情況一定會很好的。柳慕把李福澤當作救命稻草,讓他準備的房子和器物一定要幹幹淨淨,又說家裏只有張嬸一個幫忙的完全不夠,生的時候肯定會忙不過來,就算平安生下來了,也要有經驗的婦女來照顧她和孩子,到時候她一定會很虛弱,自己都難保住,更別說照顧孩子了,所以奶媽也需要請一個嗎?
李福澤說可以多請一個經驗豐富的婦人,奶媽也可以備一個,讓她別太擔心,還有他呢,觀蘭也可以幫忙做事,不需要太擔心。
柳慕又想着怎麽做一個保溫箱,要是孩子情況不好,可以讓孩子呆在裏面,可這世界上沒有網絡沒有搜索引擎,她怎麽能知道保溫箱怎麽做呢?是用火烤溫還是用水蒸溫?保溫箱具體需要多少度?即使知道是多少度她也沒工具測量溫度啊。
果然家裏急需這個時代裏有經驗的婦女,這又得麻煩錢氏了。
李福澤又一次準備了厚禮上錢家請求幫忙,一切為了柳慕和孩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生女
無論柳慕怎麽害怕,該來的還是會來。
差不多到了預産期,柳慕從下午就開始肚痛,張嬸和新請來的桂嬸把柳慕扶進了産房,李福澤去把陳婆子請了來,柳慕扶着牆站着,張嬸在廚房幫忙,桂嬸幫陳婆子打着下手。柳慕雖然痛但是不敢大叫,生怕把力氣都用完了,只是實在忍不住時才求陳婆子幫忙。陳婆子看時間差不多了,才讓她躺到床上。
柳慕一直痛啊痛,但孩子沒那麽容易生下,張嬸又給她喝了補充體力的湯水。這樣長的煎熬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有時又想堅強忍下,有時又想放棄,時間過得那樣的慢。
也不知道天黑過了多久,在她撕裂般的痛苦下,陳婆子才高興的鼓勵她用力,就快可以生下來了。她的聲音已經嘶啞,牙齒都快咬崩了,終于在一陣拉瀉的快感中聽到陳婆子說:“好了好了,孩子出來了。”
她已經沒心思去管別的,眯着眼看到那紅彤彤的身子,輕聲問:“是男的女的?”
陳婆子還是一臉笑意,說:“是一位千金。”
柳慕微笑着再也撐不住,閉上眼,把手尾都交給她們,自己沉沉的睡去。
等到她再醒來,天已經又亮了,她滿身不舒服,也不想爬起來,張嬸已經發現她醒來,輕聲請示:“大娘子你醒了?你等等,我去煮個糖雞蛋來給你墊墊肚子。”
柳慕應了聲,問:“大爺呢?”
張嬸回答:“大爺一早就出門了,要回去通知親戚朋友,請他們來參加姑娘的洗三。”
柳慕這才想到自己拼了命生下來的小東西,說:“把孩子抱來給我。”
張嬸輕柔的扶着她半坐起來,然後把旁邊的襁褓抱過來給她,她就出門去弄吃的了。
柳慕端詳着手中的嬰兒,她紅紅的皮膚,閉着眼睛睡覺,眼睛略有浮腫,腦袋上稀疏的略黃的頭發,整個人可憐的縮在襁褓中,柳慕忍不住驚嘆:“實在是太醜了……我又不是整容女,怎麽生出來的孩子這麽醜啊,基因突變了?李福澤得多為你準備嫁妝你以後才嫁得出去啊!”
唉,拼死拼活生出來的孩子,長得這麽不如意,真是讓人好憂郁啊。柳慕深吸口氣,給自己打氣,孩子總會女大十八變的,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等她長大了一定教女兒勤快變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看這孩子是否健康。
她默默的檢查了孩子的四肢,雖然還是很醜,但的确是兩只手十個手指,兩只腳十個腳趾,渾身上下也沒多出什麽器官,也沒少了什麽器官,她重新把襁褓包好,輕輕的在孩子的臉頰上一吻:“恭喜你,你長得很健康!”
李福澤騎在馬上,狂奔回鎮上,要通知親朋好友他新添了個千金的喜訊,他心裏不禁嘆道:這段時間真是忙昏頭了,一些應該做的事都沒辦好,馬也沒買一匹好點的,能騎快一點,他真不想出門,想留在家裏陪伴妻女。或許他早該買個小厮在身邊幫忙跑腿,這樣就不用自己親自出門了,看來有錢人家之所以有那樣多的規矩是自有其道理的,等忙過這一陣,他也要為妻子兒女配備一個身邊人,讓他們舒舒服服不用為瑣事奔波。
他回到白石鎮的院子,大叫了幾聲大姐,都沒有聲音回應,看來姐姐一早就趕回村裏做事去了,李福澤繼續往姐姐家趕,終于把紅雞蛋、喜糖、喜餅送到姐姐家,高興的告訴她柳慕生了個女兒,讓大姐記得去參加洗三禮。
然後他告別了大姐,往工場趕去,這是要去通知孔立聰和觀祥。
李喜把李福澤送來的喜糖喜餅分了給來湊熱鬧的鄰居,心裏不太痛快的繼續去幹活,心裏埋怨着柳慕,四福這麽看重她這一胎,都留在縣城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就只生了一個女的賠錢貨,四福為了照顧她,連大亮這男丁都放在鎮上不管,現在可好,她兒子都生不出一個,實在是太沒用了。她娘家也沒有,還過什麽洗三?找哪家給她送娘家禮?
她真是越想越不滿意。
不過李福澤高興得很,到了工場就找了孔立聰和陳觀祥兩大主管,說了自己有了女兒的喜事,還自掏腰包給工場的人加菜,要大家和他一樣高興,保佑他的女兒安安穩穩!
他也沒有久留,繼續向村裏交好的人家去報喜。
孔立聰知道這消息後高興得很,姑娘好,生個姑娘就不能和他親外甥大亮争寵了,誰家不是愛男丁多過愛女丁,李福澤賺的這些錢還是會留給大亮的,他孔立聰是大亮最親的舅舅!以後也還是李家最親的親戚。
李福澤向村裏交好的人報喜,那些人紛紛安慰他:生姑娘不要緊,只要繼續努力,說不定三年抱倆,很快就能再生個兒子,李福澤笑着說生姑娘也好、他喜歡姑娘,可惜大家都不信他。
李福澤又回到鎮上去吳叔家報喜,吳叔的身子已經好多了,不用躺在床上了。李福澤高興的心情還沒有消散,抱着小秋高興的說:“孩子很好,上下都齊全,很快就能長得跟小秋一樣水靈了。”
吳嬸收下了報喜的禮,關切的問了柳慕的情況,李福澤說柳慕還在休息呢,他出門的時候還沒醒,不過郎中說了沒有大礙。
吳嬸就問他是現在就回去看她們母女,還是等大亮一起吃了飯再回去?
李福澤看看也快到吃飯時間了,就說找大亮他們吃飯,告訴他們這好消息再回去。吳嬸就馬上開始做飯,李福澤去了羅老九家報喜,請他們去參加孩子的洗三,又謝絕了他們留飯,就到私塾等大亮下課。
大亮見到親爹很高興,蹦跳着癡纏着老爹要他背,李福澤覺得自己也背不了兩個孩子,就一手牽着一個,笑說:“別搗蛋了,我告訴你正經事,你柳姨生了個姑娘,你有妹妹了。觀和,你有表妹了!”
大亮和觀和對望一眼,大亮問:“爹,那你高興嗎?”
“那還用說,我又添一個孩子當然高興了,怎麽,你不高興?”李福澤笑得合不攏嘴。
兩個孩子才大叫大嚷起來,大亮說:“爹你高興我也高興,是姑媽老是說柳姨生個弟弟才好,現在生了妹妹,我以為你不高興呢!”
李福澤傷腦筋的停下了笑容,大姐老是和身邊人說柳慕生個男丁才好,現在不是男丁,她會不高興吧?真不知道怎麽才能扭轉她的想法,希望她洗三時不要崩着臉才好,他也要多開解柳慕,讓她別為其他人的閑話傷心,有個女兒也挺不錯的。
“爹,我有妹妹了,是不是不用上學了,我想去看妹妹!”大亮一臉期待的問。
李福澤大手輕晃他的腦袋,拒絕了他的提議說:“想都不要想,你最重要的事就是上學,妹妹在家呢還能跑哪去?等你休沐就能看到了,再說現在她也不能多見人,不能出門吹風,等她以後長好了,你就能多看她了。”
觀和好奇的問:“舅舅,表妹很小嗎?”
“小!”李福澤想起女兒,心情又好起來,伸出大手這麽一比說:“太小了,我一只手都抱得過來,要慢慢才能長得像你們這麽大呢。”
孩子們興奮得叽裏呱啦的問起其他的問題,巴不得馬上坐上車,跑到縣城去看妹妹。
大家在吳家吃飯,李福澤早已和吳家人商量好,他出錢請吳家人給新出生的孩子送“娘家禮”,給柳慕撐場面,衣褲、尿布、搖籃等都早早準備好了,洗三那天就送過去。
等大家吃了飯,李福澤又把孩子送回私塾,他自己也馬不停蹄的直奔縣城。
吳大嫂把洗三要送的禮再一一過目,覺得都妥當後才放心,出來廳堂上問家婆:“娘您也去參加洗三嗎?”
吳嬸說:“四福那樣鄭重其事,我自然是要去的,給小柳做面子。”
吳大嫂說:“小柳她沒有娘家也挺可憐的,好在四福對她不錯,生了女兒也高興成那樣。”
吳嬸嘆了口氣說:“四福他是看透了,當年他家裏人一個個的去了,留下他一個大老爺們照顧大亮這小孩子,真是暗無天日一樣的日子,現在他熬過來了,日子又興旺起來,不光是錢財,人丁也慢慢旺起來,現在這是女兒,兒子也很快會有的。”
李福澤快馬加鞭回到縣城南平巷的院子,先問了張嬸家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