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巫大巫
不知是何緣由,見了此人,郎郁塵背後冒出絲絲涼意。
不過氣勢不能輸,郎郁塵昂首挺胸,大着膽子直視他。
我看你能玩出個什麽花來?
司洛揚驀地伸出手摸了摸郎郁塵的臉,五指冰涼,涼的郎郁塵心底打了個顫栗,慌忙将那人的爪子打開。
哎喲我去,占我便宜?
氣勢不能輸,郎郁塵暗自忖道,遂地也伸過手在司洛揚的臉上回摸了一下,壞壞道:“手感還不錯。”
黃連速與莫西林被郎郁塵這狗膽包天的行為吓得迅速彈開,以防對方一怒之下傷及無辜。
司洛揚嗤笑出聲,不陰不陽地問道:“道友好男色?”
郎郁塵摸了摸下巴,在司洛揚身上逡巡了一番,反問道:“道友你難道不是?”
朔風将司洛揚額前的兩縷發刮的左右晃動,只聽得司洛揚毫不掩飾道:“我男女通吃。”
郎郁塵聞言心裏冒出幾個大字:媽的,禽獸。
可面上卻依舊笑嘻嘻:“道友果真是天賦異禀,異常驚人!”
司洛揚信手将那兩縷發攏到耳後,忽地打了個輯首,看起來十分謙遜有禮:“過獎過獎,承讓承讓。”
郎郁塵也回了一禮,唐突道:“其實我也只是随口誇了一句,別當真。”
言罷,郎郁塵潇灑地朝九焰堂走去,黃連速與莫西林兩塊狗皮膏藥極快地貼了上去。
獨留司洛揚一人在寒風中淩亂,所以剛剛自己被耍了?還被耍的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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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日方長,你逃不掉的,司洛揚轉身望着郎郁塵純白的背影,目光兇狠似獸。
郎郁塵對于身後那道淩厲的目光渾然不察,只是疾步往前趕着,待他踏入九閻堂門口,馬丁淩與寇蘭已等候多時了。
郎郁塵四下打量了一番,還是當初的模樣,只是……人已不知去向。
冷滄瀾與郎晴天究竟發生了何事?郎郁塵腦海裏又冒出這個疑問。
“師叔,坐。”黃連速輕輕拉了拉郎郁塵,道:“先生來了……”
郎郁塵神志驟然清明,就着黃連速身旁坐了下來。
果然堂前的門簾被掀開,出來一位三十幾歲的男子,一身玄衣紅袍,威懾力十足。
那人在堂前正中央坐下,一雙銳利的眸子掃視了一圈,眼風落在郎郁塵身上。
“你是何人?”此人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我乃逍遙派掌門的二弟子郎郁塵。”郎郁塵站起身來,微微颔首笑答。
“未曾聽聞。”那人冷聲道。
“無妨,我也并未聽說過你是誰。”郎郁塵一想起他那個輕浮的弟子司洛揚,氣就不打一處來,有這樣的徒弟,料想師傅也高明不到哪去。
也不知自己不在的日子裏,這四個沒娘的孩子被欺負成什麽樣了。
這麽想着,心裏驀然騰起一股責任感來,我是他們的師叔吶,我不能慫!
“老夫石千源,無殇派掌門人。”此話一出,铿锵有力,擲地有聲。
無殇派,郎郁塵想了想,自己好像在書上看到過,當下修真界最大的門派吶,不過這掌門怎麽如此年輕,據說修為已經到了大乘了,簡直就是修真界的奇人,大概不久便能得道飛升了罷。
只是這個修為的人難道不該是個白發三千丈的老頭子麽?不過修道之人顯年輕倒也不是什麽神奇的事。
“久仰久仰,失敬失敬!”郎郁塵回的心不在焉。
石千源倒也不惱,只是端起案上的一杯茶輕抿了一口,問道:“修為如何?”
“不才,築基。”郎郁塵緩過神來,回答的不卑不亢。
“修道多久了?可有人教導?”
“修了半年,無人教導,我師尊很扯淡的……”郎郁塵誠實道。
石千源被扯淡二字驚的一口茶水噴了滿身,坐下其他人噤若寒蟬,連呼吸也滞了。
師叔,你是不是瘋了?莫西林虛汗涔涔。
我看是瘋了。馬丁淩篤定。
師叔,你保重,我救不了你。黃連速心裏默念:阿彌陀佛。
師叔,你好皮哦。寇蘭心裏打了個突。
“那個……那個……”郎郁塵忽然意識到自己言行舉止不太妥當,想解釋一番,卻發現自己不知從何說起。
“小子,資質不錯,無師自通。”石千源撚了撚須,笑道。
其實此人也沒那麽讨厭,一身正氣,郎郁塵怔了怔,腦海裏又浮現出他那個浪蕩徒弟,子不教,師之惰。
倒也不冤枉他。
“怎麽?你可還有何不滿?”石千源一眼洞穿郎郁塵的心思。
廢話,你說呢。明知顧問,你的什麽徒弟,你心裏沒點數麽?
“并沒有,先生多慮了。”
即便心裏早已怒不可遏,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郎郁塵表示:我太難了。
“讓老夫試試你的修為。”言畢,茶杯帶着罡風風馳電掣般地朝郎郁塵襲來。
我靠,一言不合就動粗!你要試我的修為經過我同意了嗎?
郎郁塵輕盈一閃身,茶杯從額前掠過,不由地暗自慶幸,幸虧老子躲的快,不然就毀容了!
不過似乎高興過早了,那茶杯他大爺的又回旋了!
郎郁塵擡手掐了道訣,于空中騰起一道火焰,茶杯一觸及那火焰便被灼成齑粉,紛紛揚揚散在空中。
“你竟然會禦火?”石千源面色驚變,這哪裏只是個築基修士?
“慚愧,晚輩獻醜了。”郎郁塵嘴上謙虛着,頭卻昂的老高。
其實郎郁塵為什麽會禦火,這個問題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難道自己真的天賦異禀?郎郁塵心道。
“你的發是何緣由?如此不正衣冠,何以正道?”石千源皺眉,郎郁塵這副模樣不倫不類的,哪裏有半點修士的樣子?
郎郁塵一噎,竟不知如何開口,我他娘的也并未想過去正什麽狗屁道哇!
“先生,師叔他……”黃連速站起身來,想替郎郁塵辯解一番,可話到嘴邊卻被狗吃了一般,竟然無話可說了。
“黃連速,長輩說話有你何事?”石千源擡指間,一顆晶瑩透亮的珠子朝黃連速飛來。
郎郁塵眸間一閃,露出一絲銳利,袖間鳳竹扇破風疾馳,将那珠子擋的個嚴嚴實實。
“嘭。”那珠子裂成了兩半,摔在地上,咕嚕嚕地朝前滾了滾。
哇,財大氣粗啊,暗器都這麽闊綽。
“先生,何必暴殄天物,傷人這等事交與我,比如你那徒弟司洛揚就很欠揍!”郎郁塵俯身撿起那半顆珠子,細細打量着,啧啧,可惜了一顆上等明珠。
腦殘四人組一致認為郎郁塵八成是邪祟上了身,所以才不知天高地厚。
“洛揚做了何事讓你如此憤恨?”石千源站起身,踱到郎郁塵跟前,一雙桃花眼明明噙着笑,可不知為何令人有點慎的慌。
“霍亂陰陽。”郎郁塵定了心神,鼓起勇氣湊到石千源耳畔,幽幽道。
坐的最近的黃連速雖然聽不太懂,只是不明覺厲,驀然感到自己大概是掉進了冰窟,如若不然自己為何抖的老高?
“哈哈……”石千源擡手指了指郎郁塵,那模樣好似黃山之上那棵迎客松。
怎麽,被戳中了心坎,以笑掩飾你的悲傷和尴尬吶?
郎郁塵乜了石千源一眼,道:“先生管好你的弟子,我們逍遙派就這麽幾個人,你總不能縱然你的徒弟把他們幾個給霍霍了罷?”
等等,什麽叫把我們幾個給霍霍了?馬丁淩心裏反駁道:明明司洛揚那只花蝴蝶只對你這樣的感興趣!
寇蘭吓得縮了縮脖子,滿身惶恐,我要去找玉旻,這裏要炸了!
莫西林擡袖掩唇,心裏默念:“佛說,不可說,不可說……”
黃連速已石化。
石千源放下手臂,頓了頓,淡淡道:“洛揚雖頑劣,但不至于做出什麽破格的事來,況且,無殇派弟子三千,哪個不足與他們幾個媲美?”
聽這話的意思就是你們門派的人長得美,優秀如斯呗?雖說這四個草包的确磕碜了些,但也不至于被你羞辱,郎郁塵捏緊了拳頭,回道:“好皮相不足以說明他不是一頭禽獸。”
石千源見郎郁塵沒有一點懼怕他的意思,倒是有些愕然,聽這口氣,倒不像個膽小怕事之徒,這點令他欣賞,這資質這膽識若待在逍遙派怕是明珠蒙塵了,這麽想着,心裏頓生好感,欲将人納入無殇派。
但此人言行的确粗鄙了些。
“哦?”石千源目光灼灼地盯着郎郁塵,盛氣淩人。
話雖未明了,但這目光卻是犀利無比,像一把染了毒的寒刀子。
郎郁塵心頭一梗,這掌門人竟是個狠人,郎郁塵一直以為只有自己這種沒臉沒皮地才會逞口舌之快,不曾想……
“先生,上課罷……”馬丁淩實在是忍不住吐槽了,兩個男人在那裏唧唧歪歪扯個什麽玩意,再說了,如果不及時止損,郎郁塵大概能把逍遙派掀翻天不可。
師尊與師祖不在半年了,這所謂的師叔倒真是沒讓自己失望,一如既往的膽大包天,言行舉止更是驚世駭俗。
石千源微微一笑,并理會馬丁淩的建議,只是優雅地一轉身,道:“郎郁塵,随我來。”
郎郁塵揉了揉有點僵硬的臉,十分不情願地跟着。
石千源側目,不怒自威,道:“怎麽?不樂意?”
郎郁塵面色不大自然,不語。
石千源目光急轉直下,如墨的眸子裏暗潮湧動,郎郁塵心下一凜,好家夥,把人惹毛了,大概要發飙了。
郎郁塵摸了摸乾坤袋裏的鳳竹扇,他沒有法器,修習法術時全仰仗它了,半年下來倒也得心應手。
不過憑借自己這修為想與大乘級別動手,無疑是雞蛋碰石頭,必輸無疑,郎郁塵不是不明白,可心裏就是有那麽一股不服氣的勁,總覺得此人來者不善,雖說自己只是個挂牌師叔,既然入了逍遙派,那就得忠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