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搜查

“快,都給我搜仔細了!”懷羽洪亮的聲音已經從旁邊的廂房傳到這邊了。

沈謂拿起剛剛被她扯開的衣服,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放到蠟燭旁邊,把這香點上,快去!”

她依着他的話,有些顫抖着把小盒子裏的香拿出來,剛靠近蠟燭,一股異香便從手上竄了出來。

“快,這邊!”外頭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過來!”沈謂有些急的叫了她一聲,她也顧不得這麽多了,想着沈謂既然把香給她肯定是想到辦法,便小跑着過去。

誰知沈謂伸手把她的領.口扯的開了一些,順手就打了她的臉頰兩下,她本就白,還有些急躁,被沈謂這麽一打,臉一下就紅了。

還未來得及反應,門口便傳來了用力的敲門聲:“裴大人!”

她看見沈謂連忙把她的衣服扔了幾件到地上,然後迅速的把床邊素淨的簾子拉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裝作一臉不樂意的打開門。

懷羽看到裴清越現在的樣子,倒是一愣,她穿着中衣,領口卻淩亂不堪,發簪也歪歪扭扭的,像是跟匆忙的過來開門。

房間裏彌漫着一股濃郁的異香,還有一種不可描述的味道。

“裴大人,寺廟裏混進了刺客,卑職奉命搜查。”懷羽恭敬的道。

她把雙手放下,示意他可以進去。

一群官兵把屋子搜查的差不多了,準備走了,她剛想松口氣,哪知道懷羽突然道:“裴大人的床還未搜查。”

她心下一驚,有些慌了,強裝鎮定道:“床上有人。”

懷羽接着問道:“什麽人?”

“自然是女人!”她盯着懷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據卑職所知,裴大人不是個好色之人?”懷羽接着反問道。

“可本官确确實實是個男人。懷将軍,你我同為男子,有些話,我就不必扯到明面上說了吧?”她接着冷靜的反問道,其實內心已經把沈謂罵了個狗血淋頭。

誰的房裏不去,偏偏要到她的房裏來,裴清越的名聲,都被他毀了。

本以為懷羽就要帶着人走了,他竟看着她道:“卑職覺得,為保萬全和裴大人的清白,還是讓卑職查看一下為好。”

這一句逼問得她倒是不知該怎麽回了。

只見懷羽慢慢走向床邊,她也越來越裏急,沉聲道:“放肆,本官的女人,也是你能染指的!”

懷羽回身,看着她的眼睛不卑不亢,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裴大人,下官是奉皇上之命搜查,若是出了纰漏,你我誰都擔待不起。”

接着又轉過身朝着床走去。

正在她別過頭去不忍心看,心裏默念着完了的時候。

“大人,奴婢怕。”

突然一聲嬌柔又帶着一些害怕的女聲從床裏傳來。

沈謂還會口技!

懷羽的手已經放在了床簾上,聽到裏頭的聲音,頓了頓,沒再拉開,往後退了兩步:“裴大人,卑職有命在身,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其實懷羽心下還在想,怎麽蘇祁和裴清越在京都裏看着都還是衣冠楚楚的,偏偏出了京都就……而且他們倆是說好的嗎,連這個都選在同一天?

等到懷羽走了以後,她把門鎖上,連忙把床簾拉開,看到沈謂被子蓋到胸口背對着她,散着頭發。

乍一看還真有一種女子躺在那兒的感覺。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沈謂!”

“怎麽了。”沈謂艱難地轉過身來問道。

“啪啪。”只聽見清脆兩聲巴掌的聲音。

沈謂被打的一臉懵,有沒有力氣,只能躺着紅着臉,睜着一雙無辜的桃花眼:“你幹嘛!”

“方才你打我。”她摸了摸有些疼的掌心道。

沈謂無辜地撇了撇嘴,繼續背過身去。

她拉開被子一看,被子上都是血跡,好不容易有一天能睡床,又被沈謂泡湯了。

早晨是被窗外照進來的光照醒的,她靠着床欄,身上不知什麽時候披着一件玄色金蓮繡花的披風。

她起身把披風拿在手上,往床上看了看,沈謂已經沒人了,應該是舍樓的人來過了。

床鋪已經處理幹淨,她摸了摸被子,應該是換了一床一模一樣的。

關于沈謂一切東西都消失了,要不是這件金蓮披風,她真的會以為昨夜沈謂的到來只是夢。

她把披風疊好放進包裹裏,關于昨夜沈謂行刺之事,她想過,如此大陣仗,連他沈謂都出手了,而且選在祭祀之時,想必極有可能是父皇。

沈謂刺殺只是任務,到底是誰想要刺殺皇上。

正想着,門被敲響了。

“誰?”她問了一句。

走到門口,打開門,應知恭恭敬敬的站着:“奴才見過裴大人。”

她心裏一緊:“應公公此番前來,可是有事?”

“裴大人,皇上有事,傳您過去一趟。”應公公接着說到。

她笑了笑,想必是昨兒她找女人的事。嘆了一口氣:“有勞應公公帶路。”

廂房門開着,門前站着兩排羽林軍,她穿過羽林軍進去。

皇上穿着便服坐在床邊跟蘇祁在下棋,她走上前,行禮道了一聲:“微臣參見皇上。”

皇上沒說起身,低沉暗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昨兒夜裏睡得可安穩。”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回皇上,不□□穩。”

因着靠近,皇上和蘇祁下棋的聲音也聽得極其清楚。

“确實,昨夜裏遭了刺客,動靜是大了。”皇上說這話時像是嗤笑了一下。

她跪着沒敢再出聲。

上頭沉默了許久,只聽見玉子落盤的聲音。

“微臣輸了,自愧不如。”随之蘇祁的聲音響起來。

接着是玉子碰撞的聲音,應該是把手中的棋子丢進棋盒裏。

“夜裏共下了三局棋,你每回都輸朕半子,誠心退讓,還有什麽自愧不如。”

蘇祁剛要說什麽,皇上拍了拍手道:“行了,陪朕下了一夜棋也累了,回去歇歇準備着回宮吧。”

蘇祁退了出去,此刻屋裏只剩下她和皇上,加着昨日又做錯了事,她便更緊張了。

皇上招了招手,應知立刻明白,往後揮了揮,宮女端着水上來。他一邊洗手一邊道,“聽說昨夜裏你屋裏挺鬧騰?”

“微臣,昨日是昏了頭,才如此不知輕重,還請皇上恕罪。”她戰戰兢兢的回到。

皇上輕輕甩了甩手,然後拿起旁邊的布,擦着手說:“雖也是在祭祀祈福之後,但在廟裏,這種事情,始終不合規矩,自己去跟肖寂說,扣兩個月的奉銀以示懲戒。”

“是,微臣遵旨,謝皇上恩典。”她又磕了一個頭。

“行了,回去吧。”皇上接着說到。

她站起身,宮女已經退下去了。

她也跟着退了出去。

上回的膝蓋已經傷了,現在跪的久些,就覺得痛。

“昨日的刺客可都抓全了?”

她擡眼看去,廊道旁,陽滋正叉着腰站在懷羽面前問他。

“回公主,未曾。”懷羽跪下回到。

陽滋剛想接着說,看到她從廂房裏出來,兩個人莫名對視。

陽滋看着裴清越的眼神,心裏一顫,怎麽有一種熟悉之感。

她上前向陽滋行了禮,便瞪了懷羽一眼,如若不是他同皇上說昨夜之事,怎麽會被白白扣了兩個月的奉銀。

陽滋抱着雙手,看着裴清越:“裴大人的本事倒是不小,前些日子明月郡主的事,後宮可是傳的沸沸揚揚的。”

“是非黑白,皇上心中自有論斷,不是旁人三言兩語便能左右得了的。”她回到。

陽滋一頓:“父皇的決斷,本殿自然不敢評頭論足。”

接着看着她說:“過幾日本殿的及笈禮,別如此放肆就行。”

及笈!陽滋如今也十五了,竟也到了嫁人的年紀。

“公主面前,微臣不敢造次。”

陽滋似是冷哼了一聲,接着往廂房裏走。

回到廂房,魏容正坐在桌邊嗑瓜子,看到她來,等她坐下,把桌上一堆瓜子推了一點過去。

“你昨夜裏那個被抓了啊?”

“咳咳咳……咳咳。”一顆瓜子仁卡在喉嚨裏半天弄不出去。

她漲紅着臉:“昨晚的事,一個字都別提了!”

魏容撇了撇嘴:“昨夜……”

她瞪了一眼魏容,魏容連忙改口:“不說你的事兒,說別的還不行嗎!”

魏容見她沒反應,接着道:“昨夜裏遭了刺客,我看很多人跟皇上一樣都是一夜未睡。”

“很多人?”她反問道。

魏容笑了笑:“當然除了你以外。”

她:“……說正事!”

“現下刺客是誰派的不說,光是昨夜裏在羽林軍手下跑了一個,我兄長連着劉璟興就得受罰,将軍部和羽林軍人心惶惶。”

“諸位皇子心裏也有所顧忌,很顯然已經有人起了不該起的心思,但是儲君之位還懸着,事關儲位,你說哪位皇子睡得着?”

“還有各位大臣,遇刺之事不小,皇上回宮之後,必定上下嚴加整頓,夜裏必定憂思過重啊。”

魏容說的一點沒錯,從前沒看出來,他的心思原也不淺,看的其實比誰都通透,只是平日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魏容看到裴清越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意識到自己多言。

笑着繼續嗑瓜子:“這都是我昨夜裏睡不着找秦大人唠嗑聽來的,厲害吧?”說完還朝着她挑了挑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