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9)

是什麽都沒了,不過現在多說無益,我們的意思是,方家既然能害我們一次,自然能下手第二次,而你這個三當家,現在和我們在同一艘船上了,只怕也會對你們家裏不利。”

李福澤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問:“姚二哥是說我家傻小子被拐去餘州城裏是方家耍的計謀?可對方說他們是劉家的人。”

姚先說:“不錯,劉家的一些情況想必賢弟也清楚,他們家家大業大,子孫衆多,一家四代同堂,結下的兒女姻親自然也不勝枚舉,方家就有一個女兒嫁入了劉家,不過他們都是小房生下的子女,平日裏不太打眼。我們家對方家頗有忌憚,都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自然把方家的事都打聽清楚了,所以說賢侄這事頗有蹊跷。”

李福澤聽了一顆心亂得很,他說:“現在大家都知道大亮在劉家住着,他們應該不敢明目張膽的加害他。”

姚先嘆口氣說:“依舊方家所作所為,他們自然不會在明面上做手段,聽你說他們家車夫還親自來了,我估計着是否想和你搭上線?”

姚其也說:“我覺得方家是看中李賢弟家資深厚,想把賢弟拉過去。”

李福澤看向姚先,姚先也說:“很有可能啊。他怕我們方家很快就能翻身爬起來,索性下手使計把賢弟拉過去,那樣方家又能更上一步了。”

李福澤率先表态說:“我是絕對不會半路變卦去投奔方家的,我現在把家都安在會泉鎮了,自然是一心跟着姚家。”

姚先笑了,說:“賢弟的品行我信得過。”

姚其也說:“那是自然的,只是方家兄弟詭計多端,就算賢弟不答應,他們也會暗暗使計,讓人防不勝防。”

李福澤一向沒什麽心計,說:“我倒是可以一心撲在茶園,不和他們來往,只可惜大亮正是孩子心性,萬事都貪新鮮熱鬧,最容易被他們設計。”

姚先說:“現在還是他們想要籠絡賢弟的時候,不會加害大亮賢侄。”

李福澤皺眉說:“詭計多端的人就像毒蛇一樣,誰都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咬人,一想到我家傻小子被他們纏住,我就擔心極了,明天一早就要去把他接回來。”

姚家兄弟倆自然欣喜于他的幹脆,姚先說:“賢弟你去了劉家只要面善應對,有什麽事都推脫下來,不能推脫也虛應一下,回來我們再商量,一定不讓方劉兩家的詭計得逞。”

李福澤點點頭,說:“我會看着辦的,多謝兩位兄長。”

三人再閑聊了兩句李福澤就回去了,他肚中饑腸辘辘,心中憂心忡忡,整個臉都板着沒有了表情。

Advertisement

柳慕拉着他到小廳,說:“你今天很累了,快來吃點東西,再洗漱休息。”

李福澤問:“你還沒吃?”他看桌上三菜一湯還有兩碗飯。

柳慕拉着他一起洗手,說:“我吃了幾塊糕點墊肚子,等着和你一起吃。”

兩人坐到桌前,李福澤實在是又累又餓,很快吃了一碗飯,才和柳慕說起和姚家兄弟談話的內容。

柳慕說:“有錢了,誰都想和你搭上關系。”

李福澤嘆口氣說:“你就不要這麽冷靜的說風涼話了,他們為了成事可是什麽手段都敢使的,我一個大男人不怕什麽,就是你和孩子們不知他們的險惡,萬一被他們利用了可怎麽好?”

柳慕安慰他說:“我倒是不怕,他們想接近我這個婦人,只能派家裏的婦女來,那些人沒意思極了,我寧願去和姚家的當家太太學習,也不願浪費時間和那些沒意思的女人說各家的閑話,更懶得和她們比絲綢首飾。”

李福澤滿意的看着她笑,說:“我知道你能讓我放心,家裏就是大亮最讓我不放心了,如果真的勸不了他,我真的要狠揍他一頓了,看他記不記打。”

柳慕沒什麽意見,她相信在這世上最愛大亮的就是李福澤了,他為了大亮做的事肯定是對的,她不會假裝自己比李福澤更疼愛大亮,不會武斷的阻攔他說體罰是不對的,因為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樣才能更好的教育大亮,所以她選擇沉默。

柳慕說:“你是大亮的爹,誰也阻攔不了你教育他,但他不是受傷了嗎?是不是留着以後再動手?”

李福澤沉吟了一會,說:“他的傷情怎麽樣還是要明天我見了他才清楚。”

柳慕又說:“不過他好奇心這麽重,外面的世界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了,他能跑一次也能跑第二次啊,是不是要依他的意思買個什麽好玩的小動物給他養?”

李福澤剛還表達了要狠揍兒子一番,自然不能馬上轉變為百依百順的好爹爹,他說:“他若是知錯就有可能,不知錯不認錯的話就別想了。”

柳慕知道李福澤對大亮一向是狠得下心的,她默默反思是不是自己把大亮帶壞的,自己為了後娘的好名聲從來沒教育過大亮,可是她應該怎麽做呢?她在現代也是單身女子,沒有孩子沒有教養的經驗,難道自己要變身班主任?對大亮的學業和品行嚴格要求?

李福澤已經向姚大當家說了自己要點時間處理家事,暫時不去茶園幫忙了。

第二天他和柳慕吃早飯,聊起了去劉家的事。

柳慕說:“你要早點接了大亮回來,不要被他們拖住。”

李福澤板起了一張臉,說:“看我,我一定板着這張臉,不管劉家人灌多少迷湯我也不松口。”

柳慕掩嘴笑了,覺得這樣也挺好,反正李福澤就是農民出身,難道劉家人還敢奢望他彬彬有禮、凡事留面子嗎?,她說:“你也不要得罪得太過,就當是生大亮的氣好了,生氣他逃學、不跟家裏人交代行蹤,你這樣一個盡職的好父親行為他們哪裏敢有意見?”

李福澤說:“這倒是實話,我的确是很生氣這些,所以也不算是假裝。”

李福澤吃了早飯後,很快就坐上自家馬車,跟着劉家的車進了餘州城,拐到熱鬧的街上,置辦了兩個果盒,兩包點心,兩盒上等茶葉,就直接上劉家拜訪了。

上門的時候是劉家四老爺接待的,姚先說劉家四代同堂,人口很多,不知道這個四老爺在劉家是什麽地位?

不過李福澤總歸是大謝了劉府一番,表示自家傻小子給劉府添麻煩了。

劉四爺也是連連道歉,說自家蠢物害得李家小公子受了傷,實在是對不住。

李福澤見他禮數周到,場面話不斷,沒有露出什麽企圖,巴不得談話就此結束,自己能快點把大亮接回去。自己沒那麽多禮數也不要緊,就說:“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平日裏也寵愛得很,他這次受傷我很挂心,就不和四老爺多聊了,我想快點去看看我那兒子。”

劉四爺滿面笑容,說:“應該的應該的,我讓管事的帶你去探望一番,小公子其實傷得不重。李老爺你在那邊坐坐,我吩咐下人備好酒席,我們好好親近一番。”

果然來了,李福澤暗暗心焦,他和劉家一點交情也沒有,喝什麽酒啊?他板着臉說:“四老爺不用費心了,大亮受了點小傷,我要馬上帶他回去養傷,等他傷好了,我再請四老爺喝酒,當是謝禮,怎麽樣?”

劉四爺說:“不急不急,李家小公子的确是一點擦傷,并不嚴重,在我府上住兩天就好了,李老爺平日也是事多人忙,不用改日了,就今日我們喝個小酒,也算是把交情結下了,以後更好來往。”

李福澤心裏對劉府的陷阱怕得很,為了以後的平靜生活,他不顧劉四爺的笑臉,自己板着臉說:“大亮是我唯一的孩子,他不但受了傷,還私自從課堂出走,自作主張到餘州城來,實在是膽大妄為,我可沒心情喝酒了,四老爺,等我把孩子教訓了,把他教好了,我們再喝酒吧。”

劉四爺心裏皺眉,這大塊頭實在是不講情面,他口中忙說:“唉,可千萬別,是我們府上表少爺擅自帶李公子來的,你要教訓李公子,莫不是也要怪罪表少爺一番?”

李福澤說:“不敢,你們表少爺或許是得到府中長輩首肯才來的城裏,不像我家大亮,小小年紀就膽大妄為,自然得教訓一番。”

劉四爺勸說道:“李公子還受傷呢,還是在我們劉府這休養一兩天吧!”

李福澤語氣肯定的說:“大亮是我唯一的兒子,孩子在品行方面犯錯不應該縱容,四老爺,恕我不能多留了。”

李福澤既然說得這麽硬了,劉四爺覺得硬留下他顯得太刻意了,畢竟他們和李福澤才剛認識呢,不應該強求,萬事等以後多來往再說吧,他嘆了口氣說:“既然李老爺堅持,那我也不好阻攔,我也希望小公子能快點把傷養好。”

劉四爺把一位管事叫來,讓他帶着李福澤去李公子休息的院子。

☆、接人

在炎熱的夏天裏,陰天是讓人十分歡喜的,沒有毒辣的日頭,有微風吹着涼涼的,正是适合出游的天氣。

不過大亮據說是受傷了,要好好休息兩天,不能出去亂跑,他不喜歡躺在床上,就跑到院子裏看小水塘裏的錦鯉。

朱瑞沒有受傷,他很仗義的留在府城陪伴大亮——在這玩總是比回去念書好的。

他們兩個看着小水塘裏游動的漂亮的錦鯉,拿着小厮奉上的食料,慢悠悠的喂着錦鯉,忽近忽遠的扔着,逗弄着這些傻乎乎的魚兒。

突然有個小厮上前來報告:“兩位少爺,李老爺來了,丁管事正領着來這邊探望李少爺呢。”

大亮和朱瑞對望一眼,朱瑞沒見過大亮的爹,不清楚他什麽性子。大亮一下子慌了神,他受傷不重,本想拿這借口在這玩兩天的,沒想到老爹這麽快來了,他馬上飛奔回屋裏,撲上了床,小厮也跟着七手八腳的幫他蓋好被單。

朱瑞想着自己帶大亮到城裏,結果把他弄傷了,大亮的父親一定很生氣,就不敢面對了,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李福澤心裏記挂着兒子,腳步飛快,很快就來到了這個屋子裏,只見大亮躺在床上閉着眼睛,一個小厮恭敬的站在一邊。

丁管事走得氣喘籲籲,他輕聲問小厮:“李少爺怎麽樣了?睡過去了?”

小厮不知咋回答好,遲疑了一下,湊到床尾去輕喚:“李少爺,李少爺……”

大亮這小屁孩哪有多少能耐,閉着眼睛眼睫毛卻忍不住輕顫着,李福澤一眼就看穿了他在裝睡,走過去大手一揮把床單掀開,見大亮穿着一身光滑的綢緞衣衫,不是家裏的衣服,衣衫整齊,沒看出他哪裏受傷了,一顆心放下來,馬上想到:劉府這花紅柳綠的院子、雕梁畫棟的房子、精致整潔的屋內擺設,還有光滑閃亮的綢緞衣服,孩子該不會被劉府的富貴迷花了眼?

李福澤毫不憐惜的拎起大亮的小胳膊,粗聲粗氣的說:“李大亮,起來,你敢裝睡?”

大亮聽着老爹惡意滿滿的嗓音,還有有力的大手,心下懼怕,不由得顫抖着睜開眼睛,假裝不知情道:“爹你怎麽來了?”

李福澤想着在別人家裏,也不好亂教訓孩子,就直接問道:“你哪裏受傷了?”

大亮就一副委屈模樣的摸摸自己的大腿,說:“這裏。”想想胳膊也被擦傷了,又指指胳膊,還有脖子後面那,又可憐兮兮的摸摸後面的脖子說:“還有這裏。”心裏覺得自己傷得夠慘的,老爹該舍不得教訓自己了吧?

李福澤面色不變的問:“怎麽受傷的?”

大亮覺得自己受傷了,老爹一定會心疼自己,就老實說:“那邊園子裏有兩只猴子特別精靈,會爬樹會吃東西,動作又快,栓在兩棵大樹那裏,我跑過去的時候有一只猴子就撲了過來,它的動作很快力氣又大,我就摔地上去了,沒想到地上有碎瓷片,就把我大腿劃傷了,裂了一個口子。”

丁管事馬上在旁邊補充:“李老爺,那兩只猴子栓在園子的角落,那裏正是一個大斜坡,那是比較偏僻的地方,有些不懂事的奴仆随手把打碎的瓷器就扔到那斜坡下面了,實在不是我們府上有意怠慢的。”

大亮在一邊心虛得很,受傷什麽的都是自己自找的。

朱瑞帶他來看猴子,本來站在一塊平臺上,還有木制欄杆,離栓猴子的大樹有一定距離,安全得很,他們本來也只是扔些食物給猴子去撿,看它們乖乖的,為了食物蹦來蹦去,兩個孩子也調皮的把食物扔得更遠,最好讓猴子撿不到,畢竟繩索是有一定距離的,猴子也生氣了,兩個孩子越玩越開心。

朱瑞又說起那些猴子動作快得很,人要是跑近一點一定會被猴子追上,朱瑞說自己都不敢湊上前去,怕被猴子撲上來用爪子劃傷人。

小孩子心氣都高,想着別人不敢的事自己敢去做,那一定很威風,于是大亮躍躍欲試,在心裏給自己打打氣後,試着隔遠一點距離在猴子眼前跑過去,他覺得自己成天在外面跑,速度一定很快,猴子肯定抓不住,沒想到他跑了一段之後後背一沉,不知道什麽東西撞上來,他就摔倒了,沿着這斜坡滾了下去,幸好這坡不算很陡,他沒有一直滾到下面去,最下面那裏是一種長了刺的樹木,種得密密麻麻的,以防有人擅闖。大亮要是滾了下去,那就渾身都被刺個正着了。

大亮覺得自己全身都被擦破皮了,疼得很,好一會都沒回過神來,直到朱瑞跑過來扶起了他,大亮站了起來看回去,養猴的下人已經把那只猴兒趕到樹根那裏去了,還揮舞着皮鞭打小猴。

大亮覺得自己害怕極了,擔心自己一開口都是哽咽的,就忍着疼沒出聲,朱瑞上下幫他檢查着,夏天的衣褲很輕薄,大亮的大腿居然翻出了一個小口子,可以看到裏面淡粉色的肉,但是沒有流血。

朱瑞大叫着:“大亮你被陶瓷片劃破皮了。”

大亮這才感到大腿上的劇痛,在朱瑞的指引下看到腳下那堆破瓷片,霎時怕得他想大哭,但想想這是自己逞威風才惹的禍,于是才忍下來。

沒想到劉府的大人十分緊張他的傷勢,為他求醫問藥,噓寒問暖,哄得他以為自己是人見人愛,誰都想寵愛他,于是他也不心虛了,不害怕了,心安理得的說自己很痛,想要休息兩天。

不過現在大亮看到老爹一副嚴肅的正臉,他的一顆心又揪了起來,他誰都不怕就怕老爹啊,他把自己說得那麽可憐,這也受傷,那也受傷,就是想讨一點老爹的憐惜,看別人劉家的大人多好啊,難道自己的老爹還沒劉家人那麽疼愛自己嗎?

李福澤聽了大亮和丁管事的話,更是認定了又是大亮調皮搗蛋惹事,看猴就看猴,怎麽劉家的孩子不受傷,大亮那個同窗不受傷,偏偏就看了一次猴的大亮受傷?

大亮受傷他沒有多心疼,農村的孩子在山上田間上蹿下跳擦破點皮沒什麽要緊的,男孩子就要多多摔打,不能嬌慣。

李福澤就說:“你這麽調皮,上門做客搞得這劉府也不安寧,看來是我教得你少了,現在回去了,你走得動就下來走出去。”他轉向丁管事說:“走不動就麻煩丁管事了,請幾位小哥來把他擡出去,讓我家車夫把馬車趕到劉府門口,別耽誤劉府了。”

丁管事忙不疊的說:“不耽誤不耽誤,我們劉府十分歡迎李老爺和李少爺上門拜訪。”

大亮心中抗拒極了,還是對老爹的懼怕讓他屈服了,他慢吞吞的動作着,旁邊的小厮麻利的為他穿上小鞋。

大亮站起來,裝着受傷很重的樣子拖着腳步走。

李福澤冷聲說:“怎麽?還要你老子扶着你走?”

他這嚴父模樣,丁管事和小厮也不好湊上去攙扶大亮,等出了房門,丁管事就低聲吩咐小厮去請示四老爺是不是直接讓李老爺走?

大亮在老爹冷冷的目光下盡量挺直胸膛走着,眼睛偷瞄着四周找朱瑞的身影,看到貓在假山後頭的朱瑞,大亮朝他點點頭,心道: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找你玩。

一行人走出前院的時候,劉四爺又迎了過來,面容和善的說:“李老爺,酒席都預備好了,不如留下來暢飲一杯吧。”

李福澤想着走出劉府就算這次任務成功了,當然不會給他臉,板着臉說:“我這小子實在是給你們府上添亂了,我先把他接回去教訓一番,喝酒的事改天再說。”

劉四爺一臉慈愛的摸摸大亮的頭,說:“孩子還小,需得慢慢教啊,況且令郎聰明讨喜,歡蹦亂跳,實在是天真可愛有朝氣,李老爺不需動怒。”

大亮聽到他誇獎自己,心裏喜滋滋的,對劉府充滿了好感。

李福澤拱手說:“謝四老爺誇獎,大亮你麻煩了劉府還不向四老爺道謝?”

大亮喜滋滋的作揖說:“謝謝世伯對小子的照顧。”

幾人客氣了幾句,李福澤終于還是執意離去,劉四爺只得送到門口去,大亮被抱上馬車後,戀戀不舍的看着這威武大門的劉府,裏面院子好多,人也好多,更有不少好玩的玩意,他真希望自己是這府裏的孩子啊。

馬車開了,他不敢面對老爹的冷臉,側身看着車窗外的風景,這個餘州城也很熱鬧,如果他能住在劉府,那天天出來城裏溜達也實在太美好了。

李福澤坐在大亮對面,也側身看着窗外,這繁華的城市的确對孩子很有吸引力,不過擅自跟着別人跑出來,沒有經過家裏人的同意這是大亮最大的錯處,想想自己昨天下午急瘋了,到處都找不到大亮,這種事情以後絕對不能再發生。

柳慕在家裏擔憂的等着李福澤父子回來,一下怕大亮傷得太重,一下怕李福澤太生氣會狠訓大亮,又怕大亮性子倔,死不肯認錯,父子鬧僵。

她讓奶娘照看小雨,自己到廚房嚴格監督家裏的廚娘做菜,為了緩和父子倆的氣氛,她今天定的菜單都是父子倆愛吃的菜,希望他們能高高興興的把肚子填飽,然後心情愉快的深談。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揍大亮,你們期待吧?

☆、深刻教訓

坐着馬車出了餘州城一路向南,約一個時辰後就到了會泉鎮,李家就在會泉鎮中心不遠。

馬車很快爬上小坡,在李府門口停下,李福澤率先下了馬車,轉身手扶着大亮下來,他拉着大亮大步進了府,貼身小厮緊跟上去。

他腳不停頓的拉着大亮穿過前院,踏入正廳,直上樓梯,來到了內院。

大亮人小,要跑着步才跟得上老爹的腳步,他已經被這氣勢吓到了,覺得老爹真的打算要下狠手了,一來到內院他就扯開嗓子喊:“柳姨,小雨妹妹,我回來了……”

李福澤冷眼看他,訓斥道:“叫什麽叫?你的規矩學哪去了?”他繼續拉着大亮走向書房的方向。

大亮被老爹的冷臉吓得不行,他希望柳姨能快點出來,好言把爹勸住,他不再邁步,蹲下了身子,任憑老爹拉着他,口中仍是叫着:“柳姨!柳姨……”

柳慕抱着小雨從主屋中出來,見到李福澤直接把大亮扛到肩頭,走向書房的位置,大亮渾身扭動着大叫着不願屈服。

柳慕快步走過去,叫了一聲:“李福澤你幹嘛呀?”

李福澤完全沒理會,迅速踢開了書房門。

柳慕見他不吭聲,意識到他這是真的要發飙了,在這麽多人面前她應該要成全他一家之主的名聲,不應該阻攔他,只好住嘴默默的跟上去。

李福澤已經把大亮放下了,大亮幹脆在地上躺着不起來,大大的眼睛瞪着李福澤。

李福澤看向柳慕說:“你讓奶娘帶一下小雨,別讓她看這不成材的哥哥耍無賴。”

大亮聽老爹這樣說自己,心裏不服氣極了,看向妹妹小雨無辜純潔的小臉蛋,希望她不要對自己冷臉。幸好小雨還小,根本就不懂人話。

柳慕與李福澤對視了一會,本想抱着小雨在懷讓李福澤火氣降下來點,但李福澤堅持,她只好出了書房門讓奶娘把小雨抱走,自己再重新回到書房來,又問他:“要關門嗎?”

“不關。”李福澤說着在一張椅子坐下,說:“我教訓他還需要給他留面子?”

柳慕無奈的走到李福澤後面站定,算是默默的支持他了。

大亮在地上躺了一會覺得沒意思,就坐了起來,看老爹還是不說話,幹脆也幾步跳到一張椅子上坐好,自己也板着臉,強調自己的威嚴。

李福澤盯着大亮,指着面前的地板,硬聲吩咐:“你跪下!”

大亮也瞪向老爹,說:“我為什麽要跪?”

李福澤站了起來,說:“看來我太久沒揍你了,你忘記你老子的厲害了。”他幾步走到書架前,在上層拿下一根馬鞭,用力甩了下。

“咻”的聲音吓壞了大亮,他瑟縮了下,看着老爹一步步過來他才想起來要逃。

李福澤大喝一聲:“抓住他!”

守在門口的兩個小厮連忙沖進來,把整個門都堵住了。大亮困獸猶鬥想要從他們腋下沖過去,卻終究被兩個小厮制住了,一人抓着一邊胳膊把他推進了書房。

李福澤又叫道:“跪下!”

小厮用力壓着他跪在地板上,看他不再反抗了才松手,又退出書房。

李福澤空甩了下鞭子,問:“知道我要教訓你什麽嗎?”

大亮低着頭不吭聲。

李福澤逼近他,大聲說:“你在私塾裏都學了什麽?一個有禮的孩子他應該如何行事?什麽才是合乎規矩的?居然敢一聲不吭去那麽遠的地方,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險嗎?以後還敢不給家裏交代一聲就出去亂跑嗎?”

大亮懵了,這是什麽罪名啊,以前在家到處去玩也沒聽說過要跟家裏交代啊。再說了,和朱瑞出去玩是在課堂上說好的,難道還要從私塾回到家交代,才能和別人出去玩?那多麻煩呀。

李福澤又大聲說:“你以後出門都必須跟家裏交代,去哪裏、和誰去、要去多久都要交代清楚,知道嗎?”

柳慕暗想:這似乎是小學生行為規範啊,出門要跟家裏人說,不要跟陌生人走,還要什麽衣冠整潔之類的。

大亮遲疑了下,雖然心中還是頗多疑問,在老爹目光的逼視下,還是老實說:“知道了。”

李福澤點點頭,又說:“我不是不讓你出門,但你去哪裏應該跟家裏人說一聲,我們得不到你的消息,不知道你是否遭遇了不測,也不知去哪裏找你,你別不知輕重,輕信了別人。”他又提高了聲音說:“我讓你去學堂是要跟着先生讀書認字,先生沒說下課你怎麽就走了?說!這是你第幾次逃課了?”

大亮頭皮發麻,他怎麽一聽到猴子就頭腦發熱跟着朱瑞逃出去了呢?以前爹和柳姨住在城裏,他和觀和住在鎮上,那時候沒人管,逃個三兩次,給先生送點好吃的,還能遮掩過去,現在可不行了。

李福澤看他不說話,沒有多加糾纏,又大聲問:“下次還敢嗎?”

大亮閉眼回道:“不敢了。”心裏想着要是可以離開老爹自己一個人住那就好了,沒人管自己,愛去哪玩就去哪玩。

李福澤看他乖了,臉色好看多了,又說:“你小小年紀只知道貪玩,為了一只猴子就什麽都不顧了,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你以後若還是這麽貪玩,那你就不用去私塾了。”

大亮雙眼一亮,不用去私塾了?有這等好事?

李福澤冷聲說:“私塾裏既然有人和你一起胡鬧,你去那裏有何益處?還是回家來,我幫你請個教書先生回家,在家裏學,以後就少出門了。”

大亮連忙大叫:“不要,我要去私塾,我再也不跟着別人貪玩了!”

李福澤冷笑着說:“你別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明明是你自己帶着別人貪玩的。”自己孩子自己清楚,他不是萬事怪罪到別人身上去的人。

大亮心中大叫冤枉,他自己貪玩也是在小事上貪玩,像這次去餘州完全是朱瑞的主意啊,自己連餘州城都沒去過幾次呢。但他不敢多加辯解,低下了頭,應着:“知道了,我再也不這樣了。”

李福澤慢慢踱步,過了一會兒又說:“還有,你看着也算機靈,這次怎麽就會受傷呢?你這麽不愛惜自己,受了傷讓大人擔憂,以後我還是少帶你出門了!”

大亮忙擡起頭大叫:“我以後會小心的。”

李福澤逼問:“小心什麽?”

大亮乖乖回答:“小心愛惜自己的身體。”

李福澤滿意的點頭,手中的鞭子輕晃着,沉聲說:“方才我一共說了你幾個錯處,現在你重複一遍。”

大亮悲憤了,還沒完啊,他思索着剛才的對話,說:“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去私塾要聽話,還有出外面玩要跟家裏交代去向,就是這些。”

李福澤回頭看向柳慕,想看她有什麽話要說的。

柳慕見他始終沒有動鞭子,心裏稱贊他是個好爸比,想要在他改變心意要體罰大亮之前轉移他的注意力,忙小聲說:“好了吧?飯菜早就準備好了,可以吃飯了。”

大亮聽到柳姨的話,心中暗暗點頭,快點結束這次訓斥吧!

李福澤看向大亮,他那平靜的小臉看不出要悔改的意思,雖然自己舍不得鞭打他,但總得給他點教訓啊,不然他很快就會忘記了。

李福澤沉吟了一會,說:“這次阿九沒有回來報告你的行蹤,以後他也不用來了,你暫時沒有身邊人服侍了,穿衣、洗漱、跑腿這些事你自己做吧,不能讓你這個大少爺做得太輕松。”

大亮好揪心好失落,阿九不單是服侍他的小厮,還是他的小夥伴,阿九一步不離的跟着他,他有什麽事都和阿九說,阿九就是他在這個鎮上最親近的朋友。他軟聲求道:“爹,我以後都會聽話,你讓阿九呆在我們家吧,反正他的工錢也不多。”

又來了,這孩子怎麽老是不把錢放在眼裏的口氣?

李福澤聽他的哀求心裏挺得意的,大亮會求情證明這個處罰疼到了他的心裏,會疼才代表他會記在心上,這正是李福澤需要的結果,他冷着臉說:“這是對你的處罰,你若是乖乖的,我再把阿九找回來。”

大亮低聲問:“那要多久?”

李福澤很幹脆的說:“一個月,你要乖乖的,我就讓阿九回來。但是你以後再胡鬧的話,你就真的不用去私塾了,像你說的,請教書先生也花不了多少錢,我們家還付得起。”

大亮好委屈呀,乖乖聽話的日子那多沒意思?可是爹若真的要他在家裏學習,那就更沒意思了,他沉重的點頭,說:“我知道了。”

李福澤深吸一口氣,終于暫時把這小子制伏了,他把鞭子放回書架上,說:“你既然肯聽話那就沒事了,吃飯吧。”

柳慕忙上前扶起大亮,溫柔的說:“好了,我們去吃飯吧,你再給我說說在城裏的事,你沒受什麽傷吧?”

跟兇惡的老爹相比,柳姨是多麽溫柔可親啊,大亮嘟着嘴狀似撒嬌說:“我快餓死了。”

柳慕微笑着說:“那來吧,今天都是準備你和你爹喜歡的菜。”

李福澤跟着他們到了飯廳,柳慕幫大亮洗手洗臉,三人坐好之後,仆人很快就一一把菜擺好了,果然都是李家父子愛吃的,柳慕就幫着他們布菜,溫柔的勸着他們,看起來又是一家和睦的樣子。

柳慕在心裏挺鄙視自己的,黑臉都讓李福澤扮了,自己來扮溫柔體貼,收買大亮的心,看大亮都不樂意理李福澤,反而和自己有說有笑,可是其實自己根本就沒有李福澤那麽愛大亮。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啰嗦的話,還是沒下手揍大亮呢

☆、好言相勸

之後幾天都是連綿的陰雨天,柳慕起床的時候和李福澤嘟囔:“下雨了,茶園的活幹不了,可以在家休息了吧?”

李福澤一邊穿衣一邊說:“不至于吧?下雨還可以到茶場去學點東西。”

柳慕雙腳并攏在床上坐着,說:“李福澤你現在是越來越忙了,白天都見不到人影,平時天氣好就算了,下雨天也不樂意呆在家啊?”

李福澤默默穿着衣服不吭聲,心裏想着在家休息的可能性。

柳慕繼續說:“你那天把大亮吓成那樣,還不趕緊把他哄好,今天他可休沐在家了。”

李福澤又擺出一副嚴父的臉色說:“難道我那天說他不對?還要我哄他?我越給他臉他越反了天了。”

柳慕心中實在是想這父子倆能回複以前的和氣,可是大亮對于老爹的硬脾氣很不服氣,反而記住了柳姨對他的和顏悅色,這些天在柳慕面前都是十足乖寶寶啊,柳慕實在覺得受之有愧,好想教教他:孩子,對你和顏悅色的人并不一定是對你好的人啊,世界上最關心你的人明明是你那冷面冷話的老爹。

但是孩子的思維太直觀了,他就是記住了老爹的臭臉、皮鞭和命令,自己也有了小脾氣,就是不服。柳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