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2)
在那唠叨,就像自己娘親一樣,真不知道有什麽好擔憂的,萬事明明是男人去承擔的,她們光擔憂就能解決問題了?
李福澤被他說得大笑起來,說得太有道理了,現在明明是家財萬貫了,怎麽反而比過窮日子時還擔憂?是太害怕失去了?李福澤不禁反省了起來。
晚飯的時候,李福澤不禁和觀祥喝起了酒,也算感謝他一番開導,若沒有他這一番話,自己估計還和柳慕在那擔憂這個、擔憂那個呢。
柳慕看他那開心的樣,心裏居然有點吃醋,多久沒見他這麽高興的喝酒了,陳家人對他來說是有多重要啊,和觀祥聊了一陣居然happy成那樣。
作者有話要說:
☆、早晨
李福澤和觀祥一番痛飲,樂得喝醉,柳慕只得讓男仆把他們各自扶回房,這個家早為觀祥在前院布置了睡房,只是觀祥一直留宿姚家茶場,很少回來。
男仆們幫忙擦洗更衣,柳慕聞着李福澤酒氣熏人,就到小雨房中陪着女兒睡了。
第二天早早就被小雨吵醒了,梳洗過後,奶娘給小雨喂奶,柳慕回到卧室看李福澤的情況。夏天太陽起得早,天氣晴朗,屋後山間有清脆的鳥叫聲,遠遠的鄉間也傳來狗叫聲,柳慕好久沒這麽早起了,在廊下深呼吸幾下才回去房中。
李福澤還在沉沉睡着,過了一夜,屋裏的酒氣已被熏香替代,柳慕坐到床下踏板上,也不出聲,就這麽看着他。他的眉毛濃粗,臉骨粗犷,長年在日頭下行走,有着深色的皮膚,包裹在端正的臉上,不厚不薄的雙唇微微開着,沉沉的呼吸,被單下寬寬的胸膛有節奏的起伏着,連着窄小平坦的腹部,被單卷起在腹間,一雙長腿随意撇開着,骨節分明的腳趾微微翹着。
他一向早起,這似乎是柳慕第一次這樣看着毫無所覺的他,他不是英偉無比,卻是從頭到尾,從身到心都屬于她一人的,這份讓人悸動的無形的牽連,讓她也暗暗許諾,一定溫柔待他,永遠陪伴他。
李福澤也早早就醒了,但是酒醉後的不适讓他不想動彈,就這麽閉着眼睛靜靜躺着,他也聽到了開門聲,家裏奴仆未經召喚是不能進這屋的,進來的自然是柳慕,他等了一會也沒聽她出聲,就睜開眼來,看到她坐在踏前,手撐在床邊,斜倚着身子看着他。
兩人對望一下,柳慕綻開了笑顏問:“酒鬼醒了?”
李福澤擡手輕按住額角,不想起來,說:“喝太多了不太舒服。”
柳慕也湊過去輕撫他的額頭,說:“那你再睡會,今天不要過去茶園了,睡飽了再起來喝碗粥。”
李福澤試着動身想起來,還是不舒服,也就聽話的躺下了,問:“那觀祥情況怎麽樣?也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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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慕溫柔的說:“我等下讓人去看看,你閉上眼吧。”
李福澤也覺得閉上眼舒服,就聽話遵從了,口中模糊的問着:“你昨晚去小雨那睡了?”
柳慕一下一下的撫着他的額角,說:“那當然了,你渾身酒氣,我可不想和酒鬼睡一起,還是我們小雨香香的,你以後別喝那麽多酒了,醉得不省人事,誰睡你身邊都不知道!”
李福澤也覺酒醒後難受,就很幹脆的答應了。
柳慕深知要男人不喝酒那難得很,就不追究他是随口答應還是真心改過了。
自從在這定居後,兩人就天天在一起沒有分開過,所以也沒什麽癡纏勁,柳慕也就坐了一會就走開去了。
大早上的也沒什麽事幹,看小雨吃飽了,就抱着她前院後院走了一遍,算是母女親近一番,也算小小的鍛煉身體了,然後回到小雨玩樂的側廳,大亮一早起來梳洗了吃了早餐,也來和小雨道別,親親小雨後就一溜煙跑去前院,要出門上私塾去。
小雨玩了一下又要小睡一下,柳慕也就在院內走走,檢查一下奴仆們的工作,看看打掃衛生的情況,器物損耗增補的情況,日常支出的情況,還有廚房裏食品的衛生情況等等。
觀祥起床吃早餐之後就想走了,柳慕叮囑他中午回來吃飯,觀祥又以事忙推脫了,柳慕知他上進心重,也只好由他去了。
太陽很快就爬得很高了,柳慕回到內院,就聽到了小雨銀鈴般的笑聲,還有李福澤寵溺低沉的笑聲,她很快來到小雨的玩鬧聖地側廳,看到李福澤陪着小雨坐着,各種布縫的、木制的、陶瓷制的、紙制的玩具和小擺設散落一地。
柳慕笑道:“你們兩個家夥都醒啦!”
李福澤笑說:“躺了一下好多了。”
小雨扔下手中的木制人偶,手腳并用的向前爬來,柳慕忙脫了鞋迎過去,口中叫着小寶貝,狠親了兩口。她跪坐在一邊,先詢問了李福澤吃粥了嗎?李福澤回答吃了點,柳慕就手扶着小雨說:“好不容易你爹今天在,小雨快走兩步看看。”
李福澤也拍着手說:“小雨,走過來!”
小雨在娘親的挾持下,且跌且走,滿臉笑容毫不氣餒,終于急走了三步,跌入親爹的懷抱,柳慕驚喜的叫道:“你看到沒,她好像能走幾步了。”
李福澤抱着軟軟的女兒,感覺到她還想走路,就張開了雙手,讓她扶持着,歪歪扭扭的繼續走着,柳慕也伸長手臂給她做牆壁。
三人說說笑笑的玩了許久,小雨走得越來越好,已能連走五步而不跌倒,不過孩子就是這樣,剛學走就想跑,根本停不下來——她們的平衡能力太差了吧?
柳慕笑道:“看這急性子,真下地走路了那會經常摔跤的吧?”
李福澤也笑着也擔憂,說:“那怎麽辦呢?她挺喜歡走路的。”
柳慕突發奇想道:“給她做個頭盔戴着。”嘿嘿,人家騎車要頭盔,小雨走路都要頭盔,對她來說,走路都是一項危險運動。
李福澤手扶着小雨問:“什麽頭盔?”
柳慕想想小雨戴個頭盔走路還是挺搞笑的,誰家孩子不是從走路摔跤開始的?就算疼愛小雨也不用做到這份上吧?況且這一段日子以來,自己提出的現代物品都是不太靠譜的,不是造不出那種精細程度,就是不符合時下的習慣品味,這頭盔還是說笑算了。她說:“我說笑呢,平日裏大家注意下就好了,多摔幾次就走得穩了。”
等小雨走累了,仍是坐下來玩一堆的玩具,李福澤和柳慕坐在她旁邊,李福澤問:“觀祥還在嗎?”
柳慕答道:“他早醒了,吃了早飯就過去了,我讓他回來吃中飯他也沒答應。”
李福澤想起了昨天的談話,就說:“吃飯事小,還是幫他找個媳婦這事重要。”
柳慕問:“怎麽?他也喜歡桃花姑娘?”還是花花草草的名字有女人味,尤其是桃花這樣的名字惹凡人遐想,豔如桃李什麽的不要太you人!
李福澤笑了:“什麽桃花?管她什麽花,觀祥的确是到了娶妻的年紀了,就算沒有朱家的開口,我們也要幫他看看情況。這附近鄉鎮村寨,你幫忙看看有适合他的姑娘嗎?”
柳慕感覺自己身為家庭婦女,和未婚姑娘之間的思維有很大偏差,平時也就看看她們的外貌,不喜歡和她們交談,李福澤說到這個問題,她自然是不太了解的,只說:“年輕姑娘倒是有不少,但娶妻的是觀祥,還是看他喜歡啥樣的我才好幫忙看看啊。”
“我問過他了,觀祥是長子,長子媳婦必須要會持家,性子好,能照顧一家大小。你看。觀蘭也有十幾歲了,大姐夫妻倆都是和善的,看誰都覺得好,我怕他們也看不出其他年輕後生的毛病,還是讓觀祥媳婦進門了幫忙把關,為觀蘭、觀梅都找到好夫婿,你看,這麽多事要忙,這個觀祥的媳婦人選可不能馬虎啊。”
柳慕聽了心裏嘀咕:這觀祥的選媳婦标準可比李福澤選媳婦的标準嚴多了,果然是有了錢後眼光也高多了,幸虧自己認識李福澤的時候他還是個窮的,跟他共了患難現在才能心安理得的共富貴。她心不在焉的說:“那我以後多出門,幫他看看。”
李福澤大手一攬抱住她,說:“觀祥說了,想巴結我們的人多的很,你呢,就不要多想朱家劉家的事,凡事我來做主,你和他們來往就放寬心玩,順便幫觀祥找媳婦。”
柳慕聽了,疑惑他們昨晚聊了些什麽結果,咋李福澤心就放寬了,安心享福了?不過她樂得如此,若果可以沒心沒肺的享樂,那就太好了,她說:“那我可遵命了!”
李福澤抱着她說:“正是,你現在的事就是為觀祥找個好媳婦,我打算在我們家旁邊為他家建個房子,等觀祥夫妻住進去,懷了身孕,那大姐就樂意來這裏了,到時我們兩家比鄰而居,守望相助,還怕什麽朱家劉家?”
柳慕在他懷裏本來還很享受,聽到這裏忙轉頭看他,果然是一臉向往認真的神色,他真的很想要大姐一家過來定居!其實他一開始就是這樣想的,只是大姐和姐夫覺得這麽一大家子沒道理都靠弟弟養活,加上還有長輩在家,就堅持不肯跟過來這邊定居,只讓長子觀祥過來謀個前程。若是家裏大媳婦懷了身孕,做婆婆的自然要過來照顧了,等過來一看,弟弟已經破費建了房子、買了田地,本着不浪費的想法也就樂得在這裏一家團聚了,到時熱熱鬧鬧的,兩家都高興。
而自己高不高興呢?
柳慕連忙雙手勾住李福澤的脖子說:“那我們得在大姐來之前生個兒子啊!”
她兒子在手,大姐也就對這弟媳婦滿意了吧?
李福澤一想也是,也禁不住笑了,幸虧家人在一起玩,一向不留奴仆在場,柳慕這直接的語言才沒被人聽了去。他托住柳慕的後腦勺,湊上去就含住了她柔軟的嘴唇,兩人年輕夫婦情投意合,靈活的舌頭糾纏在了一起,溫熱而濕濡。
只是終究不在閨房之中,兩人很快就分開了,相視而笑。
作者有話要說:
☆、劉四
小雨會走路了,大亮高興得很,帶着她在屋裏、廊下、院中四處走動。小雨一雙小胖腿總是顫顫巍巍的好像撐不住自身重量,走路也歪歪扭扭,大亮只得在她身前身後張開雙臂扶持着,兄妹倆走得也算開心。
李福澤本來還說要在家呆一天,但是卻收到了劉府的拜帖,想要明天來訪,李福澤就跑到姚家去讨要計策了。經過觀祥的開導,他對劉府的來往已是抱着輕松的心态,急也是讓姚家急,他自己只是不希望劉家的什麽富貴毛病把大亮帶壞。
剩下的時間,李福澤和柳慕就是讨論觀祥的事。姚家的兩位太太都是厲害角色,她們都是熟知茶場運作的職場女士,不是像柳慕、朱太太這樣無所事事的管家婆,柳慕覺得那兩婦人都很嚴肅的,應該不知道附近待嫁女的情況,拜托她們是沒用的。
夜間,兩人又說起這事,不免把話頭帶向夫妻秘事裏來。柳慕說:“你家外甥雖說得冠冕堂皇,要性子好、能持家的,但哪個男人不想要親近年輕貌美的姑娘,難道真想找個相貌平平但能持家的?”
李福澤說:“當家主母自然是要孝順父母,持家有道,友愛弟妹,生了子女也要悉心教導,娶了這樣的女子才能一家興旺啊。”
柳慕笑他:“你也在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很多人心裏想是一方面,身體上又是另一方面,你若是娶了個賢妻但是人又黑又胖,難道你夜裏還想抱她嗎?”
李福澤一把抱住她說:“你說什麽渾話,那你給我看看,你是不是又黑又胖?”
柳慕拍掉他不老實的毛毛手,說:“這不是說我,我是說萬一。你們說的好聽,要賢妻,但是賢妻不美貌你們也不會喜歡吧?”
李福澤說:“這是觀祥說的話,照他的話找就是了,何必為他操心相貌的事。”
柳慕食指點着他的額頭說:“你不是最疼你外甥嗎?我若是找不到他滿意的你可別給我臉色看。”
李福澤脫下了外衣說:“傻話,外甥再親也越不過你去。”
柳慕看他那肌肉結實的肩膀和雙臂,心頭一股熱力悄悄彌漫上來,看他把衣服搭到床邊的椅背上,背對着她,她順從心裏的渴望撲了過去,雙手抱着他的頸項,身體貼着他溫暖的背部。
李福澤就坐定了,轉頭去親吻她粉嫩的臉頰。
柳慕心裏有一肚子的話想說,想承認自己是個不太出彩的妻子,想問他是否後悔與她做夫妻,想聽他說些好聽的話,但又怕他說不出讓自己滿意的甜言蜜語,不想破壞這時的氣氛,只能沉默着,雙手往下輕撫着他溫熱的肌膚。
李福澤覺得她的雙手完全不能緩解自己心中的熱力,輕推開她的雙手,轉身把她壓在了塌上,調笑着說:“又黑又胖?我看看。”
他克制着粗魯的yu望,專心的褪下她全身的衣衫,看着在燈光下她玉色的軀體,她并攏着雙腿,那修長細致的線條牢牢吸引了他的目光,不知該輕柔的吸允膜拜,還是熱烈的啃咬吞噬。
在這樣的氣氛下,柳慕也收起了平時和他玩鬧的心思,也許她該踢他一腳,讓他深沉的目光回過神來,但他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如此美麗,這也許是一種魔法,她不想粗魯的破壞。
他撲到她的身上才想起自己身上的束縛,忙飛快的褪下胡亂甩到一邊,才與她四肢交纏,沉溺到火熱qing事中……
第二天李福澤要在家接待劉府四老爺,就不去茶園了。清晨也樂得和柳慕癡纏一番,起床後又陪小雨玩鬧,又處理一些前院的事,最後劉四總算來了。
劉四托詞是來為了大亮的受傷賠禮道歉的,雖然事情過去了也算久了,但他的場面話還是說得毫不含糊,力邀李福澤再次帶着大亮去劉府做客,到時一定萬事安排妥帖,不再出現上次的事。
李福澤笑說:“我家小子頑劣,成日想着胡鬧,我只想他好好讀書,将來才有前程,不想要他小小年紀只顧着玩樂,毀了前程。”
劉四也心知做嚴父的毛病,也就不說邀他家去玩樂的話,轉而恭維李福澤說:“李老爺是這一帶的新富,家中豪置數百上千畝山林田地,愚兄早聞大名,只是沒甚門路結識,幸得朱家姻親與李老爺有些來往,才有了上次的會面,今日愚兄略備薄禮上門拜會,日後就當是朋友了!”
李福澤鄉土出身,哪裏耐煩這些斯文字眼,況且劉四說話還誇張,什麽上千畝地,這麽吹捧自家肯定有他的目的,而看他的薄禮,居然有許多花紋精美的上品絲綢,李福澤想想自己上次的禮才是寒酸的薄禮呢,忙說:“四老爺的禮太貴重,我不能收啊!”
劉四自得一笑,說:“李老爺,你看這絲綢品相如何?”
李福澤摸也不摸,說:“我們鄉間人家,穿的都是粗布衣服,哪裏識得這些绫羅綢緞。就算我與故交做了一些布匹買賣,也是絲麻粗綢為多,幾百幾千文一匹,劉老爺這些我實在是沒買過。”
劉四笑說:“這也不是本省的絲綢,品相好,再加上水陸運費,一匹貴者需要上萬文錢呢,這些就送給令夫人令千金裁制衣物,聊表心意。”
李福澤覺得自己也能供給柳慕母女絲綢的享受,實在不需要別人來獻禮,就算是客人送的禮也不該收這麽多啊。他打定了主意收禮會斟酌,就好好坐着喝茶看劉四的表演。
劉四就問起了李福澤說的與故交的布匹買賣,李福澤如實回答,說剛剛起步,略有盈餘。劉四又說起了自家的絲綢生意,吹噓自家經營的是省內最好的絲綢,省內富戶競相訂購,獲利頗豐,又奉承李家家資豐厚,為何不在城中廣置豪宅,買上許多伶俐的奴仆,每日和城中衆人笙歌夜飲。
李福澤心中不由生起了滿滿的鄙視,果然是些醉生夢死的二世祖,冷了臉說:“我一向是在鄉野中居住,每日在田間山間勞作,不慣城裏的酒肉享樂日子。”
劉四就拱手說:“田園生活也好,許多高人也是樂在田園鄉間!不過我再盛情邀請李老爺到府中做客,不須多時自能體會其中樂趣!”
李福澤也回禮道:“謝謝劉老爺美意,只是家中事務繁忙,兒女幼小,實在不能常常出門,不過您府上若有何節慶,我還是能抽出一日半日去慶賀的!”
李福澤實在是太不給面子了,劉四爺心裏也是不快,難怪李家會和姚家人攪在一起,都是死腦筋鄉巴佬,絲綢生意可比種茶體面多了,這種見識都不懂,也不知道享樂,連進城喝酒都不樂意。要說節慶,家中人口衆多,每月都有人做壽,但那些夫人姑娘的事,哪裏請得動李福澤?光與李太太結交又不濟事,李太太沒什麽顯赫娘家,李福澤看起來不像懼內的人。
劉四只得說:“那愚兄就不勉強了,日後有何喜事一定邀請,李老爺可千萬不要推辭。”
李福澤随意應道:“一定一定!”
劉四善談,所以拉攏李福澤的事才要他出馬,見一番話語不能說動李福澤,他又另起了話頭,和李福澤聊起了餘州城各富貴人家的情況!
李福澤覺得,劉四若不是對自己有所企圖,那就是一個很讨人喜歡的朋友,他年過三十,每日在外見多識廣,又會湊趣取巧,各地有何樂事都少不了他,口齒又伶俐,和李福澤滔滔不絕的說着各家的事,有的人貪財吝啬,有的人懼內又好se,有的人大字不識一個,其中惹出許多笑話,李福澤聽着不錯,又請他吃飯喝了幾杯,酒足飯飽才把他送走,那些“薄禮”也就是意思意思收了下,貴重的退了回去,反正劉四已經微醉,哪有那樣伶俐的手腳來推脫。
李福澤回到內院,聞聞自己一身酒氣,還是梳洗過換了衣物才去見柳慕。
柳慕哄了小雨睡覺,自己也打算午休了,見他過來,還是皺起鼻子聞到了酒氣。
李福澤笑着說:“別皺了,只喝了一點,別嫌棄!”
只有一點酒氣确實聞着不是很難受,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想深吸一口氣的感覺,柳慕就不說什麽了,自己躺下了。
李福澤過來坐在踏板上,随意的聊着天:“那劉四爺還挺會聊天的,說的事真有意思。”
柳慕不知道男人喜歡聊什麽,就問:“難道是說些男女qing事?”
李福澤無奈的笑了,覺得自己也沒那麽好se吧?大白天的說這些事?他說:“不是,我是那樣的人嗎?”
柳慕擡手輕點他的面頰,說:“我錯了,你白天是人模人樣的,晚上才會聊閨房趣事。”
李福澤抓過她的手輕咬一口。
柳慕連忙收回手,說道:“那你來說說你們都聊了什麽。”
李福澤想了想,笑說:“雖然大部分都很正經,但的确是有一件男女趣事,從前本地有個官宦人家,生了一子是天生蠢貨,生到二十歲了還是要奶娘伺候,凡事都要奶娘教導,他就是個癡兒,不過人還和善聽話不暴戾,沒闖什麽禍。後來那個做官的升了官,調到別處去了,把傻兒子留在了老家,不過為他謀了一門親事。”
“悲劇啊!”柳慕叫道,“傻子結婚,耽誤了姑娘!”
李福澤聽這傻子就想起了從前舊事,說:“你剛到我們村時也被人誤認為傻子,但村人都說有個傻子跟着我也算走運了。”
柳慕忙說:“你說故事啊,還提以前的事做啥?你也沒吃虧啊,我不是聰明伶俐的嗎?”
李福澤笑着說:“那我說故事,話說傻子雖傻,但他爹做官的有地位,還是有人家願意奉承的,有一戶人家就把自己的妾生女嫁給了這傻子。傻子自然是不懂夫妻之事的,但他的妻子是妾生女,自小懂得那些妙事,嫁了傻子,卻不能享受夫妻之樂事。”
柳慕在他意味深長的眼光下臉皮也熱了,但仍是故作鎮定的說:“照你這麽說,那她就危險了,誰能忍受一世的孤單寂寞,她還是妙齡女子呢,她爹實在是賣女求榮。”
李福澤繼續說:“傻子的奶娘也盡力教了,但是傻子如何知道這些事,奶娘就讓新娘子主動,誰知新娘子一動手摸他,他就哭叫不休,白天在奴仆面前也不避諱的說那女人捏他的那物,他不想和不認識的女人睡。”
柳慕掩嘴驚呼:“太丢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建房
李福澤繼續說:“正是,她被人這樣嘲笑,自然是再不指望傻夫君了。”
柳慕已經能想象到了悲劇的故事走向。
李福澤又說:“她每日無事,一天聽到街上一個和尚唱頌的聲音,婦人多半信佛,就讓仆人把和尚請了進來,許他錢財聽他說些佛經故事解悶,也好打發時間,後來索性習慣了就把和尚安置在了家裏,再後來也就和這個和尚有了私情!”
柳慕還想等待着他細說,看他卻住了嘴,柳慕疑道:“這樣就結束了?”
故事中自然有些私密情由和荒誕結局,要不然怎能成為一個故事任人說道?李福澤就湊在她耳邊細細說了,婦人和尚勾搭上後,越發放縱,家中奴仆有眼有耳,自然是知道了這些私情,有些平時不服管教的奴仆就設計讓傻子少爺撞破媳婦的私情,奴仆再大鬧出去,搞得街坊都來看熱鬧,後來在傻子岳父的周旋下才把這事壓下了。這本是禁忌故事,柳慕卻說嫌他的嗓音過于正直呆板,完全說不出風月故事的多情。
李福澤就說:“你的聲音好聽,我喜歡聽,你來講些給我聽吧!”
柳慕說:“我可是正經婦人家,哪裏有這樣多的故事講給你聽?”就算她看過日本愛情動作片,可是卻不會日語,根本不知道裏面的情節,哪裏能說得出一個兩個,只能推脫着:“我要午睡了,你別吵我。”
李福澤也爬了上去說:“我喝了酒也要躺躺,下午再過去找姚當家說說。”
兩人就挨在一起,在午後的靜谧中睡了一場。
睡了沒多久就醒了,柳慕陪着小雨,李福澤就到茶場去和姚大當家說了劉四來訪的事。
姚先不免說:“絲綢生意自然是賺得多,但投入也大,風險也大,他們竟然拿出了這樣的you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福澤渾不在意的說:“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想沾染,若是他們再來那就太煩了。”
姚先說:“若是真的,他們自然不會輕易放棄你這個金主,必須一再來的。”
李福澤說:“煩啊!”
姚先微笑着說:“賢弟若閑煩,不妨為他們另外牽線。”
李福澤聽到這,說:“為他們另外牽線那就更煩了,我自己都不信任他們,何苦去害別人?”
姚先笑了,說:“賢弟為人就是正直,不似別人,為了自己的好處就不顧他人死活!”他內心再次感慨自己實在有福,遇到這樣的好同伴,再次告誡自己不要再對李家有猜疑了。
把劉家的事擱到一邊,李福澤和柳慕都各有忙碌的事,柳慕天天去拜訪附近的鄉紳太太、地主婆等,把替外甥找媳婦的事說了一遍,也聽了各位太太說出的各樣姑娘,真是五花八門,各有特色。
有的姑娘家中兄長衆多,只有一個女孩,所以得父母嬌寵,長得算有幾分姿色又會打扮,很會招人;有的姑娘是家中長女,會操持家務,小有脾氣;有的姑娘上有兄姐,下有弟妹,脾氣溫馴,孝順父母……
若是那些婦女們拼命稱頌女孩們的優點,那麽必定有相對的缺點,可不能偏信。
觀祥一直在李福澤身邊幫忙着,柳慕也能看出他的好,他和父母實在不同,敢自己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實在是一個合格的長子,而他有了李福澤這舅舅的幫助,相信日後一定有更好的未來。
柳慕這樣想着,也就在其他婦人面前說了一番觀祥如何前程遠大的事,提高他的砝碼,讓那些說媒的自覺點推薦些靠譜的人選。
可是聽得越多,心裏就越沒底,晚上和李福澤一次次詳談,雖然兩人對結果都很遲疑,但過程總算是讓人滿意的,慢慢來也不要緊。
而陳觀祥要趕在秋茶季來臨之前,趕快安排建造自家院子的事,李福澤出銀錢,讓陳觀祥自己全程安排決定,建什麽樣式的房子,請哪裏的工人,打些什麽樣的家具。
反正整座山頭都是李福澤買下的,觀祥就在李府側邊十幾步外選了地,雇人開工。
建房子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想象着房子好之後那裏要安置一個家,家,不是一個很奇妙的空間嗎?
于是柳慕和大亮都積極的參與其中、湊熱鬧,柳慕感興趣的是房子的大小和式樣。
她到現場看到雇來的人在砍伐樹木,就問:“觀祥,這房子要建多大?”
觀祥指着現場挖出的一道小溝,說:“就這麽四方大小,一個院子。”
柳慕邁步看着,又走回來說:“好像太小了,若是給你成親還可以,可你舅舅說了這是要安置你一家人的,我看着不夠呢。”
觀祥連連說夠了夠了,心裏想着:房子誰不想要大的,可這是舅舅出錢,不是自己的能力蓋的,還是小一點好,別花太多。
柳慕如何看不出他的客氣?忙勸說:“還是蓋大一點的房子吧,這山坡又不擠,你家裏人又多,至少也要兩個院子吧,而且等你娶了妻馬上就生孩子了,以後你們家人會越來越多。”
絮絮叨叨、翻來覆去的說,觀祥也就被說服了,再擴大一點範圍。
等工程正式開始後,柳慕也是每天去觀望,想看着古典房屋是怎麽建起來的。
大亮是個調皮的男孩,對這種工程也是感興趣得很,每天都要去看,癡迷的程度簡直把可愛的妹妹小雨抛在了後面,對泥瓦匠們的各樣工具的好奇極了,摸摸碰碰的。
為了監督工程,陳觀祥終于放下了茶場的瑣事,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呆在現場,大亮總是跟随在表兄後面問東問西。
大亮說:“表兄,觀和的房間在哪裏啊?”
觀祥深怕他在工地有什麽磕磕碰碰,總是拉着他護着他,不讓他亂爬亂跑,對他的問題也是有問必答,指着一個角落說:“大概會把他的房間安置在那裏。”
大亮問:“我晚上可以來和他睡嗎?”
觀祥和藹的說:“高興就過來啊,這邊也是你家。”
大亮很高興,這邊也是他家,那他就要提點自己的要求了,在自家有不滿意的地方,想要在陳家實現,他再次問着:“表兄,你說的是真的嗎?這邊也是我家?”
觀祥拍拍他的頭說:“千真萬确,我們兩家不用見外!”
大亮就笑了,說:“既然這也是我家,那我想在這裏養猴!”
觀祥早已聽說這表弟不是乖巧聽話的孩子,多有叛逆,他偷着跟同窗去餘州城的事更是累得附近的人四處去尋找,後來觀祥也聽說了他是去為了看猴子,而舅舅深怕大亮變成恣意妄為、四處惹禍的人,聽說也是嚴厲責罰了大亮,只是現在看來,大亮對猴子是癡心不改啊。
觀祥不好對大亮妄加教育,只問道:“舅舅買了猴子給你嗎?”
大亮扭動着身子不在意的說:“我會說服他的,表兄,以後在這裏養好不?”
觀祥自己沒覺得什麽不好的,只是舅舅不喜歡大亮一心顧着玩樂,觀祥就免不了幫舅舅勸幾句:“大亮啊,猴子會撓人的,再說,你能去哪裏找人來養猴子?你知道猴子平時吃些什麽嗎?養猴子看不像養雞鴨養牛馬那樣的。”
大亮不知道什麽是擔憂,只是說:“表兄,猴子很好玩的,他又不咬人,你不用怕,等觀和來了,他也會喜歡的。”
觀和弟弟喜歡什麽完全不在觀祥的考慮之內,他和這個弟弟的年齡差距太大了,所以并不太親密,觀祥不好再說什麽,只是說:“我們這地方是有的,你想在這裏養也行。只是沒人會照料猴子,這些事情你得和舅舅說,我呢,就幫你把地方留出來,其他事你自己負責。”
觀祥深怕大亮會在一家人吃飯時提出養猴的事,他不想被大亮做為靠山去說服舅舅李福澤,只能把李府的晚餐推脫了,和幹活的工人一起吃,後來才到李府前院,請仆人去把李福澤請出來。
他也習慣了每日向舅舅報告工地的進展,說完了今天的情況之後才提出大亮的事:“舅舅,大亮和你說了要在那邊養猴的事嗎?”
李福澤一怔:“養猴?這小子還不安分!”
觀祥說:“他讓我幫忙留個地方給他養猴,地方倒是有,就是不知道舅舅是否同意他的事。”
李福澤說:“這陣子他還挺乖的,沒再到處亂跑了,說起來是該獎勵他一下。”
觀祥只是微笑着看舅舅在那嘀咕、考慮。
李福澤又問:“家裏養個猴,你覺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