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異象驟生
突然幻境之內響起了一陣陣銀鈴聲,急迫猛烈。
玄機圖上騰起屢屢青煙,不好,出事了!
石千源結起一道法陣拍入玄機圖中,四大峰主不敢懈怠,齊齊向入口處施咒,不多一會衆弟子紛紛從傳送口飛出,身上的天青色校服均破爛不堪,宛若一只只被剝了皮的青蛙,哀嚎聲滿地。
“怎麽回事?”四大峰主駭然,異口同聲朝着滿地打滾的弟子斥道。
“峰主,幻境中的兇獸變異了……兇殘異常,根本不受弟子們所控……”弟子甲捂着胸口艱難起身禀報。
石千源面色變了變,銳利的眸子掃過衆弟子,空氣中都彌漫着寒涼。
郎郁塵靜靜地環視衆人,他發現少了一個人。
司洛揚他并沒有随衆人出來。
“師尊,師兄他沒出來!”郎郁塵大驚,腦海裏閃過一團陰影,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落塵,他尋到此處了嗎?
原本好好的幻境怎會蘊含着凜然殺機?如此之多的弟子包括司洛揚,竟無人安然出來?
“師尊……我們的法器它……它變黑了!”不知是哪名弟子發出一聲驚呼,所有弟弟紛紛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法器。
“我的也是!”
“我也是!”
石千源的視線冷了下去,旋即飛身進入幻境之中,四大峰主阻止不及,只得将受傷的弟子帶回,不消片刻,只餘郎郁塵一人伫立在空蕩蕩地禦尊殿門口。
我能做什麽?郎郁塵悲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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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袋中猛然一陣炙熱無比的感覺侵襲着郎郁塵的四肢百骸。
鳴凰琴?
不等郎郁塵反應過來,傳送門中竄出三道纏繞不清的異光,郎郁塵見勢不對,迅速掏出鳳竹扇,那扇子通了靈性,在郎郁塵周身上下布了一道金光閃爍的防禦罩。
三道異光不停變幻着,霎時間風起雲落,平地起了一陣飓風,玄機圖裂開了無數道口子,随即應聲跌落,傳送口倏地關閉。
郎郁塵暗驚,随即一揮手,收了防禦罩,如今自己也是無殇派一員,怎能袖手旁觀?
郎郁塵欲拾起玄機圖,熟料他的手剛剛觸及,那玄機圖便毫無預兆地燃燒起來,不過一息之間竟化為灰燼。
“我的寶貝啊……”郎郁塵只覺心中在滴血,自己還指望三年之後靠它發家致富呢。
斷人財路無疑是殺人父母!郎郁塵氣的直磨牙。
我要跟你拼了!
腰間鳴凰琴不斷在往自己身體裏傳輸着熱量,郎郁塵恨恨地将之取出,在琴身上用指尖血化了一道血咒,暫時将躁動不安的鳴凰琴鎮壓住。
郎郁塵饒破腦袋也不知這琴到底有何古怪,不過它絕非俗物。
不過眼下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郎郁塵心念意動,尋着那三道異光追去。
還未靠近那三道詭異的東西,強大的靈壓迫的郎郁塵眼角,鼻孔,嘴角,流下了細細的血線,熱乎乎黏糊糊地。
靠!郎郁塵狠狠地抹了一把臉,那張俊臉瞬間變得驚悚起來,血糊了一臉。
這道行果真駭人,還真不是自己這種菜雞可以随意靠近的,不能近攻,那遠戰呢?
只是這三道異光中,誰是敵誰是友?
所謂正邪不兩立,郎郁塵掏出三張符紙,念了幾道咒語,以血為引,向那三道異光打去。
果然,那三道符咒與靈壓相碰,化為三道黑白相逆的光影。
三道異光忽地分散開來,石千源與司洛揚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吐着鮮血。
那道黑色光影朝天邊掠去。
落塵!
郎郁塵怒不可遏,不由分說循着那道黑影追去,奈何自己不會禦劍,更不會騰雲駕霧和匿身之術,眼看着那黑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郎郁塵,別追了。”石千源攙扶起司洛揚,唇角的鮮血汩汩流淌,臉色愈發難看,看來傷勢嚴重。
“師尊!”郎郁塵放棄了奮力追捕,認命地放棄了。
“他……也走不遠了。”石千源摸出一青玉瓷瓶,解了封印,将瓶中的丹藥悉數喂予司洛揚。
“師尊……你……你自己呢……”郎郁塵撲到是石千源面前,奪下瓷瓶,卻是空空如也。
“為師有愧,并未教你什麽……不過以你的悟性與天賦,根本無需我的指導……你……你只需靜下心來好好地……修習即可,為師要閉關……”
石千源笑着伸出手撫了撫郎郁塵的發頂,另一只手将一塊玉牌塞進郎郁塵的懷裏,囑咐道:“這塊玉牌既是無殇派掌門令牌,又是藏書閣的鑰匙,它……在……聽雨樓地下,你答應為師好好看着你的師兄……”
郎郁塵愣怔了,他的眼眶有些濕紅,這一定是幻覺,就自己的修為怎可能接管無殇派?即便他成了掌門,也難以服衆。
“不不不……使不得!”郎郁塵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不要怕,為師斷定,不出三年,你便能超越我……”石千源淡淡一笑,卻是一臉篤定。
郎郁塵覺得自己幻聽了,不等他繼續開口,石千源便匿了身形,離開了。
為什麽都走了?郎郁塵一臉落寞地跌坐在地,手中攥着那枚玉牌,愈發覺得沉重了。
躺在一旁的司洛揚悶哼出聲,郎郁塵這才注意到地上有個人。
“都怪你,你大爺的!”郎郁塵咬牙道。
“啊……”司洛揚慘叫一聲,聲音不大,卻是痛苦不堪。
郎郁塵也顧不得私怨,慌忙将人扶起,按理來說,他吃了石千源所有的丹藥,不該痛苦如此,莫非?
郎郁塵複一看,司洛揚臉部的肌肉劇烈抽搐起來,一雙眼睛驀地睜開,幽藍色的眸子寒光道道。
邪祟上身?郎郁塵心下一凜,迅速掏出驅邪符咒毫不客氣地拍在司洛揚額上。
司洛揚卻猛然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罵道:“郎郁塵,你果然是個草包!”
一聽這罵人的風格,就知道是本尊了,郎郁塵恨恨道:“靠!你大爺的沒事?”
“你說呢?”司洛揚幽幽道。
“呸!”郎郁塵憤怒地将人扔一邊,利索地站起身來欲離開,卻被一雙利爪死死地攥着衣袍。
郎郁塵用腳狠狠一蹬,那家夥像是連體嬰兒似的,怎麽也甩不掉,那張欠揍的臉愈發邪魅勾人,還帶着隐隐地陰柔,郎郁塵心裏一個趔趄,總覺得哪裏不對。
“快滾!”司洛揚秒變嚴肅臉,語氣也是急切不耐。
媽的,你到底搞什麽飛機?讓老子滾還攥我的衣服不放!郎郁塵也沖着他大吼:“松開你的狗爪子!”
“快……走……”司洛揚眸光一閃,攥着郎郁塵的手開始泛黑,指甲突突地往外蜿蜒卷曲,整個人周身散發着濃重的黑氣。
鬼啊!郎郁塵慌忙将袍子撕開,向前奮力逃離開去。
“啊……啊……”身後傳來司洛陽聲聲慘叫,幾名弟子循聲趕來,随即傳來更為慘烈地呼救聲:“救命……”
郎郁塵渾身僵冷,終是不忍,又折返回去,眼前之景令他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司洛揚已妖化,人頭蛇身。
而那幾名倒黴的弟子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沒了氣息,脖頸處露出森森白骨,驚悚異常。
郎郁塵驚的身形搖晃,不知所措,卻見司洛揚往靈柱上撞去。
少漓!郎郁塵也不知哪來的勇氣,風馳電掣般的朝靈柱撲過去,司洛揚龐大的身軀撞在郎郁塵身上,只聽得一聲巨響,地上被砸出一個大坑,地表四周皴裂出無數道細紋。
冰棺中的葉少漓劇烈顫抖了一下,一雙眸子在緊阖的眼皮下滾動。
整個聽雨樓都在顫栗,金芒散去,赤光鼎盛,照亮了一方暗沉的蒼穹。
郎郁塵胸口一陣排山倒海般的疼痛,強烈的痛覺刺激着全身的每個細胞,漓火在眉間若隐若現。
我不能倒下!郎郁塵爬起身來,還未動作,無數道藤條拔地而起,牢牢地縛了郎郁塵的手腳。
郎郁塵拼死掙紮,那藤條卻勒的越來越緊,深深地勒進了他的皮肉,溢出道道血線。
司洛揚張牙舞爪地向另一個靈柱撞去,道道黑影正在侵蝕着靈柱頂端的金芒。
郎郁塵心中躁郁不已,他阖上眸子,示意自己冷靜下來。
木系法術,用火!
漓火!內心深處一個聲音在拼命掙紮着。
郎郁塵深吸一口氣,用盡所有力氣大呼一聲“少漓”,随即整個人周身騰起火紅光芒,一雙眸子血紅血紅,縛着郎郁塵的藤條發出斷裂之聲,随着一陣暴喝,藤條化為一段一段的炭條。
一團炙烈的火光向司洛揚掠去,那根靈柱眼看就要被毀滅,司洛揚豈能讓它功虧于潰?他用力甩了甩他的尾巴,靈柱“轟”地一聲脆響,裂開了一道口子。
千鈞一發之際,漓火已經灼傷了司洛揚的尾部,“嗞嗞”地冒着煙,甚至能聞出烤肉的味道。
司洛揚嘶吼一聲,痛苦地堕落在地,不一會漓火便燃遍了他全身。
“住手!”玉旻帶着四大峰主以及幾十名弟子破空而來。
郎郁塵大驚,再這麽下去,司洛揚必死無疑。
可他也不知如何滅了這漓火,急的郎郁塵冷汗涔涔,随手拿出鳳竹扇扇了一下,漓火霎時滅了一半。
快收手!內心深處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
“停手!”四大峰主依舊異口同聲道。
玉旻招來一道水柱,施法使其化為一顆顆冰粒子朝司洛揚身上覆去。
“郎郁塵,收了漓火!”玉旻眼看着那些冰粒子融化成一灘灘水漬,忍不住朝郎郁塵大喝道。
郎郁塵心裏一個激靈,咬牙拿着鳳竹扇用力又是一扇,司洛揚與玉旻以及四大峰主直接被扇出視線之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郎郁塵撫眼不忍直視,平日裏漓火也從未傾巢而出啊,至多拿出來照照明,這下他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