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五年分離

如今的郎郁塵已是無殇派代理掌門,只是他修為頗淺,自知難以服衆,便将自己關起來,終日研習術法。

無殇派大小事務自然由四大峰主操持,郎郁塵落得個輕松自在,這代理掌門形同虛設,衆人不由感慨,石掌門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吶。

一晃眼五年過去了,石掌門仍未出關,大師兄司洛揚行蹤詭秘,有人說他四處作惡去了,有人說他癫狂神智不清,也有人說他身不由已被迫成魔。

可無論是哪一種,皆不是好事。

所以衆人坐不住了,許多弟子紛紛離了無殇派,另辟蹊徑,無殇派開始走向衰落。

一日,曾經的腦殘四人組約定一起去探望郎郁塵,行至他的小院前,四人不由地傻眼了。

整個院落籠罩在一片祥雲之中,绮麗無比。

“哇,師叔這是要得道飛升了麽?”黃連速眯着小眼,一臉豔羨。

“誰知這人又要整什麽幺蛾子,忽悠誰呢?”馬丁淩冷哼一聲。

“你瞅你這張嘴。”黃連速白了馬丁淩一眼。

“就你這腦子還敢說我?我們三人三年前就能來去自由了,只有你連那鐵索橋邊也不敢踏足!”馬丁淩反唇相譏。

“好了,別吵了,我們是否進去看看?”寇蘭小聲建議道。

“小兔子插什麽話!”馬丁淩轉身欲離開,卻見面前不知何時伫立着一道魁梧的人影。

莫西林忍不住嗤笑一聲,正對上玉旻充滿寒氣的臉,趕緊抖着手撫了撫面,斂去笑容。心裏暗道:馬丁淩哇,保重。

誰知玉旻只是拉過寇蘭按在自己懷裏,淡淡道:“我與你們一道進去看看他。”

言罷,玉旻叩響了院門,良久一道靈符至窗口飛出,緊閉的門與道道結界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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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師叔好厲害!”黃連素啧啧稱道。

“是掌門!”莫西林糾正道,衆人不語,莫西林尴尬地晃了晃腦袋。

一進門便看見郎郁塵披頭散發地盤坐在榻上,嘴裏念念有詞。

“在玩跳大神呢。”馬丁淩見郎郁塵那副不修邊幅的模樣,不由地一樂。

“你們來了。”郎郁塵睜開雙眼,面帶笑容地站起身來,擡手一揮,桌上便擺好了茶具和泡好的茶。

茶香四溢,一室清香。

“師叔,不得了哇,你都能憑空取物了。”黃連速連忙朝郎郁塵撲過去,一把将人抱住。

出奇意料的是,這一次郎郁塵卻沒有躲,而是将人輕輕回抱住,問:“想我嗎。”

黃連速何曾見過如此溫柔良善的郎郁塵?心裏一陣酸楚,小聲嗫嚅道:“想,可想了,嗚嗚嗚……”

寇蘭小聲試探道:“我也要抱……”

莫西林忙道:“我也是,我也是。”

馬丁淩別扭地退後一步,老子可不是。

郎郁塵張開雙臂,将其餘二人統統攬入懷中。

玉旻面色不虞,眉頭緊鎖,伸出長臂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不用那麽小氣,我們可是兄弟情誼,對吧。”郎郁塵挑了挑眉,朝玉旻笑道。

玉旻不語,又灌了一杯茶。

嘁,明明長得五大三粗,可瞧這小氣的勁兒,郎郁塵懶得理他,摟着三人噓寒問暖的,好不貼心。

馬丁淩頓覺無趣,擡腳欲離開,卻被郎郁塵叫住:“去哪呀,這麽多年未見,還是這麽軸。”

“要你管!”馬丁淩回頭乜了郎郁塵一眼。

郎郁塵忽然就想逗逗這塊臭石頭,他狠狠瞪了馬丁淩一眼,滿臉挑釁。

“你瞪我做甚!”馬丁淩咬牙道。

“瞪誰誰懷孕。”郎郁塵一點也不惱,笑哈哈答道。

其餘幾人聞言,紛紛笑了起來,馬丁淩羞恥難耐,惡狠狠道:“都是掌門了,還這麽臭不正經,呸!”

郎郁塵也回敬道:“彼此彼此。”

只是這一句,他沒笑,而是嚴肅道:“其實我們本是朋友。”

“誰跟你是朋友,白日做夢。”馬丁淩甩下這句話,便禦劍而去。

嘿,瞧這家夥傲嬌的小樣!幾百年前你還跟個狗兒似的粘着老子呢。郎郁塵撇了撇嘴,無奈地搖搖頭。

幾人寒暄一陣,眼見天色漸暗,便紛紛離去,獨留玉旻一人依舊不為所動。

寇蘭在門外侯了一陣,也未見玉旻有離開的意思,只得落寞地走了。

“喂,吵架了?”郎郁塵笑嘻嘻地湊過來,一臉地八卦模樣。

“我與他從未吵架。”玉旻擡起頭,淡淡道。

“那你怎麽不陪他一道回南峰?瞧瞧那可憐的小模樣,我都心疼吶。啧啧……”郎郁塵拿起茶杯,卻發現茶壺早已空空。

我靠,喝光了,也不怕半夜尿床。郎郁塵只得從乾坤袋中摸出一包茶葉,揚袖輕拂,一壺新茶已泡好。

“他總要嘗試着自己變強大,我護不了他一世。”玉旻眸間暗了暗,話音低沉。

“什麽意思?你要抛棄我師侄兒?”郎郁塵面色變了變,沒好氣地奪過玉旻手中的茶杯。

喝什麽喝,喝不死你個死渣男!郎郁塵斜睨了玉旻一眼,眼神陰測測地。

“你相信命數麽?他便是我命中的劫數,這才是開始。”玉旻輕嘆了一口氣,漾在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

“你他麽的一個神,他不過是個凡人,什麽狗屁劫數,你好好陪他走完短短幾十載很困難麽!”郎郁塵責備道。

“我以為你已經記起了所有,不曾想你還是你。”玉旻有些訝異。

“我又沒失憶!”郎郁塵有些懊惱:“不過,這幾年我腦子裏老是浮現出許多奇怪的畫面,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以你目前的修為,早已具備飛升的能力,你為何?”玉旻并沒有回答郎郁塵的問題。

“因為我要等少漓……”郎郁塵有些凄然,随即道:“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你該知道的時候自有人告訴你,我不方便透露,不過,你怎麽修為增長的如此神速?即便你擁有最超凡的資質,也不可能厲害至此!”玉旻道。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本公子天賦異禀,超凡脫俗!”郎郁塵得瑟道。

“說重點。”玉旻打斷他的話。

“這還得謝謝落塵吶,現在的他乃惡靈彙聚,那我為何不能積善之功?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還不信治不了那孫子!”

一提起落塵,郎郁塵就氣的直磨牙。

要不是這該死的落塵,石千源也不會閉關到如今還未出關,當日也不會死了十幾名無殇派弟子,而司洛揚至今下落不明。

無殇派也因此就此走向衰敗。

更有甚者,因為落塵在中間作祟導致葉少漓與他分離五年之久。

這五年尤為深刻漫長,夜夜夢魇纏身,醒來即是刻骨銘心地痛,不過五年,郎郁塵卻感覺自己把這一輩子的苦都嘗盡了。

“所以,你集天地之善念,納為己有,從而增長自己的修為?”玉旻愕然。

“那是,一般人辦不到,我可是研究了兩年才得此法,落塵那孫子,我遲早收拾他!”

得,又提起落塵,郎郁塵整個人都不好了。拳頭捏的死緊。

“你可別一口一口孫子,你可知落塵與你是何關系?”玉旻哭笑不得。

“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我是我,他是他,別捆綁消費,嘁!”郎郁塵一臉鄙夷不屑。

“當日落塵要是有你一半灑脫,你們幾個也不會有這千萬年來的糾葛,而我也不會……”玉旻倏地噤了聲。

“那些前塵往事我真的不想知道,可這幾年我腦子裏的畫面越來越多,我也不知為何。”

郎郁塵盯着茶盞良久,見玉旻依舊不言不語,便笑道:“你話這麽少,寇蘭受得了麽!”

玉旻沒有回答,緩緩站起身來道:“一切自有天命。不過葉少漓最近也快出棺了,你可前去看看。”

不及郎郁塵言語,玉旻已經匿身而去。

郎郁塵滿心歡喜地收了茶盞,在屋子裏踱來踱去,竟有些彷徨。

算算日子,葉少漓與他已經整整五年未曾見面,雖然自己每日都要去看他,可終究是隔了道門。

快兩千個日日夜夜的期盼,現在想想依舊是百爪撓心。

郎郁塵忐忑的心情無法形容,自己現在這副模樣還入得了葉少漓的眼嗎?郎郁塵招來一面銅鏡,鏡中之人滿面滄桑憔悴,一頭鴉色發絲散在肩頭,袍子早已泛白,看不出底色。

下巴處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胡須,擡手一捋,還有些紮手。

這……真的是自己麽?郎郁塵有些慌亂,不過五年而已,自己怎就這副模樣?

郎郁塵大吼一聲,銅鏡瞬間化為碎片散落在地上。

“吱……”小漓不知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見雙目濕紅的郎郁塵不由地撲上去,落進郎郁塵懷裏。

晚間,郎郁塵洗漱完畢,卻對一頭亂發發愁。

“我說少漓哇,你以後得娶個賢惠的妻子,不然你這如緞子般的頭發可都讓我給毀了,哈哈!”

那日,葉少漓背着郎郁塵,郎郁塵替葉少漓束着發,兩人在夜色中漫步……

如今,誰又替自己束發呢?

郎郁塵撫着自己的頭發,喃喃道:“少漓,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吱……”小漓伸出小爪子,輕輕地撓了撓郎郁塵的臉,一滴眼淚悄然無聲地落在它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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